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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千载壁画

过了十天有余,林瑶就开始坐立难安了,地宫暗无天日,跟她以前住的地方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唯一的光线来源就是昏黄的蜡烛光芒,在这么昏暗的处境下,她想看书打发时间都做不到,而且尹星灯也根本不会给她带书过来,他的目的就是磨垮林瑶的意志,让她屈服、求饶。

她身上的枷锁被去掉了,毕竟还要在这里待许久,地宫很大,但除了林瑶待的正殿,其他地方都处于黑暗中。

尹星灯隔上五六天会来看她一次,其余时间都是看守地宫的弟子过来给她送饭,牢牢替尹星灯监视着她。

在地宫里渡过的第十六天,林瑶拔下发簪,在桌子左上角刻了三个“正”字的旁边又刻了个“一”。

她看着自己的手心,不甘心地念动咒语,集中精力,双眸紧紧锁着掌心,额头两侧渐渐沁出一层薄薄的汗水,就在这时,掌心里泛起了一丝微弱的白光,林瑶试着向指尖灌去,这点微弱的光芒在流向指尖的途中仿佛被什么东西阻断了,登时作鸟兽散,逃窜得无影无踪。

地牢向来是关押重要罪犯的,尹星灯设置的锁灵阵对八阶化羽境界以下修士几乎是全方面压制。

锤炼修为是无望了,林瑶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修炼心境,可惜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她根本静不下心,焦躁的情绪在与日俱增,某日,似乎是下雨了,她听着雨声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睡意朦胧间听到了雨声之外的一声闷响,仿佛是有人从高处跳了下来,她骤然睁开了眼,心脏仿佛被一根绳子高高提起,凝眉望着厚重的殿门,想着要不要下床去看看。

林瑶静静躺在床上凝神细听,起先她还以为是地龙翻身,就在此时,印在窗户纸上的高大人影消失了,脚步声渐渐远去。

林瑶一晚上都没有睡,第二天从正殿的一堆杂物里翻出了一个旧灯架,她倒提着凳子拆了那个灯架,挑了几根能用得上的支杆,撕了自己用不上的披帛将支杆系在一起挂在门闩上,拉开门试了一下,青铜管相互碰撞,发出了一阵悦耳的脆响。

此后,她没有再从梦中惊醒过,挂在门上的青铜风铃没有在夜间发出过一次警示。

林瑶举着一根蜡烛往其他地方走去,狭长的甬道里灰尘簌簌、走过去能留下脚印,她费力推开尽头一扇木门,通道就豁然开朗了起来,这里又是一间宫室,比她住的那间大了两三倍不止,只是里面空空荡荡,只是在靠墙有几套陈旧的花梨桌椅,中间是一个巨大的观星仪器,看材质是大理石雕刻的,林瑶知道那个放置观星仪的圆台是乾坤台,星辰殿前也摆放着一个类似的,不过比这个要小一点、更加精致一点。

林瑶举着蜡烛打算再往里面走走,摸索到入口时,她在门边看到了一张脸,那是一张侧脸,细长的丹凤眼仿佛在直勾勾看着她,脸上蒙着灰尘。

林瑶眼皮跳了跳,微微抚着心口蹲下了身,她有一瞬间脑袋是空白的,而后发现那不过是一幅壁画,她将蜡烛往旁边举,更多的壁画都延展出来了。

林瑶惊得张大了嘴巴,这里的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几乎都画满了人物,大一点的几乎是等人高,小的只有巴掌大小,笔锋柔中带刚、线条流畅宛转,约莫五六十个人挤在同一面墙上,却主次分明、错落有致,这画功可见一斑。

林瑶这般想着,已经凑近了画壁,举着蜡烛一一细看,这幅画右侧是一个穿着玄袍、带着九簇冕旒冠的中年男人,龙眉凤目、威风凛凛,却是双手抱拳作揖,他身后簇拥的依次是打着华盖的窈窕宫女、臂挽拂尘、头戴高帽的太监以及持枪佩剑的侍卫。

而壁画左侧的人物只有一个,跟右侧的帝王一样是等人身高,玉冠鹤氅、仙风道骨,周围画了七彩祥云、仙鹤起舞、白鹿呦呦,显示此人非同凡响,而壁画最右侧的题跋上赫然写着:穆王请贤,后面跟着一串年月日以及画师的名字,好几个残旧的印章。

林瑶根据穆王以及时间推算,知道这是一千两百年前的画作了,几乎是脑子里产生这个想法的一瞬间连忙将蜡烛撤远。

一面目不转睛地看着画壁,一面又忍不住起疑,这般传世奇作,尹星灯为何从来没让弟子们观摩?若说是珍视也是说不通,搁在这潮湿阴暗的地宫中,几乎都不设阵法保护,许多墙皮都掉落了,画作斑驳破损,林瑶忍不住心疼,太暴殄天物了!

