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有找到，”士兵从A区基地出来，脱下防护服：“真是奇怪了，周围也没有起雾，那A区基地怎么会突然消失这么长时间。”
军官在一旁道：“有找到什么东西吗？”
“实验室已经是一片废墟，里面很多文件都没能保存下来，”士兵递过去目前找到的东西：“我们全部搜索了一遍，只找到了这些。”
军官没有随意翻动，把东西交给一旁待命的人收拾好：“吴公正找到了吗？”
士兵摇头：“没有发现踪迹。”
军官道：“上级下令全力寻找，记住要抓活的。”
士兵：“是！”
B区基地。
原本温馨的房间变得格外冷清，袁容沉默地坐在沙发上，四周一片昏暗，只有窗外零星的光亮从窗帘外透进来，照在这个略显颓废的身上。
“嗡——”
手腕处的通讯器发来定点的提示音。
一动不动的袁容，仿若如梦初醒般站起身，出了房间。
他一路往前，下了十二楼，走出居民区，直奔试验区。
实验楼十八层，专门关押精神领域混乱，陷入疯狂的进化者。
“你来了，”安伯山看来袁容微微点头，他的面容很憔悴，已经会打理的头发，如今散乱着，眼底的光也在消散，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各位颓唐，仿佛苍老了许多。
袁容：“安叔。”
安伯山：“他今天稳定了很多，可以去看看，走吧。“
袁容点头，跟着安伯山一起往里走。
无数透明玻璃耸立，袁容更透过单向的玻璃看清里面的情景。
“我们试了很多种办法，但很抱歉，”安伯山声音低了下来：“他拒绝任何向导的靠近。”
“压阀已经快到顶了，如果再找不到办法，他的精神力会崩溃。”
“先是暴戾，然后疯狂、再到痛苦，最后迎接精神领域的彻底衰竭，成为五官不知的傻子，迎接死亡。”
他们停在一处玻璃前。
安伯山按下一旁的按钮：“我希望你能再劝劝他，放开封闭的精神领域。”
单向的玻璃变成了双向。
相隔几月，袁容重新看见了宋霄
在意外发生后，他们被林素雅从A区基地救出来，开着运输的车辆接近B区看守范围时，宋霄精神领域压抑不住的精神力彻底爆发。
险些把连人带车一起毁了。
最后是葛卓感知到，带着几人赶过来，消耗了不少精神力，才把舒缓药剂扎入宋霄，把人带回了基地。
几乎是雷厉风行，袁容还没来得及看宋霄的具体情况，葛卓直接把人押进了实验室。
实验室冰凉的灯光，将前面的一切照得雪亮。
袁容彻底看清了里面的情况，瞳孔一缩。
半大的空间内，白色的蛛丝蔓延在各个角落，塞得密不通风。
宋霄就在中间，身上覆盖上了汹涌的蛛丝，那些蛛丝好像要把他整个人吞噬一般，蚕食了他的身躯，只留下半截身躯和头部。
蛛丝还在往上爬，盖住了宋霄的半张脸。
他低垂着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抬眸看过来。
宋霄双唇微动，却没发出半点声音，缠绕在他周边的蛛丝寻着主人的心思，攀爬在玻璃上前，像是要向外延伸一般。
袁容猛地上前一步想要伸手，被安伯山拦住。
安伯山同样不忍看到这一幕，但为了安全考量，伸手拦了袁容：“他的情况并不稳定，不要靠近，我们甚至无法保证，在小霄疯狂的时候，这块特制的玻璃能否再次拦住他。”
袁容双手握拳：“你是他的养父，是你把他带进的这座基地。”
安伯山再次袒露颓唐：“我知道，我会拼尽全力，把他带出来。”
袁容牙龈紧咬。
安伯山叹了口气，他按下一个按键，开口道：“和他说说话吧。”
袁容不顾安伯山地阻拦上前，和玻璃只有半寸距离，也更清楚地和宋霄的目光交汇。
“小兔崽子，”袁容的声音沙哑，像是被谁扼紧喉咙，他顿了顿，开口道：“放开精神领域，让那些人帮你梳理。”
“……”
细微的声音从传声器响起。
袁容又走上前，几乎把耳朵贴在上面。
宋霄的声音很虚弱，好似风一吹便回散掉，却又很坚毅，清楚地传递着他想要说的话。
“……哥……哥……”
袁容眼眶一下子红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老安。”
宋霄的身体被蛛丝簇拥着上前，隔着短短的距离看着袁容。
宋霄双唇微动，已无力说出什么字。
他周身的蛛丝开始不安地涌动，像是要拼尽全力冲破这个房间。
安伯山脸色一变，伸手去拉袁容，把人往后拽。
袁容身心全在宋霄身上，被安伯山拉得一个踉跄，向后退了好几步。
他堪堪回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
“哐——”
蛛丝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从柔软的状态一下子变成了锋利的忍。
