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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序章-灭门1

京城西山的一处院落。

这是一进普通的富家百姓院落,十月,正是红叶染便山崖的时节,由于院落就坐落在半山腰,连绵的红叶便将院落隐藏在了红叶海中,不注意看从山脚底下根本看不出来这里还坐落着一方庭院。庭院分为三进,第一进是主屋和小厮们伺候的房间,中间是书房等日常生活所在,最后一进是主人内眷生活的地方。院中的元宝枫已生的十分高大,连绵如云,将阳光遮蔽了大半,只有斑驳的光点洒在地面上,一切显得宁静而柔和。

正是午后时光,一个小厮抱了一身链甲,正拿着一只小锤在书房门前的石桌前轻轻敲打,将链甲上脱开的部分重新挂在一起,然后慢慢敲平,让链甲铁丝能够恢复原来的样貌。另一个小厮拿了只缝马靴的长针,正将两块处理过的牛皮费力地往一块缝制。处理过的牛皮十分坚韧,扎进去一针需要用顶针用力穿插,使劲过大,小厮手上一滑,一指长钢针根本没商量,一针扎进了他的食指。“哎呦!”小厮大叫,连忙将手指伸进嘴巴里面舔着,含含糊糊的骂道:“抽牛皮,再欺负爷,把你们烧了!”修链甲的小厮连忙对他竖起指头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低声道:“小声点!当心再挨板子!老爷这两天心情不好,夜夜书房的灯亮到天明,这会可能还没醒,你小声些!”

缝牛皮的小厮皱眉辩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说实话,老爷真是小气,市面上的马靴才四十八文钱一双,为啥还要自己家里做?难道自己家里做的比外面的穿着舒服?他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些下人的手,哪里比得上外面铺子里面的那些工匠,做出来的鞋子最多保证结实,大小合适都不一定,穿着能舒服么?哎对了,昨夜你听见什么动静没有?”修链甲的小厮低声道:“睡得迷迷糊糊的,只听见院子里的狗在叫。”

缝牛皮的小厮笑道:“嘿,你睡得真死!我半夜起夜,偷偷看到老爷的书房里面,有五六个人!”修链甲的小厮一惊,道:“什么?你竟敢偷看老爷的书房?你不想混了?”缝牛皮的小厮白了他一眼,辩道:“笨啊你真是,书放里面有什么还用得着我偷窥?数数窗上的人影不就知道了?”修链甲的小厮看了看远处的书房,点了点头:“嗯,也是。”

“哎,听说……老爷上回出征是跟着曾大人立了功的,但是朝廷没有论功行赏,却把曾大人给关了起来,压在刑部大牢里面,这是为啥?”缝牛皮的小厮将手指从口中抽出来,看看血止了没有,顺口问道。

修链甲的小厮摇头道:“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老爷就是为了这个事情心情不好的,这都快半年了,老爷的心情看起来就没有好过。我估计,你晚上看到的那些个人影,也都是跟老爷一起随着曾大人出战的人,他们肯定跟老爷一样,对这样的一个结果忿忿不平,军功没了,自然朝廷的赏赐也就没了,这搁在谁身上谁能受得了?战场上那可是拼命的,拼了命却没一个结果,这朝廷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缝牛皮的小厮突然向着院门方向望了一眼,示意有人来了,修链甲的小厮回头望了一眼两人立刻起身向门口看去。院门处一少妇正带着丫鬟提着一只食盒落落大方的走进来。少妇三十余岁,黑发在脑后挽成一个髻,留两绺秀发从发髻两方半垂落,后面用一只铁钗扎住,脂粉不施却依旧美得动人心魄。少妇身着一身淡蓝色素袍,一条半指宽深蓝色对襟将从上直到脚面,将人衬托的落落大方。

“夫人!”两小厮躬身施礼。

“老爷醒了么?”少妇问道。

小厮答道:“还没醒,房门到现在还是关着的。这不,我们在这边一边干活一边看着呢。”

少妇有些心不在焉,面有忧色柔声道:“老爷这两天心情不好,你们就多操心着点,莫让闲杂人等靠近书房。”少妇嘱咐。小厮齐声答应是。

少妇抬脚带着丫鬟向着书房走了过去,推开房门,却见书桌前赵宏文正凝神在写着什么,根本就没有睡。闻听有人进来,赵宏文抬起头,一双眼睛红如兔子眼,脸色有些不太正常的白。

“又到中午了么?”赵宏文问,搁下笔走了过来。尹氏温柔一笑,打趣道:“敢情我成了你的日晷,见了我你方知道你一天没睡觉了?怎么?又在写奏折么?写了那么多奏折一张也没用,都跟泥牛入海似的,连个水漂都不带,还写它做什么?”

