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清的脚步声完全从15楼消失之后，封启珍从抽屉里拿出一沓照片。
“凌霄委托的侦探在找乔尔的时候，发现了这个人。”
冯友潇的眼睛一直盯着照片中那女人手上的蝴蝶标记。
那个标记和四年前纵火案凶手手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这个女人原本是乔尔的邻居，她家热水壶起火，引发了乔尔店里的淀粉爆炸？但是她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并没有被判刑。”
“这手法……”
冯友潇没缘由地想起了四年前的那把火。
那个纵火犯也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店里的失火原因是，电路短路致使酒精爆炸。
白思清当年差点儿死在了那场火灾里。
封启珍点点头，“和四年前的一样。”
她指了指照片后面的资料，示意他继续往后看。
“这是一个纵火团伙，叫做‘暗蝶’，专门利用精神病患者进行作案。或者让作案者服用精神分裂药物，然后作案。作案者都是……”
“失踪人口？还进行了整容手术！”
冯友潇脸色铁青。
难怪四年前，云城的警方怎么都没有查到那个纵火犯的身份信息。
“凌霄回云城的时候，在机场又看到了有这个蝴蝶标记的人。我们的人把人跟丢了。你让你们那边的人都小心点儿，特别是思清。”
冯友潇若有所思地点头，“思清那边我会找保镖跟着她，霍凌霄国内行程结束了，就让他尽快出国。”
封启珍不解地皱眉，“你不反对思清谈恋爱，怎么防凌霄像防贼似的。看思清刚才的反应，她对凌霄不是没起心思，只是人还晕着。”
“我养的草莓，只能是我的。”
冯友潇眼里有了浓重的醋意。一想到思清和霍凌霄在寻诺酒吧外Kiss的画面，他就恨不得手撕了霍凌霄。
封启珍不知该如何劝，他和思清刚回国那会儿，身上还背着几千万的债。他一天打五六份工，每天只睡不到三个小时。手里稍有余钱，都给思清买糖了。
他就是看着思清，才一路熬了过来。思清就是他的精神信仰。他不接受思清被别的男人拐跑也情有可原。
只是感情的事，他说了也不算。
“友潇，你还记不记得思清16岁的时候和凌霄一起打群架，在医院醒来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冯友潇突然愣在了原地，良久，才说道：“我该给我哥送早餐了。”
“她断了三根肋骨都没哭，但是一想到你没吃的，她就哭到连凌霄都哄不好。你在她心里永远是第一位，无论她以后和谁交往，这都是不会改变的，包括凌霄。”
冯友潇别扭地点点头，这些道理他何尝不懂。只是他多希望，能够拥她，吻她，陪她度过余生的是他。
他是她亲哥，这层血缘关系注定余生牵她手的男人不会是他。
霍凌霄，陪了她十年，护了她十年，把她交给他，他很放心。
可他就是会嫉妒他，嫉妒到想要一刀捅了他。
“珍姐，思清感情的事，我想顺其自然。如果哪天她很坚定地说她要跟霍凌霄走，我会祝福她和凌霄的。在这之前，你不要再给他们牵线了好吗？我真的很舍不得她。”
封启珍长叹一声，点点头，目送他出了办公室。
花云酒店2115。
白思清一个人靠在沙发上打哈欠，桌上散放了一堆纸团。每张纸上都只写了三个字--检讨书。
“啊……”
白思清发疯似地叫唤了两声。
这个柳树瑄工作忙到飞起，也不让她搭把手，非得让她在酒店房间写一万字的检讨。
除了写这个标题，她都不知道自己要检讨什么。
《一见不钟情》是一份让霍凌霄纯受益的合同，搁别家艺人头上，经纪人早给她送礼道谢了。
为什么她要被罚写检讨？
血红的铃铛突然无风飘动，一抹白影飘到了门外。
盛着水的玻璃杯上映出两个彪形大汉，其中一个拖着一个身形瘦弱的年轻男子。
那个晕倒的男子脚下系着亡思线，白思清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
柠檬找人群
草莓小白：方叶寒怎么被人打晕带酒店来了？@跑腿小方
跑腿小方：我被跟踪了，手机丢了，手链在方叶寒那儿。
群主珩珩：取消定位，定位手机刚被黑了，对方在找你的定位。@草莓小白
草莓小白：他们过来了。我先溜了。跟前台说2127浴室漏水。@跑腿小方
白思清凝神屏气躲在房门后，默默数道：“三、二、一……”
对方敲门的瞬间，她突然把门拉开，一个枕头从拉开的门缝中飞了出去，正巧砸到了来敲门的那人头上，带飞了他头上的假头套。
