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君言领着人到处晃悠,到了周郢之后就当了甩手掌柜,自己不知道干嘛去了。
黎楠也不生气,坐在一旁淡定的刷着手机,周郢在批复文件,场面一度有那么和谐到太自然了点。
终于周郢从文件中抬起头来,打了个电话,“死哪去了。”
很明显是打给孟君言的,孟君言开着车,打方向盘呢,“出去开个会,马上回来。”
周郢都无语了,瞥了一眼座位上的艳女,实在不懂怎么应付,问到:“那我丢给陈二了。”
孟君言憋笑,不漏声色,“你好意思?”
黎陈两家的事闹的不是一般的大,纵使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周家也有所耳闻,周郢这一招真是有够歹毒,或者说歹毒的是孟君言。
周郢懒得和他掰扯,“你都好意思,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怪周家长孙,周郢是谁?桀骜、孤僻,看似谦谦,实则冷情。
就算孟君言把人带到这了,他也不是什么面子都给的。
孟君言都觉得自己绝情了点,“算了,一小时好吧,帮我招呼一回。”
“条件。”
青田的执行官从不做无用功。
孟君言愈发无奈,想来想去开了个口,“我妹妹在星蓝湾买套平层。”
不出两秒,一声好字,当做了允诺。
孟君言看着挂断的电话,无奈的摇头,这人啊,软肋太明显,不怪这些年老爷子想尽办法收拾他。
周郢走近黎楠,说了声抱歉,让你等久了,“阿言临时接到急事出去了趟,我带你逛逛吧?”
黎楠摇摇头,一双如同星光的眼眸藏着无限瀚海,“我等他回来,你忙的,我休息会。”
周郢诧异,没有想到黎楠会这样说,沉吟思绪,他从来没想到,京城里热闹风光的女主人公会是这样的性子。
于是打了个电话,“温,顶层那套休息室收拾出来,带黎小姐上去休息。”
黎楠抿了口咖啡,不作声明。
眼前的这个人和传闻中的消息形象未免出入也太大了些。
丝毫看不出来,会是为爱入迷的疯魔。
眼角透着丝丝揶揄,看向外面的高楼风光,直立、尖峰,如同这些大楼里的人,他们早就在一段段宏宇中锻造了一身身铁骨,周郢,是这群狼里的佼佼者。
“楠姐,上面有我的休息室,不介意的话可以上去休息会,阿言可能会晚点回来。”
孟君言的一小时可以当屁放,可他也没有太多时间能够陪眼前人,孟君言想借他的手讨好陈氏,可条件啊,不太够。
黎楠客随主便,可是心里头却把孟君言里里外外骂了一遍,扬起笑意:“小周总,听说,阿言的妹妹病了。”
“......”
黎楠踏上顶楼的时候脑海里还在回味着刚刚那张完美到找不出任何一丝错误的脸,出现了一丝裂缝。
逗她直想笑,太有意思了。
可是一小时后她就笑不出来了。
带她上来的女人敲醒她的门,小声道:“黎小姐,言总回来,问你要不要到ying的办公室喝口茶。”
不知道孟君言在搞什么鬼,她人到的时候无论是周郢还是孟君言谁都没在,倒是出乎意料的见到了老熟人。
黎楠这才后悔,早知道就不该拿人心尖尖开玩笑。
陈向遖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听到声音头也不回。
他不知道周家的人怎么扯到黎楠身上,只是打了电话,通知他黎楠在青田总部,让他过来。
说来也真是有意思。
陈氏联手君怡资本,君怡又和青田有着不可分割道不明的关系,就是不知道利耀在中间是什么关系。
他和黎楠这几年不敢过分亲昵,那些往事随风流去,可是心头的伤总是隐隐作痛,午夜梦回时他都能摸到自己脸上的泪意。
可是她看上去似乎早已前尘尽过,那么淡然的和他打招呼,问他最近陈氏和青田有业务往来么。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答的她,只看见最后进来了一个年轻的男人,把她喊了出去。
而后,她又把他叫了出去。
“小北,走吧。”
黎楠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局还是变数,兜兜转转还是这个人成为她最终的归宿。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故意的,总把我推给你。”
坐在车内,黎楠淡然的看向陈向遖,合理的怀疑他串通了另外两个人。
陈向遖苦笑:“我也不清楚,周家的那个怎么把电话打到我这来了。”
黎楠哦了一声。
陈向遖急了,“真的!我,我就是在看书,然后就接了个电话,说你在这,让我来接人。”
我以为是你点的头。
陈向遖情急,一双含情眼水汪汪的囊括万水河山,似乎只为了讨眼前人相欢。
见黎楠还是不说话,陈向遖小心翼翼开口问她:“你想回哪?”
黎楠垂眼,轻声说出了地址,最后司机送到的时候,陈向遖还想送她上去,黎楠转身,看着面前的男人。
姣姣出色的容貌,轻拧起来的眉毛,脸上浑然写着一抹桀骜。
她听见自己说:“小北,你是不适合后悔离婚了。”
陈向遖没有想到黎楠会这么问,浑身一僵,愣怔从脸上闪过而后又被掩盖了下来。
他害怕,她又想把他推开。
好不容易,他才有喘息的时间靠近她一点点。
他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能张着嘴,发不出声音。
爱是什么,爱是妥协,是后悔,是想靠近又收回的手。
眼眶猩红,陈向遖想到了那个孩子,没忍住的撇过头。
黎楠又说:“我以为你已经放下了,小北,我们不强求,但我也做不到陌路不见。”
这么多年了,她和他就算爱情淡去,可是感情还在。
“那我能上去么。”陈向遖说。
“......”差点忘了,死皮赖脸是陈向遖的拿手好戏,黎楠无奈让人跟了上来。
一套很简洁的房子,看得出来平时少有人住。
陈向遖问她平时都住这么。
黎楠挑眉,“不啊,孟三的房子比这舒服多了。”
陈向遖:“......”
