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佑更加担心,转身跑了出去,二姐没来得及拦,赶忙要去追,老四抱住她哭道:“二姐别走,我害怕……”
二姐没法子,只能看着洞外电闪雷鸣,心急如焚。
舒佑听大哥说过,动物修炼成精是逆天而行,天上会降下三次雷劫,扛过去就能成人成仙,扛不过去轻则身死道消,重则灰飞烟灭,大哥已经抗过了两次,莫非这就是第三次?
怎么办怎么办?大哥千万不能出事啊!
舒佑急得在雨中疾行,寻着惊雷密集之处去,果然看到舒溟小小的身影在惊雷中敏捷闪躲,看得他心惊肉跳。
他没有靠近,自己修为低微,贸然过去只会给大哥添乱,只在远处着急,祈祷大哥躲过这一劫。
不知过了多久,雷电逐渐变少,雨势也小了不少,舒佑赶紧跑过去,看到大哥虽疲惫但安然无恙,松了口气,扶着舒溟道:“大哥,你没事吧?”
舒溟摇了摇头,又盯他一眼:“白日不见踪影,这会跑来做什么?”
舒佑没敢解释,将他扶到一棵树下,“大哥,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舒溟盘腿而坐,闭目调息,长舒一口气:“好险,算是躲过了这第一道雷劫……”
舒佑疑惑:“第一道?”
“这是替你二姐挡的,挡得了一次,挡不了第二次。”舒溟凝眉,叹道,“还是操之过急了,以你二姐现在的修为根本不可能过得了雷劫。老三,你平时最稳重懂事,往后多督促你二姐修炼,第二道天雷不知何时降下,让她好生准备。我要走了。”
“大哥……”舒佑眼中含泪道,“能不能别走,我们好久没在一起了,我舍不得你。”
舒佑摸摸他的头:“我留下来只会拖累你们,等我抗过第三道雷劫,修炼有成,一定回来。”
舒佑抓着大哥的胳膊,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虽不舍还是点头:“大哥,你要好好保重,我们从没有做过坏事,雷劫一定不会伤到你的。”
舒溟面色微动,他一直叮嘱几个弟妹不可杀生不可做恶,但他自己却没有做到,这第三道雷劫,不知会是个什么结果。
他深深看了舒佑一眼,起身跃入暗夜之中。舒佑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心中难过呆坐良久,稍后二姐和老四赶来,问大哥怎么样了,舒佑叹道:“大哥没事,不过他走了,说它留下来会害了我们。”
二姐不解道:“大哥已经抗过了第三道雷劫,往后不就高枕无忧了,怎么还会害了我们?”
舒佑便将大哥是替二姐挡雷劫一事说了,二姐怔了怔,耳朵耷拉下来,和舒佑一同坐在了地上,眼眶发红:“难怪那时大哥取了我的灵血,原来是要替我挡雷劫。是我害了大哥。”
舒佑道:“二姐,你别难过,只要你好好修炼,自己抗下第二道雷劫,大哥也会安心了。”
“可要修炼成人太难了,雷劫那么厉害,我怎么可能扛得过,说不定还要连累大哥。”二姐垂头丧气,又难过又担心。
老四不太明白他们说的什么意思,只是依偎在他们身边,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道:“大哥那么厉害,第三道雷劫一定没问题的。”
舒佑点头:“是啊,大哥没问题,二姐也没问题的,我们都要努力修炼,不让大哥担心。”
二姐眸光微亮,也燃起了决心,“对,我们好好修炼,不让大哥担心。”
舒佑伸出爪子,二姐和老四也伸出爪子交叠在上,眼神中都是坚定与信赖。虽然前途未知,但舒佑相信,只要他们兄妹团结一心相亲相爱,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雨势渐歇,暗沉色的天空中不时有闪电伴随着闷雷划过,如同道道利剑将这尘世分割。
远处,一个年轻人站在山头的歪脖树上,衣袂翩飞广袖流云,看着雷电密集之处,嘴角含笑:“找到你了。”
.
舒佑没有回洞,他想去看看杜衡他们有没有受到雷雨的影响,却在途中意外发现有一个人躺在泥水中,看样子是从坡上滚下来了,泥水中还有一大滩暗红色的血,瞧着有些吓人。
舒佑凑近看了看,见这人竟是白日到杜衡家里的那个人,貌似叫什么,陆玉竹。
难道是因为雷劫暴雨,这个人才摔下山坡的?
舒佑有些担心,毕竟这雷劫是因二姐而来,要是他死了,二姐不就背上一条人命了?
他上前查看,发现这人还有微弱的呼吸,他伸爪子推了推,想把他叫醒,陆玉竹却毫无反应,一条命已经去了八~九成。
舒佑想把人从泥水里挪开,无奈他法力有限,无法化形,以黄鼬之身根本搬不动一个人,只能挠着头干着急。
忽然,他想起大哥说过的灵魂入窍,可以人之躯体行动,自己何不试试?
