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阳光透过摄影棚的天窗，洒在“晚风花店”的木质柜台上，给摆放在上面的雏菊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江驰穿着沈星辞标志性的浅灰色针织衫，正按照剧本要求，帮苏哲饰演的林晚整理散落的花束——这是一场展现两人关系升温的戏，沈星辞会在林晚低头捡花时，悄悄帮他拂去肩上的花瓣，用细微的动作传递心意。
“准备！开始！”
苏哲蹲在地上，假装慌乱地捡着掉落的玫瑰，肩膀故意微微耸起，留出方便江驰“拂花瓣”的角度。江驰站在他身后，目光落在他浅棕色的发梢上——道具组为了贴合角色，特意给苏哲做了微卷的发型，阳光落在发间，能看到细碎的绒毛。他按照剧本设定，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苏哲的肩头，动作慢而轻，眼神里的温柔像化不开的糖。
“林晚，你下次摆花的时候，不用太急，”江驰按照台词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沈星辞特有的温柔，“我可以早点过来帮你。”
苏哲站起身，转头看向他时，眼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甚至还故意往江驰身边靠了靠，肩膀轻轻蹭到他的胳膊：“真的吗？那太好了！我总担心早上来不及，你不知道，这些玫瑰特别娇贵，稍微碰一下花瓣就会掉……”他说话时，尾音带着点软乎乎的笑意，连导演都忍不住在监视器后点头：“互动再自然点，就像真的对对方有好感那样！”
江驰顺着导演的要求，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苏哲手里的玫瑰上，手指还轻轻碰了碰花瓣：“没关系，我会小心的。以前拍星空时，比这更娇贵的镜头我都能稳住。”他说这话时，没注意到摄影棚门口站着的熟悉身影——林砚手里提着保温桶，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在看到两人靠近的动作时，悄悄沉了沉。
林砚是按照约定来送午饭的，早上出门时还特意买了江驰喜欢的草莓味三明治，甚至在保温桶里放了冰袋，怕天气热把三明治放坏。可他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江驰帮苏哲拂花瓣的画面，那动作里的温柔，是他从未在江驰面对自己时见过的——不是不熟悉，是那温柔里带着“演出来的在意”，却让他心里莫名泛起一阵酸意。
“林砚来了？快进来！”张默正好从旁边走过，看到他手里的保温桶，笑着招呼，“江驰刚才还跟我念叨，说你今天会来送午饭呢。”
他的声音不大，却正好传到江驰耳朵里。江驰立刻转头，看到林砚站在门口，手里的保温桶捏得有点紧，眼神里的情绪看不太清。他心里一慌，下意识就想走过去，却被导演喊住：“江驰，先别走开，这条再补拍一条，刚才拂花瓣的角度有点偏。”
江驰只能停下脚步，转头对林砚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可林砚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没像平时那样跑过来，反而找了个角落的椅子坐下，把保温桶放在腿上，低头玩起了手机——屏幕亮着，却停在主界面，手指根本没动。
补拍的过程中，江驰明显有点心不在焉。刚才还能自然流露的温柔，此刻却变得有些刻意，连拂花瓣的动作都快了半拍。苏哲察觉到他的分心，小声问：“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江驰摇摇头，目光忍不住往林砚的方向飘，看到他还是低头看着手机，心里更慌了，“可能刚才有点累，咱们赶紧拍完吧。”
好不容易拍完这条，江驰没等导演说“收工”，就快步走向林砚。他在林砚身边坐下，伸手碰了碰保温桶：“怎么不跟我打招呼？是不是等很久了？”
林砚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还是把保温桶递给他：“刚到没多久，你先吃吧，三明治应该还凉着。”他说话时，眼神避开了江驰的目光，落在远处的道具架上，语气也比平时淡了些。
江驰接过保温桶，打开时发现里面除了三明治，还有一小盒草莓——是他昨天随口提了句“想吃草莓”，没想到林砚真的记着了。可看着林砚冷淡的样子，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没胃口吃，反而把草莓盒拿出来，递到林砚面前：“你先吃，我刚才拍戏时吃了点零食，不饿。”
“不用，你吃吧，我不喜欢吃酸的。”林砚推了回去，语气依旧淡淡的。