黎楠说:“小北,我和你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样的人,我什么样的人,彼此都还不清楚么。”
陈向遖说:“我不服。”
黎楠问他不服什么?
陈向遖:“凭什么你和那个孟三走这么近?”
黎楠说那不是你们联手的。
陈向遖喊冤:“我跟他?不熟!”
语气实在称不上好,黎楠心中顿时有数了,“原来是真的啊。”
陈向遖说什么是真的?黎楠说:“我以为你们故意的,孟三那晚把我带过去,我以为是你授意的。”
这一回两个人都坦诚布公的说了心里话,从前的算计,权衡,都在今晚似乎悄无声息的轮转。
陈向遖也难得的坦诚,解开自己的内心:“楠楠,我是想,可是——”
黎楠轻轻摇摇头,眼里的千帆过尽,是那么的无华洁白,她说:“小北,听说那年你去了藏区是么。可是,我也去了趟尼泊尔,远方的风景很美不是么。”
既然远方的景色那么宜人,为什么不在看看呢。
“楠楠。”
陈向遖比黎楠小,可是就是不愿喊她姐姐,亲昵的称呼似乎他才是那个年长者。
黎楠带着与之十年前不同的阅历,洗涤,将实事放于陈向遖面前,“小北,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的第一次。”
陈向遖演绎人生,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精彩纷纷,第一次在戏外红了脸,“记得,你主动的。”
那是黎楠的主动,他此生难忘。
那时候的黎楠刚从美国回来,和小时候比带了点调皮,而那时候他外婆刚刚离世,倒是他显得沉默。
陆宅里,她总是偷偷潜入他的房里,和他躺在一张床上,忽而不知道怎么了,那张细软温热的唇瓣贴了过来。
此后一发不可收拾。
他说:“楠楠,最后问你一次——”
“嘶——”话还没完,她就坐了下去。
两人皆是一疼。
期间的话太混,混到了现在陈向遖都在回味那时候的黎楠,说真的,要是能看见黎楠这一面,他愿意天天都痛苦。
听完,黎楠也老脸一红,虽然这都是多少年前的往事了,且是她主动提及的。
但是她还是想说完:“是啊,是我主动的,虽然我知道那时候你不爱我,可你不一样也睡.了.我么,现在为什么——”
“等等,等等,你说什么。”陈向遖听着听着就不对劲,什么叫不爱也睡?
陈向遖晕头转向的,不明白黎楠说的什么意思,但是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什么叫不爱你,黎楠,我陈向遖什么时候说过不爱你了?”陈向遖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眼前人。
“那至少那个时候你没有那么爱我。”
陈向遖挠了挠额头,好气道:“不是,你要是不爱我也就算了,可是你不能否认我得爱呀,啊?”
吸了一口凉气,陈向遖心缓缓作痛,他说:“黎楠,我在十三四岁还不懂什么是喜欢的年纪,就喜欢上了你,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说我不爱你,说我不爱你。”
这句话,陈向遖失魂落魄的说了两遍。
“黎楠,我们认识快二十年了吧。”
“婚也结过了,孩子,孩子虽然是我用了点手段,可是黎楠,你怎么能说我不爱你呢。”
陈向遖平静的歇斯底里,眼眶涨的他发痛。
黎楠也被吓到了,“我知道你爱我——”
“那你爱我么?”
现在陈向遖只想要个答案。
“我—我不知道。”黎楠知道自己很平静,她也是真的不知道,就像陈向遖说的,他们已经认识快二十年了。
期间发生的任何一件事情都能够普普通通的将他们脆弱又敏感的关系撕碎。
所以她也很慎重。
陈向遖苦笑。
好一个我也不知道。
“黎楠,你够狠。”
两人缄默的又走进了死胡同,像是解不开的结。
这一次,陈向遖奇迹般的没有低头,只是静静地看着黎楠,这次的眼神,多了黎楠看不懂的情绪。
他是准备不爱她了,是吗。
这样也好,他啊,不要在浪费时间在她身上了。
“陈向遖,爱个对的人吧。”
陈向遖:“黎楠,爱你已经是我的习惯了。”
真的改不了。
黎楠红了眼眶,听见了自己迟缓的心跳正在加速,好似热血奔涌,冲击着她的耳鼓。
“何必呢。”
爱是亏欠,是心疼,是无可奈何。
“黎楠,我给了你两年的时间,这两年里,我不敢有知道你太多的消息,不敢靠近你,我害怕你,害怕你真的不爱我了,也害怕还爱我,害怕你还爱我,而我却放开了你。”
“可是现在你却让我爱上别人,我要怎么做到?你要我怎么做得到?”
两个人不是没有情,只是欺骗横在中间,始终跟不过去,说到底那时候两人离婚还是因为陈向遖做的欺瞒算计。
想起那时候陈向遖躺在病榻之上,黎楠笑出声,“你不是说像你这样的男人不能要么。”
“可是你能要。”
也只有你,要的起,陈氏,陈向遖。
陈向遖握紧黎楠的手,以为事有转机,不曾想黎楠抽手,淡淡来了句:“先做碗面,我在考虑考虑吧。”
陈向遖欣喜为狂,应声说了句:“好勒!”
只要她还愿意接受他在身边,那么一切都是细水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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