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我刚刚好像睡着了，做了一个好恐怖的梦。”
“我也是！但具体啥内容不记得了，哎呦我都出了一身冷汗。”
“我也一样哎，这太离奇了吧？难道是办公室有什么有毒气体？”
“很久没开窗通风吧，窗户都关着，中央空调也停了。我的妈呀，那我们刚刚不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快把窗户打开！”
办公室乱成一团，有人立马开窗通风，有的人继续在讨论这件事。大部分都认为问题出在空气上，而没有往灵异事件上猜。
秦弦闭着眼睛仔细感受周围的气息，很正常，什么都没有发现。
要么，这就是现实世界，但现实世界和他想象的不一样。要么，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副本，连现在的他都察觉不出异样。
“所有人三分钟内会议室集合！”
“所有人三分钟内会议室集合！”
“所所所有人人人三……滋滋……三分钟……”
突然大响的广播声吓了众人一跳。
“广播是坏了吗？”
“怎么又是快下班了就开会啊……”
“服了，傻￥#%……”
秦弦面色森寒。
怎么回事？是循环副本？或者刚刚是梦境现在才是现实？？
他沉着脸起身率先走向会议室，擦肩而过是旁边的同事下意识打了个寒战，似乎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立即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推开会议室的门，一股恶臭气味传来。赵总的尸体正躺在地上，已经开始**，不知道死在这儿多久了。
“啊！！死人了！！赵总死了！！！”
被气味吸引来的同事见到眼前恐怖的一幕顿时发出尖叫声，办公室乱成一团。秦弦后退几步，拿出手机拨打报警。
手机嘟嘟两声，竟真有人接听。对面的人表述清晰，询问秦弦几句后立即严肃表示立即会派人过来，希望秦弦保护好现场。
看着旁边的同事举起手机正要报警，他淡定道：“我已经报警了，都出去吧，等一会儿警察就来了。”
同事们看向他，大部分人都对秦弦没什么印象，但他的话似乎有一种魔力，让人下意识害怕以及听从的魔力。
一行人回到办公室，这下再也没有人敲键盘工作了，大部分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激烈讨论着刚见到的死亡现场。还有人举起手机疯狂敲击着屏幕，大概率是在和自己的亲友或网友分享这件大事。
比起刚才，此刻办公室每一个人表情都很鲜活，很像真人。
秦弦开窗户看着楼下，环卫工人正在给花坛浇水，路边小情侣买了一杯奶茶正在共享，外卖小哥开着小电驴灵活地在行人之中穿梭。
很真实，是两年都未曾见过的真实，根本不像身处副本之中。
“哎，他是谁啊？我们办公室有长得这么帅的么？”
“是秦弦，他工牌上写着呢。”
“我好像有点印象，但我印象里他基本不讲话……原来他这么好看吗？而且看起来很有气质哎。”
“丽姐等下你去加个微信呗。”
“……不、不了，不知道怎么我看着他就觉得有点害怕……”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我也有点莫名怕他。”
秦弦转身看向他们，刚刚还叽叽喳喳的同事立即扭头转移话题。
“哎，老总都死了，明天还要来上班吗……”
大概率是不用上这破班了，秦弦无聊地想着。
十几分钟后，一队警察就上了楼，在会议室外拉起了警戒线。有两名警察进到办公室来问话，询问是谁发现的现场，以及最后一次见到赵总的时间。
从发现赵总的尸体后，后续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异常。
秦弦再次看着窗外的世界，他内心还是更倾向于这是现实世界，毕竟无限流副本里通常没有报警这个选项，大部分时候也没警察上门来处理案件。
他走向警察，试探道：“警察同志，我们其实遇到了一件怪事，刚刚我们整个办公室的人都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一个噩梦。”
那警察兀地抬起头，问：“全部都睡着了吗？做了什么样的噩梦？”
“对对对，我们确实睡着了，可能就睡了十几分钟的样子。”
“我不记得噩梦具体是什么了，你们呢？”
秦弦：“我记得一点，我做梦梦到赵总喊我们去开会，但他变成了一个满身肥肉的怪物，还想弄死我们。”
经他一提醒，其他人顿时回忆起来了什么。
“我好像也梦到了赵总成了怪物！不过后来好像有谁……”
秦弦：“警察同志，这会不会是什么致幻气体导致的？”
对面一名女警下意识道：“应该不……”
