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后撤一步做出冲刺的姿势,冷笑一声猛地发力冲出去,手里的桃木剑带有势如破竹的架势朝伥鬼劈过去。
伥鬼伸手向上一挡顺势接住。
苏哲挑眉倒是没有料想到此伥鬼的能力不小。
伥鬼反手一推,轻飘飘的将苏哲推出一米远的距离。
苏哲后腿蹬地稳住身形,眼睛变得冷酷而锐利:“倒是小瞧你了。”
雨点砸在水洼里,激起一个个小气泡,转瞬又被新的雨点击碎。
耳边是雨滴落下在地面上溅起水坑的声音,树木在暴雨中疯狂摇摆,枝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在替伥鬼发出欢呼声。
苏哲再次靠近伥鬼,不过这次不似那么莽撞,直愣愣的冲在对方面前。
而是一直对方周围打转,企图找到最佳攻击空口。
而对面一直随着苏哲的动向移动,双眼死死地盯着苏哲,恨不得一把将他抓到眼前,狠狠的撕碎。
苏哲灵机一动,正面攻击不行,那就别怪他使下三滥的手段了!
苏哲一边和对方周旋,一边在地上画符:“最后一笔!”
画完苏哲立马收回去,挑衅对方,冲对方吐口水翻白眼,转身背对对方,拍拍屁股对对方做鬼脸。
等到自己转身,发现对方被气的发抖。
当然不是伥鬼,那不过是一个提线木偶,受本主支配保护这块地域的,没有自我主动性。
而本主就不一样了,保留了人最原始的兽性,杀戮。
大多数男人都是有施暴心理的,这是可在骨子里的暴力因子,没有办法洗脱。
唯一能做的就是压制。
可人在去世以后,就留下的就是最真实也最接近原始的自我,那就是施虐,对自己的领地有些极强的占有欲。
苏哲作为一个外来者,他的存在本就是一种侵犯,再加上为了解愿一系列的举动,在本主眼里,就是在一点一点的侵犯他的领域。
试图将本主给赶出去,刚才那挑衅动作彻底将对方惹恼了。
如果说,女人打架是扯头发扇耳光,那男人打架就是最暴力的,恨不得拳拳到肉见血,否则不到目的不罢休。
果然,原本还躲在店铺里的卤肉店老板,被激到从门店里走出,和自己的伥鬼并肩而立。
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面孔,从苏哲的视角看过去,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兄弟情深的画面。
差一点儿都要为之动容了!
但更能被对方散发的情绪所影响的是,苏哲感觉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心里一阵想要摧毁什么的念头,萦绕在心口抛之不去。
苏哲右手紧握剑柄,左手握拳指甲用力到嵌入皮肤,只有痛感才能使自己保持理性,不被影响到失去理性。
苏哲晃了晃不清醒的头,有些难受的喘气,感觉有两个自己在身体的撕扯,一个在感受自己是谁,不要做出一些让自己无法原谅的事。
一个在洗脑自己,不断说这里面都是假的,不管做什么都没事,没人会真正受伤。
两个自己不断拉扯,苏哲感觉自己还没有和对方打上一架,就先要被自己给吞噬了。
“不行,得速战速决。”
他的眼神凶狠如饿狼,狼的目光锐利而深邃,仿佛能穿透猎物的内心,似乎要把所有的猎物都咬碎,那种极具威胁性的力量足以让对立面的一切望而生畏。
苏哲狠心给自己的右手手臂划上一刀,强烈的疼痛感直冲大脑,得到短暂的清醒。
对方察觉出这个办法没有用,两个身影影入黑夜里,借助夜色的遮挡迅速朝他逼近。
苏哲淡定的甩出一张黄符,将它们拦在距离自己一米远,用牙撕下一块衣角,给自己包扎。
总不能一边流血一边打架吧?