这一幕正好被苏哲看到。他走过来，手里拿着瓶刚拧开的矿泉水，递给江驰：“刚拍完戏渴了吧？先喝点水。”他又转头对林砚笑了笑，“你就是林砚吧？江驰总跟我提起你，说你帮他分析角色特别厉害。”
林砚抬头看向苏哲，脸上挤出一个礼貌的笑容，却没像平时那样热情：“谢谢，我只是帮点小忙，主要还是江驰自己努力。”他顿了顿，站起身，对江驰说：“我下午还有课，就不打扰你们拍戏了，三明治你记得吃，别放坏了。”
“我送你出去吧！”江驰立刻站起来，想跟上去，却被林砚拦住：“不用了，你还要拍戏，我自己走就行。”说完，林砚没再看他，转身就往门口走，脚步比平时快了些，连背影都透着点“不想被挽留”的意思。
江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又慌又乱，连苏哲递过来的矿泉水都没接。“我是不是哪里惹他生气了？”他转头问苏哲，语气里带着点无措，“他平时不是这样的，今天看到我跟你拍戏，就突然变冷淡了。”
苏哲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这木头，他这是吃醋了啊。”他指了指刚才拍的戏份，“你刚才帮我拂花瓣的时候，眼神太温柔了，换谁看了都会在意，更何况是一直陪着你的人。”
江驰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林砚是看到他和苏哲的亲密戏，心里不舒服了。想起刚才林砚捏着保温桶的样子，想起他避开自己的眼神，想起他没吃一口草莓就走了，江驰心里又酸又暖——原来林砚这么在意他，在意到会因为一场戏吃醋。
“我得跟他解释清楚。”江驰拿起手机，就要给林砚发消息，却被苏哲拦住：“别急，现在发消息不如当面说清楚。你下午拍完戏早点走，买束他喜欢的小雏菊，再跟他好好说说，比发消息管用。”
江驰点点头，心里的慌乱慢慢变成了期待。他拿出手机，先给林砚发了条消息：“下午拍完戏我去找你，有话想跟你说，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过了好一会儿，林砚才回复：“我没生气，你好好拍戏，别分心。”虽然语气还是淡淡的，但至少回复了，江驰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下午的拍摄，江驰重新调整了状态，却刻意和苏哲保持了一点距离——拍递花的戏时，他会伸直手臂，避免手碰到苏哲的手；拍对话戏时，他会控制眼神里的温柔，只保留“角色需要”的程度。苏哲看在眼里，没说什么，反而配合着他的节奏，让戏份拍得更顺利。
收工后，江驰没等工作人员收拾完，就拿着包往外面跑。他记得林砚喜欢家附近那家花店的小雏菊，特意绕路去买了一束，还让老板用浅蓝色的包装纸包好——林砚说过，浅蓝色像老码头的海水，看着让人安心。
他跑到林砚家楼下时，正好看到林砚从楼道里走出来。林砚看到他手里的小雏菊，脚步顿了顿，眼神里的冷淡慢慢褪去，却还是故意说：“你怎么来了？不是要跟苏哲哥讨论戏份吗？”
“不讨论了，再重要的戏份也没你重要。”江驰跑过去，把小雏菊递到他面前，语气带着点讨好，“我知道你今天吃醋了，对不起，早上拍的戏是角色需要，我不是故意对你冷淡的。以后拍亲密戏，我会提前跟你说，好不好？”
林砚看着他手里的小雏菊，又看了看他着急解释的样子，嘴角忍不住轻轻扬了起来，却还是故意逗他：“谁吃醋了？我就是觉得你演得太投入，怕你分不清角色和现实。”
“我分得清！”江驰立刻说，语气格外认真，“沈星辞对林晚的喜欢是剧本里的，我对你的在意是真的——是想每天跟你一起上学，是卡戏时想第一个跟你说，是看到好吃的想先给你留着的那种在意，跟角色不一样。”
林砚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里的醋意早就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暖意。他接过小雏菊，凑近闻了闻，笑着说：“算你有点良心。对了，三明治你吃了吗？我特意给你放了冰袋，没坏吧？”
“还没吃，想等跟你一起吃。”江驰拉着他的手，往小区的长椅走去，“我还买了你喜欢的草莓蛋糕，咱们一起吃，我跟你说下午拍戏的趣事，还有苏哲哥说你吃醋的事……”
夕阳的光落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林砚听着江驰絮絮叨叨的话，手里抱着小雏菊，心里满是踏实——他知道，江驰的心里，永远有一个只属于他的位置，不管镜头前演着怎样的爱情，镜头外的偏爱，只会给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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