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半会应该回不去了。】
程梨苦恼地打了又删，删了又打，犹犹豫豫地把这条信息发了出去。
江柚子：【你怎么了？】
程梨：【我生了个小病，正在住院。】
江柚子：【小病还需要住院？你不要骗我，你一定病得很严重，哪家医院，我去看你，顺便带作业给你。】
程梨瞪大眼睛，很怕她来，快速回复：【没什么好看的，我已经好了，马上出院。】
她确实是好了，但洛紫月觉得她没好。
江柚子：【那你为什么说一时半会回不来？】
程梨：【我还有别的事呀，柚子，你想我了吗？捂嘴笑.jpg】
程梨知道江柚子想她也只会在心里说，并不会嘴上告诉她，但程梨就是享受这种逗她的感觉。
这表情包看上去有些欠揍，江柚子看着这条如此轻松的信息，心想程梨是应该没什么事，她稍微安心了，诚心地回：【嗯。】
程梨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一而再再而三地眨眼，屏幕上的那个字非常清晰，江柚子承认想她了。
“哈哈哈哈哈……”
洛紫月带着医生推门而入，听见程梨洪亮的笑声：“……”
医生也很疑惑，心态如此灿烂的癌症病人还真是第一次见。
“那个，医生，你确定她的病情好转了吗？我怎么感觉又严重了呢？”洛紫月不忍直视地问。
“我认真看过了，她脑子里的肿瘤变小了很多，实在是不可思议，目前只需要吃药治疗就好。”医生认真地回答，又问，“她是知道自己的病情有所好转，才笑得这么开心的吗？”
洛紫月嘴角抽了抽：“不是吧，我还没告诉她。”
“哈，那你女儿很乐观嘛，这样的孩子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挫折都不会倒下的。”医生走到程梨的面前，微笑道，“程小姐，恭喜你，你可以出院了。”
程梨出院时是在中午，她吃完了中午饭，刚好快到下午上课时间。
程梨背上书包准备上学。她没有将下午要去学校的事告诉江柚子，打算给她一个惊喜。想象一下江柚子的冰山脸将会露出的惊讶神情，她就暗喜得不得了。
洛紫月看见她一脸美滋滋地背着书包很震惊，学校里是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吗？
不过这样也好，认真学习以后好继承公司。
在程梨上车前，洛紫月说：“我跟你干妈说好了，等你放寒假，带你去国外看病。”
程梨不太情愿：“可是我都有好转了。”
洛紫月：“是好转又不是痊愈，还是找这方面的专家再看看比较好。”
程梨耸耸肩，随便了，之前那个医生都说她不用做手术了，那就当去国外旅游一趟吧。
周五的太阳明媚又温暖，课间，江柚子托着下巴，有些怅然地望着窗外。
冬天来临，麻雀的踪影少了很多，不禁想到了程梨头顶鸟粪的那天……江柚子出神地笑着。
“笑什么呢？”程梨探头过来问。
面对着这张倏然凑近的美脸，江柚子露出了大大的吃惊：“你真的出院了！”
“是啊，还有假的不成。”程梨卸下书包坐下的那一刻，跟她玩的好的几个女生瞬间簇拥过来。
“程梨，你那天是怎么了？”
“我们还以为你不回来上课了呢。”
“……”
程梨找了个理由搪塞了她们，说自己就是熬夜熬的，还告诫大家不要熬夜。几个女生依然站在她的课桌前滔滔不绝说着，直到上课才散开。
班里恢复了安静，大家都各就各位。
老师还没有来教室，程梨用胳膊肘怼了怼江柚子的手臂：“柚子，我可能要出国了。”
“嗯？”江柚子望向她，“出国干什么？”
“旅游啊。”程梨说。
“哦，”江柚子回，她温吞地问，“去哪个国家？”
程梨：“我不知道，听我妈妈的。”
“寒假的时候去吗？”
“可能吧。”
江柚子：“嗯。”
【真羡慕，我寒假还要去打工。】
程梨说：“柚子，等我去国外把路混熟了，以后带你去，我给你当导游。”
江柚子细细数来，程梨到目前为止已经给她立了三个flag了，一个是一直陪着她，第二个是和她去看演唱会，第三个就是现在说的。
【但愿她不是在给我画大饼。】
“怎么可能给你画大饼啊，我是那种人嘛……”程梨毫无心眼地说出来，顿时一噎。
江柚子木木地听着，不可思议地问：“你怎么知道……”
“哎呀！”程梨大拍桌子，“看你表情就像在怀疑我是在画饼啊。”
