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桌上震动，屏幕显示未知号码。
罗非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喂。”
电话那头，一个男声说话：“我是尹杰。”
罗非沉默。
“你男朋友部门的裁员名单，在我手上。他干了十年，才当上总经理。”
“晚上十点，卡尔顿酒店1704房，你一个人来。”
电话挂断，罗非放下手机。
*
酒店走廊。
罗非站在1704房门前，他抬手，按下门铃。
门打开，尹杰穿着西装，没系领带，他让开身。罗非走进房间，门在身后关上。
尹杰走到床边，拿起床上的一份文件，扔在罗非面前，文件封面写着“劳动合同”。
尹杰看着罗非，“你自己脱衣服，或者我现在签解雇信。”
罗非没动。
尹杰从西装内袋抽出钢笔，拧开笔帽，笔尖悬在合同签名处。
罗非看着那份合同，开口：“尹总想要什么？”
尹杰放下笔，“你觉得呢？”
“工作能力，他比很多人都强。”
“公司不看这个，我看心情。”尹杰抬手，指了指沙发，“坐。”
罗非不动。
尹杰的笔重新拿起，“他昨天几点到家的？”
“十一点半。”
“你等他？”尹杰用笔尾敲了敲合同，“吃饭了么？”
“吃了。”
“吃的什么？”
“面条。”
尹杰突然笑了一声，很短：“你做的？”
罗非停顿了一下，“外卖。”
笔尖在纸上点出一个墨点，“你们晚上通常做什么？”
罗非的视线从合同移到尹杰脸上，“看电视。”
“什么节目？”
“新闻。”
“他碰你的时候，叫过你名字吗？”
罗非的下颌绷紧了一瞬，“尹总，我们没必要谈这个。”
尹杰放下钢笔，拿起桌上的威士忌杯晃了晃，“你记得他上周三领带什么颜色吗？”
罗非没说话。
尹杰放下杯子，“蓝色条纹。”
他走向床头柜，拿起酒店便签本撕下一张，写了个数字，“这是他今年报销的总额。你说，是他把这笔钱吐出来，再背上官司划算？还是你按我说的做，我就当没看见这笔账划算？”
罗非看着那个数字，电视的光在他惊诧的脸上扫过。手机在罗非口袋里震动起来，屏幕显示“陆昊”。
尹杰抬了抬下巴，“接，开免提。”
罗非按下接听键，陆昊的声音传来：“非非，你到哪了？”
尹杰的威士忌杯沿轻轻磕在便签的数字上。
罗非看着杯沿，“晚点回，你先睡。”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今晚……不回来？”
“嗯，加班，晚上在公司休息室睡觉。”
陆昊的声音立刻扬起来：“好！那你忙！正好！我……我也要赶个报告！不用管我！你忙你的！”
电话匆匆切断。
尹杰拿起内线电话按下免提键。
“尹总？”电话那头传来恭敬的男声。
“陆昊的报销复核，”尹杰看着罗非，“流程走到哪了？”
“刚送到风控部，正在核验票据真实性。”
“加快。”尹杰挂断。
钢笔尖重重划过便签上的数字，“审计每多花一分钟，他的职业生涯就多一道永久污点。”
尹杰解开了西装扣子，双臂展开搭在沙发靠背上。
“现在，”尹杰的目光落在罗非的衬衫领口，“你自己来。或者等我动手。”
内线电话突然响起，尹杰瞥了一眼屏幕。
“审计组的电话。”他抬了抬下巴，“你猜是来报备流程，还是来请示立案？毕竟，你也不想你的男朋友失业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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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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