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时珩的眉头倏地皱了起来,他很气愤,过去这些兄弟们怎么算计他他都不在意,可是这次司青瑜要陪着自己去危险重重的边关,二皇兄还这样,他绝不答应。
以往不管他拒绝与否,最终都会被算计到底,虽然他的兄弟们互相间斗得跟乌鸡眼似的,但是在欺负他这件事上他们老是能统一起来。
他正要开口严词拒绝。
此时坐在他旁边的司青瑜悄悄拉住了他的袖子,还轻轻地安抚地拍了拍他结实的手腕。
殷时珩的话头立马调转:“……二皇兄有心了,替我谢谢他。现在我们急着赶路,就不来那些虚礼了。”
来人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顺利,二皇子身边的人在吩咐任务的时候还教过他怎么说才能让靖王殿下答应。
“那属下就此回去复命了,祝殿下此行一切顺利。”
殷时珩随意点了点头,此时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司青瑜那温柔轻拍的触感上。
司青瑜见他没做声,等马车驶离二皇子的人后,便挑唇解释道:“你先别恼,咱们只说了接下信物和帮助,可没说让他们怎么帮呢。”
殷时珩盯着司青瑜的脸上的淡笑,有些迟钝地问道:“怎么帮?”
“虽然几位皇子把你当成敌人和对手戏耍坑害,但你不要直接把他们全都当成敌人来排斥,这样只会让你疲于应付,成为众矢之的。
敌人的敌人暂时可以是你的朋友,也可以成为你对付其他敌人的工具。”
殷时珩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见解,被二皇子当成傻子一样不断逼迫他接受坑害和占便宜的烦闷一下子消失了。
以往这种事不管他是接受还是抗拒,最后他都会被几个兄弟以及他们背后的势力算计得损失惨重,甚至经常明明做了好事却还会被父皇责罚。
即便很多事他做来并不是为了帮自己积攒功劳和名声,但自己拼命做了事,却每次都被人算计和责罚实在让人沮丧。
短短一段日子的相处让殷时珩对司青瑜和他的能力充满了信任。
既然司青瑜说可以,那一定是可以的。
司青瑜见他表情舒展开来,便指着不远处的村落问道:“我还从没来过这附近,你能给我讲一下这个村子的情况或是这个县的情况吗?”
这里是离都城最近的村子,这里的百姓的生活情况最能反映一些问题。
司青瑜知道殷时珩不是那么细心的人,也不太可能会去了解一个小村庄,问这些只是为了帮他转移一下注意力。
殷时珩对这一带的具体情况确实不太了解,他只在两年前来这里剿过一次匪。
因为这里离都城近,剿匪比较安全又能得些好名声,当时老四求了这个任务,结果没想到他不知怎么竟把自己送进了匪窝,他的属下不敢让人知道这件丢脸的事,直接声泪俱下地去都军大营求了殷时珩,丝毫不管殷时珩当时也接了命令。
殷时珩想办法顺利地把四皇子救了出来,只是事后他没得四皇子一个好脸和一句感谢,连谢礼都是四皇子的母妃淑妃派人送来的。
而他自己却因为这件事耽误了任务时间,还被父皇狠狠斥责了几次。
那次剿匪后,原本主谋几人是死刑,其余人是被判流放,女人小孩则会被卖身为奴,但不知为何,最后常安查出来那伙人全被秘密处了极刑,连襁褓里的婴孩都没放过。
“我只知道在那边的山坡后面比较好安排人手,整个十里坡这一带的山都易守难攻,唯独那片山坡高处有岩石挡着,地面却很平又硬实,所以可以声东击西从那里的高处悄悄滑绳下去。”
他挠着头把剿匪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诉了司青瑜,还把常安叫来补充自己遗漏的事。
这些日子的交谈中,殷时珩发现司青瑜很喜欢听各种事情的细节,并且常常能从意想不到的细节里推断出意想不到的事来。
常安刚刚一直提着心,看到二皇子步步紧逼追到了这里,他也很恼。
然而进马车后,他发现殷时珩神色如常,司青瑜更是气定神闲地在听他讲话,他的心里就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常安,你来说说两年前我们在这里剿匪的事,一点都别漏下。”
“是,殿下。”
在听到常安说那伙匪徒里面大部分都来自南方苏县的时候,司青瑜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看书的时候记得这个苏县是南方还算富裕的县城,周边的府县情况也差不多,不至于会因为闹饥荒而跑到都城这么远来当土匪。
要么是那边出现了很严重的自然灾害,要么,就是那边出了什么事。
现在他们还是人手不够,能用的那点人,基本上都在都城安排出去了。
不然司青瑜是一定会派人去苏县调查这些人的情况和当地的情况的。
罢了,这种事也急不来,之后再多培养一些人就是了。
“常安,这次回边关,你多留意一些因为打仗失去大部分亲人的人,可以挑选一些带回都城,再好好教一教,总比用都城那些人安排的下人要安全。”
“好,好,老奴记住了!”
