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哈哈哈哈！】
【悟......】
【你真是......】
夏油杰的心声有一种平静的疯感和杀意，五条悟听出来了。
但事已至此，他除了对着坐在教堂上的夏油教祖嬉皮笑脸而外，也不能做什么。
于是他干脆摆烂，不仅笑得灿烂，还冲夏油杰比了个V。
夏油杰：“......”
整个人已经被冲击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表情也已完全扭曲。
他现在真想火速冲出教堂，冲出地球。要不然就是在一秒内杀光所有人。
包括五条悟。
但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所有的尴尬、社死和愤怒。
夏油杰重新调整表情笑起来，狐狸一样的眼睛迅速从五条悟和他身边的人身上移开。
甚至他还抖抖袈裟站了起来，冲信徒们露出和蔼笑容，而后道：“散会。”
教徒们：“？？？”
今天教祖大人怎么奇奇怪怪的？
虽然但是，教祖大人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夜蛾正道：“......”
家入硝子：“......”
七海建人：“......”
不是，他们都穿成这样来看夏油教祖大展身手，不，大展骗手了，怎么这就结束了？
“杰！杰~杰杰杰！”五条悟挤开人群追上去。
夏油杰加快脚步，头也不回往前走。
“杰你听我说！”五条悟又好笑又着急，夏油杰这么窘迫的样子他真的很少看到。
但又想着，夏油杰现在愤怒得在心里已经杀死他一万次，就觉得自己真要小命不保。
“我不想看到你。”夏油杰语气依然平静，但那种疯感和杀意没有褪去。“带着他们滚出盘星教。”
五条悟：“......”他冲上去一把抓住夏油杰，“你好歹听听我解释！”
“你还想怎样解释！”夏油杰甩开五条悟，“我还要陪你闹到什么时候？！”
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悲伤。夏油杰的语气中充满了被挚友背叛的悲伤。
他咬着牙，怒瞪着五条悟，“你玩够了。玩够了就滚！”
“我没有在玩！”这下五条悟真的被打个措手不及了，他虽然料想到了夏油杰的愤怒，但没想到夏油杰会一再地冲他吼着“滚蛋”。
“你明明知道我和咒术师水火不容！你明明知道我做出了怎样的选择！明明知道我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明明知道！但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夏油杰的情绪在这一刻尽数崩塌，他隐忍着眼泪，“悟，我从一开始就劝过你回去了，可你说什么也不，说什么也要和我一起走。可是现在呢？现在这又算什么？现在这是存心让我难堪是吗？还是存心恶心我？！”
五条悟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陷进皮肉，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
愤怒？冤枉？难过？还是觉得讽刺？
“我们就此别过吧，悟。”夏油杰很快抑制了所有爆发，再次平静道。
五条悟突然笑了，他一边笑一边道，“杰，我们分不了道也扬不了镳。”
夏油杰回头恶狠狠看了眼五条悟，“我的盘星教，不欢迎......”
“可是杰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夜蛾和硝子他们会出现在这里？”五条悟松了拳，掌心流出鲜血来。
夏油杰看着那些血，怔了怔，没说话。
“杰以为是我吃饱了没事干，所以把他们找来看你表演？还是你以为我一开始就和他们站在一起，一直欺骗着你？”
“所以你要自以为是到什么啊！”五条悟也吼起来，“杰一个人苦夏着胡思乱想，为了大义杀掉非术师叛逃，一个人精心琢磨着实现大义需要做的准备，可你有没有想过其他的可能性？有没有注意过咒术界的风声？”
“你以为杀光所有非术师就能解决一切吗？你以为到时候打破了这个世界的平衡，就再也不会产生诅咒了吗？你以为什么事情都是你自己做的、叛逃也是你自己的主意，所以不会牵连到其他人吗？可是那群烂橘子说要处死夜蛾啊！不止如此，他们还试图整理和我们有关联的人，七海、硝子......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样呢？你觉得那群烂橘子会放过他们吗？”
五条悟不管不顾地一顿输出，彻底让夏油杰宕了机。
他的视线在五条悟愤怒的脸和鲜血直流的手上来回切换，一切都模糊开来。
他突然感到很迷茫很无助，他不知道要怎么反驳五条悟，也不知道该怎么再说服自己往前看。
好像一切的一切都重新回到了原点，不，甚至倒退了回去。
混乱了好一阵，夏油杰终于抓住什么东西，他艰难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
“你说，夜蛾老师和硝子他们......”
