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来案子了。”
翌日,刚一抵达公司的你迎头接到了一叠如山高的文件。
对于律师来说来案子确实是一个好消息,但在这个事务所可不一样,尤其是你还是一位实习中的。
肯定有诈。
但你也确实是需要一个这样案子来练习下,于是考虑再三,你还是接过了。
等看完了资料你也明白为什么这个案子会分给你了。
这是一起离婚纠纷案。
难怪这群铁公鸡会分给你,因为离婚纠纷案很符合社会上对于女性律师的刻板印象的同时,离婚纠纷案也极其麻烦。
虽然看似是为委托人争取最大权益,但同时律师还需要担当其情感纠纷。
而你的委托人,正好是位女性。
坐在你对面的一位在如今社会里非常常见的家庭主妇,她们往往从小就被灌输了“婚纱是女人最美的衣服。”在上高中的时候就会被分配到仅限于女学生的“家政课”大部分高中毕业就早早嫁人,励志以成为一名贤妻良母为荣。
但就算如此,在家庭付出最多隐形劳动的她们,往往会被骂一句“寄生虫”。
“我明明为家里也做了不少,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
羽宫爱,准确来说应该是叫做小森爱。
她其实和你年纪一般大,甚至要小一岁,但家庭主妇摧毁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精气神。
怯懦、焦虑、渴望被爱。
“明明、明明我每天都为他认真做每一个便当,他为什么要还要这样对待我——”
穿着土气打扮的妇女坐在你的对面,她捂着脸哭泣,让你能看见她那双手粗糙无比。
你低头又看了眼自己的手,虽不如富家子女那般纤细,但也因为长期的工作而落下了不少痕迹。
但这不一样。
你是因为工作,有工资拿才会有这样的痕迹,而小森爱则是跳进了“家”的陷阱里,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家,但最后落下一句。
——寄生虫。
那股无言的情绪又一次灼烧起来,你看着面前哭哭啼啼的妇女,认真地问道:“小森女士,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欸?”
她错愕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你,她似乎忘了,忘了自己原本其实叫做小森爱,忘了这个自从嫁人后随夫姓而被她抛弃的名字,原本属于她的名字。
“可——可以。”
半响,她才回应你,身子有些不好意思,“好久没人——这样叫我了,就算回家里了,大家也是喊我羽宫女士。”
明明只是一个称呼上的变更,但她似乎有了些许不一样。
“据您提供的信息来说,您的丈夫羽宫善治存在了出轨行为,而你也确实取得了证物是吗?”
“是、是的!我有证物!”
小森爱慌忙地从自己的包里翻找着,最后放出来的是一张一男一女搂在一起的合影。
“这位是羽宫先生是吗?那这位?”
“是那个该死的偷腥猫!”
在提及这个女人的瞬间,方才还唯唯诺诺的小森爱突然迸发出骇人的恶意,她恶狠狠地瞪着这张照片,仿佛要烧出一个洞似的。
“还有其他的吗?”
并不是能直接正面两人有发生过性关系,无法证明其发生的不贞行为,如果真的上法庭的话,说不定都不需要对方的律师说什么,法院就可以直接盖章这个证据不成立了。
“还有这个,这个女人!她还发消息挑衅我!”
小森爱翻出了自己的手机,向你展示了其内容。
一张照片,即刚刚给你看的,以及一条短信。
[快点离婚啦老太婆!]
很明显这是一份第三者发来的“宣战”,而小森爱也确实被此所挑衅到,不然她也不会来到事务所委托办理离婚诉讼。
“了解,您的需求是?”
毕竟她从一进来就一直在和你哭诉自己的丈夫彻夜不归,哭诉自己在家里每天都把饭菜做得尽善尽美,但丈夫总是不归家。
“我、我想善治回到我身边。”
“小森女士,您提出的是离婚诉讼——我做为您的律师,是要帮你最大化获取离婚利益。如果说你真的能获取到证明羽宫先生的不贞行为,例如实质性的亲吻、牵手和——”
“不可能的!善治他不会这样的!”
你还没说完,小森爱突然情绪激动地站起来,她的动作幅度极大,甚至带倒了桌上的水杯,撒了满桌。
“善治他不会这样的,善治他、善治他——”
她越说情绪越不稳定,甚至最后还捂着脸痛哭了起来,“我除了善治,什么都没有了。”
看着面前哭泣的女人,你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的动静很大,办公室外肯定已经有同事在门口偷听,此刻说不定还暗自笑着你这个案子。
“还有的。”
你将口袋里的手帕递给她,这个手帕还是赤木茂前些日子给你洗的,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你说你除了丈夫就什么都没有……”
你轻轻握住她的手,望进她濡湿的眼里,语气坚定却不失温柔,“你还有的。你还有你自己的名字。”
“在成为羽宫太太之前,你是小森小姐,不是吗?”
“那个名字,不是跟着谁来的——它是你活着的证明。”
“不管他们怎么否定你,你都还在。你就是你。”
手帕将她的泪水擦掉,也擦掉了她为丈夫画得妆容。
“现在,我们需要认真商讨下,关于接下来离婚后的财产分割,小森女士,你愿意相信我吗?”
小森爱被泪水浸透的眼睛看着你,她跪坐在地上,高跟鞋掉在一旁,你看着她的嘴唇嗫嚅着,最后对着你点下了头。
“西马达——————”
躺在家里沙发上你发出了憋了一路的哀嚎。
“光顾着说场面话了!可她这个又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了丈夫出轨,这可怎么办啊!”
将今日晚饭放在餐桌上的雪发少年看向了你,似乎感到不解。
“那去找不就好了。”
“说得倒是轻巧……一不小心就会被告侵犯**权哦。而且这可不符合职业道德啊。”
你大口喝了口啤酒,发出了居酒屋大叔的动静。
“如果我自己可以去调查的话那我早就去了,如果去请私家侦探的话——哎,我也给不起这个钱,去拜托委托人的话,我总觉的她没办法能瞒得住丈夫。”
“欸——”
对这些东西不怎么感兴趣的赤木茂只是敷衍地应了声,随后注意到了你的安静。
他抬起头,对上了你的视线。
而你正牢牢地盯着他。
“小茂。”
“不要。”
“我还没说呢!”
“反正肯定是想拜托我去帮你拍吧——听起来好无聊。”赤木茂夹着餐碟里的菜,今天的菜是你昨天买的,得知这小子比较喜欢吃鱼后,专门赶着鱼店开门前去蹲。
“看在我帮你买了新鲜带鱼的份上~?”
你注意到了他餐盘上的带鱼骨头,看起来你专门赶集买到的鱼确实很符合他的胃口。
“.....”
他又夹了块带鱼,然后看向了你。
“直接拒绝了不就好了,反正这个女人就算你给她办理了离婚诉讼,她脱离了社会那么久,肯定无法自我独立,没多久说不定又找回对方呢。”
小小年纪怎么说话这么辛辣。
“做这种无用功的事情,有什么意义吗。”
“确实没什么意义。”
你回答了他。
“如果真的像你说得那样,确实是没有什么意义。但,我是说如果——如果她这次离婚后,会去步入社会呢?如果说她能够独立呢?虽然很清楚这个几率很小,但我也要去赌。”
“哪怕是亿万分之一的概率,我也会去赌的。”
“欸——”
他突然笑了。
“明明是一个律师,却会说赌什么的——不会被说不符合职业道德吗。”
“这个时候不要抓我字眼啦!”
“好喔,我会帮你,那就来和我赌吧?”
“赌?”
“就像你刚刚说得那样,赌这个女人会不会回归社会,如何?”
CMM此男着实难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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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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