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依旧躺在他的摇椅上看书，他见我来了，随手一指，我往日坐的那个摇椅便显在旁边。我没有拿书，只是躺了上去，任由自己在上面一摇一摇的。说实话，我一直觉着坐在摇椅上看书太过奇怪，人是摇的，眼便是摇的，怎么看得见书上的字呢？
无论是贞武心和谢怀安的离去，抑或是贞武意的死亡都未对他造成半分影响，他只是坐在这儿，日复一日，专心致志地看着自己的书。
从此以后，这座山上又只有我们二人了，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进了山峰又出了山峰，兜兜转转还是只剩下一个爱看话本的人和一个爱睡觉的石头。
他问我：“不想看话本了？”
我摇摇头：“许是今日天变凉了，总觉犯困。”我的声音越来越低，分明才睡醒不久便又困意上涌。
“睡吧。”一床暖衾覆在我身上，将我的脸也埋入其间，也亏我是块石头，不然这般盖法我得闷死过去。
他问：“石头，你看见他了吗？”
他问：“石头，你……”
他问：“石头，你还记得……吗？”
他说：“我有些想她了。”
隔着传来的师尊的声音也变得瓮瓮的，我听不太清，只敷衍着答了几声，耳边的声音嘤嘤嗡嗡的，我翻个身，将自己的脑袋又往内埋了几分。
师尊啊，人是摇的，眼便是摇的，怎么看得见书上的字呢？
下次你还是换把椅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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