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可不想再听你放屁了。”沈肆年烦躁的挥了挥手。
没等张卫明再说些什么，就已经哼着歌离开了。
“唉，这孩子。”张卫明叹了口气。
图书馆内。
沈肆年拿出了自己偷偷装在口袋里的铅笔，从别的同学那里要来一张画纸。
安静的找了个位置坐下画画，整个图书馆里没有多少人，零零散散的也就五六个人。
听着响起的下课铃声，他从嗓子眼里哼出一声：“谁愿意上那个无聊的课？”
这时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响起。
他抬头看去，门口站着一个挺清秀的男孩，正是他们学校新来的那个转校生。
“这不是新同学吗？找我有事？”他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着面前这个众多女同学口中这个颜值可以和上届校草抗衡的人。
“你嘴角不打算上药吗？”顾凡磊指着他被打坏的嘴角，还有额头上的伤口。
沈肆年一声嗤笑：“上药？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说完他继续拿起铅笔画画。
“这是你画的？”
顾凡磊看着他在白色纸张上画出来的，很像是一个女人脸型的轮廓。
“是。”他手上的动作没停“你好像对我画画感到很感兴趣。”
“……”
“我只是没想到……”
话还没说完就被沈肆年打断：“你是想说你从来没有见过我这种人会画画对吗？”
顾凡磊：“……”
江宇周和许成野勾肩搭背的走过来，他们是刚从教室里走出来，准备去篮球场打篮球，刚好路过这里。
“哎哟，这不是年哥吗？”江宇周嘴角挂着笑：“没想到年哥还会画画，不过这画的还挺好看。”
“少他妈放屁，你们一边玩去别打扰老子画画。”沈肆年烦躁的怼完，就继续埋头画画。
“走吧，我们两个带你去打篮球去。”许成野搂着顾凡磊的肩膀几个人朝着篮球场的方向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不过很快就收回视线。
篮球场内。
顾凡磊在后面的休息室，已经换上了运动装，是一件红色的篮球服，背后显示着数字5。
“对了同学你应该还没有运动鞋吧？正好我这里有一双你穿我的。”江宇周大方的把自己的运动鞋拿出来：“这个还没有穿过几回呢。”
说完就放在了凳子上。
顾凡磊看着那双鞋，道了声谢就试着穿上了。
“我们都是同学有什么谢不谢的。”江宇周毫不在乎的挥了挥手吐掉嘴里叼着的狗尾草。
“你们口中说的那个沈肆年是天生性格就是这样的吗？”顾凡磊终于把心里的疑问说出口了。
“其实也不是，我们只知道他有一个家暴的爹，至于其他的也不是很了解，但是我听说他小学的时候被霸凌过，所以才变成这样的。”许成野发现自己说的有些多了，就赶紧做了一个在嘴边拉拉链的动作。
“不过我还是得奉劝你，他这个人可不好相处，喜怒无常的别哪天因为哪句话把他惹毛了。”
听着他们俩的话顾凡磊的神色有些复杂，他没有什么圣母心，但是他总觉得那个人那个被他们称之为大魔王的人内心应该是柔软的。
“行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去打篮球吧。”江宇周勾着他的脖子，三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去。
来到篮筐面前的时候。
许成野对他们俩说道：“你们两个谁先发球？”
“上次是我这次让这个新同学来。”
“行。”
顾凡磊抱着篮球，直接来了个胯下运球加上三步投篮，精准的把篮球投进篮筐。
“霍！这投篮技术牛逼啊！！”江宇周竖起了大拇指，眼中满是佩服。
“可不是嘛，就这个水平，毫不夸张的说，都可以和专业篮球队碰碰了，太牛了哥们儿。”
顾凡磊笑笑没说话，几个人打了一上午篮球才结束这场酣畅淋漓的运动，走回教学楼的路上，许成野擦着额头上的汗：“今天真爽，好久都没有玩的这么爽了。”
几个人走过了一条漫长的道路，顾凡磊仔细看着周围的环境，刚来的时候他都没怎么注意校园的风景，现在看来这里的风景还挺不错的。
路过饮水机。
其他两个人从下面的暗格里，拿出两个纸杯子，一个接了一杯芬达，一个接了一杯百事。
全都是冒着冷气的。
“ 哎，你不喝吗？”江宇周见顾凡磊都没什么动作，面上带着好奇。
“我平时不怎么爱喝饮料。”顾凡磊摆了摆手，主要这也和他的家庭教育有关系，他从小很少吃那些垃圾食品，基本上都是喝牛奶吃水果，唯一的零食就是一些蛋糕了。
“那行吧，你这人还真是挺有个性的。”
他们俩听到这话索性也不管了，这个时候沈肆年过来接水，走到顾凡磊身边的时候看了他一眼，然后迅速收回视线。
他们三个的眼神在他身上就没离开过，直到他接完了水，转身离开背影越来越远的时候。
许成野才爆了句粗口“操！他拽个蛋啊。”
“切！ 天天摆着一张全世界都欠他500万的臭脸。”江宇周跟着附和。
俩人的话被沈肆年听进了耳朵里，他的脚步微顿，把杯子里的雪碧喝完，那个纸杯子就被他扔进了最近的垃圾桶。
