大宋景祐三年孟秋，杏林堂的 “榆木诊床” 旁堆着半箱 “麻纸医案”，苏烬靠在榻上，刚咳出的血染红了 “细麻帕子”—— 那帕子是柳轻眉用宋代 “缂丝工艺” 绣的忍冬纹，边角已被药汁浸得发脆。他连呼吸都带着经脉断裂的剧痛，狱中李德昌用的 “带倒刺铁鞭”，彻底毁了本就受损的 “手太阴肺经” 与 “手少阳三焦经”，此刻每动一下，都像有无数根针在扎骨头。
柳轻眉攥着他的手，指尖冰凉，眼泪掉在他手背上：“你别吓我，白素心说《百草经》里有‘济世针诀’能救你，我们一定能治好的！”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 “竹编药篮” 碰撞的声响，白素心提着药箱快步走进来，月白医袍沾着风尘 —— 她连夜从药谷赶来，药箱里还裹着 “灵泉池” 的泉水（宋代药谷医脉秘藏，《百草经》载 “灵泉水质甘，能聚气养脉”）。
“白谷主！你快看看他！” 柳轻眉慌忙让开位置，声音发颤。
白素心搭住苏烬的脉，指尖刚触到腕子，脸色就沉了下去：“经脉全断，寻常‘当归续断汤’根本没用。济世针诀需两人气血为引，一者施针主‘通’，一者渡气主‘固’—— 施针者得是苏烬，渡气者需是‘真心护他、愿耗自身气血’之人。” 她顿了顿，眼神落在柳轻眉身上，“气血互通时若有半分犹豫，两人都会经脉尽断而死，比‘金针爆脉’还凶险。”
柳轻眉没丝毫犹豫，立刻抓住白素心的手：“我来渡气！不管多险，我都试！”
“轻眉！” 苏烬猛地睁开眼，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让她皱眉，“这会耗你三年气血，你娘刚走，你哥的仇还没报，不能为我冒险！”
“什么叫冒险？” 柳轻眉红着眼，反握住他的手，指尖擦过他手背上的箭伤疤痕 —— 那是苏州城外为护她留下的，“你为我废过左臂，为我用金针爆脉，现在该我护你了。我们说好要一起查墨玄罪证、一起看江南春汛的，你不能让我一个人走剩下的路！”
白素心看着两人相握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叹了口气：“要练针诀，得回药谷‘灵泉池’—— 那里的水含‘聚气石’，能减少三成气血耗损。但路上恐有波折，赵崇远逃去毒宗后，墨玄肯定会派人拦我们。”
“我们现在就走。” 苏烬撑着榻沿想坐起来，却疼得闷哼一声。柳轻眉连忙扶住他，小心翼翼地帮他披上 “厚棉襕衫”（宋代初秋御寒衣物，领间绣暗纹），又从 “螺钿镜匣” 里取出 “护脉丸”：“先吃颗丸药稳住气血，林无涯已经备好‘乌篷车’了。”
刚出京城城门，山道旁就窜出十几个 “皂衣黑影”举着 “涂毒弯刀”（刀身刻毒纹，沾有乌头汁），直扑马车：“墨玄主子有令，取苏烬和柳轻眉的人头！”
林无涯立刻拔出 “短柄朴刀”，挡在马车前：“想动我师父和柳小姐，先过我这关！” 可毒宗弟子个个悍不畏死，很快就逼得他节节败退，手臂被划开一道口子，血珠滴在 “青石板路” 上。
柳轻眉刚要掏毒针，苏烬突然抓住她的手，从怀里掏出三根金针 —— 他竟用残存的气血催动 “活脉金针”，指尖泛着淡红的光，“咻” 地甩出，精准扎中最前面三个毒宗弟子的 “死穴”（《针灸资生经》载 “心俞穴旁三寸，刺之可毙”）。弟子们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剩下的人见状，吓得转身就跑。
“你疯了！” 柳轻眉扶住摇摇欲坠的苏烬，眼泪掉在他脸上，“你经脉都断了，还敢用金针！”
苏烬笑了笑，气息微弱：“我不能让你受伤…… 这点气血，不算什么。”
马车继续往药谷走，刚到半山腰，就见柳承业带着几个 “家丁”（穿柳府青布短衫，佩腰刀）拦在路中间。他看着柳轻眉扶着苏烬的模样，手里攥着 “象牙朝笏”，脸色复杂：“轻眉，跟爹回京城！苏烬的病太凶险，你不能拿自己的命赌！”
“爹，我已经决定了。” 柳轻眉看着父亲，眼神坚定，“苏烬是我想护的人，就算死，我也跟他一起。之前你怕赵崇远，不敢为哥报仇，我不怪你，但这次，我不会退。”
