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羽绒服的店铺只有两家，根本没什么好选的，杨栖随便挑了两件厚实的，结账时被低廉的物价震惊。看到小铺子有卖花生糖的，杨栖想起小时候柯坟最喜欢花生糖，明明在他看来是老人爱吃的东西，柯坟却吃的格外香。他买了一斤，老板热情送了他份烤红薯，闻起来香甜极了，捂在手里热乎乎的。
杨栖找到车，在车窗敲两下，司机把门打开。杨栖手里拿着大包小包，样子憨憨的，柯坟别过头趁人不注意偷偷笑了下。
“你能帮我一下吗？太沉了。”
司机立马解开安全带，却被柯坟抢先一步。
“你买了什么这么沉？”
杨栖双手举起那袋花生糖，在柯桥面前晃两下，“我买了花生糖！你喜欢吃的。”
柯坟望向那袋牛皮纸包着的花生糖，迟疑片刻，“太甜了，已经不爱吃了。”
杨栖脸色忽的沉下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直愣愣的爬上座椅。
两人没再说话，双双撇过头。杨栖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蒙上一层纱布般的大山、簌簌飘落的小雨，毫无生机。杨栖光影投在另一块玻璃，被一双红色眼睛款款盯住。
私人飞机停在园区机场，杨栖无法想象Vta集团成立以来，靠贩卖信息赚了多少钱，足以修建如此宽阔的园区，而那些信息被偷盗贩卖的人经历过什么。
粉色头发alpha隔着百米距离向柯坟招手，“老大！”
两人从摆渡车下来的瞬间，粉发alpha接过行李箱。
“这位是嫂子吧？”
“不是。”，柯坟即刻回绝。
粉发alpha上下打量一番面前穿着长款羽绒服的omega，“难道不是杨栖杨部长吗？”
“我是，您怎么称呼？”
粉发alpha乐意向杨栖介绍自己，“花亭烛，花朵的花，亭子的亭，蜡烛的烛，杨部长叫我竹子就好。”
柯坟补充:“花亭烛，集团负责销售的组长。”
杨栖突然想起什么，“我听过你的名字，不过第一次见，不像他们说的，明明长的好看。”
“呀！看来我在你们政府还挺有名的。”花亭烛皱起眉头，“不过谁敢造谣我的长相？”
“花组长别放心上，他们乱传的。”，杨栖偷笑，想起政府广传的花亭烛长相——红脸的猴屁股。
飞机上除了机长、乘务员还有一人，坐的板板正正在看报纸。第一眼，杨栖觉得他是个古板的beta。
花亭烛夺走柏意临举的报纸，“柏意临，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看报纸？别跟我说你盗信息的技术是在报纸上学的。”
穿马甲的beta瞧着二郎腿，开口完全是书生气，“子期死后琴声在。读报纸的感觉，电子产品可给不了。”，扭头注意到在飞机上穿着厚羽绒服的omega，“这位是、杨部长？”
“你好，我叫杨栖。”，杨栖主动握手。
“你好，柏意临。”
只是短暂的触碰，杨栖手掌的触觉告诉他，柏意临手心有一层厚厚的茧子，比政府大楼保卫部士兵手上的茧子还厚。
杨栖坐在柯坟旁边，飞机内的暖气很高，拿出兜里装的纸巾，不停擦汗。
杨栖手肘时不时碰上柯坟小臂，惹的他不耐烦，“你在飞机上穿这么厚不热吗？”
“热才擦汗的呀，你说只让我拿一个行李箱，我装不下了，只能穿着。”，杨栖两眼无辜。
“蠢吗？不会脱掉？”
“我害怕在飞机上热，所以里面只有一件T恤。”
“……”，柯坟无语至极，没见过这么傻的人，却又没办法，“脱了。”
杨栖听话的脱掉羽绒服，露出两条花白的手臂。柯坟丢给他自己的西装外套，剩下一件贴身白衬衫。
“穿上，病了我可没时间照顾你。”
