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不语,闭上眼睛等了片刻,他才不信这小子能受得了诱惑。
果然,挺不过半晌,白云见说到:“要我帮你查,可以,但总不能师出无名吧,老头儿,你想想办法,看看给个大灵尊的什么暗命,能升职加禄的那种。”
“我…你…屁事真多。”老道心道,要不是自己伤重,又在师祖面前发了誓,还用拜托这臭屁小子。
老道叹了口气道:“你先想想怎么让那人皮卷显示再说,别雷声大,雨点小。”
“不出两天。”白云见一口承下,两天内必定得其法门。
“切~”老道看着白云见,这小子,正是不自量力的年纪,但也却是最好的年纪。
“对了,云见,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萧子焉?我有点担心他。”白云见临走前,老道有些焦急的问了一句。
白云见走到门口微微顿了一下,才道:“先把你的伤养好吧!进九司狱,十二个时辰,谁都无法探视,就算是司尊也不行,你忘了吗?”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承认,自己刚刚那一瞬间,有那么一点点,也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嫉妒小家伙。
他出生之后,父母关系不和,大哥一家惨死,二哥整日忙于做司尊,对他的照顾不多,他属于是放养长大的,表面上整日嘻嘻哈哈,凡事都没得所谓的样子。
但其实对亲情呢,有一种疏离式的渴望,就是没有家人的关心他便想得到,但真的面对家人时,他又不知道该怎么与之亲近,始终都隔着一层一样,就这么尴尬的存在。
不过现在,他没有时间思考这些,眼前的事实在太多,他虽也有疑惑,但也同样担心小子焉,即便小家伙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也根本做不出什么坏事,那样承认自己的身份,只是为了停止大家对白宿的无端猜测。
白云见出了玄枢院,就奔着笈阁而去,想着无论如何要先将小子焉的事情告知灵仆白宿,可他在竹院搜寻了一会儿,并没有灵仆的痕迹。
房中也只剩一片混乱,这里早已经被九司狱的人搜查了个底朝天,小子焉的东西,还有一切可疑物品都被带走,他不知道自己那几本**是不是也在其中,若是在的话,小家伙恐怕要先被治个□□之罪了。
白云见急着回去研究这人皮卷,只好在桌子上杂乱的纸张上留下「九司狱」三个字,希望灵仆能看到吧!
距离萧若被带入九司狱已经过去五个时辰。
九司狱中异常冰冷,审讯室里除了烧着烙铁的炭盆,没有什么能发出温度的东西。
四周铁窗吹进来的风,呼啦啦的从一边进来,又急匆匆的从另一头出去,吹得萧若头疼。
九司狱的位置很特别,不像巡防司的牢房在地底,而是在阴行台的内部,审讯室在靠近最顶层斩首台的地方,所以风很大也很冷。
这里最开始是关押那些即将在阴行台上斩首的重犯的,他们会在这里吃人生的最后一顿饭,睡上最后一觉,但估计没人能睡得着,只留下一整夜的叹息,夹杂在风里。
现在,似乎仍然能从穿过这里的风中听到那些绝望的声音。
被处决完的尸体也会在这里存放一段时间,防止他们没有死透,或者产生尸变,化为邪灵异体,所以这里建造时使用了很多降低温度的材料。
现在这里变成了九司狱,用来关押和审讯九司重要身份者,除了建筑本身的寒冷,这里还透着股阴森森的寒意。
萧若此刻又饿,又冷,又困。
从昨天到现在,他还没有睡过觉,他们脱去了他的外衣,仔仔细细搜查了他的全身,确认没有任何邪煞印记。
最后,只给他留下一身十分轻薄的白色里衣,就粗暴的将他塞进了固定住手脚的冰冷铁椅上。
铁椅放置在由晶莹剔透的月凝石铺设的阵法中间,萧若坐在上面,仰头看了看,冰蓝的川心石从顶部延伸下来,锋利尖锐的楞状冰柱近在眼前,像一把把利剑悬于他的头顶。
这些散发着寒气的石头,将四周的光线反射的更加耀眼,形成一个圆柱形的幽蓝色光阵,就像要把人照透一样,萧若甚至觉得,自己的鼻尖,脸颊都反着白光,晃作一团。
他赤着脚踩在冰一样的月凝石上,控制不住的打着寒颤,他的双脚落下片刻就得蜷缩起来,这样蜷缩着太累,撑不了多久,只能尽量踮起脚尖,直到十个脚趾都渐渐痛到麻木失去知觉。
若是正常人,光是褪去外衣本身就已经是极大的侮辱与亵渎,只是在萧若的意识里,他并不具备某些人类才有的羞耻心。
他有些困倦的睁不开眼,却被强迫不能睡去,对面的两位九司审讯官拿着他的东西,反反复复的问着他差不多同样的问题。
这是什么?白司卫的灵铛为何在你身上?你们是什么关系?
