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言壮语说出来了,flag也立上了,但实施起来并不是真的那么容易。
首先,光听课这一点就让路杨十分痛苦。
但凡上过学的都知道,如果在你根本听不懂的情况下,要保持一节课45分钟不走神不打瞌睡不开小差是完全不可能的。
路杨的基础不好,除了语文外,其他学科基本就是听天书。他上学期英语能及格,完全是因为他课余时间看了太多外国电影。至于数理化政史地,那简直就是酷刑。
上学期向北坐在前面,他还能光明正大盯着人家看,光研究向北的头发衣服就能研究整整一节课。有时候兴致来了,甚至还能在作业本上涂几幅向北的英俊侧脸。
没想到跟向北坐到一块儿了,连这个福利都没有了。因为要盯着向北看,他只能侧着头,或者趴在课桌上。但往往这种时候,旁边的向北就会目不斜视地抬手把他的脑袋转过去,冷漠地给他三个字:“看黑板。”
路杨便不得不盯着黑板上各种文字数字图线符号,努力撑个十来分钟,然后再次走神,转过头来,再被路杨冷静地转过去,陷入循环。
有些学科的内容实在催眠,路杨十分钟也撑不到,直接就会一头栽到课桌上睡过去。
向北踹醒过几次,但看他盯着讲台两眼发直灵魂出窍的样子,也确实有些于心不忍,也就随他去了。
一般这种情况,路杨被下课铃声惊醒,都会十分心虚地看着向北,不敢说话。
向北也不说他什么,直接把自己做的笔记推过去:“知识点都在上面,你抄下来。能记多少就记多少。”
路杨绝对是二话不说立马乖乖照做。所以大部分课间休息的时候,他都在疯狂抄笔记,搞得卢洲想过来跟他说几句话都不敢,最后只能跟他一起抄笔记。
是的,没错。向北做得那么好的笔记,卢洲怎么能错过?他不能让路杨一个人这么辛苦啊。好兄弟不就是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
虽然在课堂上没有办法让路杨每节课都认真听讲,但回到家,向北会要求他把各科作业尽量做完。
路杨不会做向北就耐心地给他讲,就算路杨听不懂,那也能有个大概的印象,后面再遇到同样的题,至少不会全然陌生。尤其是数学的那些大题,考试的时候哪怕只能写出个公式,或者写出一两个解题步骤,都能得分。
路杨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向北家,这里俨然已经成为他第二个家了。因为他乖巧懂事嘴巴又甜,向北妈妈和奶奶都很喜欢他。
开学过后,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起来,院子里的花坛开始一点点复苏,争先恐后地绽出生机勃勃的绿芽。院子中间那棵原本光秃秃看不出来是什么品种的树居然在一夜之间长出了无数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路杨很是震惊地问:“这是什么树?”
向北告诉他:“这是樱桃树。”
“樱桃树?”路杨眼睛都瞪大了,“真的樱桃树?能结樱桃那种?”
“对啊。”向北摸着挂满花苞的树干,怀念地说,“这还是爷爷在世的时候种下的。每年都会结很多樱桃,特别甜。”
“真的啊?”路杨仰头看着那些花骨朵,咽了咽口水,“那啥时候能吃到啊?”
“六月份吧。”
“还有好久啊。”
“不久了,日子过起来,是很快的。”
向北这句话说得确实很有道理,路杨也觉得日子过得特别快,尤其跟向北在一起的时候,那简直就是一个光阴似箭。
当期中考试的试卷发下来,路杨才发现,原来已经过了半学期。
期中考试的最后一科是化学,路杨交完卷从教室出来,就看到向北靠在走廊上笑盈盈地等着他,嘴里还叼着根棒棒糖。
“哪儿来的?”路杨问他。
向北说:“蒋思月给的。”
“谁?”路杨一听这名字,浑身的汗毛都警觉地炸了起来,“七班的蒋思月?”
“是啊。你考得怎——”
路杨不等他说完,就不爽地问道:“她给的东西你怎么能随便收呢?”
“???”向北对他突如其来的怒火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不能收?她以前也是翠中的,我们很熟的啊。”
“再熟也不能收!女生的东西是能随便收的吗?”路杨简直要被他气死,“你不知道七班的人在传她喜欢你吗?”
“哈?”向北忍不住笑起来,“这你也信啊?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不喜欢你送什么棒棒糖,还是蜜桃味儿的!”
“这你都闻到了?”向北舌尖儿一顶,把含在左边的棒棒糖换到了右边,“她送我棒棒糖,是因为我前天课间操的时候给她买过一罐可乐……”
“你还给她买了可乐?”路杨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我怎么不知道?”
