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漪房调入书房当值的消息,很快传遍代宫。
薄王后第一个发难。她以“宫女学识浅薄,恐误大事”为由,劝刘恒收回成命。刘恒却道:“窦宫女屡次献策,可见慧心,不妨一试。”
慎夫人倒是乐见其成,甚至送来文房四宝作为贺礼。窦漪房心中明镜似的:慎夫人与薄王后不睦,自然愿意看到王后不悦。
书房当值并非易事。窦漪房需整理奏章、誊写文书、伺候笔墨,还要记下代王的口谕。她小心翼翼,凡事力求完美,不敢有丝毫差错。
刘恒勤政,常在书房处理公务至深夜。窦漪房随之当值,渐渐发现代王虽年轻,却治国严谨,事必躬亲。他崇尚黄老之学,主张无为而治,减轻赋税,与民休息。
这日,窦漪房正在整理各地奏报,忽见一份来自赵国的文书。她心中一动,悄悄留意。
文书是赵国丞相冯敬(冯丞相之侄)所写,内容是关于赵代两国边境贸易的建议。文中提到“近日有商队自代国来,携带有违禁之物”,暗示代国监管不严。
窦漪房心中警醒。这或许是冯丞相在通过这种方式向她传递信息:他在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傍晚,刘恒阅到此文书,蹙眉问:“你如何看待此事?”
窦漪房谨慎回答:“边境贸易易生事端,确需加强监管。但赵国此说,似有所指,大王可派人细查,以免授人以柄。”
刘恒颔首:“孤也有此意。”他忽然转话题,“你原是赵国人?”
窦漪房心中一惊,恭声道:“是。”
“可想回家乡?”
窦漪房垂眸:“奴婢既入代宫,自当以代国为家。”
刘恒不再多问,但窦漪房心中波澜起伏。代王此问,是随口一提,还是有意试探?
几日后,窦漪房在整理旧档时,发现一份有趣的地图。图上标注着代国各处的矿产,其中一处位于代赵边境的银矿被特别标记。
她想起曾听父亲说过,赵国一直觊觎此矿,但因地处代国境内,只得作罢。
当晚,窦漪房梦见家人。母亲泪眼婆娑,弟弟面黄肌瘦。醒来时,她冷汗涔涔。
次日,她借寄家书之机,悄悄在信中加了一句:“闻故乡旱情严重,银价飞涨,母亲可安然否?”
这是给冯丞相的暗示:她已注意到银矿的重要性。
一月后,窦漪房收到回信。母亲在信中写道:“幸得冯丞相关照,银钱不缺。”信纸背面,有极淡的墨点排列,窦漪房仔细辨认,竟是密信:”取银矿图”。
她焚信沉思。冯丞相果然上钩,但银矿图乃国家机密,窃取之罪非同小可。
正当窦漪房为难之际,机会自己送上门来。
这日,刘恒召集心腹大臣,商议银矿增产之事。窦漪房伺候笔墨,得以听闻全盘计划。
原来,代国发现银矿脉有延伸至赵国境内的趋势。刘恒有意与赵国合作开采,以此缓和两国关系。
会后,刘恒命窦漪房起草给赵国的国书。这无疑是对她的极大信任。
窦漪房心思电转。这是一个一石二鸟的机会:既可将银矿信息透露给冯丞相,又能完成代王交代的任务。
她精心起草国书,文中 subtly 提到银矿延伸的情况。国书副本存档时,她特意多抄一份——这是要寄给冯丞相的“情报”。
然而就在她准备将密信送出时,意外发生了。
那日窦漪房当值结束,将文书锁入柜中,却发觉锁头有异——似乎被人动过手脚。
她心中警铃大作,仔细检查柜中物品,果然发现国书副本的位置有细微变动。
有人发现了她的秘密!
窦漪房强迫自己冷静。她不动声色地离开书房,脑中飞快思索:是谁?目的何在?
是夜,窦漪房辗转难眠。忽然,窗外传来轻响,一道黑影闪过。
她悄悄起身,从门缝中窥视,只见一个宫女装扮的人正悄悄向她房间走来。月光照在那人脸上——竟是田香儿!
窦漪房心中一震。难道是田香儿发现了她的秘密,要来要挟?
脚步声在门外停住。窦漪房握紧发簪,屏息等待。
门被轻轻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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