她转而看第二幅,这幅更是恢宏绚丽,人物女性居多,上空更是盘旋着五只凤鸟,中间是金碧辉煌的宫殿,夹道里穿梭着来来往往的宫女……

林瑶通过壁画仿佛瞬间穿梭到了千年之前,巍峨富丽的穆王宫里迎来了头等大事,上至帝君王后、下至宫女太监,人人紧张,个个提心吊胆。

未央宫里人人屏息凝神,紧张却有序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一盆盆热水不断送入未央宫中,刚下朝回来的穆王焦急地在庭院里走来走去,时不时望向殿内的遮挡住他视线的厚重屏风,以及深深闭合的内殿雕花朱门,而旁边的国师却面不改色,负手而立望着天边盘旋的凤鸟出神。

不一会儿,清脆的婴啼声打破紧张的气氛,穆王明显松了口气,自己却不着急进去,产婆带领着两个宫女出来了,她们怀中各抱着一个粉嫩的婴儿,而国师却径直走向了左侧的宫女,伸手抱过她怀里的孩子,微微一笑,雪白的指尖点在婴儿额头,轻声吐出几个字:“这就是琅嬛国的天女。”

一点鲜红的蜡油滴到林瑶的食指指尖,她被烫得回过神来,目光从这幅天女降生图的赋文上移开,转到那位国师身上,这显然跟前面一幅上的道士是同一个人,只是服饰有所变化,不再是雪白的云衫羽衣,而是绛紫色的华丽道袍,白狐裘罩在身上,雪白的狐毛领衬得此人越发面如冠玉。

林瑶忍不住想起了尹星灯,这装束实在是太过独特,若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穿着为何会如此惊人的相似?

莫非尹星灯在一千多年前就在琅嬛国不成?而且还做了国师?可文渊阁史书记载,尹星灯明明是肃王时期游历至琅嬛的,也就是三百年前,辅佐了肃王、肃王之子苌修、苌修终身未娶,而后是其八岁的弟弟厉王继位,厉王统治期间手段雷厉风行,但是情深不寿,殚精竭虑后死在了北伐战役中,再后来就是墨玉沉之父惠王即位,这位擅长于韬光养晦,牢牢守着祖先、特别是父亲厉王打下来的大片疆土,虽然没什么作为,但也算是无功无过,直到现在的墨玉沉……

林瑶暂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位人皇帝主,墨玉沉少年时期颇受惠王青睐,他聪敏机谨、文武双全,惠王常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夸下海口,此子将来可承其祖父之业!

但惠王百年之后,这继位的少年却仿佛转了性子,骄奢淫逸,广纳天下美女填充后宫,大兴土木供其享乐,光是行宫就修建了二十余处。

当初若非林瑶与陌菱年纪尚小,且又是尹星灯的亲传弟子,墨玉沉本想着是将这青出于蓝的玄都双姝一起收归囊中的,但无论是多惊才绝艳的人物,两三年后他自然就腻了,依旧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当今皇后温柔贤惠,落落大方,又是林瑶亲姊,当年美名传遍京都的才女,但是当豆蔻年华的林瑶、陌菱随母进宫探望长姐时,墨玉沉看着这艳桃秾李般的两人,一句“青出于蓝”脱口而出,林瑶看见坐在上面的长姐脸色僵硬,但还是扯出一抹得体的微笑,附和着墨玉沉,夸赞她和陌菱……

虽然得了墨玉沉可随意进出皇宫的特许,但林瑶基本上是不去的,除非是皇后传懿旨。

有一次是皇后生辰,她做妹妹的于情于理都应该前去拜贺,皇后梳妆打扮要好长一段时间,皇后疼爱她,拿了许多绘图的藏书给她瞧,让林瑶挑喜欢的去外面吹吹风。

那是文渊阁的珍藏书籍,描金彩绘,极其罕见,林瑶开心极了,挑了本九洲地理志抱在怀里,行至牡丹亭觉得景色宜人,便坐下来翻开了地理志。

从中洲灵煌看起,她聚精会神,先看文字,然后细细去看那些精致的绘图,将文字跟图画上的山川河流一一对应起来,她白衣如雪、独倚斜栏,看累了就单手支着下巴,万紫千红、争香斗艳的牡丹都成了这幅画卷中的陪衬。