纸杯以非常完美的弧度被丢了进去。
中午午休。
顾凡磊找了个借口，来到学校门口附近的药店买了个碘伏还有创可贴花了30多。
塑料口袋里除了那一瓶碘伏消毒水棉签还有创可贴外，还有一个买药时候的凭据。
路上。
他心里还在想着沈肆年手背上的伤口，还有嘴角的伤口，走到校门口时刚好看到沈肆年靠在不远处的电线杆子下面嘴里嚼着口香糖。
手里不知道在扒拉什么，凑近一看似乎是一个很陈旧的手机，外壳是黑色的手机的边角有了一些破损，但并不影响整体的使用效果。
听到脚步声，沈肆年抬起头目光跟他对上的一瞬间隐约瞥见了他手里拎着的药袋子，又迅速低下头。
细碎的短发遮住了他的视线声音有些低沉：“新同学你还挺关心我，还知道给我买药，但是我这样的人值得关心吗？”
他似是自嘲的笑了笑，吐掉了口中的口香糖。
迈开大长腿朝他走来。
“现在不是该说这个的时候，你受伤了应该上药的，不然容易感染发炎。”顾凡磊把手中的药袋子一股脑的塞他怀里。
“谢了，小同桌。”他嘴角勾着笑，晃了晃手中的袋子。
直到顾凡磊走远，他才缓缓吐出：“有点意思。”
A市的夏天格外闷热，到处都能看到好多女生穿着裙子逛街。
回到学校他掏出了门禁卡，保安大哥见到他忍不住直咂舌。
“我听校长说你之前非常的优秀还会各种乐器，小伙子你挺厉害啊。”
听着保安的话他笑着回应：“其实还好，主要是我从小也挺喜欢这些乐器的，再加上平时没少努力练习。”
“嗯，你这孩子挺不错，挺懂事的不会让父母操心。”保安满意的看着他，他在这里工作30多年，见过太多各种各样的学生，有叛逆的，也有怯懦胆小的，还有那种喜欢打打闹闹的。
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在想起那个叛逆的大魔王，这差距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他甚至都觉得，这俩孩子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基本证明。
“保安大叔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进去了？”顾凡磊说。
“好好好，进去吧。”
保安大叔笑着挥挥手让他进去，看着离开的那个背影他感慨：“果然优秀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老头开门！！”
一句话把他吓了一跳，扭过头就看着站在门口的沈肆年。
他没好气的说：“你小子要死啊。”
“快点，别废话。”
“来了来了。”保安大叔一边回到保安亭开门一边小声嘟囔：“真是个活阎王。”
门刚打开，那个身影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嗖的一下跑进去。
“谢了啊，老头。”
“臭小子，下次要叫大叔！！”保安朝着他的背影喊了这句话，虽然可能效果不太明显。
沈肆年可不管那些有的没的，手中拿着的那些东西还有用，想着等一会儿回到了教室，再慢慢打开给自己受伤的地方上药。
刚打开门，就见教室里边的气压安静的可怕，一根绣花针掉在地面都能听得见。
张卫明沉着脸看他，似乎是还在因为上午他跟自己顶嘴的事情而耿耿于怀。
“老张，你不会还在记仇吧？”
他试探性的把脸凑近，想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别的情绪。
结果。
没什么鸟用。
“出去站一节课，没有我点头别进来。”这句话不轻不重，但是字字句句都有着不满。
“切，以为我稀罕啊。”沈肆年撇撇嘴，转身靠在走廊的墙壁上。
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双手插进裤兜里。
班里的同学心照不宣的都没说话，他们知道沈肆年，指定是又跟张主任吵了。
他们都已经数不清这是这个月第几回了，而他的老爹压根就不管这些鸟事。
只顾着自己快活喝酒，酒不够了就用自己焊电焊的那点工资去买酒喝。
久而久之，他老爹酒蒙子的称号在学校就传开了。
他确实一点都不在意，那样的爹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甚至就算是死了，他也只会觉得是污染了空气，要不是因为那个人渣他的母亲也不会被打死。
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怀恨在心，母亲死前看向他绝望的眼神，他到现在都记着。
沈肆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经把那些想要爆发出来的情绪强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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