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春对耕烟公子怀着惧怕的心情,尤其是对方动作如此强硬的时候,他几乎不敢生出一点反抗的心思。
他隐隐觉得耕烟公子已经把自己00的本性看透了,哪怕自己这样堂堂正正地站在对方面前,对方也只会投来看待玩物一样的目光。何况到了晚上,还不知道耕烟公子要如何对待自己呢。
这座岛的主人真的把他当做任人欺辱的废品了。
“我知道的,又不会和你抢。”缀月眉眼微微弯起,“我得走了,还要去照顾鸑鷟呢。”
作为岛上的长者,缀月自然地承担着更多的工作。
缀月的身影一阵风似的消失了,让拾春的眼前一下子空落落的。他不得不独自面对这个可怕的上位者,“耕烟公子,你有什么吩咐?”
“太慢了。”耕烟不留情面地说。
拾春意识到这是在点评自己浇水的速度,嘴唇一抿,找不出辩解的理由。
“照你这样的速度,有些作物没等浇上就要收割了,得亏刚刚种下的都是长时作物。不然,可不只你一个人要挨骂。”耕烟指指点点道,“而且,为何不立刻过来找我,反而被人三言两语勾了去?怎么,想巴结地位更高的人,把我甩开吗?”
他的每句话都好像鞭子一样甩在拾春的身上,拾春不明白这样美丽的人为何要说出恶毒的话语。
耕烟公子不单对自己,连对缀月公子好像都带着敌意。
拾春不懂岛上人之间的关系,若不是耕烟公子亲口点出,他怎么知道两位公子之间还有这样的地位差别。
“拾春错了。公子要拾春怎么办呢?”
耕烟放下抚在拾春脸颊上的手,一双眼睛意味难说地看着他,“我原是想罚你,可你到底是岛主的人。不过在我房里的几天,你就得乖乖听我的话。无论是让你当药人,还是去毒虫堆里,你都不能拒绝我。”
药人、毒虫堆,耕烟公子到底是怎样的魔鬼?
拾春颤抖得更厉害了。
“好了,趁我现在没事,先带你看看云岛吧。可不要到时候叫你去干什么事,你连地方都不知道。”
耕烟于是施了一个云咒,叫拾春站上去。
“你走得太慢了。”
耕烟先将拾春带到了云台小筑,说这是滕修士的居所,平时不许人去打扰。不远处的金香阁住着虚庭公子,竹屋主人是缀月,耕烟的暖幽居与他们不在一起。耕烟又一一带他去看虫谷、炼丹房、御剑台、灵池等等。
拾春默默记下各自的位置,格外注意那个可以离开云岛的御剑台。
可是平日里他们是禁止出入的,哪怕是耕烟和缀月也不例外。云岛外面是一片凄茫的混沌,没有神识的人根本找不到出路;虽然耕烟不必担心这样的问题,可是也没有必要。探索的工作一向由滕光和其他小修完成,他自己的事情都干不过来。
可是对拾春来说,那仍然是一个希望。如果他有朝一日有了实力,或许也能独自闯荡外面的世界。
耕烟忽然停了下来。
“先去灵池里洗个澡吧。”他指了指那假山翠竹遮挡的露天水池,“这是我给你的规定,每天必须用那里的冷水把全身浸泡半个时辰,然后才能进入我的屋子。”
这样寒凉的岛上,他竟然还要呆在冷水里半个时辰?
拾春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目光,“公子难道想要我的性命吗?”
耕烟反眼斜睥,语带讥讽,“我要杀你,难道还要脏了灵池的水?”
那便是要折磨我,让我生不如死。
拾春了然。
他怎么会有一瞬间觉得这位公子也很耐心和细心呢。又或许,这与公子想要折磨自己的恶劣想法也许是不冲突的。
“拾春知道了。”
拾春抱着壮士不复返的心情走向了假山之间的小径,跟在身后的红影让他持续着紧张感,这种紧张感持续到他到达卵石围起的灵池前,即将脱下衣服的瞬间。
他的动作僵硬而忸怩,在对方审视的目光下变得更加迟缓和虚浮。
“快点儿。”耕烟催促道,“我可没时间一直在这儿看着你。”
那么现在离开又有何不可呢?