萧若反反复复的回答:“铎舌。我偷的。怀疑和被怀疑的关系。”
“哪里的铎舌?有什么作用?”左边的女审讯官看这铎舌上的铜锈实在有些年头,怀疑这是什么邪恶灵器。
“只是旧神庙檐铃里一个烂掉了的破旧铎舌,我捡的。”萧若回答。
这显然并不是他们想要的答案,于是继续引导到:“或者,是你们蛊惑民众拆除旧神庙的战利品。”
“不是的,我是旧神信徒,我不想神庙被拆。”萧若有些恍惚地答着。
他的眼睛在长时间的强光之下,很干也很痛,头也跟着变得异常昏沉,一抽一抽的疼着。
“你是白司卫的情人?”坐在右边的男性审讯官突然问到。
萧若摇了摇头:“我不是。”他觉得应该连朋友都算不上的程度。
男审讯官继续问到:“那你可有勾引他?”
左侧女性审讯官觉得问题似乎有些不合适,轻咳一声提醒。
“什么是,勾引?”萧若反问到。
究竟是哪种程度上能算作勾引呢?无论是哪种程度,萧若觉得自己应该都没有做过。
况且,白司卫并不是一个容易被勾引的人。
男审讯官解释到:“就是以你的身体为交易,让他放你进城,或者是从他那获得什么?”
萧若觉得很累,他低垂着头,轻轻地摇了摇,额角散落下几缕疲惫的发丝。
白司卫确实给了他很多东西,但他没有用任何东西交换,甚至是自己的灵力,白司卫都是不想要的。
萧若呼出重重的鼻息,冻的微微泛紫的嘴唇开合,发出轻微又沉重的声音:“你们,是想用我来给他定罪吗?”
这一切,他其实看得十分明白。
闻言,左侧女审讯官将另一位审讯官同僚叫到门口,低声说到:“刚刚那两个问题有些偏离此次审讯主旨,他是不是白司卫的情人,与他自己本身的疑点无关,我们要知道的是,他是否是饲鬼者,还有他隐瞒身份的原因及目的。”
男审讯官笑着解释自己只是用白司卫做一个突破口。
女审讯官继而说到:“如果他是饲鬼者,或者抱着什么目的,那么他指认的人,你觉得可信吗?可以说完全不具备参考性,很有可能只是为了诬陷,所以,我们需要将问题回到他身上。”
男审讯官笑到:“若是如此,他嘴里将没有一句实话,审讯也就没有意义,我觉得直接用灵笼更快一些。”
“例行询问。”女审讯官神情严肃的说完这四个字,直接回到原本的座位上,显然她已经有些无法忍受这位先入为主的问询主义者。
“萧子焉,或者应该叫你,白泽。”女审讯官说到:“我想你还有一个时辰,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因为在后面的六个时辰里,你将面对的就不是这么轻松的审讯了。”
“我不是饲鬼者,我隐藏身份,是因为想保护自己。”萧若这句实话,他其实已经说了好几遍了,只是这些人不愿相信。
他们只相信自己一点点挖出来的东西。
对审讯者而言,直接说出来的真相不能作为真相,必须有细节,有合理的前因后果,相互佐证。
“既然想隐藏身份保护自己,为什么突然承认自己是白泽?”女审讯官问到。
萧若缓缓抬起头,他看不清对面人的表情。
男审讯官也已回到座位上,轻描淡写的又补充上一句:“似乎是在大家对白司卫的所作所为颇有微言之后承认的。”
他一直在针对白司卫进行询问,但这个方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也没错。
萧若确实不想白宿被那样怀疑,才当众承认下自己的身份。
“我只是觉得,白司卫不应该……”萧若尽力克制着声音中的颤抖。
“不应该什么?”男审讯官追问。
“不应该被那样对待,他一直...在做的…都是正确的事。”萧若说到。
男审讯官:“你是说,他做的事,完全符合九司法则?你了解过一名司卫的行为准则吗?”
萧若摇了摇头,他不知道作为一名九司鬼监应该遵守什么,那些比普通人更加严苛的行为标准,每一条具体都是什么,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在针对他这件事上,白司卫没有做错。
“我不知道那些准则,可我知道他没错。”萧若神情笃定的说到:“我知道……两千一百六十七次的灵幻测试,他没错过,我不知道在幻境里他都杀掉了哪些人,或许是身边的每一个人。神弃山上,他没错,突然出现的寒潮,我感受到了,跟现在一样冷……那是他,那是他,差一点死掉时的温度。还有…他…他把我关进巡防司的牢房,在那里他杀了江闻道,阻止了那场精神瘟疫的蔓延。他杀了我的仆人阿庸,他杀了那两个衙差……他杀掉了那么多人……他也该杀掉我的…他没错…”说着说着萧若脸颊早已湿润,泪水在上面留下冰冷的痕迹。
他不知为何要哭,可他就是想哭,控制不住的想…到他…就要哭…
问:小紫烟究竟为何要哭?
A、心疼白司卫一直在杀人,现实或是灵幻,他为了准则杀尽了身边所有人,从不曾停下
B、发现两人之间,终究是逃不过裁决者和被裁决者的命运
C、怕自己的身份被发现,就再也见不到白司卫了
D、觉得所有人都在针对白司卫,怕自己连累他
此题可多选,但只有一个是最根本的答案,你觉得是哪一个?
为了多交流,想尽了阅读理解的问题[捂脸笑哭]
上学的时候就很喜欢语文阅读理解,那时也很爱看男生女生金版,没想到竟是写小说的启蒙,虽然写的很烂,但这是我逃避现世链接另一个世界的方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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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你是白司卫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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