他并没有学过这种法子,但不知为何,他只是有了这个念头,身体就变得轻飘飘的,化实为虚,如同一缕轻烟,轻轻松松就进了陆玉竹的躯体。
看来大哥拿来的丹药真的能助长修为,二姐能初步化形,自己的法力也提升了不少。
舒佑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尝试驱动身体,却一时半会没法驾驭这比黄鼬大了许多的人身,只能慢慢驱动法力,好一会了才能睁开眼睛,动动手指。
若是有人此时经过,一定会被这个大半夜在深山老林中歪斜走路四肢不协的怪人吓一跳。
天降大雨,杜衡自是早早就躺下了,却被外头打雷闪电的声音吵得半夜才堪堪入睡,迷糊中听到窗外有敲击声。他起初以为是雨打风吹的,没有理会,那敲击声却久不停歇,且很有规律,像是有人在敲。
杜衡瞌睡渐醒,仔细听了一会,确认那敲击声是窗外传来,而且不像是风吹的。
这大半夜的,是人,还是鬼?
杜衡警觉,小心起身,提了把木凳子在手,慢慢走到窗边,侧耳细听,那敲击声停了一会,再度响起。
杜衡吸了口气,低声道:“什么人?”
外头停了一会,一个声音轻轻传来:“相……公……”
杜衡怎么也不会想到,白日里才如愿退婚扬长而去的陆玉竹,竟然会大半夜一身泥水的跑来敲自己的窗户,还喊什么,相公。
杜衡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不知是冷的,还是被那声相公给恶心的。
“你想干什么?”杜衡点了油灯,满脸警惕打量着眼前人。
舒佑还是习惯以黄鼬的身姿缩坐在墙边,两手搭在膝盖上,抬头看杜衡,又低下。
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杜衡,又觉得自己这会是以陆玉竹的身躯行动,那陆玉竹原本是要嫁给杜衡做夫郎的,那自然是该叫他相公,于是也就这么叫了,但杜衡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像是生气了,他就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了。
杜衡觉得十分晦气,这大晚上的遇到这种莫名其妙的事。看他这狼狈样大概是大雨路滑出了些意外,找自己来求助了,也不知该说是倒霉还是报应。
见他浑身湿透蓬头垢面,头上还有血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杜衡不禁感叹他的脸皮之厚,为了让自己救他,竟连相公两个字都喊得出口。但好歹是条人命,杜衡道:“你头受伤了?站起来,觉得头晕吗?”
舒佑听话的慢慢站起来,摸摸后脑上的伤,大概是对这具身体不熟悉,他并不觉得疼痛,只是摸了一手的血让他吓了一跳。
“晕吗?”杜衡耐着性子又问,舒佑摇摇头。
虽然不觉得疼,但他能感觉到陆玉竹的神识已经十分微弱,再不医治怕是来不及了,生疏的用人声开口道:“疼……你救救我吧……”
杜衡叹了口气,让他等着,硬着头皮去叫醒了母亲。他会救陆玉竹,但不能自己亲自动手,往后要是传出去可就解释不清了,他可不想和姓陆的再有任何瓜葛。
田桂芝让杜若接着睡,披衣出来,听杜衡大致说了,也觉意外,将“陆玉竹”带到堂屋,看他一身污泥脸色苍白,不由心疼:“哎呦怎么摔成这样了,先擦擦身子换身干净衣裳。阿衡,快去煮碗姜汤来。”
杜衡只得去厨房生火煮汤,田桂芝又让他烧一锅热水,让舒佑换了身自己的旧衣裳,还帮他擦洗了头上的血迹。
后脑上挺大的伤口,血糊糊的,左腿膝盖也肿了老高,舒佑却没表现出疼痛,此时他还未与这具身躯充分融合,自然感觉不到什么,只是乖乖坐着。
田桂芝当他是摔到了头,有些痴傻了,动作轻柔许多,问道:“玉竹啊,你爹呢,没和你一块儿吗?”
舒佑摇头,“我……不知道……”
见他说话有些磕巴,怕是疼的,田桂芝也没再问,端了姜汤给他。舒佑盯着那碗汤看了一会,没有去拿汤勺,笨拙的凑过去对着碗边嘬了起来。到底没做过人,不知道人是怎么做的,好不容易才喝到一些,烫得直吐舌头。
杜衡无语得看着他,心想这人莫非真是摔傻了?
田桂芝端起碗喂他喝,让杜衡给他看看胳膊手腕是不是也伤着了,杜衡调配着止血化瘀的药,随口道:“没事儿。”
“手都抬不起来了,怎么能没事,你快来看看。”
听母亲催促,杜衡有些无奈:“娘,你对他这么好做什么,忘了他怎么对咱们的,以德报怨这种事我可干不来。”
田桂芝道:“你这孩子,救死扶伤是医者天职,哪能见死不救,你爹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杜衡捣药的手重了一些:“爹救了那么多人,也没见他的福报在哪儿。我会救他的命,但其他的不管,给他抹了药就打发他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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