被人注视让拾春愈发感到羞耻,他好不容易才解开腰带,缓缓地露出杂工服遮掩的洁白的后背。他刚想要脱下裤子,一只手就0000探了过来。
拾春登时一激灵,令人悚然的柔媚声音幽幽地吐在他耳畔,“三个数再不进去,我就在这儿办了你。”
他手一松,差点腿软跪在地上。
残忍的计数开始,“三、二、”
拾春颤抖着手再次解开裤子,在“一”的话音将落之时,闭眼咬牙,朝着冰冷的池水跳了进去。
冷。
刺骨地冷。
如果他不是这样的体质,是不是就不会受到折磨。如果他也能够修炼,不再是这样废物的灵根,会不会有和这些人平起平坐的机会。
跳下去的一瞬间,他仿佛溺死在无边的潮水里,可是睁开眼时,才发现平静的湖面只是起了小小的波澜。
耕烟站在池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拾春从那双疏淡的眸子里读不出嘲讽以外的任何一种感情。
池水的冷仿佛深入骨髓,昭示着他未来的命运一般。
“你可要乖乖的,千万不能提前出来。"耕烟无情地叮咛,“你在里面呆了多久,灵池旁的竹子都会记录下来的。你绝对、绝对骗不过我的眼睛。”
有必要吗?就连时辰都要把握得清清楚楚。
如果这是一种对修士的训练,拾春一定二话不说地照办,哪怕再冷再痛也要坚持。可是这只是一种折磨人的手段,还要让受折磨的人一分不差地执行。
“拾春、明白。”他嗫嚅着吐出断续的话语,牙齿打战,已难以进行更多的对话。
好在耕烟也没打算再说什么,驾着云便飞出去了。
还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就能回到屋子了。
虽然那间屋子对拾春来说,已经无异于魔窟。
拾春环抱着身子,想要将自己蜷缩起来,灵池的水却仿佛有生命一般朝着他的身体涌来,细密地侵占他的每一寸肌肤从每一个毛孔渗入针似的寒意,从明镜水面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池底的一切光彩,拾春发现自己甚至无法蹲下或者坐在池里,哪怕他拼命踮起脚尖也只是让池水不要没过自己的脖子罢了。
如果他支撑不住,就会淹死在这里吧。
拜托,时间快点过去吧。
好不容易熬过了半个时辰,拾春感觉自己已经成了冰雕。这里分明不是什么冰城雪地,怎会有如此彻骨的寒。
他艰难地挪动步子,试图从卵石障碍较少的近处岸边爬上地面。他的动作已经僵硬得跟木偶一样,爬上岸的一瞬间灵魂好像都微微破碎了。他木然地四处顾望,企图找到能够擦干身体或取暖的东西,可是当他摸上身体试图抹掉水迹的时候,却发现让他痛苦的东西已经消失不见了。
难道这池水不沾人身吗?
拾春回过头,试探地伸入手指再抽出,果然没有看到一丝水迹。只是手心的泥土却被池水融开,随波漂到了岸边。他试图掬一捧池水,澄洁的水却从指尖滑出,复降落到池子里。
仙人的东西总是难以捉摸。拾春抛开它不想,快速穿上衣服,按照耕烟的吩咐前往他的屋子。
天色似乎还早,一路上也不见其他人。拾春已经意识到这是一座人烟稀少的空中小岛了,他甚至无法从其他下人那里获取工作或侍奉主人的心得。
他回到暖幽居的时候,里面还没有一个人影。他不敢乱动屋内的东西,尤其是博古架上好像还摆着各种毒物标本,稍一疏忽说不定就会没命;只好找一个角落,静静地坐着。
屏风后是床,这里显然只能容一个人安眠,今晚他难免会睡在地上。但是有屋子遮挡,总比睡在猪棚里或露宿野地要好。
他又细细打量了一下其他地方,希望不要在屋子里看到鞭子或者竹板什么用来打人的工具。
陡然出现在身后的声音让他猛一瑟缩,“瞧什么呢?小狸奴。"
拾春倏地回首,果不其然看到熟悉的身影。
“没什么……”
“见到我回来要说‘欢迎回来,耕烟公子’。”耕烟教他。
“是。”他从椅子上起来,微微低了低身子,柔顺地说道,“欢迎回来,耕烟公子。”
“这副模样倒是顺眼许多。你叫什么来着?”
