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尧携雪依而来,远远的,便听闻雪依担忧的哭喊声:“太子殿下!你没事吧?”
初尧更是满脸焦急之色,很快便来到跟前:“兮月,龙鳞方才有何异常?”
兮月一愣:“……小水神,何出此言?”
“方才我突然感受到……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清楚,就像是……龙鳞在我身体上才会有的契合。”
那是雪神即将消散的残余神力触摸到了龙鳞,一脉相承的奇妙感觉无法言说,兮月理解雪神的苦心,也答应了她,不会将此事告诉小水神。
“小水神,我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
初尧的眼中明显有失望之色,不过很快恢复正常:“兄长,今日之事,实在抱歉,我不知舅舅他,会这样对你。”
雪依哭得更厉害:“太子殿下,父亲他也是一时冲动,国主亲自前来,将父亲带回了昆仑山,不知会如何处置,殿下,求你看在千年情分上,不要记恨他,我保证,他以后再也不会做伤害你的事。”
北辰并未应承:“如何出去?兮月的伤需要尽快医治。”
初尧抬手,几人面前便出现一道圆形的阵法,依次站了上去,白光闪过,再睁开眼时,他们已经回到了现实中。
“我去请大夫。”
“不用了,小水神,我带的有伤药。”
知道兮月随身带的药颇有奇效,北辰并未开口阻止,初尧看看两人,兄弟之间第一次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兮月姑娘……这是一枚冰晶。”
“多谢小水神!”兮月乐滋滋地接过,身上的伤瞬间感觉好了许多。
雪依见没人搭理她,心里更加难受,尤其是看到北辰和初尧都对兮月颇为温和,心里越发不忿。
“兄长,你的伤势如何?”
“无妨。”
兮月眼见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无事?猜测他是不想在初尧和雪依两人面前表露:“太子殿下,我扶你先去休息吧。”
北辰点了点头,初尧拉着还待再说的雪依离开。等他们离开以后,兮月才焦急得将他扶到床上:“殿下,你伤的不轻,来把这些药吃了。”
从身上摸出几个瓶瓶罐罐,挑了适合北辰的拿出来:“我们……是要在这里养伤吗?”
“嗯,我们两个都受了伤,目前的状况不宜离开,如今水神府上下害怕国主降罪,必不会怠慢我们。”
“嗯,既然留在这里没危险,那就都听你的。”经此一难,兮月心有余悸,她只期盼着别再有危险降临在北辰身上,好让她……也能安安稳稳。
这两日是难得的清静,不仅初尧和雪依没有前来打扰,就连北辰因为要疗伤而没有时间再来盯着她念法诀,学法术,兮月过得十分自在,原本她以为自己尾巴上的伤很严重,可真正上起药来才发现是她大惊小怪了,确实有伤,但真的不重。
两日后,来打破这种宁静的是昆仑山上派下的仙侍,这小仙侍乘仙驾而来,称自己奉国后之命,要来带太子殿下回昆仑山。
国后担忧北辰,已经许久未曾得到他的消息,如今也是因水神之故才得知北辰在晶冰城还受了伤,便迅速派自己的心腹前来接他。国后此人向来心狠手辣,威严极重,她属意彩芙做这昆仑山未来的女主人,便对兮月横竖看不顺眼,先前太子宫的人瞒得紧,兮月也安分守己,自然没出什么大乱,如今国后不知从哪儿听闻北辰对兮月大有不同,心中十分警惕,派来的小仙侍特意交待,只让北辰一人回去。
话里话外的意思,隐含国后的威胁,国后目前对兮月这小狐狸并无杀心,但若北辰执意护她,国后保不准要做出什么杀戮之事,吓得兮月战战兢兢,自动离了北辰三丈远。
“……兮月,你在这儿等我三日,待我与国后说清楚,便回来接你。”即便作为国后亲子,北辰也对这个母亲不敢抱有太大希望,他更不敢拿兮月的安危去赌。
“兄长放心,在你回来之前,我会好好照顾兮月的。”
北辰坐上仙驾离开了,兮月看着他步入漫漫云端,突然生出心慌意乱之感,十分不安。三日,三日很快的,兮月这样安慰自己。
只是,三日过去了,北辰没有回来,雪依从一开始的妒忌到嘲笑,一直到第十日已过,看这在冰天雪地里望着天空的兮月,雪依已然生出同情。
“小狐狸,太子殿下或许是真的喜欢你,可是……得他欣赏的女子还有很多,比你身份高贵的,比你法术高强的,当然还有……”
兮月猛得瞪向雪依,眼睛里带着凶狠和狼狈,吓得雪依顷刻噤了声。
“我……与她们不同。”兮月盯着雪依,认真说道。
雪依很想问一句,有什么不同的,最终还不是沦为太子殿下生命中的过客,但看着兮月血红的双眼,她有些不敢开口。雪依不知道的是,兮月所说的不同,是因为她背负着族人的使命,握着亲人的生死,旁人不得太子殿下的喜欢,顶多伤心些时日,她不同,她若得不到太子殿下的爱,等待她的,便是至亲之人的死亡!