怎么了？
发泄过后，五条悟也很快平复下来，他臭着一张脸，“现在不是没事嘛，但他们无处可去了。那群烂橘子不会放过他们的。”
夏油杰还是很混乱，头痛欲裂，他觉得自己好像在一汪乱洋里浮沉。
沉时咽下恶臭的海水，浮时吸进浑浊的空气。
这种感觉太窒息了。
“所以杰还要让我们滚吗？”五条悟开口。
夏油杰什么也不知道，他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的，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麻木地迈开了脚步。
而后声音极轻极轻地说了句：“随便你们。”
“杰！”手臂被人拽住，自己的名字在耳边炸响，夏油杰感觉到耳鸣。
他回头，茫然又无措地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咬咬牙，一把抱住了夏油杰。
“对不起。”
好奇怪，悟在道歉？那个悟，居然在道歉？为什么而道歉？为什么要道歉？
夏油杰被死死搂抱，却扔觉得自己像浮萍一般在漂泊，毫无依靠。
“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对，但我想了很久，与其让杰以后每天胡思乱想、放不开手脚，不如让你一次性承受了这些，然后释怀，以后的每天都无所畏惧地当你的夏油教祖。”
“杰，你说过的，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所以不管发生什么，都只能往前看。”
五条悟极其诚挚又平静，灼热的体温烫伤了夏油杰。
他很想挣脱这场名为五条悟的烧伤，但他好像没了力气。
想了一整个夏天啊，明明已经想得那么透彻，明明已经结束了那场马拉松长跑，可为什么好像都回到了零。
他的大义和梦想，他狠下心的决绝，为什么此刻好像都变得毫无意义了？
“你说，就算所有非术师都死了，也还是会存在诅咒吗？”良久良久，夏油杰问出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他觉得很荒唐且不真实的问题，他希望五条悟给他否定的回答。
但五条悟却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夏油杰笑了，笑里带着无助的哭腔。“哈哈，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但是想想吧，杰。杀死所有非术师之后，咒术师该做什么呢？不用解决咒灵的咒术师，会变成什么样的存在呢？有没有一种可能，在打破了这样的平衡之后，咒术师不再是咒术师......”
“够了。”已经不用再听五条悟说下去，夏油杰绝望地闭上了眼。
他已经分辨不清这种可能性是对还是错，他只觉得好累好累。
身体很重，脑袋很痛，心脏像扎了一万根箭。
“对不起，杰。”
五条悟又在道歉，这一点都不像五条悟。
“悟是一个狂妄到只用‘老子’的家伙。”夏油杰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晕了过去。
是被打晕的。五条悟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与其让夏油杰一直在心里上演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还不如让他睡一觉。
五条悟将夏油杰打横抱起，走向卧室。
将人放在床上后，五条悟走出房间，轻轻关了障子门。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朝等在外面的一行人走去。
-
夏油杰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已经是个很成熟的教祖大人，身边跟着四、五个干部。
干部们真心追随着他，要陪他完成大义。
梦里，他和五条悟十年老死不相往来。
但他的计谋失败了。在完成大义的重要步骤上，他失算，受了重伤，失去一条手臂。
然后成熟的五条悟出现在巷口，还像老友一般交谈良久。
结局自然是死亡，但是幸好，杀死他的是五条悟。
可本该就此结束的梦，居然还在继续，不停继续。
夏油杰看到自己身体被偷，看到小偷如何利用他的身体制造混乱......直到看到五条悟死于诅咒之王的手里，夏油杰猛地醒了过来。
眼角的泪还是热的。夏油杰大口喘着粗气，可梦里那种绝望又荒谬的感觉迟迟缓不过来。
他试图安慰自己那只是个梦了，但眼泪怎么又流了下来？
【悟，悟！悟在哪里？】
【我要见悟，现在立刻马上！我要去见他！】
内心只有强烈的想要见五条悟的愿望，夏油杰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慌张地奔向门口，一把拉开障子门。
穿着白衬衫、戴着墨镜的五条悟站在门口，先是一愣，随后对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啊，杰你醒啦？”
[可怜][可怜][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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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苦夏禁止-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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