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像是对我下了魔咒,我任由他控制我的手,指尖的触感柔软酥麻,而明明他的语气既轻又柔,似是在梦呓。
我不懂他话中的含义,他在对谁说?他说看不见我,难道是把我当成了某个人吗……
我不明白,程提也一直是这样,总是说一些让人莫名其妙,云里雾里的话,害人捉摸不透,害我差点沉浸在虚幻的心动想象中。
可恶的狗崽子,我不会再上他的当了……
我用力推开他:“程提也,你总拿我开这种玩笑,一点意思都没有……我们可以是朋友,但别再做多余的事。”
他猝然被推开,坐在床上,无奈笑笑道:“小没良心的。”
我只当他是指帮我上节目的事……虽然准确来说,确实颇有些卸磨杀驴的意思,但那晚我们双方既已把话说开,止步于此……不管对我,还是对他,都是好事。
大不了以后的片酬分他一半,也好过在感情上不清不楚,纠缠不停……
“没大没小也不行。”我把他的睡衣往他身上一扔,转身往外走:“你穿上点衣服吧。”
……
那天晚上,程提也很安静,他罕见地没有再以病号的名义对我提任何要求,我把卧室让给了他,自己裹着被睡在沙发上。
半梦半醒间,我被一双有力的手托住后颈和膝弯,掉入一个温热厚实的怀抱。
迷蒙中,我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少年轻抿着的嘴角,下颌线利落,棱角却更柔和。那好像,是再年轻一些的程提也。
“为什么总要这样?”是我在说话。
“总不能连做梦的权利都不给我吧。”熟悉的声音。
我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是在做梦吗?我只感觉到自己突然被被子的温暖和舒适包围,就这样坠入到了更深沉的黑暗之中……
“你说我梦见的那个人,他为什么不愿意呢?”梦里传来呢喃一般的低声细语。
梦见的那个人?是他真正喜欢的那个人吗……
意识和梦境一样,如同被掐断一样戛然终止。
—————
时针默默走过了大半圈,我是从自己卧室的小床上醒过来的,昨天梦里的一切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我都无从分辨了。
程提也不在,我一开始以为他已经走了,毕竟以他的德行,和我共享一张床的可能性太大了,可偏偏身边的床铺一点有人睡过的痕迹都没有。
我靠近房间门,听见外面有交谈声隐约传来。
“小程总,那程董事那边……”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先别让他知道,我有我的打算。他和爷爷一样固执,而且……他其实并不信任我不是吗?”程提也缓着声音打断他。
我无意偷听他们讲话,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开门。
那穿着一身板正西装的特助先生刚扣上手里的文件,看来刚结束例行的工作汇报。
他们倒是一点不避讳我,直接拿我家当起了程小总裁的办公室……外加疗养院。
此时的程小总裁一身家居休闲服,悠闲地喝了口助理递过去的牛奶,听见我开门的声音,呲着一排贱兮兮的小白牙,笑着对特助先生下了逐客令:
“你先走吧,我还等着换药。”
……
看来他这总裁当的挺顺手,大早上起来两个人侍奉他,而且我是他的御用仆人吗?!换药这件事非要等我来?
我的起床气差点爆发。
“好的,那就不打扰两位了。”公事公办的特助先生朝我点了点头,收起文件就要出门。
我忙叫住他:“助理先生,既然您来了,可不可以麻烦您把您家的小程总带走,我这里……”
特助先生回头看了看程提也:“小程总,要不……”
程提也再次打断他:“你不是今天休假吗,快走吧。”
本来面无表情的的助理先生瞬间一喜,鞠了一躬:“谢谢小程总!”然后飞也似的出了门。
……
他是故意的吧?!绝对是故意的吧!
“医生说早上起来就要换的,你起晚了,我都没叫你。”,坐在桌前的那个人,语气里有3分委屈巴巴,7分心安理得。
“行啊,那你等一下。”我转身回屋,翻出一支记号笔,给他换完绷带以后,在他的绷带上画了一个大乌龟,上题:
[程提也大王八!]
画完之后,我看着自己的杰作感叹,是不是只要跟程提也在一起,我的心智就会变成七岁……
“你在我眼睛上写了什么?”程提也疑惑。
“我写了,程提也天下第一帅。”
他咧开能露出尖尖虎牙的嘴角,把我揽进怀里,问我:“你真这么认为?”
“嗯,我写的话都是真心的。”我憋着想笑。
他很开心的样子,埋头在我颈侧轻蹭了蹭:
“不是故意不理你的……”说罢他托起我的下巴,越靠越近:“是因为你……”
我抬手挡住他要贴上来的嘴巴:
“程提也,你忘了昨晚我和你说过的了?”
