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把刀放下，我给她打视频电话。”
万苒苒努力调整呼吸，蔡慧婷几乎秒接。
“宁鸿羽他算什么，除了会码代码，他能给我什么？他不是爱我吗？那他就为我去死啊……”
钱佳佳的声音突然从手机那端传出来，宁鸿羽突然不受控制地大叫，举起刀向方叶澜的心脏处刺去。
方叶澜屏住呼吸向旁闪躲，脚踩到水坑里打了滑。她的身体突然后倾，万苒苒一个箭步急冲过去，两人的手在空中擦过。方叶澜身体悬空，从15楼的天台掉了下去。
“不要……”
万苒苒的哀嚎声，在空中回响。
一架无人航拍器由远及近地飞了过来。
“小何爱八卦”直播间。
“家人们，我的运气要不要这么好？我又直播命案现场了……”
爱吃樱桃的猫：小何，你转行当警察算了。
一颗奶糖：你是不是会算啊。怎么一开播，就能直击命案现场。
苒苒东声：报警了吗？赶紧报警。我姐还在天台上。
李家花猫：小何，你不是在现场吗？怎么不救人，光直播了。不能吃人血馒头。
“那个……小何被医院给赶出来了，现在在医院对面大楼的露天餐厅……现在大家看到的画面是无人航拍器拍的。晚上八点，江边有烟花秀……我这运气啊……”
画面里突然传出嘶吼声。
“别过来。”
男子双手紧握小刀，空洞的眼里满是恐惧。他不管不顾地冲向万苒苒，染血的刀直逼她的胸口。
万苒苒抹去眼角的泪，右脚向后迈了一步，凝神屏气。
在刀刺过来的那一刻，她左腿发力向侧做了一个漂亮的滑步，紧接着左腿原地旋转180度，右腿发力，精准地踢到刀柄处。
银色小刀在空中划出一道标准的抛物线，然后稳稳当当地落在了门口的垃圾桶里。
男子浑身颤抖着抡着拳头冲向万苒苒。万苒苒一个箭步蹿上去，一脚踢到了他的腰腹处，将他踹倒在地。
她趁机骑坐在他的背上，试图将他的手反扣在地。
一颗奶糖：我姐那些武打戏没白拍。
李家花猫：小何，听到警车的声音了吗？出警这么慢的吗？
爱吃樱桃的猫：医院的保安呢？怎么还没到？难道就万苒苒一个人得到了消息？
男子发疯似地乱叫，用手肘击打万苒苒的脑袋，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他扼住她的喉咙，她几乎无法呼吸。
一颗奶糖：为什么这么久警察还没到？医院附近没派出所吗？
苒苒东声：别吵。没看到他额头上的红点吗？狙击手拿枪对准了他。
“宁鸿羽……能听到我的声音吗？我是姐姐。你人在哪儿？怎么这么久都不和我联系。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无光的角落处，一道温润的女声从扩音喇叭中流淌出来。万苒苒注意到那里有长影晃动。
“姐……姐……”
宁鸿羽稍稍走神，万苒苒一拳打在他脸上，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推开。
“抓住他”。
不知谁喊了一句，三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匆匆跑来，用绳子将地上的人绑住。
“啊……”
宁鸿羽无助地嘶吼着，一拳打伤了一个手臂上有纹身的警官。
那人当即一脚踹到宁鸿羽的身上。他还想再踹一脚，万苒苒一脚踹到了那个无良警官的身上。
李家花猫：这是哪个所里的警察？这是暴力执法。
“精神病患者也有人权。你……”
万苒苒指了指年纪最小的李蕤平，“找个医生过来，给他打针镇静剂。”
一颗奶糖：飒爽万姐，三观正。
一叶之寒：这不是宁鸿羽吗？
点心小唐：他身上穿的是徽宁疗养院的病号服。
爱吃樱桃的猫：这又是什么连续瓜。刚才那个孕妇说的怕不是真的。
李家花猫：钱佳佳不会真的把人囚禁了，还喂了精神分裂的药吧。
华庭深深：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家人们，刚才医院门口发生了连环追尾车祸。小何现在下楼，今天直播到此为止。”
爱吃樱桃的猫：小何咋跑这么快？
点心小唐：要去警局喝茶了，肯定得快点跑。
华庭深深：玉阳集团的新闻频道已经在报道医院门口的连环车祸了。
李家花猫：玉阳集团的消息咋这么灵通。
一颗奶糖：难怪他跑那么快。小何去玉阳集团报道车祸了。
苒苒东声：兼职和主业，小何毫不犹豫地抛弃了我们，选择了主业。
点心小唐：快去看玉阳云城的直播。万苒苒跟着警方从医院出来了。
玉阳云城新闻直播间。
医院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的全是记者。
方叶澜正被人从地上抬走，积水的地上留下一摊血水。
大马路上，停着三辆连环追尾的小轿车。
李家花猫：惨不忍睹啊。车祸怎么发生的有人知道吗？
点心小唐：第一辆车的车主，听到坠楼声被吓到了，突然踩了急刹，停在了路边。后面两辆超速的车来不及刹车，相继撞了上去，造成三死一伤。
华庭深深：一个惨案，引起的另一桩惨案。造孽啊。
一颗奶糖：我姐出来了。怎么围那么多的记者？
爱吃樱桃的猫：第一目击者的待遇。
