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香儿的葬礼简单而凄凉。窦漪房站在新坟前，心中五味杂陈。
她取出田香儿死前紧握的玉扣，仔细端详。这玉扣质地莹润，雕工精细，绝非寻常宫人所能有。
窦漪房忽然想起，初入代宫时，田香儿曾说她家乡在齐国边境。难道...
她立即调阅田香儿的宫档，发现其中记载模糊，很多信息对不上。显然，档案被篡改过。
窦漪房心中升起一个可怕的猜想。她秘密审讯了几个与田香儿同期入宫的宫女，得知一个惊人消息：田香儿曾有个双生妹妹，幼时被卖入齐宫为婢！
“那个妹妹耳后有块红色胎记。”一个老宫女回忆道。
窦漪房猛然想起，云碧耳后就有这样的胎记！难道云碧就是田香儿的妹妹？所以田香儿才甘愿被利用？
她立即重新审讯云碧。得知姐姐死讯，云碧崩溃大哭：“姐姐...我害了姐姐...”
原来，云碧确实是田香儿的妹妹，幼年被卖到齐国，成为细作。齐国势力以姐妹相认要挟，逼田香儿为他们办事。
“鸠鸟首领是谁？”窦漪房问。
云碧摇头：“我只知道代号，从未见过真容。但...”她迟疑道，“有一次我听到他与上线用赵国口音交谈。”
赵国口音？窦漪房心中一动。她想起那个以家人要挟她的冯丞相。
她立即修书一封给冯丞相，用密语写道：“银矿图已得，但需面交。三日后，代赵边境见。”
果然，三日后，边境密探传来消息：发现赵国丞相府的人在该地区活动。
窦漪房心中冷笑。冯丞相果然上钩了。
她向刘恒献计：假意献图，引出幕后主使。代王准奏，派精兵暗中随行。
边境相会那日，秋雨绵绵。窦漪房扮作村妇，来到约定的小庙。
一个戴斗笠的男子悄然出现：“图呢？”
窦漪房听出这不是冯丞相的声音，便道：“我要见丞相本人。”
男子冷笑：“丞相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突然出手欲夺图。
埋伏的官兵一拥而上。搏斗中，男子斗笠掉落，露出一张窦漪房意想不到的脸——竟是已被处死的慎夫人的心腹太监！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窦漪房心中骇然。
男子狂笑：“鸠鸟不死，代宫永无宁日！”咬毒自尽。
线索又断了。但在他身上，搜出一封密信，上有赵国丞相印鉴——这次是真的。
窦漪房忽然想起，慎夫人、严嬷嬷、田香儿、云碧...这些细作似乎都被一根无形的线牵着。而线的另一端，似乎不止一国势力。
返回代宫后，窦漪房重新梳理所有线索。她发现一个巧合：每个细作都在不同时期接触过同一个地方——御药房。
她暗中调查御药房，发现主管太医徐铭是赵国人士，但在代宫服役已二十年，看似清白。
但窦漪房注意到，徐铭每月都会亲自煎制一味药给薄王后。而王后中毒那天，正是徐铭当值。
她秘密查验药渣，发现其中多了一味罕见的毒草！
窦漪房立即逮捕徐铭。审讯中，徐铭矢口否认。
“那你解释一下，这药渣中的毒草从何而来？”窦漪房厉声问。
徐铭脸色煞白，突然暴起欲撞墙自尽，被侍卫拦住。
窦漪房冷冷道：“你家人都在代国，为何要为赵国卖命？”
徐铭老泪纵横：“他们抓了我孙子...说若我不从，就...”
“他们是谁？”
徐铭摇头：“不知...只知代号‘鸠鸟’。”
又是鸠鸟！窦漪房感到一张大网正在收紧。
是夜，窦漪房在书房整理卷宗，忽听窗外有异响。她吹熄烛火，悄悄望去，只见一个身影闪进御药房。
她悄悄跟上，透过门缝，看见那人正在药柜深处翻找什么。月光照在那人脸上——竟是薄王后！
王后从暗格中取出一枚玉符，与之前发现的匈奴玉符一模一样！
窦漪房如遭雷击。难道王后才是真正的鸠鸟首领？
突然，一把冷剑架在她颈上：“别动。”
窦漪房缓缓转身，看见持剑者——代王刘恒！
“大王？”窦漪房震惊。
刘恒目光复杂：“你都看见了？”
窦漪房瞬间明白了一切：“王后她...”