而她身边的同事立即插话：“有可能是，我们后续会来检测一下这边的空气状况，看看是否有人投毒。谢谢各位配合调查，麻烦各位提供一下姓名电话，后续如果调查有需要也请配合一下。”
秦弦将两名警察的反应看在眼里。很明显，他们对集体睡着这种怪事的缘由有所猜测。原本警察们似乎将这起案件当一个平常的死亡案处理，但当他说出办公室的怪事后，几名警察眼中反而露出恍然大悟般的情绪。
这些警察，很可能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些违背常理的存在。
难道现实世界本来就有诡异的存在？只是自己之前从未接触到过？
秦弦表情凝重地下了楼，为了检验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他直接叫了辆出租车，让出租车从城东逛到城西，再沿外环转了一圈。
在出租车司机的欢送下，秦弦冷着脸扫描付款。一共三百五的打车费，银行卡余额还有六千七百多。
现在，秦弦大致能确认他回到了现实。至今为止他没有见过哪个副本能够模拟出一个巨大的复杂的真实的城市，并且每一个小细节、每个人的行为举止、甚至连花坛中爬过的蚂蚁都很正常，没有逻辑错误。
所谓的游戏副本，其实都是某个诡异的独特领域而已。小的就一栋楼，大的能有一个小镇或小半个城市那么大。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就近吃了份牛肉粉后，秦弦慢慢沿着街道往家里走去。
虽然他身处的更可能是现实世界，但情况却变得更魔幻了。现实世界中竟然也有诡异，是最近才出现的还是以前就有？
前方的路灯忽然闪烁了一下，秦弦突然停下，皱眉警惕地盯着前方。
身旁的路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嬉笑着从路灯下走了过去。
电灯又闪了两下，能看见蚊虫在闪烁的光下飞舞，没有其他异样，就是单纯有点短路。
秦弦不爽地皱皱眉，继续向前。
他居住的地方是片老城区，路面是新修的但其它很多基础设施和房屋都非常老旧了。
这里的房屋都没电梯，一共六层楼高，很多窗户都是老式平开窗，外面还打造了丑陋的防盗网。
秦弦在一栋楼前停下，看着这熟悉的地方。
这里是他长大的地方，以前他也有挺温馨的家庭，父母亲在附近开了间小面馆。但上大学后，两人都病逝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住着。
“呵。”秦弦笑了一声。
自己今天怎么总是回忆过去呢，还挺忧郁。
他抬脚正要上楼，却突然听见旁边的小巷子传来轻轻的呜咽声。灯光没有照到巷子，那边一片黑暗，是小动物还是诡异？
秦弦转身朝巷子里走去，只见阴暗的巷子中有一坨蜷缩的黑影。
走近一看，是只黑色的狗。它身上有些血迹，脚上的毛已经凝着血打了结，大腿上有深可见骨的撕裂伤。
自己真是疑神疑鬼了……他单膝跪地，仔细观察这只可怜的动物。
狗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马上又重新闭上了。
似乎是冷漠警惕，但也可能是过于虚弱。
“挺可怜的，但我没法收留你，虽然我挺想要条狗，但现在我连自己都养不太起。”
毕竟从明天开始，他就失业了。
狗又掀开眼皮看了一眼，嗓子里又传出一声轻轻的呜咽声。
而秦弦听后没有什么表情，站起身转身就走，哪怕身后传来的呜咽声越来越可怜也完全没回头。
黑狗沉默下来，眼睛死死盯着秦弦离开的方向，瞳孔中闪过一丝血色。一丝丝黑色的气息凝结在它身下，聚起一片比阴影还要黑的黑暗。黑狗一点点沉入这片黑暗中，但还没来得及彻底消失，它的耳朵一抖，立即恢复原状虚弱地趴在原地。
秦弦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巷子口，这次他手中端了个一次性杯子，蹲下身直接将杯子中的水倒进了黑狗的嘴缝。
狗黑白分明的眼珠转动着看向他，张嘴开始吧唧吧唧吞咽清水。喂了大半杯水后，秦弦将杯子放在一边，站起身：“好了，能喝水应该没太大事。这附近好心人很多，你继续嚎一会儿，应该会有人把你领回去。”
说完，他彻底离开没有回头。回到家便疲惫地往沙发上一趟，闭上眼睛进入了半睡半醒的睡眠。
但仅仅过了二十来分钟，他睫毛不安地颤抖两下睁开了眼，眼中一片清明毫无睡意。这也是在无限流世界呆久了的后遗症，无法拥有安稳的睡眠。
秦弦已然习惯，干脆拿出手机开始搜寻灵异事件的相关讨论。但各种奇葩的传言都浏览了一遍，没什么值得注意的。