他又不是什么气血很足的人,这血也不是这边流,体内立马就能重生出来的。
还是要做一些防护的。
苏哲单手包扎,沾有血液的手背在脸上擦过,留下一条血痕,让他看上去格外的凶狠。
一手拉着衣条,一边用牙齿咬住,用力一拉伤口被包扎好,而苏哲被痛到额头上全是汗水,面色苍白嘴唇发抖。
想要把他变成和它们一样的恶魔?
笑话,他可是苏哲是在林戴身边历练的过的人,以为这简单的引诱就可以让他丢失本心吗?
真是太小看他了!
愤怒使他的眼睛变得如狼瞳般锐利,凶狠而阴沉,仿佛要将一切不满和愤怒都倾泻出来。
雨点如同愤怒的箭矢,疯狂地射向大地,其势之强,足以吓破最深沉的梦境。
苏哲被雨水影响到睁不开眼,雨水在眼睫毛上滴挂,只感觉自己的眼皮很重,被雨水打湿的眼睛,变得通红,这一刻仿佛苏哲才是那个从地狱爬上来索命的恶鬼。
“啊!”
怒吼一声,苏哲劈开防御用的黄符,迅速和本主极其伥鬼纠缠在一起。
衣袂飘动,三人的身形在雨水中交错。
他们的拳法相互补充,步法灵活而矫健,仿佛在无声的交流着杀意。
当然拳法最灵敏准确率最高,几乎是每一拳都落在它们的身上,苏哲用肩膀做攻势,向前一步左肩用力一撞,将本主撞的踉跄,脚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声音之大,苏哲下意识的皱眉,要是真人,都要怀疑尾椎骨断裂。
当然留下的伥鬼没受任何影响,还是不停对苏哲发起进攻,火花四溅,两人身体互相碰撞。
每一次碰撞都好像雷击一样。
对方是没有知觉的,所有的攻击都像是机器人一样,被写入固定的模式一样。
苏哲甩了甩震麻的手,心里默默吐槽:“什么死东西,真硬。”
虽然他的的身手敏捷而准确,每一次攻击都能命中要害,但是那个本主一直躲在伥鬼后面,他的攻击在伥鬼身上讨不到半点好。
伥鬼再一次冲上来,苏哲侧身避开对方的直拳,还不忘回对方一个左勾拳。
伥鬼被他打的下巴朝天,一时半会儿收不回来。
“切,真弱。”
苏哲推了推鼻尖,讽鼻一笑:“还以为有多厉害,也不过如此嘛!”
“啊!”
还坐在地上的本主,突然尖叫出声,苏哲捂住耳朵也掩盖不住这刺耳的尖叫声。
伥鬼身上慢慢被黑雾所笼罩,这是将所有的怨气都距离在一处,看来这是要决一死战了。
可他不是傻子,他的掌法如同闪电,快速而犀利,后堂腿猛地踹向伥鬼的小腿。
伥鬼笔直的躺下去,后脑勺用力的砸向地面,溅起一片水花。
“这次是枕骨破裂。”
苏哲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眼里没有攻击成功的喜悦,全是对自己拳法的满意和欣赏。
自己每一次出掌,都带着强烈的劲风,仿佛能撕裂空气。
苏哲对自己的能力的进步很是欣赏,冷冷的瞥向在地上躺着的两张脸,不屑一顾。
当他是傻子吗?
等你们怨气都距离成功再动手?