“是吗？”江柚子纳闷地喃喃。
【有这么明显吗？】
程梨可捏了把汗，老师来得及时，没给她们再聊下去的时间，认真上课ing……
-
出国的时间定在了一月二十四号，正是放寒假的时间，程梨搭上了夜晚的飞机，飞往了A国。
江柚子在寒假的第二天便去一家24小时便利店打工了，这是她在上学期间找到的零时工，需要从下午四点上到零点。
店里就她一个人，她将锅里卖得只剩一点关东煮食材补上，天气转冷后吃关东煮的人变多了，特别是萝卜，卖出去特别多。
晚一点的时候洗护产品到货了，她拿着货单清点数量，期间陆陆续续有顾客进来买东西，她点一下货物就要去给顾客结一下账，来来回回人都要忙晕。
但也就忙了那么一会儿吧，大部分时间还是蛮清闲的。空闲后江柚子站到收银台后，手机响了响。
程梨给她发了她在国外拍下的照片，大多数是一些风景照和欧式建筑，还有一些美食，热狗面包和绿油油的冰激凌。
【这个好吃！】
【这个也超好吃！开心果口味的冰激凌。】
【好想隔空投喂给你。】
江柚子展露笑容，给程梨回：【看着就很好吃，你多吃点，就当帮我吃了。】
“江柚子？”
江柚子刚发完信息，店里的玻璃门就被打开，冷风从门缝里灌进来。走进来一位顾客，穿着一件长款风衣，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上，比在学校时穿校服的样子要成熟得多。
“你好。”江柚子朝周雅怡点点头。
“你在这里打工啊。”周雅怡惊讶地问。
“嗯，”江柚子点点透，“是零时工。”
“哦，你好勤奋啊，怪不得程梨会喜欢你呢。”周雅怡说着往货架走去，留下江柚子暗自脸红。
周雅怡挑了一个冰皮巧克力蛋糕，放到收银台上，江柚子拿起来扫码：“二十八。”
“你的围巾真好看。”周雅怡点开付款码时抬起下巴指了指江柚子的围巾。
江柚子伸手摸道：“谢谢，是程梨送的。”
周雅怡不禁扬眉，付款后问：“你知道程梨出国的事吗？”
“嗯，我知道。”江柚子站得笔直，直视着周雅怡的眼睛。
既然她知道，周雅怡就不必遮遮掩掩了，她还以为全校只有她一个同学知道程梨的事，原来江柚子也知道，真是有点黯然神伤。
“虽然她的病情有所好转，但医生说还是会有恶化的可能性，真是让人担心。”
江柚子面色一僵，忙问：“什么病情？”
周雅怡微怔：“你不知道吗？”
江柚子抿着嘴唇凝视江柚子，看样子确实不知道。
周雅怡仓皇道：“没什么。”她竟然不知道？那她肯定不能告诉她啊。
而且程梨要是想让她知道，早就告诉她了，轮得到自己开口？周雅怡拿上蛋糕，朝大门的方向转身，躲避江柚子的视线：“我走了。”
江柚子翻开收银台的挡板，走出去快步拦截了周雅怡：“你能不能告诉我她得了什么病。”
“没什么。”周雅怡心虚得看向江柚子，江柚子的目光非常不容置喙，
周雅怡为难道：“你自己去问她吧，我不能暴露她的**啊。”
江柚子迟迟不开口，周雅怡逃似的推门走进夜色当中。
为什么程梨的**，周雅怡会知道，她却不知道，她们不是最好的吗？
哦，差点忘了，周雅怡和她是干姐妹的关系，按理说比跟她要亲。
江柚子拿出手机，发信息问程梨：【你究竟得了什么病？】
【程梨，你在哪里？】
她真的是在国外旅游吗？那些照片会不会是拍来骗她的呢？
夜深人静，在零点时分，江柚子还未收到程梨的回复，她关掉便利店的电源，再关掉店门。回家路上，星光稀疏，冷风扑在脸色，江柚子吸了一鼻子的冷空气。
她慢慢走着，从便利店步行回家要二十分钟，走到家楼下时，便看见了妈妈。
郭舒雨身影单薄，拢着羽绒服，对江柚子笑着：“柚子回来啦，饿不饿？我给你煮了宵夜。”
江柚子垂头丧气地点点头：“饿。”
程梨不回信息，心里空荡荡的，想吃一些温暖的食物，撑死自己。
郭舒雨以为她是工作太累了，搂着她上楼：“给你煮了一碗番茄鸡蛋面，还热着呢。”
江柚子吃完了面，洗了碗，便回房间了。
这时程梨才回了信息：【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周雅怡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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