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做错事,就该罚,你一介女子掺和朝堂之事成何体统!”魏氏面色慌张,嘴却不饶人。
相府婢女小厮今早被魏氏喊来堂厅里侯着,此时几百双眼睛齐齐落在相府这大小姐身上。
“母亲说的是,”沈微澜垂眸,突然收敛气势,春风吹起衣衫,显得身姿羸弱,“我什么都做不到……但不代表我想做。”
“哎……要我说这大小姐够孝顺了,为相爷做到这份儿上。”
“是啊,我听静尘园的人说了,是夫人管家不利,相爷三月未归,相府就亏了三月的银子……”
“当真?那要是相爷倒了,我们怎么办……”
相府上上下下几百人,全都围在正厅外窃窃私语。
魏氏听得脸绿,她召集下人过来是为了逼迫沈微澜的,现在矛头都指向自己了。
她手握成拳,眼中再也没有属于一位主母的宽容与温柔,直勾勾盯着沈微澜。
可沈微澜再未说一句话,只站在风里,任由发丝微动,低着头。
沈书黛早就被这场景吓坏了,躲在人群里,只留沈微澜一人。
“闭嘴!”魏氏怒道,将议论声压下去。
这么多人,她不能对沈微澜救沈丞相的事做出反对。
会失人心。
“母亲还有事吗?”沈微澜抬头,眼角发红,显然是被魏氏训斥后,委屈得落泪,“澜儿假冒父亲传密令是我的不对,但……父亲确留有字据,相府内除去他,我才是相府的掌家之人。”
后半句话锋一转,又直直对上魏氏,玉指蹭过眼角留下的红痕,沈微澜立即冷声道:“来人。”
话落,从暗影处走出一人,带着面具看不清长相,走到沈微澜面前单膝跪地,双手奉上一则册子。
沈微澜结果,展开册子,将其展开面对整个相府,念道:“若本相出事,相府掌权之事,全权交给嫡长女沈微澜。”
后面跟着一枚沈丞相专属私印。
白纸黑字摆在魏氏面前,她呆愣在原地,刚刚沈微澜示弱都是假的。
「系统,你不是说女主是炮灰吗?」
「原著中描写女主是倾世才女,若按照原著情节发展,她不是炮灰。」
「那我该怎么办?拿不到相府掌家之权,我怎么暴富?」
「宿主,我早就提醒过您,沈微澜必须死。」
「……明白了。」
沈微澜很平静,这则册子是父亲半年前给她的,当时她还不知缘由。
现在想来,父亲怕是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
那他会知道母亲的事吗?
“母亲,”沈微澜转身,盯着魏氏,像是在看陌生人,“你还有事吗?”
魏氏咬牙,手握成拳,她召集相府所有人,为得结果不是这个。
可她有什么办法,是沈微澜逼她的。
“没有了,澜儿,是母亲误会你了,”魏氏车辙脸皮,扬起一个笑,上前整理沈微澜的衣袖,“刚入春,风大,小心着凉。”
沈微澜看着反胃,她曾经敬爱的母亲,被陌生人占用身体,还露出谄媚的表情。
不动声色退后半步,该有的礼节没落下,“母亲,身体不好,快些休息吧。”
魏氏如同败下阵的猛兽,拖着狼狈的身躯,步履蹒跚离开正厅。
随后,沈微澜坐上象征相府主母的位置,精致的头饰随着移动发出脆响。
她刚落座,周围婢女小厮跪成一片,皆道:“大小姐。”
沈微澜颔首,“散了吧,今日之事不可外传,违者杀。”
语罢,相府内数百人四散而开,连沈书黛都不见踪影。
只留下那位带面具大大男人。
他悄无声息半跪在地,似乎在等沈微澜的命令。
这就是相府亲卫,是父亲离开后,她唯一能够用的势力。
也不对。
沈微澜转念一想,还有和她达成交易的顾晏然。
抬眸看了眼逐渐高升的太阳。
今晚能见到父亲了。
“过来。”沈微澜收回目光,喊道。
亲卫接受命令,不需要沈微澜多说,从怀中拿出一封新的册子,“小姐,这是能查出来的顾晏然的底细。”
顾晏然是天子宠臣,还是常年在南境打仗的将军。
在京城查顾晏然底细,实属不易。
沈微澜玉指结果册子,看着厚实,上面的内容不足两页。
“只有这些?”沈微澜垂眸,写得都是明眼人就能瞧见的内容。
甚至还不如沈微澜了解的多。
“是属下无能。”亲卫不敢起身。
沈微澜将册子盖在桌上,随之摇头,“没事,顾晏然我接触过,是个人物……就是待在京城可惜了。”
“拒属下打听,顾将军大胜南蛮后,本该乘胜追击,但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皇上召其回京。”亲卫低着眉,带着面具,也看不清表情。
武将名声过大,皇上也怕。
可南境那些人怎么办,好不容易驱逐南蛮,本以为能过上几天安生日子。
却不想,他们心中的大英雄,下一刻就被困在京城之中。
“知道了,”沈微澜垂眸,玉指将册子撕成碎渣,走到鱼塘边,将其扔了进去,“晌午后,我去查相府名下商铺的情况,你派几个人盯着夫人和二小姐。”
“是。”亲卫迅速答道,随后立即起身去安排。
“等下,”沈微澜叫住他,“彩萍死了,我身边少个人,府内还有余人可用?”
