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掉在地上,原本捏着糖果的两根手指第二根指节处都多了处伤口,正往外渗着血珠。
张榆晚这才发现,翠翠嘴里竟然有两颗尖牙。
一左一右,恰好在他手上留下两个坑,就像被蛇咬了一样。
他本以为是琥珀色的眼睛,细看之下,竟然有一抹暗红的底色,像只中世纪的吸血鬼,就差尖尖的耳朵了。
张榆晚“嘶”了一声,明天中午推出去晒太阳试试吧。
看来翠翠身上的问题很大,怪不得被家人暴揍了一顿扔出来。
脑子又不好,食量又大,还有异食癖。
住在他们这小区的大多是普通的工薪阶层,任谁来都养不起这样一个大胃王吧。
张榆晚抬了抬手指,罪魁祸首果然跟着抬头,目光紧紧盯着伤口处的小血丝,那渴望的模样就差直接舔上来了。
“你不会是想吃我的血吧?”
亮晶晶的眼神从手转移到了张榆晚脸上,翠翠点头,看起来有点紧张。
沙哑性感的声线和木讷的表情拼接在一起,违和得像AI生成。
他一字一句地说:“你很甜。”
张榆晚一愣,脸色微变,一丝委屈的情绪一闪而过。
“我会,轻轻的,可以吗?”
或许现在他该做的是报警,把面前来历不明的人送走,毕竟馋他身子和馋他的血也没什么不同。
但是翠翠好像真的很饿,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旖旎的心思,全是对食物的渴望。
闭了闭眼睛,张榆晚把手伸了过去。
“我可不保证百分百干净哦。”
如果是装傻,听到这句话,应该就会被吓退了吧?
但小心翼翼的眼神立马变得雀跃,翠翠像对待宝物一样握住了张榆晚的手。
咬下去之前还看了张榆晚一眼,得到准许才张嘴含住食指。
尖牙覆盖了刚才的牙印,竟然一点都不痛。
手指被两片柔软的嘴唇包着,舌尖还时不时顶出来,安抚一般在伤口上舔舐。
又湿又滑的感觉弄得张榆晚忍不住晃了晃手。
他想起来了,以前撸过别人的大金毛,现在的感觉和被狗舔时一模一样。
可现在他面前的,确实是个体型比他还大,看起来就像是个Alpha的人。
好奇怪……
感觉到他的挣扎,翠翠抬眼看了过来,讨好似的,又伸出舌头在整个指节上舔了一下,自下而上。
“!”
张榆晚一个激灵,一股子热气直窜头顶,猛的抽回了手。
翠翠品尝美食的动作戛然而止,不解抬头。
要不是眼神仍然呆呆的,张榆晚真的会觉得他是打着异食癖名头占他便宜的变态。
漂亮的Omega脸红到了耳朵根,眉头蹙起,睫毛也变得湿漉漉的。
“够了吧,该吃饭了。”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做了好多吃的,可不能浪费,他一个人可吃不完。
因为经常受伤,走路玩手机总是平地摔,家中常备碘伏棉签。
伤口并没有加重,翠翠的动作很小心,只是指尖侧面的一个细微小窟窿眼而已,就当测血糖了。
张榆晚把手放到水龙头底下冲洗,干脆又洗了把脸,才把身上那股子燥热劲儿消下去。
拿棉签往伤口上涂了一层碘伏,又把翠翠的手拉过来,也涂了一层。
翠翠的手比他大了一个尺寸,不知道是因为刚被满足过,还是体温本来就比他高,摸起来发热。
皮肤倒是很细腻,看着就不是双经常干活的手。
男人听话地任他摆弄,一点反应都没有,张榆晚抬眼就不自觉地往他嘴巴上看,赶紧挪开视线。
“不擦这个可能会感染的。”以防他听不懂“感染”这个词,张榆晚补充了一句:“会生病。”
“我不,脏的。”
似乎是把这话和张榆晚刚才的过度反应联系了起来,翠翠的眼神有些受伤。
张榆晚附和点头,“是是是,我知道你不脏。”
智商不行,还挺会联想。
做饭时的DIY总是自信满满,尝到味道又开始后悔,人甚至无法理解半个小时前的自己。
一道菜怎么可以把酸和咸融合的这么好?
米饭加了两次水,但嚼起来还是很硬。张榆晚默默给自己倒了杯水。
看着没有露出任何异样表情的翠翠,张榆晚不好意思地问:“好吃吗?”
翠翠将嘴巴里的食物咽干净:“好吃。”
真的假的?为什么连他自己都觉得难吃呢?
“我太久没有做过饭了,我做的番茄炒蛋还是挺好吃的。”
对哦,明天吃番茄炒蛋好了。
“翠翠,我明天不上班,下午带你去派出所,就可以查到你的身份了。”
闻言,坐对面的男人放下了筷子,面上忐忑:“我弄疼,你了,吗?”
张榆晚:“没有呀,你不想回家吗?”
话刚问完,张榆晚就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劲,捡到翠翠时,他的模样分明就是被家人扔出来的,再让他回家,是不是过于残忍了?