赵宏文苦笑没说话,只走到圆桌前,看着丫鬟春梅将食盒中的饭菜一个个端出来,淡淡道:“没结果不表示没人管这事,凡事再怎么着,也总有那么一两个人在看着,我就不信这上书全部能被他严家全部扣下来。”

“不信?现在不就是这情况么,你写的奏折,说不定现在都在严家的书房里搁着呢,……算了,不说这个,先吃饭,人是铁饭是钢,将军肚里没有粮,见了敌人心慌慌。”

赵宏文正拿起筷子,闻听这两句,哈哈一笑,道:“嗯,还是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知冷知热,还知饥知饱!下回出征,一定得把你带在身边,免得跟人打急了,连肚子里面有没有粮都给忘了!”

尹氏正在桌子对面坐下来,听的他这一句,皱起眉啐道:“呸,马背上的下三滥,吃饭呐说这么恶心人的东西!”

丫鬟春梅一不小心没憋住,掩嘴笑了起来。

尹氏扭头看了春梅一眼,倒也没责怪,只吩咐道:“你先去吧,让厨房做一碗入眠汤送过来。”

赵宏文眼睛一抬,怪道:“做那做什么?”

尹氏向春梅摆了摆手,示意她立刻去,然后扭头看着赵宏文开始吃饭,说道:“要想写好奏折,你不睡两觉怎么行?反正前面的奏折也没什么消息,睡起来再写思路岂不是更清晰一些?说不定有什么好的主意,能让更为重要的人看到!再说,你看你看,桌上的废纸都有一本书高了,再这么下去,我又得让小林去买纸了。”

赵宏文停下筷子,假意有些不满,眼睛瞥着尹氏,不悦道:“咦?我家娘子竟然又升级了?怎么连纸都开始抠门起来了?一张纸能值多少钱?”

尹氏完全没有了刚进院子的主母气息,而宛如一个小姑娘,得意地透着一股挑衅笑道:“不省下来不行啊,昨日晃儿画了十张纸的画,张张让教书先生目瞪口呆,写了五十张帖子,那小手楷书连我见了都喜欢得紧!不省下来,怎么让他写字画画?”

正说着话,院子里面突然有了动静。前院有人惊恐在叫:“你们是什么人?”

又有人喝到:“都站在原地别动,否则按律就地正法!”然后是一串脚步声,只是这动静怎么听着都像是数个人的脚步声。

尹氏正扭头准备起身,疑惑问道:“嗯?怎么回事,像是有人闯进来了……”赵宏文面色一凝,回答道:“不是人,是兵。”多年的铁血生涯,赵宏文自然听得出来声音有些不对。怎么不对?这脚步声太整齐了!普通老百姓、土匪、就算是官衙的捕快,也没有这种本事踩出这样的步伐。况且他一个堂堂将军,有谁敢这么明目张胆地闯进来?

他跟尹氏对望了一眼,然后放下筷子,迅速贴近书房门口,微微拉开一丝缝隙往院中看去。院中来了一队士兵,而门口两个小厮没见过这种阵仗,早已吓得站在树下,木了,他们年纪小,早已连呼叫都已经忘了。

十几名士兵踩着整齐的步子跑到院中,自行列开,守卫住房门左右两侧,院门口一个身穿锦衣卫服侍的人,正进了院门,一边左右张望着,一边向着书房走过来。看其服饰,是千户等级。

赵宏文回头望了尹氏一眼,压低声音急道:“看起来不是好事情,你留在房中,静观其变,不要露面。我出去应付。”

尹氏倒也并不慌张,点了点头。身为将军夫人,多年来的宦海风云已让她知道遇事不能慌张。

门外士兵们列好之后,锦衣卫已走到了书房门前,隔着十余米的距离叫道:“赵宏文赵大人可在房中?”

赵宏文左右看了看房中,快速猜测了一下这些人的来意,回答道:“我在。”他快速扫视了一遍书桌,心里猜测的这些人来大概就是跟自己的奏折有关系,觉得房中也没有什么敏感物件,于是向尹氏示了个眼色,拉开门便走了出去。

赵宏文走到锦衣卫的面前,抱拳问道:“大人来访,找下官什么事?”

锦衣卫并不答礼,而是从袖中抽出一卷册子,举在手中问:“说曾大人河套之战内情有误的奏折,可是赵大人写的?”