“请说一下案发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次坠楼案是意外还是谋杀？”
“推人的真的是精神病患者吗？”
“你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案发现场？是收到什么消息了吗？”
“犯罪嫌疑人为何会突然失控？”
“钱佳佳和这件杀人案有关联吗？”
“医院的人知道有精神病患者混进医院吗？他们有提前做防范吗？”
……
闪光灯刺得万苒苒双眼发花，密集的问话让她头晕得厉害。
太久没有站在聚光灯下，她完全没法适应这种被人当动物园的猴子围观的感觉。
看着那滩化不开的血水，方叶澜坠楼的画面，不间断地在她的脑海里循环播放。
就差半步，她就能救下她。但这差的半步，却隔着一条黄泉。
愧疚像一条无形的钢丝线紧紧地扼住万苒苒的脖子，让她几近无法呼吸。
她渐渐感觉不到空气的存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看不到周围的景物。
“对……对……不起……”
万苒苒突然晕倒在地，热泪从眼角滑过。
一颗奶糖：我姐怎么又晕倒了？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跑腿小方：两分钟爬了十楼的楼梯还打了一架，心脏供血不足，容易晕。
苒苒东声：两分钟爬十层楼？这是什么速度？
点心小唐：抢救真爱的速度。她和死者是挚友。
爱吃樱桃的猫：果然……男人是祸害，挚友是真爱。
清晨五点，宁安医院，心外医生休息室。
清晨的第一缕光刚射进来，白思清便睁开了眼。她条件反射地去找手机，手机却不知所踪。
听到房间里的响声，肖瑞泽在门外敲门，说道：“醒了就出来。唐老板刚给你送粥过来。让你吃完赶紧干活。”
白思清睡眼惺忪地从门缝里探出脑袋，四下没有瞥见唐老板的身影，她才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昨晚的任务……没失败吧……”
肖瑞泽把手机扔给了白思清，哈欠连连道：“如果失败了，何源能让你睡到自然醒？吃完了赶紧干活。这次你如果还搞不垮奇喻音乐，你要被何源笑一整年了。”
白思清不满地撇嘴，暗自嘀咕道：“又没人委托我搞垮奇喻音乐，我干嘛这么积极地打白工。”
“杉云投资给你发了新委托，让你把奇喻的市场估值拉到一千万以下。人家拿许熠的音乐制作和你换，你不是在打白工。”
白思清翻了个白眼，腹诽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肖瑞泽摸了摸白思清的脑袋，笑道：“我看着长大的娃，我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对了，凌晨的时候霍凌霄来了。他那样子很奇怪。你是不是欠桃花债了？”
白思清听不懂肖瑞泽的话，霍凌霄和她，就是小白经纪人和当红艺人之间的商业关系，他俩之间怎么可能开出桃花来。
洗漱完毕，白思清坐到窗户口，吹着清风，喝着温粥，在玉阳畅言App看热搜。
热搜一位：宁安医院孕妇坠楼案
热搜三位：钱佳佳称万苒苒天台事件自导自演
热搜五位：《一笑倾城》被撤档
热搜十位：宁鸿羽精神分裂为药物所致
热搜十五位：修宁制药新药
热搜十七位：徽宁疗养院
热搜二十位：方叶澜离婚离了三年没离掉
热搜三十位：奇喻音乐AI制作侵权
经过一晚上的大浪淘沙，最终留下的热搜话题居然一个字都没有提到杜东弦。杜家的产业也一个没有被波及到。
白思清停摆的脑子自动运转起来。
07常驻群
草莓小白：那个姓杜的给了玉阳什么条件，居然能让你们把他从这个事件里撇得干干净净。@八卦小何
八卦小何：你哥让撤的热搜，不服，找你哥去。
股票梁梁：杜东弦凌晨四点的时候签了股份转让协议。@草莓小白
离婚蔡蔡：他给了奇喻的AI软件资料，内部自爆。@草莓小白
草莓小白：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八卦小何：舞台给你搭好了。你好好蹦跶。我睡了。
离婚蔡蔡：搞垮奇喻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杜东弦给的资料，诉讼大概率赢不了。打舆论战勉强能行。我也睡了。
股票梁梁：小白好好努力。姐姐给你加油打气。忙活一通宵了，我去睡了。
“好歹告诉我许熠什么时候回来，你们再睡吧。”
白思清把手机扔到一旁，杜东弦居然这么轻易就把奇喻的股份卖了。想送他进局子，他都没给机会。
薛舒琪做事比他规矩，想让她爆雷，还不如咒她早点死。
薛舒琪快生了，大概率不会出席方叶澜的葬礼。她和薛舒琪不对付，贸然去她病房探病，肯定会引人怀疑。
怎样才能很自然地和薛舒琪发生肢体接触，查看她剩下的寿命？
“万苒苒！”
白思清兴奋地从凳子上弹起来。这么重要的人物，她怎么就差点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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