果然翠翠低了眉眼,耷拉着脑袋,闷头盯着碗里的米饭不说话。
“嗯……不去也行,但是你得自己呆在家里,我要上班的,不能照顾你。”
低着的头立马抬起来,“好,我会,洗衣服。”
张榆晚想到衣架上搭着的那件衣服,无奈地说:“洗衣服要用洗衣机,洗完可以直接甩干,用手洗洗不干净的。”
翠翠“哦”了一声:“我忘了。”
张榆晚笑了笑,对他这傻瓜可爱行径忍俊不禁。
被家人扔出来,那不就是无家可归?
对可怜的人,张榆晚总是拯救欲爆棚,尤其是长得帅的。
翠翠连洗衣机都不会用,以后可怎么生活呢?如果把他留在身边养着的话,可以倒是可以。
除了食量大之外,没什么缺点,和猫猫狗狗相比还不会掉毛。
但他一个Omega总归是要和Alpha结婚的。
想到这个,张榆晚不自觉露出厌恶的神情,但不愉快的心情很快被面前吃相良好的帅哥治愈。
管他的呢,先养了再说。
昨晚把人带回来之后,张榆晚把人塞进浴室,收拾了一下就睡觉去了,连脏衣服都塞在衣桶里,生怕影响到今天早起赶地铁。
现在一身轻松,才感觉到房间里多了个人的怪异感。
翠翠很安静,坐姿也板正,只占用了沙发上的一小块空间,如果忽略掉不管他走到哪里,都黏在身上的灼热视线的话,他几乎察觉不到房间里多了个人。
张榆晚长得漂亮,从小就被人盯着惯了,欣赏的,嫉妒的,不怀好意的,什么眼神他都见过。
只是翠翠这么丝毫不带掩饰,没有任何**,还聚精会神的眼神,他还是第一次见。
张榆晚第三次在电脑屏幕前转头,果然又看到翠翠在盯着自己看。
“我脸上有东西吗?”
翠翠一愣,眼珠子一动不动:“没有。”
那怎么还一直盯着他看?他被盯的毫无心思写周报了啊!
又用键盘输了几个字,身边这双眼睛实在太难忽略了,张榆晚想了想措词。
“你是不是有事要和我说?”
“张榆晚。”翠翠一字一句,慢吞吞地说。
“嗯?”张榆晚疑惑了一声,后知后觉没有告诉过对方自己的名字。
他转头看了眼电脑屏幕,在一堆数据的姓名一栏写着“张榆晚”三个字。
等等,翠翠认识字?
他也做过一觉醒来回到高考前的梦,结果都是因为高中知识全部忘完,拿到试卷一头雾水的噩梦。
“张榆晚”这三个字显然不属于一二三这种简单结构的字,翠翠这种失忆加智力退化的情况,居然识字?
“你的名字,好听。”
他又开始怀疑翠翠是不是装出来的了。
不会用洗衣机,不知道开热水器,但却认识字?
怎么想都很离谱吧。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
“总不能睁眼就在杂草里吧?你从哪里跑出来的?”
坏了,又露出失落的表情了,低头不会是为了不让他看到眼泪吧?
“忘了。”
忘了忘了,这词真挺好用的哈。
“那记不记得什么神秘数字?135、199、168什么的?”
翠翠抬头,原来没哭啊,只是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不记得。”
张榆晚无奈了:“好吧,那明天我给你买两件衣服,今天就早点睡觉,好不好?”
昨晚都没睡好,今天又当一天牛马,他都要累死了。
翠翠没说话,只是轻轻地点点头。
张榆晚合上电脑,忍不住打哈欠,眼眶再次溢满泪华,伸手揉眼睛闻到碘伏的味道,才想起来手上有伤口。
“我先去洗澡,你继续看电视吧。”
电视节目从张榆晚回家起就被按了暂停,这会儿终于能继续播放。
刚按完播放键,张榆晚的笑意僵在脸上。
怎么在看奶龙?!
换了个高分权谋电视剧,张榆晚这才放心回屋,拿了睡衣,进卫生间洗澡。
一个人在家时都是**狂奔,现在得穿好衣服再出来,还不太适应。
擦干头发,穿好睡衣,要出去的时候,张榆晚突然摸了摸脖子。
他忘拿新的隔离贴了。
一般平常穿的衣服并不会露出腺体,Omega也不会使用隔离贴阻碍腺体与空气接触。
只有十分注重**的Omega,不想暴露信息素信息,才会使用隔离贴。
但他不一样,他用隔离贴单纯是因为,控制不了自己的信息素。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味,是他信息素的味道。
张榆晚握着门把手,犹豫不决。
翠翠是Beta,闻不到信息素,所以应该没关系吧?
对着镜子再三确认,腺体被睡衣立着的领口完美遮住,张榆晚这才走了出来。
刚打开门,他就感受到一股黏人的视线射了过来,仿佛有实体一样,盯得他脸颊发烫。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最后一次确认。
“没有。”
“哦。”张榆晚松了口气,在心里已经将翠翠的危险性降到了最低。
轻手轻脚地坐到男人身边,把抱枕抱在胸前,张榆晚问:“这个剧好看吗?”
他的头发潮潮的,下巴上还有没擦干的水渍,皮肤白皙泛着薄粉,微长的发丝被他别到耳后,露出精致的下颌线。
看起来格外诱人。
翠翠喉咙滚了一下:“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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