一声巨响之下，特制的玻璃竟然被装机成了蛛网的裂痕。
“哐——”
又是一声响，裂痕开始向周边蔓延。
灯光变成红色，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不少实验员像是习惯了此场景，面色不改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
安伯山带着袁容往外走：“小霄又控制不住了，你该走了。”
袁容不甘心，他转头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双向的玻璃再次变成单向，灰色的阴影遮挡将玻璃要透着的东西快速遮住。
袁容没来由感觉到了一股窒息。
下一刻，还未彻底断电的传声器响起尖锐刺耳的尖叫，如同要穿破耳膜一般，把袁容的整个人定在原地。
传感器彻底没了声音，就连撞击玻璃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四周好似突然地寂静。
静的能逼人发疯。
明明关押宋霄的是密闭的空间，声音、味道，所有的一切都将关在那四方狭窄囚笼，袁容却像闻到了血腥味。
刺鼻得让人想要作呕。
他想要转身，冲过去，或者拼了命把这个破地方给掀翻！炸毁！
指骨被他捏得嘎子作响。
“我本以为你能说动小霄，”安伯山好像又苍老了：“却连这一点时间都没有。”
袁容：“还有多久。”
安伯山：“随时都有可能，一个月、两个月，又或者一天，两天，基地提供到这边的药剂本就有限，决策者们能并不认为失去理智进化者，能再次回复原样，这很难，小霄更是进化者中最特别的那类人之一，更何况A区基地被毁，我们的处境会逐渐变得艰难。”
安伯山把袁容送出实验室，自己转身走进大门。
袁容走在街道上，他点燃了一根烟。
街道旁，一个流浪的普通人突然朝摊贩扑过去，他身形狼狈，眼里爆发着同归于尽的凶狠。
“给我！吃的！我要吃的！”
四周一边混乱，不少小孩被这样的场景吓哭了。
袁容没有去管，直到护卫队赶过来，混乱才被解决。
袁容意外看到了一个熟面容，护卫队队长方普。
方普同样也看见了他，他站在袁容身边，看着手下人把狼狈发狂的人押送下去。
面前递过来一根烟。
方普一愣，接过来点燃，狠狠吸了一口：“A区基地被毁的事情已经传了过来，我们没有了能用来交换物资的地方，基地的派发下来给我们这些普通人的食物也越来越少，很快会有更多的人因为吃的而发疯。”
白烟缓缓吐出来，方普喃喃道：“这末世，什么时候是个头。”
一根烟吸完，方普有些羡慕，又有些嫉妒地看着袁容：“但好在你是进化者，再怎么也不会少了你们一口饭吃。”
“烟，谢了，”拍拍屁股，方普转身走了。
袁容满满把嘴里的烟抽完，手腕的通讯器传来动静，低头看去赫然是一条任务。
“编号159袁容，请前往基地大门集合，参与‘北13清剿’计划，即刻出发。”
袁容到的时候，基地大门已经站了几个人。
林素雅背靠在墙壁上，长发高高扎起一个马尾，静静靠在那里，抽着特有的女士香烟，整个人的气质更叫得凌厉，也多了几分血气。
她看见袁容，红唇微勾，抬手招了招：“死胖子，这边。”
袁容看着这样的林素雅，微微恍了一下神。
林素雅翻了个白眼：“这么久，还是改不了你那性子。”
她又上下打量了袁容一下：“没看出来，还瘦了。”
袁容笑了一下，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此刻情绪不高：“你也是，很久没见，更好看了。”
林素雅：“我升级成A了。”
袁容：“恭喜恭喜。”
又闲聊了一会儿，剩下的人都到了。
总共五个人，三个A级，两个B级。
林素雅摁灭手里的烟，理了理衣襟，神情肃然的开口：“认识一下，我是你们这次任务的队长，编号251，林素雅，A级向导。”
在末世，女性的人数远远少于男性，因此每一个活下来的女性，每一个有能力的女性，都更加值得钦佩。
没有人对林素雅接任队长这一职务有意义，至少明面上没有。
林素雅看了一圈几人，最后带着队员，踏进了开出基地的运输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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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精神力溃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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