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如同念经一般，说了一大串的词。白思清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她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在坍塌，却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掌心处不断有不属于她的温热灼烧着她的心，那抹源源不断涌入的热量，自动填补着心里突然漏出的窟窿。
“请问霍凌霄先生，你是自愿和白思清女士结婚的吗？”
“是的。”
霍凌霄紧紧拽住白思清的手，白思清茫然地看向他。
“请问白思清女士，你是自愿和霍凌霄先生结婚的吗？”
白思清木然地点头，她的耳边回响着霍凌霄的声音。
“是的。”她机械地重复道，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现在我宣布你们成为合法夫妻。”
“咔嚓。”
闪光灯从白思清的眼前闪过，她这才回过神来。
“小白，给他把戒指戴上吧。”谷素鸢笑道。
白思清左右看了看，这么多人，怎么好意思呢？
“小白，赶紧戴上，不然等会儿唐雪玫来了，她会直接给你直播出去的。”唐逸白起哄道。
“等会儿她会来？”白思清看向唐逸帆，唐逸帆点了点头。
“早说啊。我们弄完了，赶紧撤。我可不想听她哭天呛地。”
白思清把一枚浮生戒套在了霍凌霄的无名指上，笑道：“很可惜，这两年，你只能是我的了。”
霍凌霄盯着那枚散发着三色浮光的戒指，唇角勾出迷恋的笑容。他用尽全身力气，将另一枚浮生戒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郑重地承诺道：“思清，只要你愿意，不只这两年，我的余生都是你的。”
他眼中的情，纯粹如玉，热烈如火，白思清突然觉得自己的脸如刚沸腾的开水一般烫。
他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浮生戒上印上一吻，“相思常在愿卿安。”
白思清手上的浮光戒上出现了一朵凌霄花的模样。白思清这才反应过来，吻他，是浮生印最后的结印手续。
“相思常在愿君安。”
白思清在霍凌霄的脸上轻啄了一口，霍凌霄的浮生戒上出现了一朵永生花。
霍凌霄惊讶地看着白思清，白思清害羞地低下头。
“咔嚓。”
唐逸白按下快门将这一幕永恒地定格了下来。
云沧国际机场，停机坪。
白思清坐在临窗的座位上发呆，还有十分钟，飞机就将起飞。冯友潇和唐逸帆都没有送她到机场，反倒是唐逸白在机场大厅拉着她，死活不肯放她走。
怕她一去不复返，就留他一个人在国内，应付唐雪玫那个大小姐。
“哟，看来我没来晚。”
肖瑞泽的声音突然在舱门口响起。
白思清惊讶地抬头，肖瑞泽气喘吁吁地跑到她身前往她的手里塞了一个粉色的袋子，里面装满了信。
“邱所长被他那个大侄子连累着因为间谍罪进去了。陈野、华兴瑜和钱佳佳因为拐卖妇女罪进去了。李蕤平因为带人端了一个人口贩卖组织的窝点升职了。他给你写了封感谢信，想让叶欣欣带给你。恰巧心外这个月的奖金翻了三倍，叶欣欣就带头给你写感谢信，后来就……凑满一袋子了。”
肖瑞泽从白思清的手边顺了三盒糖，“给你走内部联推流程的报酬。我的，桃酥的，梁梁的。”
“那个……薇姐已经顺了三盒了。你没收到?”
肖瑞泽摇摇头，“她是给韩叶和盛泽鸣拿的。你哥把这俩弄去繁星了。不然，你以为繁星为什么会同意把《一见不钟情》的PK往后延一年。贺星说你如果一年后敢不回来，他就把你在巧月的demo全部卖给辉诚娱乐。”
“不是……他这是有多么怨念啊……都要和死敌站一边了。”
白思清轻皱眉头。
“徐叶书要回辉诚娱乐了。”肖瑞泽笑道。
“徐家人不是不让她插手辉诚的事情吗？”白思清奇怪地问道。
“胡文雪死了。就死在霍凌霄受伤的那场大火里。”
白思清震惊地看着他，许久都没法凑出一个字。
“她……怎么会……在酒店？”
“那天你在的房间是给胡总订的。本来我们约好下午谈电影细节的。”
霍凌霄突然加入了两人的对话。
“另外，薛舒琪昨天生产的时候大出血，人没救回来。薛一容已经决定把奇喻音乐卖给辉诚娱乐了。”
“那敢情好，叶书姐一回辉诚娱乐，铁定要让它破产清算。奇喻的AI库，盗了叶书姐多少demo。薛总这算是踢到铁板了。”
白思清都想直接转机去泽城看徐叶书回辉诚整顿内务了。难怪贺星同意韩叶去繁星，这是给徐叶书打辅助了。
“还是国内的生活精彩……”白思清感叹道。
肖瑞泽张开双手，白思清自动靠了过去。
“一年后，等你回来。”
肖瑞泽摸了摸她的脑袋，在乘务员的催促下匆忙下机。飞机的舱门缓缓关闭，白思清朝着肖瑞泽一个劲地挥手。
看着他逐渐从视线中消失，白思清才有即将只身在外漂泊的实感。
她情绪低落地看着窗外的云发呆，霍凌霄突然问道：“袋子里的信，你不想看看吗？”
白思清这才有了些许精神。她把信倒在桌子上，突然一张淡紫色的信纸出现在各色信封中。
信纸中央的水印是一片紫霜叶。
信上写着：
思清，我知道道歉从来是苍白的。如果十年前，我能够狠下心拒绝书意的请求，将姜意晴被□□的真相当众说出来。你就不会被绑架，肖医生就不会一直活在姜意晴自杀的愧疚里，许熠不会含冤入狱，知薇也不会失去爱她的叔叔，我也不会错过蔡祥林……
我从未奢望过得到原谅，只是希望，过去的错误不要再延续下去。谢谢你，让我在人生的最后时刻见到了蔡祥林。也谢谢你，让我在人生的最后时刻，能够勇敢地去捍卫自己想守护的正义，坦然地面对死亡。
CGX0906的全部资料，我附在了给你的道歉信里。修宁制药被你弄破产的时候，记得来我的坟头给我报个信。
愿你能够一直这样正直、勇敢、纯粹而热烈。
万苒苒绝笔
飞机穿过云层，平稳地在高空飞行。
白思清放下信，不由自主地去握霍凌霄的手，坚定地说道：“明年我们回国之后把修宁制药弄破产吧。”
“好。”霍凌霄反握住白思清的手。
在白云漫天的高空，两人相视一笑，眼里尽是坚定。
一年后，回来。
让那些法外狂徒们付出血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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