苏哲慢慢的走到本主面前,将衣袖给撩起来,摩拳搓掌,在对方一脸惊恐的目光和即将要叫出来前。
一把捂住对方的嘴,弯腰靠近对方的脸,眼角上扬露出戏谑的表情:“嘘,很快就过去了。”
说完,左脚用力踩对方的大腿,防止挣扎,右手高高抬起。
苏哲的拳脚交替出击,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巨大的力量和速度,直到本主再也爬不起来。
而一旁仗着本主得以活动的伥鬼,双眼空洞僵硬的躺在地上,失去了行动能力。
苏哲松开本主的衣领,后退一步,低头看了眼被雨水打湿全身的自己,已经被雨水泡发的伤口。
精神紧绷的太久,导致自己都感觉不到疼痛了。
头顶是乌云密布,真正的夜色降临,狂风大作,暴雨如注,天空中不时闪过的电光照亮了周围的一切,仿佛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闪电划过照亮了可见度很低的街道,街道上的人们四处躲雨,一幅生动的雨水画卷在夜色中展开。
而苏哲身后是隆隆的雷声,一道道闪电仿佛划破天际的利剑,将黑暗驱散。
雨点如同愤怒的箭矢,疯狂地射向大地,其势之强,足以吓破最深沉的梦境。
雨势逐渐变小,稀稀疏疏的雨滴在眼前落下,像银针一样的细雨,带走了苏哲原本狂躁的**。
苏哲回到门店捡起落下的背包,拿出里面的香烛,回到本主身边蹲下点燃,插在他的头顶处。
又将烧了一些钱纸过去,眼前的火光反射在苏哲的脸上,冰凉的身体感受到了一丝温暖,最后的烦躁也被抚平。
烟火被晚风裹挟着向上空蔓延,苏哲站起身后退鞠躬,这次看向烛火的目光柔和:“张峻坤,于农历丙午年出声,五行属火,为马生,辰时出生,原定西北人士。”
“因气急攻心而亡,属性为妒,现以解愿,愿轮回后世能有新的人生故事。”
说完再次鞠躬,拿起背包,装好自己的东西,天空中还在下小雨,信鸽放出没一会就飞不动变成一张烂纸。
苏哲想了想还是用符纸折一只青蛙出来带路,青蛙一落地便有了生机,蹦蹦跳跳的朝东南方向跳走,跟着跟上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越往境口方向走,身旁两边的景象便开始倒退,直到停在某一画面,苏哲停下步伐望过去,一边还未逐渐完全的街角,那里留下的是宁静温和的邻里邻居的关系。
而另一边的是热火朝天,锣鼓喧天,每家店铺的门面都是绚丽多彩的。
两个世界的接轨,知道了“张峻坤”的妒是从何而来。
就像是一代人的老去,一代人的新起,在年轻一代的衬托下,自己的衰老是那么难以接受,就像被扒光了一样,最难堪的一面暴露在大众面前,反复鞭笞。
因为不服老,不愿意被时代的抛弃,可身边的人都在提醒着自己的不同,渐渐的**愈演愈烈就会变成妒忌。
春去秋来,四季更替,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四季更替就像一场永不落幕的魔法秀。春天百花争艳像姑娘们在比美,秋天的月清冷而又迷人。
夏天的凉风是大自然的馈赠,冬天的雪让世界变得洁白纯净。
岁月如刀,在历史长河中肆意雕琢,改变着世间万物的模样。
曾经安静祥和人烟稀少的街道,可能如今只剩下热闹非凡,五颜六色店铺,芳香十里的饭香味,处处体现了时代的进步。
坐在老人们身边撑着头,一脸渴望新奇的小孩,听老人们讲起,那时镇里热闹的集市、人来人往的景象,如今被高楼大厦取代,但经过旧址时仍会感到空落落的,仿失去了珍贵的东西。
张峻坤卤肉店两边的店铺,一家是种类繁多的水果店,门面修建的,以苏哲这个年纪的审美来看,是第一眼就会觉得好看的,也愿意走进去看看买点儿水果盘吃。
旁边是奶茶店,还是后年逐渐占领奶茶头目的一家,客流量的对比下,说真的,要是自己也不一定能平衡。
而张峻坤最多也就是内心“妒,”可平日里对两边的态度都很好,里面的员工都是年轻人,有意去亲近。
所以与其是“妒”他们的客流量,不如说是“妒忌”他们的年轻化,对自己衰老的无能为力。
跟着青蛙来到境口,苏哲最后回头看向还躺在地上的“张峻坤。”
他刚进来时,因为天气原因满头大汗,面色潮红,是他主动招自己进店铺避暑的,还给自己免费品尝他们家的卤肉。
这样一个人以善心接纳世界百态的一个人。
却因最后一点情绪变得不是自己,所以这情绪真的会毁了一个人。
有些人跟不上时代的变化,却又不想被时代抛弃,人一旦对自己的心老不承认,就容易滋生出怨念。
“岁月不等人迟疑,尽管步履显蹒跚,他们仍在尽力追赶这时代的列车"?