耕烟兀自坐下,朝拾春勾了勾手指。拾春只好把身子压得更低,望向耕烟道,“拾春。”
“‘青洲步拾兰苕春’,是有几分雅意。”耕烟微微挑起拾春的下巴,“不想当炉鼎?”
拾春苦苦地维持着姿势,膝盖半蹲几乎要跪下,他隐忍地开口,“不想。”
公子的另一只手却暗中作恶,0000□□。拾春膝盖一颤,当即便跪了下来。
“求求公子,拾春、拾春真的不想。”
难道他问自己,只是要欣赏自己求饶的模样吗?这个恶劣的、毫无人性的上位修士。
“你又不乖了。”耕烟的左手绕到拾春的脑袋后面,轻轻地捏住拾春的后颈,如兰的气息吹在拾春颊畔,下一秒右手就捏住了拾春的那里。
拾春一激灵,却不敢躲开。
“我捏你,你不舒服吗?”
耕烟的指尖很有技巧,拾春很快就呃呃呃呃呃呃闭上眼睛。
脏了、新的衣服。
还被这样折辱。
“不、不舒服。”他倔强地说。
耕烟垂眉低笑,“口是心非。”手指呃呃戳呃呃。
拾春瞬间睁大眼睛,连连向后退开,可是后颈被耕烟捏着,逃跑的动作轻易地被拦住。
“求求公子,不要这样对我。”
“你要我怎样对你呢?这不是很快乐的事情吗?”耕烟指尖呃呃呃呃呃,调笑似的开口,“已经泛滥呃呃了。”
拾春摇着头,不想接受自己身体的变化。
“你平时也会自己做吧,我知道你忍不住。”耕烟仍在添柴加火,“你这样的身体,天生就该追求快乐、享受**。”
“不要、拾春不想,不想做**的奴隶。我不要这种快乐,公子放过我好吗?”
此情此景,与在树林里被逼迫时又有何不同?无非是才出魔窟,又入火坑。
“我才不呢,你可是个好苗子。虽然灵根是一点儿也派不上用场,这副身体可是不能浪费了啊。”耕烟持续挑逗,果然看到拾春的皮肤慢慢地变红,很快便呃呃呃呃、眼神呃呃。
哎呀,比想象的还厉害呢。
耕烟把拾春扑倒在地,正准备更进一步,余光却看到拾春的眼角有一滴泪水。
这么执着吗?
明明身体这么喜欢。
耕烟莫名地收了手,目不转睛,沉吟了片刻。拾春得有片刻的喘息,可是身体被掀起的**却难消下,他挣扎着想要忍受想要摆脱,恨不得用灵池里冰冷的水把浑身泼个遍,现实只是体内愈发空虚。
他啜泣地伸出手,在大腿上掐出一道道红痕,这动作被耕烟察觉拦住,下一秒天旋地转,拾春感觉到自己被整个抱了起来。
要、干什么?
温暖的被褥贴到他的身后,他迷茫地睁开双眼,便看到天花板上赫然的巨大春宫图,怀有丝毫期待的内心再次被未知的恐惧填满。他勉然支起胳膊,想要从床榻上逃走,却被耕烟轻一推动再次放倒,无力地跌回柔软的被中。
“公子这样对我,难道不怕滕修士……”
这一刻他还天真地高估了滕光的独占欲,可是看到耕烟无所畏惧的笑容后,拾春倏然意识到,或许滕光根本没有把他当做一个有价值的东西,更不打算专门地占有他。
修士在炼成炉鼎之前,可以选择是否保有炉鼎的神志,如果不仅仅想要一个提高修为的道具,还希望索取情绪价值,得到一个乖巧顺从的可爱玩物,就会保留炉鼎的神志并加以调教,从身心上让对方彻底屈服和依赖。可是如果修士只想要一个消耗品,就根本不会在乎这些,甚至愿意将炉鼎与他人共享。
越是强大的修士,越不在乎平庸的玩物。滕修士对自己的嫌弃早已溢于言表,或许对方不过是出于一时的兴味,才劳烦耕烟公子调教自己。他怎么就自然地以为他入了那位修士的青眼呢?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拾春颓然地收回力气,任由绝望和**混织,眼里染上了沉沉的死气。
他骤然觉得曾经的一切梦想,都不过是虚妄,譬如日晞之朝露,终究随命运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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