看着看着,林瑶忽然觉得不对劲,一扭头看到了一张面孔,那人的下巴几乎就抵到她肩膀上了,男人发出低沉的笑,一股浊气喷洒在林瑶脸上。

“闻惯了后宫妃嫔身上的各种花香草香,姨妹身上这股雪檀香真是雅极。”

林瑶早就从原先坐着的地方站了起来,迅速退后两三步,她屈膝施礼,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对方却浑然不觉,而是伸手道:“不用等你姐姐了,孤王带你去凤仪宫看看。”

林瑶看着那只朝她伸出的、戴着一枚雕龙玉扳指的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但这时,尹星灯出现了,他只朝这位九五至尊点了个头,伸手把林瑶抱在怀里的书扯过去,淡淡扫了两眼,随意丢在了长椅上,他根本不似墨玉沉那样伸出手等她作出反应,蛮横地抓起她垂在身侧的手迈大步就走。林瑶能感觉到师父火气很大,但没有迁怒她半句,一直走到御花园出口处才半蹲下来与她平视,他轻轻吸口气,语调波澜不惊地道:“你想看什么书跟为师说就好,为何要……跟陛下开口?你以为文渊阁的书这么好借阅?”

林瑶低声辩驳道:“是皇后娘娘给我的,我没有主动要……”

尹星灯沉默良久,抬手轻轻抚摸她的头顶:“瑶儿,宫里的人都不似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别人给你的东西轻易不要收,知道吗?只有师父是真心为你好的。”

林瑶当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以为师父是关心过切,如今看来早就存了别的心思的。

在昏暗潮湿的地宫之中,林瑶有点理不清思绪,她还是不知道尹星灯和千年前那位穆王时期的国师究竟是什么关系,只好举着蜡烛继续看壁画。

她脚步轻移,往左边走去,这幅的题跋是传道授业,看得出来那位天女长大了一些,抓着毛笔托着腮皱眉深思,国师坐在身后,握着她的小手,几乎是将她抱在怀里,他看着百无聊赖、打着哈欠的小徒微微蹙眉,但眼底却含着笑意……

这些壁画,似乎是在记载这位天之骄女的一生,但林瑶并不急着往下看,而是一幅一幅细细观摩,她揣测着画上人物的细微表情,似乎能听到他们在千年之前的对话。

你是天女,将来是要拯救黎民于水火,挽救国家于危难的。

天女是什么?

你是上苍对人界的眷顾,是诸神对琅嬛的赐福,虽然你命途坎坷,但秉性坚韧,你会爱着所有人,爱你的子民,会为了他们一往无前。

看到第四幅的题跋,林瑶心头一紧,除煞扶仙。

这幅大概的意思是,天女和一起出生的妹妹在太液池玩耍时失足落水,对常人来说不过是一场风寒,可是这位身娇体弱的天女忽然发起了高热,几乎命在旦夕,国师守在她身侧,断言妹妹是煞鬼,要将她逐出王宫天女才会痊愈,身体才会日渐康复。

林瑶的心紧紧揪了起来,看着妹妹被赶出了王宫,小女孩跪在宫门口低垂着脑袋,发丝遮盖着脸颊,天空阴云密布似乎是在下雨,雨水渐渐凝结成了霜雪,落满了她单薄的肩膀,她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赤着脚在泥地里踏出一行浅浅的脚印……

林瑶恍然觉得身后有一道幽冷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一转身看到幽暗的甬道里站着一袭红衣的纤瘦身影,那人慢慢从里面走了出来,几乎看不到脚步挪动,红裙飘飘,腰间环佩叮当,如同一片被轻风吹动的花瓣,微弱的烛光下,她的肤色苍白如瓷,嘴唇却又殷红如血,如墨长发绾成一丝不苟的随云髻,等看清她面容时,林瑶悬着的心落下,但又紧张起来,轻声唤道:“菱儿,你怎么来了?”

来人的确是陌菱,她双手交叠在小腹前,美眸微垂,唇角勾起一丝讥笑:“有人派我过来的,不然你以为我愿意对着你这张脸?”

林瑶黯然捏紧了拳头,她咬咬唇想说什么,陌菱直接打断了她,语气凉薄地讥讽道:“我就知道又是这样,有时候我不免怀疑,你是真的跑不掉还是在欲擒故纵,让他这么追着你,你很受用是吧?”

