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回到家时还心跳过速,晚饭时、洗澡时,直到躺在床上小美脑袋里都是于浩洋那炙热的眼神。以及那句“我好多年前就想钓你了”。
小美躺在床上许久才平静下来,她摊成了一个大字,满心欢喜。从小在一起的那个黄发小男孩长大了,一言一笑,一个动作一个神情都是自己喜欢的样子。
而最最幸运的是自己的喜欢得到了回应,小美一觉到天亮,整夜嘴角都带着笑。
自从两人相互表达了心意后,两人之间的相处貌似与往日也没什么不同。只是每天于浩洋来井边打水时会站在厨房的窗户外或者倚在门边吹两声口哨,然后给小美添一把柴火。
但是小美很少去于浩洋家了,一是不好意思面对他的家人,将来可是要成为一家人的,小美有些拘谨了。二是不再能随心所欲地面对于浩洋了,眼睛都不敢直视,心思也不再单纯。
但小美已经很满足了,只要能天天看到对方,看到于浩洋对自己笑一笑就能安心一整天。
时光流逝,转眼就到了八月。梯田的水稻收割后种上了红薯,现已是绿油油的一片。
午休后,小美提着竹篮子去了小山丘上的菜地。盛夏已过,但太阳依然刺得人睁不开眼睛,热浪一阵接着一阵。
小美来到菜地一看,蔬果都晒蔫了,叶子耷拉着,一副急需补水的样子。
小美摘了满满一篮子的蔬果,穿过梨树林去了小溪边,打算先把蔬果清洗一遍。
她来到小桥边,远远看见有人在水潭中游泳。时而潜在水中,时而半飘在水上,小美抿了下嘴,这坏蛋再熟悉不过了。
小美悠哉悠哉地走到潭边的大石头上坐下:“浩洋,这大下午的你怎么在游泳啊?”
“中午跟我哥到雪松岭山顶扛松树,热炸了,就想来这降降温。”
于浩洋说着慢慢从水里走了出来,此时,他只穿了一条宽松的五分裤。于浩洋走到小美面前,轻轻甩了甩头发,一片水珠落了下来。
小美抬起头看到于浩洋肌肉的沟壑里也淌着滴滴水珠,她不好意思地伸手遮住了眼睛。于浩洋见状轻笑了两声。
“张小美,从小到大你可没少扒拉我。还动不动就跳我背上,都不知道背了你多少次了,这回脸皮这么薄了?”
于浩洋一边说一边把头发往后捞。嗯,大背头,五官立显,好帅呀。
小美发现自己再也没法正视于浩洋了,心虚,脸红,会想歪。
于浩洋转过身走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背阳的芭蕉树下,对着小美道:“过来。”
小美侧过头看了一眼又立马回过头:“你先把衣服穿上。”
于浩洋勾了勾嘴角,扯过地上的T恤套上了。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小美提着篮子慢悠悠地走了过去,两人挨着坐,背靠芭蕉树,面对着小溪。
山涧流水,蝉鸣不已,但不并聒噪。一阵风过,对面的山上传来一阵树叶的沙沙声,清脆悦耳。
于浩洋侧过头看见正在玩鹅卵石的小美,脸蛋儿红扑扑的。小美以前的脸是圆嘟嘟的,也就这几年显出了鹅蛋脸。
他轻轻搂过小美的肩,让她靠着自己。小美心跳加速,不敢抬头。
“会不会有人看到啊。”小美轻轻说了一句。这个年代看到这么亲密的动作,怕是十里八村都要传遍了。
小美记得去年春节的时候,隔壁村的一对小情侣,晚上看戏时挨着同坐了一张长凳,就一直被人当乐呵讲。
于浩洋扫了周边一眼,用力一捞,把小美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小美吓一跳,本能地挣扎了一下:“浩洋,你干嘛?”
“虽然以前经常背你,但是好像没怎么抱过,让我抱抱。”于浩洋双手环着小美的腰,头靠在她柔顺的长发上。
天气燥热,人又紧张。于浩洋不停地往后捞着自己凌乱的卷发,时不时擦一把额前的汗珠。
彼此沉默了会,于浩洋轻声道:“你以前老是扒拉我,从此以后就相互扒拉了。”
小美不好意思地拍了下于浩洋的手,其实小美性子温柔,动作也轻。她就是习惯性地喜欢跟着于浩洋,也只会扒拉他。
于浩洋把怀中的人搂紧了些,微微侧过头嘴唇贴上小美的耳朵:“米儿,喜欢你。”
小美好不容易平静了些,此时心里像是什么东西突然被炸开了,人也软成了一片。
于浩洋的脸贴了下小美的脸颊,把她紧紧地圈在怀里。阳光,溪流,蝉鸣和青山,还有相依偎的恋人,这个夏天真好。
宽厚的胸膛很有安全感,小美像是沉溺了。她依在于浩洋的怀里,感受着他独有的气息。
于浩洋一边抱着小美,一边咔滋咔滋地吃着小美篮子里的瓜果。
也不知过了多久,于浩洋靠在小美的肩上说道:“起来了,腿麻,你太重了。”
小美唰地一下就站起来了,对着于浩洋轻轻锤了几拳。一看菜篮子只剩辣椒和茄子了。
“于浩洋,你把黄瓜甜瓜都吃光了,还没洗呢。你怎么不把辣椒啃了呀?”