倒是转而搜索新闻后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第一条新闻是某学校跳楼事件轰动了全国，这事引发了网友讨论，热搜爆了好几条。在讨论学习压力和校园霸凌的话题之余，有几条评论引起了秦弦注意。
【网友1：我同学是这个学校的，他说学校闹鬼了，他下晚自习回去的时候，看到有只鬼手牵着学霸的手带他上了楼，然后把他从楼顶推了下去。】
这段话里提到的鬼手，有点像无限流世界中比较常见的一种弱小诡异。
他点开这条评论的回复，有好几条IP同省的人都在赞同。
第二条引起秦弦注意的新闻是一辆公交车起火的事情。
虽然警方说起火原因正在调查，但有相当数量的人说自己看着整辆车突然被火完全包围。
看公交车残骸的照片没有什么大爆炸的痕迹，突然整个被火焰包围并不符合一般的自然规律。
再然后是新小区燃气爆炸，市内出现连环杀人犯，多人失踪等等。
这些新闻都是最近两个月的，许多网友在感慨近期重大事故变得比以前更多了。会不会是现实世界出现了问题？
秦弦收起手机闭上了眼睛，像在副本中一样调动自己在那个世界获得的能力。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他尝试过，没有任何变化，他好像完全变回了普通人的样子。
但刚刚，他有了点微妙的感觉。
秦弦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虹膜变成了灿金色。
这是他在无限流世界获得的技能之一，名为“洞察”。能够看清事物的本来面貌，还能看见诡异所散发的污染气息，以此找到诡异的位置。并且这个能力只能屏蔽不能欺骗，如果能看见，那看到的就一定真实。
听起来很有用，但实际一天就只有一次使用机会，一次只有几秒时间。超过限制使用，就给眼睛造成极大负担甚至失明。
眼前的世界没有变化，按照“洞察”的能力，能很大程度证明这个世界不是虚假的。
眼珠开始阵阵刺痛，秦弦强忍着走到窗户前远远眺望，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疼痛已经无法忍受，他只能闭上眼睛。再睁开，已经重新变回深棕色。
秦弦站在床边凝眉思考。
他的技能重新发动了，但其他能力还没有完全回来。暂时只有这个洞察能够使用。
而洞察技能给他的答案是，这里的确就是现实世界。
那可真是见鬼了，难道自己二十几年一直没窥见过真实的世界吗？或者，还有一种更可怕的可能性。
秦弦黑着脸想：诡谲阴暗的主神可能没那么好心轻易送自己回来。会不会是自己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些脏东西？
秦弦抓着窗沿的五指收紧，指腹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可不想变成一个为世界带来末日的罪人。
“呜呜……”
熟悉的呜咽声再次从楼下传来，秦弦低头看去，那只流浪狗仍旧蜷缩在原地没人领走，甚至哀鸣声都比刚刚弱了很多。
秦弦低头皱眉。
不知道这条狗经历了什么，是不是被虐待。但他知道，如果是被虐待惨死的宠物，最容易吸引诡异或者自身变为诡异。到时候可能带来其他伤亡，自己应该干预一下。
他当即转过身，在衣柜里搜出来了一条干净的浴巾下了楼。
小巷里的黑狗依旧趴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虚弱太害怕，它的尾巴贴在地上一动不动。哪怕再次见到秦弦也只是冷淡地睁开眼睛静静注视着他。
秦弦蹲下来，将毛巾小心覆盖到了狗身上。
似乎知道人类是在救助自己，流浪狗没有动弹，乖乖被包裹抱了起来。
血腥味和狗身上的狗味混杂着其他臭味直冲鼻子，秦弦略微嫌弃了一下：“啧，你真脏。可惜现在还没办法给你洗澡。”
狗沉默，没有反应。不过也别指望一条狗能听懂人话给出回应。
秦弦抱着它上了楼，将其安置在了阳台上。
没办法，味儿太大了。反正现在正值春天，天气不冷不热，放在阳台上也没多大关系。
接着，他翻出家里的药箱，找出临期的消毒用品和绷带纱布，简单而熟练地将狗子的伤口清洗消毒，包了起来。
“好了，只是腿有点骨折。还有几处开放性伤口而已。应该不用去宠物医院了，要去我也去不起。明天起来你要是没死的话，我就暂时养着你。”秦弦拍了拍狗头，转身回房关上了阳台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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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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