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的黑尸爬虫一般的躯体,在滚落到地上的头颅指挥下,竟还能爬向他们,做其他同类的垫脚石,让那些东西继续追着他们。
见到此状,林诺言和玄星眠急忙跳下院墙,落到墙外的巷子里。
好在天罡阵的阻挡,那些东西即使爬上院墙也出不来,否则,他们绝对逃不掉。
林诺言刚刚将灵器收回体内,就听到玄星眠急唤一声。
“林诺言!”
此时,一刻卤蛋似的头从院墙的阴影中冒出,竟有漏网之鱼在天罡阵封锁前逃出了阴行驿。
只见那东西挥舞着双臂,手呈爪状向她扑来,此时,无论是搭弓还是拔刀,都迟了。
玄星眠飞身而来,挤开林诺言,执刀斩下怪物一臂。
林诺言得以逃脱。
可那东西动作极其迅速,也不恋战一人,而是转身就向玄星眠抓来,礼尚往来的抓伤玄星眠的手臂。
“闪开。”林诺言大喊一声,踢起一旁的竹竿,杆头斜切,正是不错的武器。
玄星眠顺势滚向一边。
咚,咚,咚,三根竹竿飞来,将那鬼东西直接钉在了墙上。
任其挣扎一番,不能脱身。
二人不敢停留,火速跑向阴行驿大门。
见他们神色慌张的跑来,白云见等人也紧张起来。
“怎么回事?”
“那些方法都杀不死这些黑尸,他们发现了我们。”玄星眠捂着左臂,面色冷凝。
钊昭:“我开启了道境,怎么还会被察觉?”
“那些东西不受灵力震动影响,估计是听到声音或是嗅到了气味儿。”林诺言说到。
可那些东西五官模糊,连眼睛都没有,还指望其耳朵和鼻子能听到,闻到吗?
“那现在怎么办?”林应言看着天罡阵,快速闪烁的光芒,说明里面的东西正在内部躁动,试图逃出来。
白云见看到玄星眠的手臂,他立刻做出决断:“先走。”
钊昭:“就这么放着不管了?”
“想管也要找到方法再说!”白云见急切说到,目光落到玄星眠的手臂上。
钊昭转头去看老大,询问他的决断。
“先离开。”
见玄星眠也如此说,他便乖乖跳上马车。
其余几人也火速上车,林诺言跳到马车后方,与钊昭一前一后守着。
白云见撕开玄星眠的衣袖,手臂上赫然三道黑色的抓痕,皮肤下点点黑斑若隐若现,血迹呈现黑色,是毒。
他立刻封住左臂的血脉,又以银针引血,打算先将浮毒排出。
白云见利落的清理那些污血,又让林应言拿出石臼和冰台草,白云见快速写出一张符纸扔在那灰白绒草之上,以火燃之,片刻之后,取其灰尘撒在伤口之上。
直到包扎好伤口,白云见都未发一言,可额角的汗珠渗出他的担心,平日里他的嘴何时停过。
抬头时,玄星眠却是一脸平静的看着他。
“还好只是尸毒,会没事的,没事了。”他轻轻念叨着,听起来像似一种自我安慰。
“大师兄,这些东西,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林应言的声音有些发抖,未知的恐惧正在侵袭着他,在阴行司日复一日的学习,训练,此刻却没有了应对之法,他们只能逃跑。
“阴行成立以来,有很多东西都没有出现过,会有办法的,随机应变,先撑到天亮再说啦!”白云见故作轻松地说到。
随心所欲,随遇而安,随机应变……他这很“随便”的大师兄,好像什么事都不曾放在心上。
玄星眠未语,从伤口处流窜全身的灼热感让他知道,这几道伤口,绝非白云见所说只是尸毒那么简单。
几人并未跑远,而是寻了一处安静的破屋,静待天明。
除了玄星眠,剩下的几人轮流守夜,除了守夜,也在守着玄星眠。
但似乎并没有什么怪事发生。
直到第一缕阳光照到玄星眠的脸颊,剧烈的灼痛感将他叫醒。
他慌忙的躲到屋角阴暗处。
“惧怕阳光,小玄阳,你要尸变咯!”白云见坐在一边,睁开眼睛打趣到。
“若是如此,第一个,就咬死你。”玄星眠说到,平静的语气带着些许蛊意。
白云见闻言笑到:“那先说好,别咬其他地方,咬这儿。”他指了指脖颈处,在颈侧标记一处落点。
“好了,说说昨晚试的药,身体什么反应?”白云见接着说到。
“有些发热。”玄星眠答。
“哦?那今日再试试别的。”白云见说着走过来,一层层剥开纱布,查看伤口,竟然在慢慢恢复,但这只是假象,估计阴行驿第一个感染者,应该也是这样当做尸毒治疗的,结果慢慢爆发了起来。
那若隐若现的斑点,并非黑色,而是暗红,似乎是皮下渗血。
“庸医。”玄星眠口中冒出两个字来。
早已醒来的林应言,悄然翻了个身,大师兄竟然拿玄门佑试药,那他昨日说会有办法,难道就是这样的办法?