林瑶抬起了头,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肩膀微微颤抖着:“菱儿,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陌菱却依旧不为所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眼前楚楚可怜、柔弱可欺的姐姐,她轻轻啧了一声,摇摇头:“怎么就没办法了?你还可以给自己毁个容啊,我就不信你变成了丑八怪他还会为你丧心病狂,不想弄的这么惨烈你就答应他啊,反正男人都朝秦暮楚,玩腻了也就厌烦了,嗯?”

陌菱挑眉看向林瑶,殷红的嘴角抿起一个极其虚伪的笑容。

林瑶呆愣着站在原地,她的双手捏紧又松开,垂着头隐忍着窒息般的痛意。她知道,陌菱恨她,如今这些不过都是她应得的惩罚,她不知道,若是自己跟陌菱异地而处,会不会更加痛恨对方。

明明是双生子,一模一样的容貌、一模一样的声音,父母、姐姐、师父却都深深宠爱着其中一个,而对另一个不闻不问,甚至是厌恶的。她们的命途轨迹都是不一样的,姐姐从小就被师父保护得无微不至,身上带着灵宝法器,以至于在祭天游中,妹妹被歹人拐走了,而姐姐却依靠法宝庇佑安然无恙。

林瑶心里自然是委屈的,但是她知道,陌菱比她更委屈,她这点委屈便微不足道了,她宁愿当初被拐走的那个是自己。

明明拼死拼活从修罗场中爬回来,父母做的第一件事却是掀起她的袖子,确认她身上什么东西也不曾少、什么东西也不曾多,这才勉强接受了这个曾丢失了的小女儿,嘱咐她道:以后出门要戴着面纱,别让外人认出来,毕竟你在那种地方待过,好说不好听……

陌菱当时已经十四岁了,听了这话只是笑笑,那笑容凉薄中透着一丝心如死灰的冷寂,第二天就接了墨玉沉的旨意,搬去了璇玑殿住。她享受着比公主还奢靡的待遇,墨玉沉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也根本不用她开口说什么,只要对喜欢的东西露出一个笑容,墨玉沉就会捧至她眼前,对讨厌的人或物皱皱眉,墨玉沉自然会替她处理干净。

尹星灯无疑是喜欢林瑶与世无争、素雅淡漠的模样,陌菱却恰恰相反,她华服浓妆、从来都是梳着繁复高耸的发髻,戴着整套的头面,仿佛是刻意要把自己和林瑶区分开来。

可明明她们小时候喜欢穿一样的衣服,戴一样的发饰,总是喜欢玩互换身份的游戏并乐此不疲,曾经林瑶以为她们会一直这样,做一对很好很好的姐妹,世界上没有再比彼此更加亲近的人,可是偏偏有人喜欢打破这一切。

她们都喜欢画画的,小时候总爱拿这个比赛,暗自在书房画完再拿去给父母看,陌菱从来都没有赢过林瑶,她也很佩服姐姐,觉得姐姐天赋异禀,直到有一次陌菱跟着姐姐跑的时候摔倒了,林瑶立刻来扶她,拍拍她身上的土,再次起身时,两幅落在地上的画被它们的主人拿反了。

这次,慈祥和蔼的母亲看着画,摸着林瑶的头将她圈在自己怀里,微笑道:“我看啊,还是你这幅好,我的宝贝女儿这小手真巧。”

或许是从那时开始,陌菱身上就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她不再画画了,林瑶问起也只会笑一笑,那笑容很乖巧,她说:“我画的没有姐姐的好看,算了,不画了。”

陌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等林瑶再回过神,她面前站着尹星灯,他脸色阴沉,几步上前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望向自己,脸颊上的肌肉在轻轻发抖,冰冷的气息裹挟住林瑶全身,她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把你关在这里你还敢乱跑,非要我时时刻刻盯着你才行,是吗?我乐意之至!”

林瑶的手一抖,蜡烛跌在了地上,滚了两圈彻底熄灭,眼前霎时间一片漆黑,等她慢慢适应光线时,只能看到尹星灯衣袍上隐隐发亮的星纹流线,随着他的走动仿佛月下波光跳动的水面。

林瑶被他拽着手腕往外面走,她踉踉跄跄看不清路,不知踩到了什么脚下忽然一绊,整个人都向前跌去,她手忙脚乱间想着扶住墙壁,却像是摸到了一个冰凉的、拉环一样的东西,随着惯性,铁环被她拽动,眼前忽然有光芒闪动,倾刻之间,整个地宫亮了起来,尤其是这条甬道外面,白光刺目,尹星灯抬手挡了一下光芒,林瑶已经几步上前抢着出了甬道,她看到那座观星仪亮了起来,仿佛一轮巨大的月亮,光辉投射在乾坤台上,刻在大理石上的几圈字符都呼应着它的光辉,一闪一闪、明明灭灭。

“师父,这是穆王时期的观星仪吗?”