“你这个没良心的，居然背着我和我最好的朋友搞到一起了。今天我和你们没完。”
话音刚落，她一脚把门踹严实了。
“你们这对狗男女，看我不打死你们。”
“要报警，你报啊。要死大家一起死。”
……
白思清把屋里能够摔的东西全部都摔了个遍，直到玻璃杯上映出的彪形大汉被2127的房号所代替。
“死方简，喊个人怎么这么慢？我要去投诉。”
白思清从柜子里翻出所有能够找到的床单，快速把床单打了个结。一路狂奔到了阳台上，把阳台门锁死。
夏日暖风从她的耳边拂过，站在阳台边上，她害怕地全身发抖。这可是21楼，楼下全是水泥地，连个草都没有，摔下去，人就没了。
“人呢？”
门突然被人用卡给打开。白思清站在阳台边，用余光瞥见了一个穿着修理工装的人。
原来修理工里面有他们的同伙。
白思清撇撇嘴，她这是什么运气。
手中的三色水晶手链，突然振了两下。橙色的光一路延伸到了左手边的第一个房间。
阳台和阳台之间，也就三步的距离。白思清咬咬牙，攀着墙壁，像壁虎一样跳了过去。
“思清？”
一道长影立在白思清的身前，她抬头看着这个睡眼朦胧的男人，毫无犹豫地扑了过去，像八爪鱼一般缠在他身上。
“人呢？”
“跑下去了？”
“床单就这么长，滑下去不怕摔死？”
“那边的……有没有看见……”
“老公，都说了不要在阳台做，你偏不听。都怪你……我要被人看光了……”
白思清身上的裙子应声滑落在地，露出了她雪白的胸脯。她的肌肤嫩滑如脂。霍凌霄突然气血上涌，圈在她腰上的手像着火一样，抱住也不是，放开也不是。
“我的错。我的错。都怪我。我们进屋做。”
他褪下身上的衬衫将她裹住，用身体护住她，将她推进了屋。
霍凌霄回到阳台将白思清落下的裙子捡起，见那个修理工还未走，问道：“还不走？想听墙角？”
对方怔愣了半晌，目光一直落在霍凌霄手腕上的橙红手链上，摇头笑道：“前台接到电话说2115有人讨情债，领导怕出人命了，让我们来劝架。你在隔壁没听到什么声响？”
浴室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霍凌霄迷恋地看向水声响起的方向，眼里有着被人搅扰了好事的怒火，抱怨道：“她刚在浴室里叫得太大声了，我没注意其他的声响。你们赶紧走，好不容易她不同我闹脾气了，被你们这一搅和，不知道又要和我闹多久。”
“水好了，你到底来不来。不来，你就不用来了。”
白思清的夹子音，夹得霍凌霄满脸通红。她从未用这样的声音对他撒娇过。
“别生气，我马上过来。”
霍凌霄一路小跑进了浴室。听到浴室的关门声，修理工便带着两个壮汉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透过水镜，霍凌霄看到修理工虎口处纹着的蝴蝶印记。
“思清，你招什么人了？”
白思清撇撇嘴，苦着脸告状道：“方简的定位手机丢了，我这是遭了池鱼之灾。”
柠檬找人群
群主珩珩：你在哪儿？你和谁在一起？定位消了。@草莓小白
跑腿小方：人给你叫上去了，到了没?@草莓小白
草莓小白：你把同伙给我叫上去了……我谢谢你@跑腿小方
草莓小白：定位没消，我在2116，和霍凌霄在一块，我的手链和他的匹配了，定位暂时被干扰了。@群主珩珩
群主珩珩：那你和他待一起，别乱跑，等你哥来接你。@草莓小白
房间门口，一直有晃荡的脚步声。那群人怕是没有完全相信刚才的那一出戏。
突然，房间门被敲响。
“你好，刚才前台接到电话说2116浴室漏水，我过来看看。”
依旧是刚才修理工的声音。
白思清紧张地深吸了一口气儿，将浴室的门开了一半，用尖细迷离的嗓音叫道：“前台弄错了。啊……你轻点儿……”
“我刚和前台确认了，要不你让我进去检查一下？”
“你想检查，趁晚餐时间没人的时候过来。别在这儿扫兴。”
白思清打开淋浴喷头，那喷头突然就喷了她一身的水。
“啊……”白思清惨叫了一声。
“你怎么没告诉我喷头是坏的？”
白思清全身湿透了，棉质的长裙贴在她身上，显出她姣好的身材。霍凌霄一时间不知道眼睛该往哪儿看。
浴室里水汽氤氲，他突然觉得大脑缺氧。他往自己的身上淋了一大盆冷水，裸着上半身，裹了条浴巾，走到门口，把门开了个口子，笑道：“现在不方便，麻烦晚餐时间再过来。”
“我马上交班了，等会儿来的小伙子是新手，我怕他修不好。”
修理工不停地看着手机，上面并未出现他所期待的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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