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乌大太太的辱骂，童之年沉默不语。
即使他女儿也是受害人，也不可否认乌明昊会出事是被他女儿连累的。
乌大太太是他女儿亏欠的人，哪怕她骂得再难听，童之年都忍耐下来了。
关于他所知道的他女儿的所有事，在当初确定失踪的时候，童之年就已经录过口供了，现在再录一次，也只是例行公事。
倒是廖明他们询问乌大太太和乌明晃的时间长了一点，因为乌大太太在见到儿子的尸体时候，伤心过度昏倒了。
到最后口供是在医院病房里录的。
长袖善舞的葛东负责问话，廖明在一旁记录。
“请两位再想一想，乌明昊失踪前有没有提过他和童臻茱的事？他们的感情是否如传闻中那般好？有没有什么外人不可知的矛盾？”
他们从何小妹那里得知童臻茱是杀害乌明昊的凶手。
原因童臻茱在何小妹的劝说下为了两个孩子不想离婚了，惹怒了陪着她来的乌明昊，两人起了争执，她在争执中拿起有毒的针管对着他扎了下去。
至于针管里的毒药哪里来得，可能是知道警方会查到购买来源，何小妹倒是痛快承认是她带去的。
为什么和童臻茱见面会带有毒的针管去呢？
何小妹讲她是打算用来威胁童臻茱要她不要离婚的。
她刚以为以童臻茱这样自私自利，水性杨花的女人，是不可能顾及她生的两个儿子的。
便打算在用两个孙子未来的处境来劝说童臻茱不要离婚不成之后，用毒针威胁她，如果她一定要跟她儿子离婚，她就用毒针扎死自己让童臻茱背上杀人犯的恶名。
没想到童臻茱还算是有点母爱，她只是多加提提这段时间两个孙子有多想她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她就答应回头了。
更没想到她带去的毒药会被童臻茱用在乌明昊身上。
也算是报应，谁让他勾引有夫之妇呢。
而童臻茱怎么死的呢？
何小妹这倒是“坦诚”是她勒死的，但也不能怪她啊。
她看到了童臻茱犯案的全过程，童臻茱怕她高发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想要把她也一起杀了，她没办法只能用绳子勒住她，制止她的行动，谁能知道会把她勒死呢。
虽然明知道何小妹满口谎言，但假话里面总有一句是真的。
最起码童臻茱应该是跟他们约好商量事情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
而这件事情最有可能的就是两个儿子的抚养权问题。
葛东问这话是想要从乌明昊的关系人这里找到证词证明他们的猜测。
“我小儿子很乖的，他不该死的，该死的是那个臭女人啊……阿晃，你一定要替你弟弟报仇。”
乌大太太压根没有留神听葛东的话，一心抓着大儿子的手要他给小儿子做主。
“妈咪，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害死弟弟的人受到法律制裁的。”
乌明晃坐在病床前跟虚弱的乌大太太保证。
要不是有警察在，乌明晃讲的肯定是让凶手付出代价。
没得到回应，葛东还想继续问，被乌明晃打断了，“阿sir，我妈咪身体不适，有什么要问的问我就行了。”
厉声制止了警方的问话，乌明晃温声安抚乌大太太，“妈咪你好好休息，我带他们出去聊。”
“不行，就在这里问，我要知道是谁嗬嗬……”
“妈咪你冷静点，医生说你不能激动，你要是再这么激动影响身体健康的话，我就不让他们跟你说弟弟的事了。”
乌明晃在外面是说一不二的总经理，但在乌大太太面前只是一个孝顺儿子。
“好，我不激动，我不激动。”
乌大太太的情绪在乌明晃的引导下深呼吸平复下去，虽然还忍不住在抽泣，但比起之前哭泣到青白的脸色好多了。
乌明晃这才有心思回答葛东的话，“阿sir，你怎么会这么问？”
葛东耐心地解释：“因为没有找到目击现场凶案发生的证人，而我们抓到了嫌犯讲她并没有杀乌明昊，乌明昊是被童臻茱杀害的。”
他简要地给他讲了一下他们警方查到的粗略线索，这些都是第二天会见报的内容。
当然，他会提前说也是因为他们警方不认为童臻茱是杀害乌明昊的嫌犯。
“童臻茱杀了我弟弟？”
乌明晃在短暂错愕之后，很快否决了他的话，“不可能，且不说我弟弟堂堂一个大男人不可能被一个小女人杀害，就他的那个身手，即使让她一只手一只脚，她也不可能伤到我弟弟的。”
乌大太太也在一旁否认，“我是不赞同他们在一起，可明昊对她那么好，绝对不会对她动手的，而且童臻茱也不可能会为了掩盖所谓的杀人罪行而动手杀人的，阿sir你再好好查查，一定不能放过真正的凶手。”
她太了解童臻茱，她可是她曾经当做未来的儿媳妇看着长大的。
大小姐脾气，娇气自我，虽然是世交家的女儿，但其实她内心并不喜欢她。
要不是有童之年这个父亲，她才不会让她进门。