看着徒儿求知若渴的眼神,尹星灯忘了自己还在生气,双手抱臂、慢悠悠地介绍了起来。

“的确,这是一千两百年前的东西了,造这个东西的人有点本事,这么久了居然还完好无损……”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师父,我们星辰宫那个观星仪能历经千年吗?”

“当然能,万年都不成问题。”

尹星灯对自己造的东西显然是充满信心,目光瞥向自己的徒弟,眸中含着警告意味:“不过是个千年前的古人,居然值得你这般重视,还拿来与为师比较,说,你觉得谁比较厉害?”

他步步紧逼,林瑶一点点后退,腰心靠到了乾坤台冰凉的边沿上,林瑶迅速转移话题,反正她师父的记性不好是有目共睹的,只要多绕上几圈他就忘了之前的话题了。

“师父,弟子还有一事不明。”

尹星灯一手已经撑到了乾坤台上,一低头下巴似乎能抵在林瑶头顶上,似笑非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什么事?”

林瑶倒真有事问他,有些事在文渊阁查起来太费力,而且门槛也高,倒不如直接问尹星灯。

“师父,穆王时期出现了一位天女,您知道是哪位公主吗?还有,当时的国师是谁?”

林瑶趁着尹星灯愣神的功夫已经一矮身从他的臂弯下钻了出来,若无其事地假装研究那个观星仪,那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快把观星仪盯出坑来了。

尹星灯陷入了思考,抚着下巴蹙眉不语,对于一个连自己关没关书房门都记不住的人来说,让他回忆一段一千两百年前的历史的确太难为人了。

尹星灯开始踱步,背着手来回走,最后从这间放置观星仪的宫殿晃到了之前他关着林瑶的正殿,脚步还不停,一直往地宫外面走,林瑶从善如流地跟着。

尹星灯走出地宫时忽然一回头,眸露喜色:“为师想起来了,穆王时的确有位天女,大概是穆王九公主茗嫣,这位公主出生前的确有朝中国师预言,将来泽庇苍生……”

他说到这里戛然而止,脸色似乎也变了,林瑶连忙追问:“然后呢,穆王治国六十八载,后来小西洲屡犯边境,联合妖族破城而入,那位天女怎么样了?”

尹星灯半晌无言,看向了林瑶,摇摇头道:“记不清了,瑶儿若是感兴趣自己去文渊阁查看吧,不过那地方你应该也进不去。”

林瑶握紧了拳头,抿紧嘴唇深呼吸,装作若无其事,不生气不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尹星灯上下打量她一回,原本舒缓的眉头又拧了起来,面沉似水:“还有,你跟着为师出来做什么?莫非是想通了?”

林瑶被噎得面红耳赤,一时答不上来,奇怪为什么这件事他记得这么清楚,这合理吗?

林瑶打算最后再挣扎一下,抬眸直直望着尹星灯,指着那通往黑暗中的楼梯,试探着走了一步又回头,垂头丧气道:“那,那弟子先回去了,师父慢走……”

尹星灯满意地点点头,拍拍林瑶的肩膀:“乖,回去吧,什么时候想通了再出来,”

林瑶差点哭出来,为什么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凭什么听他的话乖乖坐牢啊,她又没犯法!于是理直气壮起来,气忿忿道:“我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被关起来,你这是滥用私刑!”

尹星灯眸带笑意,这副模样是他记忆中小林瑶才会有的反应,倒是久违了,依旧抱着手臂身子微微前倾注视着她细微的表情变化,笑眯眯道:“哦,瑶儿觉得不公,那你去告我啊,看看谁会为你做主。”

以权谋私还面不改色有恃无恐这都是人吗!

林瑶含恨走了回去,听着身后铁栅栏门被啪嗒一声锁上的声音,气得肝颤。

她回去还想接着看壁画,但不知何时,尹星灯连之前那条通往观星仪宫室的通道都给锁上了,摆明了是想将她困在方寸之间,关禁闭还想到处溜达,那是门儿也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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