“不错。”刘恒收剑叹息，“王后确是匈奴公主，幼时被安排冒充薄氏女嫁入代宫。孤早已知情，但为稳住匈奴，一直隐忍。”
窦漪房心中骇然。原来代王什么都知道！
“那鸠鸟计划...”
“是匈奴与齐赵的共同阴谋。”刘恒道，“孤将计就计，就是要引出所有细作。”
窦漪房忽然想起田香儿的死，心中一痛：“那田香儿...”
刘恒目光一暗：“她是意外。孤没想到王后会灭口。”
御药房门开，薄王后走出，见到二人，面色平静：“既然摊牌，也不必伪装了。”她手中把玩着匈奴玉符，“刘恒，你以为赢了吗？”
突然，宫墙外火光冲天，杀声四起！
“匈奴大军已到。”薄王后冷笑，“代宫今夜必破！”
刘恒却淡然一笑：“孤等的就是这一刻。”
号角长鸣，伏兵四起。原来刘恒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薄王后脸色骤变，突然拔刀刺向窦漪房！刘恒眼疾手快，挡开这一刀。
混乱中，薄王后取出一支哨笛猛吹。刺耳的笛声响起，宫墙外传来匈奴骑兵的呼啸声。
“小心！”窦漪房推开刘恒，一支冷箭擦肩而过。
黑暗中，无数黑影翻墙而入，与侍卫混战在一起。窦漪房看见那些黑影耳后都有鸠鸟刺青——原来是匈奴死士！
混战中，窦漪房与刘恒被冲散。她且战且退，忽然被人从后打晕。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被绑在密室中。薄王后站在面前，手持匕首。
“你坏了我的大事。”王后冷冷道，“但只要你交出真正的银矿图，我可饶你不死。”
窦漪房冷笑：“王后以为还能逃脱吗？”
王后狂笑：“匈奴大军已破外城，代宫将焚！刘恒自身难保！”
突然，门外传来打斗声。门被撞开，刘恒满身是血持剑而立：“放开她！”
王后持刀抵住窦漪房咽喉：“退后！否则我杀了她！”
僵持中，窦漪房忽然用匈奴语道：“单于已与代国和谈，你的行动是背叛王庭！”
王后一愣：“胡说！”
窦漪房继续道：“我怀有单于信物！若杀我，单于必不饶你！”她故意让怀中匕首露出一角。
王后迟疑的瞬间，刘恒猛地掷出长剑！剑锋穿透王后肩膀，她惨叫倒地。
窦漪房挣脱束缚，与刘恒并肩而立。
这时，城外传来震天欢呼：“匈奴退兵了！匈奴退兵了！”
原来刘恒早已派使者与冒顿单于达成协议：单于召回大军，代国开放互市。
薄王后面如死灰：“不可能...单于答应过我...”
窦漪房捡起王后掉落的哨笛：“单于说，匈奴不需要背叛者。”
王后凄然一笑，突然咬毒自尽。
危机解除，代宫恢复平静。但窦漪房心中仍有疑虑：那些赵国细作，真的全部清除了吗？
在整理王后遗物时，她发现一封未寄出的信，署名竟是冯丞相！信中写道：“鸠鸟虽折，凤凰待飞。”
窦漪房心中一震。难道...还有一个代号“凤凰”的细作？
她忽然想起，初入代宫时，那个误将她分来代国的李公公，曾说过一句奇怪的话：“凤凰误投代国栖...”
当时只当是玩笑，如今想来，莫非另有所指？
窦漪房感到，这场暗战还远未结束。而她自己，似乎也在局中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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