杨栖没有迟疑，说穿就穿，黑色西装外套穿在他身上尺码算大，嗅起来有淡淡的阳光味，领口处有柯坟信息素的味道，杨栖窝在里面舒心的睡了整路。
再醒来天色全黑，飞机停在M国某家私人机场，杨栖西装还给柯坟，套上来时那件羽绒服，即使如此阵阵森然寒意还是不断往他骨子里钻。
M国白雪皑皑，四人从庞大的飞机上下来，在这白茫茫的世界，渺小如蝼蚁。飘雪带着碎冰，猛吹过来的风打的杨栖脸疼，只好戴上帽子勾着头走，还以为确实有效，一抬头发现柯坟不知何时如一面墙般站在他身前，会心一笑。
远处站着一群衣着黑风衣、黑棉服的人，打着伞，庄严的立在原地，不知情的还以为是被冻僵，行走不便。
飞机上打闹的花亭烛与柏意临也收起性子，严肃起来，个个挺的笔直，跟在柯坟身后，仿佛是在为柯坟撑气场。
领头的白胡子omega声音亢奋，“Hi,Ke sir.欢迎您来到来到M国！”
柯坟与他拥抱、握手，“Hi，史威福先生，应约而至，辛苦下雪天等在室外。”
史威福朝他身后几人看，“这几位是柯先生的下属？”
“是我朋友。”，柯坟一一介绍，“这位是和你们保持联络的花亭烛。”，手搭在柏意临肩膀，“这位是柏意临，Vta最厉害的信息技术人员。”
史威福顺着介绍方向看向杨栖，等着柯坟向他介绍，见他却有不再继续的意味，“柯先生这位不介绍吗？”
柯坟抬眸与杨栖视线相对，柯坟一张脸不知道是不是被冻住，做不出任何表情，“杨七七，我爱人。”
史威福随即欣慰的拍手，“上帝！柯先生竟然有omega了！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快，外面下着大雪，我带你们去酒店。”
背后，柏意临、花亭烛意义不明的盯看杨栖，窃窃的笑，杨栖顿时觉得脸烧的慌，心中重复默念：“爱人！爱人！爱人！他说我是他的爱人！”
四人被安排在一家六星级酒店住下，史威福先生得知柯坟和杨栖的关系后特意把单人间改成双人浪漫豪华套间。
电梯上只有四人，房间的楼层高，还有段时间，杨栖点了下后颈，皮肤振动，知道信号器已打开。接着问：“他们是什么人？我们要在M国待多长时间？”
柯坟呛了句：“问题真多。”
“老大，你干嘛吗？你来的时候也不告诉杨部长。”，花亭烛手搂在杨栖肩上，“来，我告诉你。”，柯坟一个眼神花亭烛的手立即缩回，“咳咳~他们是M国的政客，和我们集团一直保持着信息盗买生意，也就是说，我们是他们的供货商。”
萧晋容晚上十点多仍泡在信息室，研究这次柯坟给信息库下的病毒。同样是政府培养的信息保卫员，为什么他可以毫无阻碍的偷走信息，而自己却要花费几十个小时破解?脑海中闪现儿时柯坟也这般处处压他一头，就连自己喜欢的omega也崇拜他。
萧晋容今天没吃一顿饭，坐在操控台，执着的研究代码。手环突然振动，他即刻掏出随身携带的耳机，是杨栖的信号器，但不是杨栖的音色，“他们是M国的政客，和我们集团一直保持着信息盗买生意……”
萧晋容把几人之间一分钟的对话一五一十的记录，从中可以得到的情报——柯坟带杨栖去了M国，Vta集团与M国国家政客有信息交易往来，没想到那些政客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如此不干净。他把情报传递给胡尤良，等待首席做出下一步决断。
萧晋容很高兴，杨栖还是他认识的杨栖，还是政府的科研部部长，愿意背叛柯坟为政府服务。
政客与信息盗窃集团合作？这在杨栖国家是杀头的大罪，当年柯坟的父母就是这个原因被处死，佛纳政府的公职人员更鄙夷信息盗贼至极，杨栖毛骨悚然，“要待很长时间吗？这边好冷。”
“不用太久，月余。”花亭烛手突然被柏意临打了下，两人之间眼神交流，“其它的……多了我也不好说，要是冷的话，你让老大陪你买衣服嘛。”