白云见给玄星眠换药,又加了些其他药进去试试效果。
他的指尖搭上玄星眠的脉搏,揉捻轻探,微微的力道按压,像似弹奏古琴一般。
“小应言~”白云见的声音在背后轻快响起。
“在。”林应言闻言应了一声,马上爬了起来,大师兄怎么知道我醒了?我不是有意偷听的,他有些心虚,毕竟他在这二人名场面时刻,出现的次数太多了,现在又被抓到偷听。
白云见:“替我看着他,我出去找点东西。”
“找什么?”
“当然是找吃的,啰嗦鬼,你不饿啊?再怎么样,人总归是要吃东西的嘛!”白云见笑嘻嘻的说着。
“哦!”林应言坐到玄星眠的身边问到:“玄门佑可好些了?”
“嗯。”玄星眠点了点头,撒了个谎。
白云见背着个袋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他前脚出去没多久,林诺言也坐起身来,看了眼墙角的玄星眠和林应言。
她道:“我去跟着。”
“嗯。”玄星眠闭着眼睛回应。
原来阿姐也早就醒了。
不过,找吃的,阿姐为什么也要跟着?
林应言不解,又不好打扰玄门佑休息,他便没有问。
一直等到最后守夜的钊昭也醒来,三个人面面相觑,饥肠辘辘,已是正午时间。
钊昭拿出私藏的干粮,一边就水干噎,一边吐槽白云见肯定不知道又跑哪惹是非去了,反正没什么正经事,他也干不出什么正经事。
正说着,白云见和林诺言满身飞灰的走了进来,活像是从炉膛里钻出来一般。
“阿姐,你怎么了?”林应言忙跑过去,扑掉阿姐脸上的灰尘。
“我没事。”林诺言拿起水袋一顿豪饮。
白云见抱着一堆枯草进屋,什么话也没说,翻箱倒柜,在屋子里点起火来,破灶台又是一阵浓烟滚滚。
“干甚啦?你这是又要干甚?”钊昭挥手扇开烟尘。
见白云见不理自己,他转头就换了一个态度,“林教官,你们二人,刚刚去了哪里?”
林诺言放下水袋:“回阴行驿,把那里的鬼东西端了。”
“一锅,端了?”钊昭瞪着一双大眼,惊掉了下巴。
林应言也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阿姐,那些东西不是很难杀么?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那群鬼东西惧怕阳光,我们回去时,他们全都躲藏在屋子里,看来只能昼伏夜出,我便引雷火诏将房子都炸了,一片瓦都不给他们留。”林诺言一脸轻松的说到。
“炸?!炸的好。”钊昭夸张的竖起拇指,心中却惊颤,林教官怎么跟白司卫一样,动不动就炸。
接着又问到:“这么简单,就就就消灭了?”