小美又给了于浩洋一拳,提着篮子跑了。
于浩洋拿着衣服在后面追上,伸手戳了几下小美的腰:“你怎么不跑快点啊?加油呀!”
小美被他戳得咯咯直笑,骂了句坏蛋,加快速度跑上了小山丘的菜地里。
于浩洋跟到菜地看着小美摘菜,一会又蹲在地上玩着两只大西瓜。
“你个大胃王不会还想吃掉我的西瓜吧,还没熟呢。”
于浩洋但笑不语,抬起头死死盯着张小美,就像大灰狼看小绵羊。小美被盯得浑身发毛,只好闭嘴低头干活。
一会小美就提着满满当当的篮子过来了。日暮西斜,该回家做晚饭了。
恋爱中的人面色红润,走路的步伐都变轻快了。被恋爱滋养的人没有半点儿脾气,小美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张小慧发现姐姐浑身都散发着温柔的光,倒床就睡,早上到点就起。虽说姐姐本来就勤劳没脾气,但小慧觉得就是不对劲。
这日清晨,小美提着水桶经过祠堂去菜地浇水。看到夏爷爷家旁边的石磨水缸边一个小女孩蹲在那洗衣服,头发凌乱,瘦瘦小小的。
大概也就六七岁的模样,双手力道不稳地揉搓着衣物。难怪昨天下午家里的大黄狗吠了一下午,果然是有陌生人来了。
小美走过去蹲下看着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是夏爷爷家的亲戚吗?”
“他们叫我小艾。”小女孩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又立马低下了头。
小美给她拨了拨凌乱的头发,又给她搓洗了下衣服,教了她一会。
最后小美给她整了整身上不太合身的衣服,“小艾,我住在最西边的那个房子里,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找姐姐玩也可以的。”
这栖山寨因在落栖山下而得名,据说以前是个大寨,由于地势太高,不太便利。于是纷纷往外搬,如今只剩下三户人家了。
站在梯田边看,最显眼的就是那青砖黑瓦堆砌的有棱有角有格局的祠堂了,只是这祠堂早已落败了。
祠堂的后边是一片绵延的山茶林。祠堂东边是夏爷爷家,房子很大,但平日里就夏爷爷一个人住。
祠堂的西边是于浩洋家,那房子本是张家的,于家先前的房子倒塌了。张家看他们一家可怜,便让他们住在了本是闲置的两间杂物间里。
张家则是在最西边,独立的两层白墙的新楼房。背靠山,前面是果树林,离祠堂有几百米的距离。
小寨闭塞,不算富裕,但一向其乐融融。而且小孩居多还算热闹,如今也都长大了。
寨子本就小,这会夏爷爷家突然多了个小女孩。寨子里的人一会也就都知道了。
吃中饭的时候,小美问:“爸,夏爷爷家的小女孩哪来的啊?以前怎么没见过。”
张父高大英俊,温和善言。张母娇小美丽,脾气火爆。张家父母都才四十来岁,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张父接触的人多,而且几乎每天都会去夏爷爷家抽抽烟,聊会天。所以一家人都齐刷刷地看向父亲,等着答案。
张父扒完最后一口放下了碗筷,他从裤袋里掏出了一个叠成小方块的塑料袋,一层层打开。扯了一小片白色的烟纸,抽出一点烟丝,熟练地卷成了一支烟。
火柴一划,眼睛一眯,吧嗒吧嗒几声,深深地吐出了一口烟圈。
“昨天傍晚我在小溪边洗农具的时候,他们刚从落栖山回来。这小孩本是被篓西村那边一户人家收养了的,后来不知怎么就被赶出来了。夏爷爷刚好碰到就带回来了。”
张小慧震惊道:“天啊,还有这么样的人家,活生生一个人就这么被赶走了。”
母亲瞥了一眼:“比这更可恶的多了去了,管好你们自己,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小美若有所思地放下碗感叹道:“可恶的人太可恶,可怜的人太可怜。”
哥哥张平一向不爱发表意见,吃完就走了。
张父又缓缓吐出一口烟圈:“至少现在有口饭吃,两人也有个伴。米儿,等下去楼上仓库里找找小慧小时候穿的衣服送过去。”
小美点了点头,母亲是急性子,起身催促:“少管别人的闲事,快点洗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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