“兮月。”初尧看她两日未进食,只呆呆地等在这里,劝她休息一会儿。
面对初尧,兮月心中是真正的感激,只是,她的忙,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她,已经超出了约定的时间太久,继续等在这里也毫无意义:“小水神,我要离开了。”
“你要去哪里?”
“回家。”
拒绝了初尧送她的提议,兮月一个人凄凉落寞地离开了北域,以往总也记不住的御风神行术,忽然在心里格外清晰,不过几日功夫,兮月便回到了往生镇。只是一路上的委屈和害怕,在看到自己的家已经被人霸占时,彻底达到顶锋!
一院子的豺狼虎豹,都是狐狸的克星,可兮月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害怕,她推开门,声音冷静得连她自己也觉得陌生:“你们是谁,为什么在我家?”
院中的十几个人正在推杯换盏,齐刷刷地回过头来看,待看清门口的只是一只不过几百岁的幼狐时,肆意大笑:“你说这是你家,有什么证据吗?”
兮月往旁边的草堆里看去,果然看到她出门前留下的牌子被当垃圾一样扔在那里,她走过去,将牌子拿出来擦干净。
有人大吼一声:“上面写着,一月可归,我在这儿等了大半年,可是个鬼影也没见到,按往生镇的规矩,你离开了,这地盘谁都可以来占!谁让你没有签下地契呢!”
半年了,是啊,她离开已经半年了,兮月想到离开时,两人还言笑晏晏,兮月还畅想着未来,可如今,却只余她一个人而已,他曾说过,这里,便是他们两个人的家,想到此处,兮月再也控制不住,抱住牌子蹲在地上开始痛哭起来。
她这一哭,倒让满院子的人慌了神,想在往生镇过活的妖,可不能随意惹事,虽然他们看情况,知道兮月确实是这座房子的前主人,可她毕竟已经离开多日,房子被他们占了也不能说还就还啊!
“你哭什么?有话好好说啊!”
“你……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一群大男人欺负你一只小狐狸呢?”
“别哭了,大不了我们把房子还给你,只是你得赔偿我们的损失!”
不管他们说什么,兮月都听不见,她只知道,她和北辰的家,没有了……
“兮月!”符泷匆匆赶来,就看到兮月蹲在地上哭得伤心难耐,不能自已。
初三一掌将带头的虎精拍在地上:“不是告诉过你们,这房子有主!”
虎精十分委屈,比在旁边一直哭的兮月还委屈:“符家主容禀,我们只是暂时进来歇息一天,马上就离开,她进门来二话不说,一直哭,我们说了把房子还给她,她还是哭,苍天可鉴,我们真的没有欺负她!”
“快走!”
一院子人,马不停蹄地将东西归了原处,收拾干净,再三致歉后离开。
“兮月,怎么了?”符泷蹲下身,轻轻抽出她手里的东西,兮月本要阻拦,但模糊间看到来人是谁,便任由他拿了过去。
“起来,蹲久了,身上会麻,先坐下。”符泷的关心真诚温暖,对于如今举目无措的兮月来说,无疑是避风的港湾。
兮月顺着他拉的力道,没有起身,却是扑在了他的身上:“符家主,他没有回来,我没有家了……”
符泷任由她在自己的怀里哭泣,眼神示意正错愕要上前拉开兮月的初三不许动,初三一言难尽地别过脸去。
过了许久,总算是哭够的兮月回过神来,用着浓浓的鼻音说道:“符家主,对不起。”
“我没关系,你呢?”
兮月低低地应了声没事,便起身了,符泷随着站起来,但蹲得时间太长,他双腿早已麻木,此时猛然站起,竟一时不稳,险些摔倒,幸亏面前的兮月离得近,一手便扶上了符泷的腰。
一旁的初三:“……”
符泷咳了一声:“初三,过来扶我。”
初三愣了一下,确定家主不是说反话,这才赶忙过去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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