林诺言摇了摇头,继续说到:“阳光只是让它们无所遁形,那些东西的骨血就好像慢慢蒸发了一样,身体干涸,皮囊干瘪,脆如薄壳,即便如此,通常的方法还是无法将他们彻底杀死。被阳光照射后,这些东西便疯了一般的找寻水源。”
“然后呢?”钊昭一脸谄媚,听得津津有味。
这时,白云见拍了拍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走了过来:“然后,我就在阴行驿的水井和池子里加了些料,他们越吸越渴,越泡越热,这个时候呢,只要一点点火种,他们就由内而外的,自己燃起来咯,一个抱着一个,火从口鼻眼眶的窟窿中喷出,直至化为灰烬。”
“大师兄,你加了什么东西进去?”林应言十分好奇。
“嗯~可惜了那些端午酒了。”白云见脸上虽是笑意,眼底却闪过一丝悲凉,“阴行驿库房里为节宴准备的酒。”
那些他们生前满怀希冀酿造的端午酒,原本是准备端午节宴时,围坐一起祈祝幸福安康的酒,如今却是成了他们的上路酒。
可以想象,最后保持清醒启动了天罡阵的那个人,心里该是多么绝望。
“端午酒?你们看看,大师兄吹得多精彩,区区端午酒就能让他们不攻自破?依我看,还是林教官,炸了他们的老巢,让他们无处遁形”钊昭表示怀疑的同时,还不忘拍上一波马屁。
“过奖过奖,我吹的确实不错。”白云见笑到。
此话细品,又是另一番含义,白云见这家伙又在不正经。
“消灭这些邪祟,阴行自有阴行的办法,可以兵不血刃,杀于无形。”白云见吹嘘两句后解释到:“这端午酒由菖蒲、艾草酿制,艾草本就是地阳灵草,菖蒲虽具百阴之气,却也是巨阳之物,浸入至阴的邪尸体内,实为大燥。”
“进去前,林教官带我查看了昨晚钉在墙上的那个鬼东西,这些东西身体外裹着一层血膜如无缝的蜡壳一般,无眼,无口,七窍皆封,至阴至邪。我仔细查看过,是他们身上渗出的血浆包裹了全身,形成难破的外皮,所以玄门佑的真火只能烧其体表,若想破体,只能由内而外,用至阳之物溶解。”
听到这里,林应言想起早上听白云见说玄门佑惧怕阳光,他有些担心的转头看了看墙角的玄星眠。
“这看起来,很像阴行司记录中的一种瘟疫。”林诺言忽然说到。
钊昭一脸愤恨,“他娘的,到底是什么把他们变成了这等邪物?”
此时,在白云见心中,已有了一个猜测,可他不敢说,也不敢相信,他抬眼看向玄星眠,二人目光相撞,心中便都有了答案。
“血尸疫,肆瘟。”玄星眠替白云见说了出来。
血尸肆瘟!?
金灯引魂!血尸肆瘟!
如果遇上的真是他,那这已经是第二个了!
第二个了!
一时间众人陷入沉默,他们都知道一个事实,如果鬼将坐下四大鬼尉都出现的话,鬼将必会现世,巨大的恐惧如潮水般袭来,每个人都沾湿了脊背。
“立即出发。”玄星眠预感时日无多,眼下必须尽快查探鬼将墓。
临上路前,白云见用竹筒将锅中熬制的“巨阳汤”装起,带上了马车,这是他给对付血尸的灵药起的名字。
“大师兄,这巨…阳汤,出自哪里啊?”林应言总觉得这名字,哪里怪怪的。
白云见扬了扬头道:“出自景明君啊!”
“景明君?”
“这药是用他试出来的,当然以他的名字命名了。”白云见一脸正经道。
“哦!”林应言认真想了想,“景明君的名字是玄阳,那为何不叫玄阳汤,叫巨…阳汤?这么怪~”
“因为他大啊!”白云见憋不住坏笑。
“……”
林应言:一不小心又成了大师兄play的一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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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肆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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