说真的，当初童臻茱抛弃她小儿子选择那个死扑街仔，她心里是既痛恨又庆幸。
痛恨的是她儿子那么好，童臻茱居然舍得让他伤心。
庆幸的是她小儿子可以不娶童臻茱，她大儿子还能得到童之年的帮助。
即使毕业之后她小儿子没有回香江工作，她也没有不高兴。
可她再看不上童臻茱，她也是一个她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她脾气是不好，但杀人绝对是不敢的。
“要是童臻茱不打算离婚了呢？乌明昊会不会觉得自己的真心被辜负了对她动手呢？”
“那就更不可能了，阿Sir，我小儿子绝对不会做半点惹童臻茱不高兴的事，你们是不知道他有多爱那个女人，简直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凡是她说的话，他没有一句不从的，千依百顺也不为过。”
比她这个妈咪讲的话还要听话。
乌明晃：“如果童臻茱坚持不离婚的话，他绝不会勉强她，在他心里只要她能幸福就好。”
乌明晃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他弟弟就是个傻瓜。
当年童臻茱悔婚，他要去给他弟弟讨公道，也被他弟弟拦下了。
他弟弟讲爱一个人就要让她幸福，既然她觉得她跟他在一起不幸福，那他再不舍得也要放手成全她。
乌明晃对他这个说辞不屑一顾，也阻拦不了他对童臻茱的痴迷。
葛东：“你们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自从知道童臻茱又回来找我儿子了，我就没有见过她。”
香江就这么小，她以前逛街还能偶尔见到童臻茱，但知道她要离婚之后就特意避开她经常逛的几个地方。
……
童之年录完口供没有走，一直在医院等到乌家人口供录完和他们道歉。
乌大太太恶狠狠的盯着童之年，“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原谅你女儿，这都是你们父女俩欠我儿子的。”
小儿子的命已经没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大儿子的未来。
到底是在乌家尔虞我诈中战斗了几十年的的贵太太。
乌大太太即使再伤心，也会将利益最大化。
“你女儿已经死了，她欠的债就要你这个父亲来还。”
乌大太太要求童之年帮她大儿子从乌老爷子手里夺取公司的所有权，童之年答应了。
*
九龙总区重案组
黎阳和白宇帆两组人商量对策，怎么撬开林家一家人的嘴？
对于这种共同犯罪同案犯的审讯只是并不是太难，同案犯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心理，那就是一旦被警方找到证据，他们都会把罪往对方身上推，让自己显得比较无辜。
可林志远这件案子又有所不同。
黎阳半靠在椅子上，“现在案情已经很明了了，难就难在何小妹坚持把杀人罪往童臻茱和她自己身上揽。”
顾越也是一样的看法，“像这种同案犯是一家人的案子很难打破他们的天然联盟，要不是我们是在现场按住他们，铁证如山，只怕何小妹会连非法处理尸体罪也认下来。。”
不对，如果尸体被烧成灰了，那他们就根本不可能以故意谋杀罪对这件案子进行立案。
别说林志远两兄弟了，就连何小妹也可以逍遥法外。
每次面对这种情况，顾越就有一种无力感。
如果连法律都不能制裁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那就世间还有公平可言吗？
虽然他明白香江法律在制定的时候可能是为了不冤枉无辜，但也不得不承认在给无辜者公道的同时，也让不少犯案者逃脱惩罚。
展宏图提议：“要不我们诈他们一下？”
“不可能。”
郭廷杰：“如果他的律师不是无良心，还可能诈开他们的嘴。”
坐在会议室后面听着的廖明心有余悸，他体会过一次吴良心这个大状的厉害了。
语言简要却犀利，辩驳他们警方的询问堪称一绝，逻辑严密更是无懈可击。
反正审讯到现在，何小妹是一句不该说的话都没说。
还有林志高，明明那么胆子那么小，在火葬场被他们抓住的时候，还差点吓尿了，可他就是死鸭子嘴硬。
在吴良心没有来之前，他还坐立不安，语无伦次的回答他们警方的问话。
可等他和吴良心见了一面，也不知得了什么提点，面对他们的审讯不慌不乱，理直气壮。
开会没商讨出一个好主意，黎阳和白宇帆便打算先压一压这个案子，给他们再多一点时间查查林家人和吴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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