赵宏文心中一喜,道:“没错!正是下官写的。”

看来多日来的上奏终是有了结果,不管结果如何,总是有人看见了。

奏折之内的事情,他赵宏文作为战场亲历者,自然是写的原原本本,是最真实的情况,没有丝毫错漏,那些其他通道的上奏,往往是文官所写,没有到过真实战场,自然写得错漏百出,曾大人之所以获罪,其中有些原因大概跟这些文官的描述有很大关系。

他这一本奏折,就是想真实反映当时的战况及前后战事的因果,希望能让朝廷上层知道具体情况,不被一些错误描述引向歧途。

当然,锦衣卫不是随便出动的,凡事是个人都不太愿意跟锦衣卫打交道,他们手底下那个臭名昭著的“诏狱”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这是他刚才让尹氏小心的缘故。但是既然锦衣卫拿着他的奏折来了,一定是朝廷上层有人看见了,才交给锦衣卫让他们来的,而能够指挥得动锦衣卫的人,数来数去也就那几个人,而锦衣卫的头头现下是陆炳,听说是个有勇有谋,比较中庸的一个人。他看见了,说不定其他人也就看见了,凡事都讲究证据,有他的奏折,大约能够让这些高官们了解当时的具体情况,重新考虑曾大人率领的河套之战情况,那么他们这些参加战役的人,自然能够得到公正公平的结论。

至于此举的风险问题,赵宏文自然已经考虑过了,在战场上又何尝没有风险?现下他只是真实反映当时战场的情况,那些事情去问问别的将领,自然也是这么说,因而对于奏折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风险,赵宏文压根就没当回事。

“奉上喻!”锦衣卫千户忽然抬起声音道。

赵宏文一愣,“奉上喻”这几个字并不是随便能说的,那是只有传旨职责的官员和太监才能说的,可这千户怎么也不像有传旨权力的人。赵宏文吃亏在他只是曾铣手底下将官中的一个,极少能够进入朝廷,对这些朝廷中的闲杂人等并不熟悉,由此锦衣卫千户一声“奉上喻”出来,赵宏文却无法判定这“上谕”的真假。

不过,既然派出锦衣卫是一件必须是朝廷上层人物才能完成的事情,这里又是京城,没有什么人敢乱来,那么“奉上喻”即便是有问题,他一个小小的同知也不能违抗。若有一星半点的违抗,他现在就会身首异处。

此外,既然自己的奏折已经被高层所关注了,那么一定会有人再下来问问具体情况,一纸奏折容量也就几百字,根本说明不了全部的情形,那么后面让他赵宏文到朝廷去说明具体情况,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综合一切,那么这个“上谕”,接总比不接的好。

想到这里,赵宏文小心拜伏下来,道:“臣接旨。”

锦衣卫脸上没有任何颜色,声音如同钢铁般坚硬:“经查,指挥同知赵宏文与蒙古敌军私通,并胁迫兵部主事刘青书对战役进行歪曲,妄图颠倒黑白,对久久不能收复河套地区之失职行为作出辩解,此等家贼,留着何用,着锦衣卫就地正法,严惩不贷!钦此!”

“什么!?”晴天一个响雷,正正劈在赵宏文的当顶。上一个奏折,竟然被问了死罪?

赵宏文几乎是从地上跳起来的,指着锦衣卫大叫:“尔等是何人?竟敢假传圣上口谕?!”

“假传圣上口谕?”锦衣卫千户冷笑,从怀间掏出一物,对着赵宏文喝道:“赵大人!你可看清楚!”

赵宏文定睛一看,那是一面锦衣卫象牙腰牌,上面写着:锦衣卫千户李子涛。赵宏文目瞪口呆。这怎么可能?一个正牌的锦衣卫千户!……可依照大明律令,从没听说过正常报告战场实际情况就被处死,而且是就地诛杀的案例!

即便是处死,依照大明律,也是要经过审判关押,确认有罪了再画押处死,而且就算定罪了,也要来年秋季在统一处决,断没有一上来就直接将嫌疑人处死的判例!这是怎么回事?竟然自己被判了就地正法的重刑!?

李子涛似乎并不想多说,也不容赵宏文多说,直接向后退了半步,挥手向左右士兵喝道:“拿下!”

两列士兵听到命令,顿时围拢过来,将赵宏文围在了当中。直到此刻,赵宏文依然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是谁?是谁要这样害他?他常年驻守边关,跟朝里面的那些个大臣们也没什么来往,自然谈不上恩怨,如果是有仇家,那也不至于一上来就要他的性命!赵宏文不知不觉双拳紧紧捏在了一起。

“跪下!”带头的大兵举着长剑,喝道,自有士兵举起长戟,向着赵宏文的肩头压了下来。

几乎是出于本能,赵宏文手臂缠上长戟,顺着长戟一个侧踢,那士兵顿时眼睛睁的莫大,赶紧双手放开,向后便倒,将将躲过了赵宏文的一脚。可这一放手,长戟便到了赵宏文的手上,只见空中挽出一个花,四面聚拢的长戟便通通被荡了开去。

“好!你敢抗旨!抗旨就是叛逆,灭门!”李子涛似乎早就知道他会反抗,仰起脖子大声叫道。

他这一叫,赵宏文不觉牙齿紧咬,使力过猛,牙根处微微有血腥味渗了出来!

李子涛的神态显然早就控制了其他院落,这一仰头大叫,无异于下了就地斩杀的命令,前后院几乎在同时响起来尖叫声、刀剑屠戮的声音还有惨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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