柳承业看着女儿决绝的眼神，又看了看苏烬苍白却坚定的脸，终于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块 “青铜令牌”—— 那是柳母当年留下的药谷通行令，正面刻 “医脉” 二字，背面是宋代 “云纹”，“这能避开谷里的‘毒瘴’（药谷常见毒物，生于腐叶下）。你们…… 多加小心。” 他转身对家丁说，“把车上的‘当归、黄芪’搬下来，都是护脉的好药材。”
三日后，终于抵达药谷 “灵泉池”。池水温热，泛着淡淡的 “硫磺气”（温泉常见特征），池边立着块 “青石碑”，刻着《百草经》的片段。白素心将 “麻纸医案” 铺在石台上，指着上面的针诀图谱：“等会儿施针，你们需面对面坐着，苏烬用金针连‘膻中穴’与‘百会穴’—— 这两穴是气血枢纽，宋代《铜人腧穴针灸图经》载‘膻中主气，百会主神’，气血互通时千万别分心。”
苏烬和柳轻眉坐在池边，掌心相对。苏烬从银盒里取出两根 “长金针”（宋代针灸用长针，针尾刻防滑纹），指尖微微发抖 —— 他怕自己控制不好气血，伤到她。柳轻眉看出他的担忧，主动往前凑了凑，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声音轻柔：“别担心，我信你。”
金针缓缓刺入两人的穴位，一股温热的气流瞬间在两人之间流转。苏烬能感受到柳轻眉的气血顺着金针涌来，像清泉般修复着他断裂的经脉；柳轻眉也能感受到他的气息扫过脸颊，带着 “金银花” 的药香，让她心跳失序。
“轻眉，” 苏烬的声音带着气血互通的颤意，“若我能活下来，我娶你 —— 不是一时冲动，是想护你一辈子，用苏家的‘医籍传承’做聘礼。”
柳轻眉的耳尖瞬间红了，眼泪却掉了下来，嘴角却勾着笑：“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的金针盒扔去灵泉池，让你到了地下都没针可用。”
石台旁的白素心看着这一幕，悄悄转身离开 —— 她终于明白，苏烬的医道是护众生，而他的情道，只属于柳轻眉。她从袖中掏出一封 “麻纸书信”，放在石台上，上面写着 “药谷医脉弟子听令，全力助苏烬对抗墨玄”—— 这是她能为他们做的最后一件事。
气血互通持续了一个时辰，苏烬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经脉的剧痛也缓解了不少。柳轻眉虽然有些虚弱，却依旧紧紧握着他的手，眼神里满是欢喜：“你好多了！我就知道我们能成！”
苏烬刚要说话，就见林无涯慌慌张张跑进来：“师父！柳小姐！暗卫传来消息，墨玄和赵崇远带着毒脉弟子，准备攻京城，还说要放‘万毒雾’（用曼陀罗花与腐叶毒炼制，《证类本草》载 “此雾触肤烂，吸入迷神”），让全城百姓变成毒尸！”
苏烬和柳轻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柳轻眉攥紧他的手：“我们现在就回京城，不能让他们伤害百姓！”
苏烬点头，刚要起身，却感受到体内的经脉有了微弱的力量 —— 济世针诀初显成效，他终于能重新掌控金针了。他握住柳轻眉的手，眼神坚定：“好，我们一起回去，这次，一定要彻底解决墨玄和赵崇远！”
灵泉池旁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白素心站在远处，看着他们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
此刻的毒宗总坛，墨玄正坐在 “寒玉座” 上，看着赵崇远练毒功 —— 赵崇远吞了 “万毒丹” 后，指尖泛着黑紫的毒光，却控制不住地发抖。墨玄嘴角勾起阴狠的笑：“万毒雾已经准备好，三日后攻京城。苏烬的经脉断了，柳轻眉就算再厉害，也挡不住我们 —— 这大宋的江山，很快就是我们的了！”
赵崇远的眼睛里满是疯狂，他攥紧拳头：“苏烬！柳轻眉！我一定要让你们死在万毒雾里，为我在京城受的罪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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