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二楼除了卫生间就只剩下一个档案室。
张耀卿的小纸带从门缝溜进去，顺利的从里面打开了门。
一进去，他就知道为什么整个二楼都要当做档案室了，这里简直是一片浩瀚的海洋。
档案堆积的层层叠叠，从地面一直摞起到天花板。
借着光线，进来的人能清楚的看到悬浮在空中的大量灰尘。
张耀卿忍住想要打喷嚏的冲动，开始在故纸堆中翻看起来。
专心致志的他没有察觉，在他的身后，有一些册子都在无声的颤动着。
打开了两个文件盒，张耀卿就发现这里面全是按时间排列的未结杀人案件。
他不禁又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如果文件盒里的每一份卷宗都代表着一条人命，那么这间房子里，到底埋葬了多少个人？
楼下的陆染年将从张耀卿那里顺来的纸卷成直筒，变化成金属棍，直接撬开了门上拴着的小铜锁。
一股寒气顺着门缝溢了出来，冷的人浑身的皮肉都是一紧。
陆染年轻轻推开门，里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是涂了半截绿色的墙壁，头顶上悬挂着老式的顶灯，只有简单的灯罩和暗黄色的灯泡。
随着门的打开，灯泡悄悄的摇晃了几下，将陆染年的影子拖的老长。
陆染年走了进去，长长的通道里只有他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伴随着浸人的寒冷。
快走到通到底，陆染年才看见两道门，上面都挂着白底蓝字的牌子，一个上面是解剖室，一个是临时停尸房。
他想了想，先去转动解剖室的把手，门锁住了，但是他有特殊的开门技巧，在魂力的作用下，金属的门锁变形拉伸，变成了纸做的，立刻失去了原有的功能。
解剖室不大的空间被一条浅蓝色的帘子一分为二。陆染年上下打量了一圈，墙上和地面都贴着白色的瓷砖，但是时间久了，瓷砖的缝隙有些发黄。
靠墙的地方摆了两张靠在一起的白色桌子，上面放着一些仪器和试管之类的制品，一张椅子被拉开，斜放在桌子前面。
陆染年几乎没有声音的走到帘子旁边，探头往里望去。帘子后面有两个人，一个拿着手术刀，一人被绑在解剖床上。
两个人都如同蜡像一般，一动不动，直到陆染年的出现，躺在床上的人猛地睁大眼睛，脖子上用力到青筋浮现的嘶吼，“救救我！”
“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继续。”陆染年快速的退了出去，他已经认出来了，被绑在解剖台上的那位就是米白。
在被追上之前，陆染年已经出了解剖室的大门，他反身将门关上，顺便将变成纸的地方又转化成一片钢板，比原来的门锁更结实。
门从里面被“咚咚”捶了几下，一只紫红色的手直接穿破了门板，伸了出来。
陆染年头一歪，手中一直拿着的金属棍直接变形成为一把尖刀，他手起刀落，直接将那只好像没有皮肤的臂膀切了下来。
切开的皮肉只滴出几滴粘稠的黑色液体。
掉落在地的手翻了个身，就像是某种大型昆虫一般，用手指在地板上爬动起来，速度极快的要爬上陆染年的脚上。
陆染年手中尖刀一甩，直接将那只手钉砸地上，谁曾想那只手不顾自己后半身的骨肉被切开，继续向前移动。
“妈|的。”陆染年难得骂了句脏话，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转身进入了临时停尸房，想继续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线索。
而在档案室的张耀卿略过那些染了一层尘埃的卷宗，直接打开几个看上去像是全新的档案盒。
没翻几个，果然看到了熟悉的照片。
他没有细看，直接将文件全都拿出来，塞进裤腰里，勒紧了腰带，防止它们掉出来。虽然腰身整个粗了一圈，但是等会靠陆染年近一点，用他遮掩一下，应该能蒙混过关……吧。
时间也剩下不多了，他来到门口，伸手就想打开门出去，结果转了一下，门锁毫无动静。
张耀卿眉毛一挑，人已经转了过来，后背靠在门上，一双眼睛警觉的扫过每一排书柜。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泛黄的纸片中冒出成片的黑色斑点，几个斑点融合在一起，化成一个黑色的小甲虫。张耀卿第一次恨自己视力太好，甚至可以看清这些虫子都长这一颗小小的人头。它们聚而成群，像是一片黑色的浪潮，向张耀卿涌过来。
张耀卿面临着危急时刻，陆染年也不好过。他想不通，既然是临时停尸房，不就应该随随便便的放上一两具尸体应应景就算了，为什么他一闪身进来，发现自己面对的是尸山尸海。
每一具尸体都被用塑料保鲜膜潦草的裹了几层，然后堆叠到了一起。
而随着陆染年的到来，这些尸体都开始活动身体，动动指尖，蹬蹬腿，大有群起欢迎他的到来的趋势。
“他|妈|的！”这是陆染年今天骂出的第二句脏话，比第一句还要愤恨。
他一脚踹开门，侧身闪过扑面而来的断手，急速往走廊尽头狂奔而去。
刚出了铁门，就见一股浓烟滚滚而来，呛人肺腑。
他想骂第三句脏话，但是刚张口就呛咳了几声。
宋宁和徐齐天也来到走廊上，烟雾中三个人聚到一起，徐齐天说道：“刚才的警察说出去救火，结果出来就不见了。”
宋宁则问：“我哥呢？”
“他还没下来？”陆染年转身就要回楼梯口，只留下一句：“你们先出去，我去接他。”
在浓烟中人的行动力会大打折扣，陆染年一手捂住口鼻，一边闷头往里冲，他刚迈上一级台阶，就听到楼梯上传来沉闷的碰撞声。
他还没来得及抬头细看，就被一个巨大的白色物体撞翻在地。
白色的纸带收缩聚拢，又变成整整齐齐的一叠，张耀卿从中间露出来，还有闲心抬手和他打了声招呼，“嗨。”
陆染年伸手将他拉起来，两个人一边往外走，陆染年一边问道：“这烟怎么回事？”
张耀卿擦了擦被熏出来的眼泪，“大圣带来的打火机。他用完了我顺手塞进口袋里。刚才上面有些不讨人喜欢的‘小东西’，我就把档案室点了。那些纸存放的太久，都发潮了，不好烧，烟就大了点。”
“……你就不能等我一下？”陆染年无奈说道。
“等你干嘛？你也喜欢玩火？”张耀卿笑嘻嘻的，“对了，还有件事。”
“什么？”陆染年着急出去，回答的有些漫不经心。
“如果我出不去了。你帮我把书柜夹层里藏着的日记和书都烧掉呗，千万别给第二个人看到。”张耀卿的语调依旧是轻松的，“那些都是我尽心保存的，肯定比楼上那些好烧。”
出口近在眼前，陆染年却一下子停下了脚步，“你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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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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