杨栖抬头注视柯坟后难勺，身前的alpha西装外面套着棉服，拉链也不拉，真是身体好，不怕冷。
电梯停靠在21楼，杨栖紧紧跟在柯坟身后，和他一起找套房。门牌号521，一开灯，杨栖懵了，眼睛所及之处全是爱心型，爱心吊灯、爱心沙发、爱心地毯，甚至泳池也是爱心状。不过柯坟好像无事发生般该干嘛干嘛，完全不受当前暧昧环境影响。
套间只有一间卧室，床单上摆着爱心状花瓣，包括浴室也是透明的，气氛简直太诡异。杨栖没有手机，拿出柜子里放的落了灰的杂志，封面上一个alpha在亲吻omega，杨栖翻开内页，一个踉跄摔倒在地。alpha和omega在以奇怪的姿势干什么？杨栖匆匆收好杂志，把它塞在床底，这种东西可千万不能被柯坟发现。
杨栖坐在床边，被子盖住小腹，尽量不弄乱玫瑰花瓣，睡到午夜也不见柯坟。半夜被冻醒，杨栖披件外套，在大套房里找柯坟。
alpha上半身光着，坐在心型池子中，池水淹至胸口处，闭目养神。
杨栖不由感慨，alpha的身体素质是真好，下雪天还能光着身子泡在水里。他蹲在池边，用手摸了摸池水，竟然是热的，怪不得柯坟不冷。杨栖卷起裤腿，坐在池边梯子上，脚搭在水里，扑腾起水花。
alpha猝然睁开眼，冷声道：“你有病吗？大晚上的不睡觉？”
杨栖呛他一句：“你不也没睡，我都睡一阵了，现在醒了。”
杨栖装作不经意的瞥眼看他，柯坟的左胸口有一道条状的疤，右肩头也有，比他心口做手术留下的疤还长，简直触目惊心。
“你向史威福先生说我是你爱人，还叫我七七。”
柯坟冷漠吐出四个字，“那又怎样？”
“你原谅我了吗？”
柯坟不理他，沉默是他现在的常态。
杨栖不死心，掂着裤子，走到柯坟身边，蹲在柯坟身后，双臂抱住小腿，望着波光粼粼的池水，“当年我在国外治病，柯叔叔和沈阿姨的事我不知道，爸妈也瞒着我，一切都是回国之后晋容告诉我的，我不应该出国的。”
“自流，我相信叔叔阿姨没有和Vta集团联系，我爸妈一定是有原因的，我现在不和他们住，我们一起回政府找首席申诉好不好，他答应过我，只要我研究出新型抑制剂，就给你一次机会。”
柯坟牙咬的发疼，杨栖的几句话完全触碰他的雷点，他转过身将杨栖拽入水池中，将他堵在池角。
“别叫我自流！你是真蠢还是假蠢？你一个研究化学的能猜测胡尤良的想法？我现在是Vta集团领袖，政府最痛恨的人，民众甚至想扒了我的皮、抽干我的血，我回政府是想找死吗？还有当年的事，你也配和我聊这些，我全家都死了，我他妈熬了七年才到现在这个位置！我永远不可能原谅你，我这几天给你脸只是因为你和我的匹配度高，把你留在我身边当药使，懂吗？”
柯坟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对杨栖说这么重的话，他反而觉得柯坟应该发泄发泄。杨栖愣愣的注视生气的alpha，“易感期是不是很难受，你标记我吧？”
柯坟掐住杨栖脖子，“你他妈......”，咬上他的腺体。
海盐味充斥整间房，让杨栖有种身处大海的错觉，他没叫也没嚷。
柯坟贪婪的往杨栖腺体注入自己的信息素，腹部肌肉紧贴他柔软的衣料，沉浸于释放压力的松爽，生病后第一次体会到易感期有omega陪在身边的快感。
杨栖晕了过去，柯坟给他换了套衣服，抱到卧室时，床上铺的花瓣一丝不乱，知道怀里的omega不愿弄乱花瓣，没盖被子。他把被子上的玫瑰花瓣全部抖落在地，给杨栖盖上，自己穿上睡衣躺在他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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