而我们能祝愿的只能:"谁说老年不自愈?愿他们笑对时光,夜深人静时缝补旧梦,释怀过往。”
踏出幻境,苏哲立马跪倒在地,手臂上的伤口血流不止,一连四天三夜的解愿日子,没有一天睡过安稳觉。
苏哲撑不住倒下,只是倒下前代表“张峻坤”的香囊,被自己护在胸前,他觉得这样一个人,值得被尊敬。
远边的天空太阳慵懒地探出半个头,渐渐染红了东方的天际,朝霞如锦,将整个天空装点得如诗如画。
“这伤口有点深,且从方向深度来看,不像是被情怨所伤,有点像是自己划的。”
“不会吧,谁解愿没事先给自己一刀呀?这不是增加解愿难度吗?”
“可你看,这真的很想是自己伤的,情怨所至的伤口皮周边的皮肤会泛黑,流出的血也是黑血,可你看。”
丁杨示意旁边的弟子凑近一点,指着苏哲的伤口给他们在做讲解:“这伤口有什么问题吗?”
弟子你看我我看你,在对方眼里没有看到其他答案,便一起摇头。
从丁杨的视角看来,像极了一群嗷嗷待哺的雏鸟,需要他不断给他们补充新的知识。
“有完没完?苏哲等下醒了第一次揍你。”
文祁端着拿了新的红线进门,红线缝合伤口的效果更好,苏哲自己带的那个被浸湿不能再用了,要不然天气炎热的情况下,本就容易感染的伤口,这下感染的几率更大了。
丁杨看了眼进门的文祁,心虚的咳了咳嗓子:“好了,今天的教学就到这儿了,都回去吧,不要耽误你文师兄处理伤口。”
“啊?”
“不会吧?”
“我们可以看文师兄处理伤口吗?”
丁杨没想到这群平日不爱上课的小子,这会儿倒是恨不得亦步亦趋跟着文祁。
“是嘛?那看完每个人都要写一篇不少于800字的感悟。”
文祁将红线穿在针上,头也没回的开口威胁这群新弟子。
丁杨看着刚才一副兴奋好奇的小子们,一听文祁的话脸耷拉着,埋怨的瞪着文祁的后背。
一个个委屈的很,瞧他们这样子丁杨差点憋不住笑,只能用力的咬住下嘴唇,憋的身子发抖。
见这群小子每一个听话出去的,文祁拿出最后的威胁:“你们这个师兄脾气不好,让他知道被你们没有报备就当作练习观看的,你猜他醒来以后,会发生什么呐?”
文祁说这话时,故意压低嗓音,听起来格外的压迫感。
果然一听,那群小子立马点头回礼问好,便斗门而出,一点也不犹豫。
见状,文祁也只是笑了笑,偏头看向罪魁祸首丁杨,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他。
丁杨被盯得发毛,尴尬的笑了笑给自己找借口:“我还有事,这几天关于法事的问题很多。”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逃出去了,走的太近,在门槛处还差点摔了一跤。
文祁看着丁杨离开的背影,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刚才是他故意对着丁杨的腿使绊子,他就是想要出气,谁让这家伙仗着自己要处理“法事,”把教新弟子的事都丢给他了。
他也不是不能教,但他又要管教,又要管改作业,还要处理一些关于法事上的小问题。
每天还要抽空去看苏哲出来没,忙的不可开交,而丁杨那轻松的样子,看着就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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