“路上若是遇到因为饥荒卖儿卖女的,也看着挑选一些,小孩子比大人更好教。”
“是!”
走了几个时辰之后,司青瑜就没有太多精神讲话了,因为坐的是疾行马车,刚出发的时候还能忍,几个时辰之后,人都快被这没有橡胶和现代化减震装置的马车颠散了。
殷时珩见司青瑜那么难受也不让马车停下来,心疼得不得了,但是他们现在确实没有时间浪费在休息上,不然边关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终于天黑了,出于安全他们开始就地扎营整顿。
他们这一天赶了二百多里地,预计顺利的话五六天就能赶到。
司青瑜这具身体因为长期劳作已经习惯了忍耐,要是他本人穿过来可能早就倒下了。
野外的草丛格外安静,一旦随行的士兵们暂停讲话,就能听到虫子在旷野里发出的声音。
这时远处传来不知是什么动物跑过的声音,殷时珩眼睛一亮,正要起身,这时已经有人先行一步,“唰”的一声,不知什么动物倒地了。
一伙人开始起哄欢呼。
殷时珩:“……”
他看司青瑜晚饭吃的不多,还想给他打个兔子或者野鸡之类好入口的东西给他添点菜。
算了,自己走远一点看看能不能猎到什么。
大约过了不到两刻,殷时珩就拎着几只什么东西回来了,他像献宝一样满脸喜色地对着司青瑜笑道:“这里好多兔子,我还打了野鸡和那边一头野猪,阿瑜你想吃什么?我烤给你吃,我别的不行,烤东西的手艺还可以。”
司青瑜刚刚以为殷时珩做例行复健锻炼去了,没想到他竟是帮自己打猎去了,不由愣了一下:“要小心伤口,我吃什么都行。”
殷时珩见他愿意吃野味,眼睛晶亮地凑近问道:“那你喜欢吃什么呢?我烤给你吃。”
喜欢吃什么?
前世的他,从不被允许挑食物,给什么就得吃什么,他吃过馊了的馒头,也吃过据说克价堪比黄金的阿尔马斯鱼子酱。
后来即便他掌握了能威胁到想控制他人生的人的权力,他也没想过自己喜欢吃什么,只要吃的东西能维持自己的身体机能就够了。
殷时珩还在热情地推荐:“晚上不好处理野猪,这个就留着明天吃吧?野鸡肉烤着有点柴,还是烤兔子比较嫩,就吃这个吧?下次要是在河边扎营,我还可以烤鱼你吃,烤鱼香且鱼肉也嫩。”
司青瑜很少经历这样鲜活的对话,忍不住笑着回道:“那就吃烤兔子吧。”
殷时珩见他好像很喜欢烤兔子,便高高兴兴地把兔子处理了。
之后他娴熟地坐在火堆旁翻转木签,司青瑜走到他旁边忍不住赞道:“这样黑,你竟也能打中这么多猎物。”
殷时珩被司青瑜夸了,努力压住兴奋:“要不是我受了伤失了点准头,我还能打更多呢,我甚至能闭眼射中猎物!”
司青瑜感叹,这简直是天生的将才。
不一会儿,殷时珩把烤的外焦里嫩的兔腿递给了司青瑜,看他吃比自己吃还要高兴。
接下来的两日又是整日整日的奔波。
偶尔经过一些村庄,司青瑜会让人去补一些粮食蔬菜肉食果子带上。
到了第四天的傍晚天还没黑的时候,他们总算赶到离西厥不远的县了。
众人紧绷的身心微微放松了些。
骑马在前面探路的两人回来复命:“殿下,前面有个村子,村民说村里的青壮年都征兵的征兵,打匪的打匪去了,多了很多屋子可以让我们歇一晚,这样我们就不用在野外扎营了,他们还说今晚看着像是要变天的样子,免得我们在外面扎营淋了雨。”
说着,两人还有些高兴,接连的赶路,就算他们身经百战了也疲乏得不行了,能睡床当然比睡草地要好。
这时,司青瑜开口道:“且慢,你们把你们是怎么问的话,他们又是怎么回答的你们的怎么建议你们的,原原本本和殿下重复一遍。”
高亮:本文架空,文中出现的打猎和吃野味等等都是架空世界架空时代的产物,请勿效仿哦!拒食野味,人人有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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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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