向北还没来得及答话,监考老师从教室里走了出来:“路杨你小点声,还有同学没交卷呢。”
“老师对不起!”向北边说边拉着路杨转身下楼。
路杨的脸彻底拉下来,黑得如同锅底。
向北虽然不知道自己收根棒棒糖,为什么会惹他生这么大气,但依然好脾气地解释道:“前天课间操结束后,你不是去厕所了吗?我跟欧阳他们去了小卖部,正好遇到蒋思月没吃早餐,有点低血糖,我就买了罐可乐给她。刚刚我交完卷出来,正好碰到她也提前交卷,为了感谢我,说要请我喝奶茶。我因为要等你出来,就拒绝了,然后她就给了我一根棒棒糖。”
路杨的脸色因为他那句“因为要等你”而缓和了不少,但还是对这根蜜桃味儿的棒棒糖耿耿于怀:“那为什么不是欧阳给她买可乐?”
“……”向北无语地瞪着他,“故意找茬儿是吧?”
“本来就是。”路杨小小声地嘀咕,“欧阳不也是翠中的吗?”
“我听到了。”两个人站这么近,再小声也能听见,他又不聋。
听到就听到,路杨直接理直气壮地盯着他。
两个人对视了半晌,向北拿这个倔种没办法,率先败下阵来,没好气地解释道:“欧阳那天没带钱,他的可乐都是我买的!”说完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不是,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这么多?买可乐又没花你的钱。”
路杨义正词严:“这是钱的事吗?我这是怕你被美色所惑,误入早恋的歧途,耽误学习。”
向北呵呵:“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暗恋能不能成功吧。”
“……”这句话杀伤力太大,路杨直接就被一招KO,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向北见他不说话,又说道:“你还没回答我考得怎么样呢。”
路杨的心还在滴血,有气无力地说:“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还好意思跟我大小声?开学的时候谁说要打败欧阳来着?”
“谁要打败我?”欧阳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是不是哥太久没出手,让你忘了我也曾经是翠中一霸?”
向北和路杨转过头去,见欧阳和傅杰正一前一后从楼梯上走下来。
傅杰在后面起哄:“你俩赶紧打一架,让我看看是翠中的厉害还是一中的厉害。”
向北慢慢悠悠地说:“他俩谁厉害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欧阳妈妈的锅铲是真厉害。”
欧阳:“……”
路杨:“???”
向北好心替他解释道:“初三的时候欧阳有一回在学校打架被老师告了状,回家的时候被他妈妈举着锅铲追了两条街。”
“喂喂,这种事就不要说了吧。”欧阳抗议道。
路杨恍然大悟,不由得竖了个大拇指:“阿姨女中豪杰!”
傅杰问道:“怎么就你俩站这儿?卢洲和天皓还没出来吗?”
路杨说:“没呢,我们先去饭店吧。”
向北说:“今天是天皓生日,我们先走合适吗?”
“我给他发过消息了,他让我先去点菜。”
“他在考试还能发消息?”
“丫早就出来了,在等他女朋友。”
几人边说边朝停车棚走去,每人一辆自行车,学生标配。
本来路杨和向北一直是打车上学的,但天气转暖之后,向北就不愿意再花那个钱了。路杨只好回家把自行车骑过来,每天跟向北一起骑车上学。
徐天皓的父亲是包工头,家境不错,今天生日他说要跟同学一起过,他爸便很大方地给了他一笔钱,让他请同学们吃饭。
徐天皓定的饭店就在学校附近,骑车几分钟就到。路杨刚点好菜,寿星就到了,手里还牵着一个长得十分漂亮的长头发女生。
女生叫谈婧,在七班。兄弟们早就知道她是徐天皓的女朋友,但因为大家都跟她不在同个班,没那么熟,像今天这样正式以女朋友的身份跟他们见面,还是第一次。
两人刚进门,兄弟们正要起哄,突然看到他俩身后的卢洲旁边,也有一个女生。
欧阳当场就破防了:“我去,怎么卢洲也有女朋友了?”
“别胡说。”徐天皓笑着瞪他一眼,“这是谈婧的同学,也是她的好闺蜜,叫蒋思月。”
原本正在低头看手机的路杨听到“蒋思月”三个字,瞬间抬起头来,正好看见那个叫蒋思月的女生,在笑容满面地跟大家打招呼。
“诶?怎么是她啊?不会是冲着向北来的吧?”欧阳凑到傅杰面前小声说道。
傅杰看他一眼:“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这个蒋思月在初中的时候就对向北有意思。”
“我还真不知道。她跟向北很熟吗?”
“你怎么回事?”欧阳怀疑他今天没带脑子出门,“她初二的时候跟向北一起参加过市里的英语竞赛,你忘了?那时候他俩天天都在一起。”
“噢,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我就记得是有个女生跟他一起参加比赛来着,但我不记得名字了。就是她吗?”
傅杰话音还没落下,坐在旁边的路杨就把手里的杯子重重搁在了桌面上,发出哐地一声突兀巨响。
所有人都朝他看过来,包括正在跟蒋思月寒暄的向北。
路杨对聚焦到自己身上的目光毫不在意,只是往向北那边看了一眼,然后特别淡定地说了两个字:“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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