他顿住,我趁机摆脱他的桎梏,洗漱完毕上班去了,把抱怨个不停的程小总裁独自丢在家里。
——————
“欢迎大家收看《唱作人之声》第一季,第二期!”
“今天我们的主题是——[黑暗序曲],我们29名年轻的唱作人将在这里展开什么样的冒险呢?”
随着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的开场白,第二期节目的录制也正式开始了。
我和白森白果,还有一个叫易帆扬的男生凑在了一队,易帆扬是个“万金油”,专业音乐院校毕业,精通多种乐器,就是原创曲被评委评价太过学院派公式化,加上本人性格沉闷,所以场外人气不是很高。
我很欣赏他,毕竟论音乐专业素养来说,他是节目里数一数二的选手了。
而且我和他互补得很,一个没有感情全是技术,一个没有技术全是感情。
我们是全场唯一一个四人组,但易帆扬一个顶俩,有这等大神坐镇,如果后面有团队战的话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白果没听完节目规则就开始耐不住性子了,她边四处张望边和我说:“方岁哥,你说那天那个大帅哥今天会在吗?”
“你是说程提也?”我知道她在说谁,那个在我家混了一周,眼睛好了还装没好,最终被我赶走了的赖皮狗。
“你们果然认识?!原来他叫程提也吗?这名字还挺可爱的。”白果眼睛亮晶晶的,和动漫里的少女一样灵动。
可爱……我想到那个傻大个,怎么都无法把他和可爱联系到一起去。
“方岁哥,你有他联系方式吗?给我呗……”她说话时整个脸红扑扑的。
这可能就叫,少女心动藏不住。
我自觉给队友当中间人不是个稳妥的事,况且综合种种行径来看,程提也怎么看都不是个纯直的,我尴尬开口:“咳咳……我和他……不太熟。你下次可以当面问他要。”
“那他什么时候会来啊?”白果明显失落下去。
白森转头就开怼:“花痴,哪个帅哥能看上你?”
“白森,生可忍熟不可忍,我现在要把你炖熟了喂狗!”
经典的兄妹互掐环节开始了,比节目精彩多了,我和易帆扬在一边大眼瞪小眼。
好不容易回归了节目主题,这期节目的录制场景在G市的原始森林区,主题是——《黑暗序曲》
夜晚漆黑,选手们错开时间,依次孤身一人进入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森林中。
大家的出发点各不相同,每人只分配头灯与一根夜光拐杖,在视觉受限的条件下,仅凭节目组给出的声音线索的引导,找到正确方向,走出黑暗的森林。
据节目组所说,这一赛程的精髓在于——恐惧的力量。
某个著名音综的音乐顾问说过:“选手在高压情况下的即兴哼唱往往比排练作品更动人。”
而恐惧会放大人的所有的感官,激发出超常的创作欲,唱作选手们在这种环境中所诞生的灵感,将成为本次主题的创作雏形。
“故弄玄虚,这是要让我们走死亡摇滚路线吗。”白果满不在乎地说。
虽说节目组是想让选手们体会夜晚森林中与恐惧相伴的感觉,但其实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位负责摄像的跟随导演,这种恐惧在有人陪伴的情况下,其实是会对半砍的。
直到出发前我都是这么的,但在真的进入乌漆麻黑的森林里时,我才发现是我高估了自己的胆子,低估了节目组的“别出心裁”。
[声之迷宫,祝你好运。]
随着特意设置的电子女音响起,第一关卡的游戏拉开了序幕。
很快我就按指示走了漆黑一片的森林,冰凉的夜气像蛇一样直往我的领口里钻。只能按照耳边节目组故意弄出的恐怖音效为指引往前走。
而且后面的跟拍导演根本不说话,身后有个脚步声亦步亦趋地跟着我,显得气氛更加诡异了……
我强给自己壮着胆子,可时不时还是会被突然出现的窸窣声响吓到不行。
耳边的风声鬼发出鬼哭似的呜咽,那之中甚至还掺杂着野兽似有若无的嚎叫,交相在森林里回荡……
我觉得我参加的不是原创音乐节目,而是一个荒野探险节目,在这种情况下到底谁会有心情搞创作啊啊……
我越走心里越发毛,可仅凭微弱的光源,根本无法预测到前方的路途中都有什么,节目组的馊主意令我刮目相看……
咔哒一声,左侧很近的地方突然响起一声清晰的,像是粗壮树枝突然被折断的脆响,我本就紧绷着的脆弱神经应声断裂,惊叫一声,几乎跳起来向后仰去,被身后的一双手紧抱住。
那骨节分明的手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青白的光。
“鬼……”我本能地要挣扎叫喊,抱住我的那人才在我耳边开口:
“是我,别怕。”
三次有点事,更新晚了点~话说下章想来点刺激的[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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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梦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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