相府亲卫时刻盯府内动向,沈微澜不要手脚不干净的,不要心存叛逆的,若是允许她会直接在亲卫中挑一个。
“相爷说过,落欢姑娘只得信任。”亲卫答后,闪身离开正厅。
“落欢……”沈微澜喃喃道。
好熟悉的名字。
难道是五月前父亲送来的丫头?
那时她和彩萍关系正好,父亲突得送来新婢女,大有代替彩萍的意思。
沈微澜不想失去陪着自己长大的彩萍,便见落欢随意打发进了轻澜厢的花房内。
春日,百花绽放,清香扑鼻。
沈微澜指尖捻起落在地上的一朵白花,远远瞧见花房内一忙碌的身影。
时隔五个月,落欢的样子她早记不清了,在花房问了好些时候,才确认落欢的位置。
听人说,落欢没听魏氏去正厅,这五个月在花房干的也是最轻松的活,每月还有几天不知所踪。
“落欢姑娘?”沈微澜踏进花房,拨开繁花。
落欢闻言,放下手里的鲜花,垂眸行礼,“大小姐。”
沈微澜上前扶起,“不必多礼,这五个月委屈你了。”
落欢轻笑一声,摇头道,“不委屈,只要小姐来找奴婢,这点委屈算什么。”
“你……”沈微澜微愣。
落欢退下沾着泥土的外衣,如同方才正厅内的亲卫一般,半跪在地,“奴婢愿为小姐分忧。”
看着半跪的落欢,沈微澜眼睛发酸,差点掉下眼泪。
府中亲卫皆为男子,沈微澜身为女子,随身带着男子多有不便,若被人看见还会坏名声。
没想到父亲竟为了她,养了女亲卫,此前是她有眼无珠,轻信了彩萍。
“快起来,今后你就跟着我,”沈微澜连忙扶起落欢,“听说你没去正厅看我的笑话?”
“若真是小姐的笑话,那奴婢可能还真会去看看。”落欢起身,跟着沈微澜往外走。
“我是不得已,母亲她……”沈微澜语气低落了些。
短短数日,她的接受了许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还没有和人倾诉过。
这些东西像一座大山压在她心上,相府亲卫向来嘴严,说不定这次能说出来。
不料,落欢却打断她的话,“奴婢都知道……相爷果然神算。”
“父亲……”沈微澜瞪大双眼。
父亲真的知道这些吗?还告诉了亲卫。
沈微澜瞬间觉得肩膀上的担子轻了不少。
她抿唇,伤感的神色一扫而空,“你知道就好,相府名下商铺接连亏损,我要亲自去查。”
“听小姐的。”落欢落后半步跟着沈微澜身后,二人悄无声息离开相府。
春初,京城内甚是热闹,街边小贩更是接连成片,但记在相府名下的铺子却无人问津。
沈微澜刚铺子就闻到一股腥味,这件铺子是买首饰的,按理说不该有这种味道。
且铺子里竟无一人,大白天的就开着一扇小门,窗户紧闭着。
“店家,这青天白日的,怎不开门做生意?”
身后传来顾晏然爽朗的声音。
沈微澜转身,“顾将军?你怎么在这里?”
顾晏然挑眉,“这话不该问沈小姐吗?今夜我们就要干大事,你怎么有闲心逛首饰铺?”
“小姐?”落欢站在沈微澜身后,一脸警惕。
“换人了?”顾晏然打量起落欢,半晌没动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最后道,“不错,比彩萍好。”
“彩萍尸骨未寒,顾将军这样说她,”沈微澜故作伤感,“九泉之下,彩萍要伤心的。”
“尸骨未寒?”顾晏然摩挲着下巴,眼里带着玩味,“拒我所知,彩萍姑娘三月前就归西了……”
他果然知道。
沈微澜面色一沉,侧过身,装做看起首饰,“大白天的,顾将军莫要说胡话。”
此时店家老板似终于听到外间的动静,身上围着一条染血的围裙,一只手提着一只拔了毛的鸡,一只手掀开门帘。
“什么人?要闹出去闹,别打扰我做生意!”
新人求怜爱[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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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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