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长假在打球打游戏、兴趣班、做作业中,飞速而过,10月8号一早,何嘉南骑车在学校门口遇到他的小学同学、现在初一3班的班长袁雅维。
“早啊!”两个老朋友互道早安,在停车棚停好自行车,两人说说笑笑往前走。
这时,唐晔也在停车棚停好了自己的新自行车,一抬头见到何嘉南缓缓走来,马上露出一个柔柔的笑容,主动打招呼:“何嘉南,早安!”
何嘉南也笑着跟他说了早安。
看见何嘉南身边有个女生,唐晔可能也没留意到是自己班长,也不跟何嘉南多说,一打完招呼马上转身自己走了。
袁雅维口中的“唐晔同学,早安”和何嘉南口中的“我们三人一起走吧”默默的消散在空气中……
“快迟到了吗?”何嘉南问。
“没有啊!”袁雅维说。
“那他干嘛这么赶。”何嘉南莫名其妙。
袁雅维说,“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认识我们班这个怪人的?”
何嘉南就把4号那天一起打球的事告诉袁雅维,但隐去了别人家的私事。
袁雅维说:“你们这么有缘!他双胞胎哥哥和何柏文同班?”都是同龄人,袁雅维和何柏文也从小认识,算是一个圈子里的朋友,以前大家常常一起玩。
袁雅维又说:“其实我们班的人觉得他挺怪的。”
“是长得有点奇怪,像个外国人,或混血儿。不是,袁雅维,你什么时候开始以貌取人了呀,说人家怪!”
“怪——可爱的!哈哈!我不是说外貌啦!是性格挺怪。说他不聪明,说不过去,你知道我们年级就是他入学考试理科和英语全满分吧?但要是说他聪明——反正就是很逗吧!”
“咋回事?”
“和你说哦,周五下午最后一节数学课结束时,老师给出一道有点难的有理数方程题,本来说布置给我们周末回去思考的,大家都在拼命抄题,唐晔却连题都不抄就收拾东西打算走人。数学老师肯定很生气呀,就叫住他问他怎么回事。结果他回答’老师,我已经做出来了。’人家不但做出来了,还给写了三种解法。换元法和去分母法,是我们刚教过,用是会用,还不太熟,人家还写了一个部分分式法,然后黑板已经写满了,人家还问,老师,需要我用函数图形来解吗?老师连忙表扬说,’你做得很好,可以了。’
然后星期一,那家伙看到老师表扬过他,就很开心,每次数学课上都抢着上去解题,关键是还全对,有的题目我们还没理解,他就已经抢答出来了,经常还说得出第二第三种解法。后来听说数学老师把他拉去办公室批了一顿……结果后来上课他就一言不发了。”
“那是你们老师小心眼儿,不给人家表现的机会。”何嘉南心想,这的确是这个看着呆头呆脑的天才弟弟会做出来的事情。
袁雅维又说:“说他很牛吧,开学那么久,他一个朋友都没交上,独来独往。别人和他说话,他也不怎么搭话。”
何嘉南深以为然,那天也是好不容易才让他开口:“其实他也就是害羞而已。”
“你是不是知道他什么事,快告诉我。”袁雅维突然来了兴趣。
“我奇怪的是你干嘛这么关心人家男同学。”
“就是作为班长,关心同学,你想啥!哎,说起来他好像住校的呀,怎么现在又骑单车来?搬走了吗?”
“他住校?不对吧,我听说他们两兄弟住在老东山那一带,离学校很近,有必要住校吗?”
“家住哪儿我不知道了……嗯,不过想想也对,听我们冯老师说,他已经被宿管阿姨投诉了好几次,晚上熄灯时间还在床上玩平板!看来是被宿管阿姨赶走了呗。”
说着说着,上课了,大家各自回去教室。
下课后,何嘉南正准备和同学去打乒乓球,当他拿着球拍冲出教室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叫他。他回头一看,咦,正是唐晔。
“哈喽,怎么啦?”何嘉南热情地回应他。
“嗯,没啥事,你不是说课间可以来找你吗?”
这时他的几个球友已经占到空中花园的乒乓球桌了,大声叫,“你快过来呀!”
何嘉南没顾得上继续和他说话,就冲过去一掌拍在桌子上表示“报到”,回头想招呼他也一起过来玩的时候,已经见着他沿着走廊向北绕回自己教室去了。
第二节课课间,班主任把班长何嘉南叫去干活了。
第三个课间,何嘉南过去三班教室找唐晔,他却不在教室,问他周围的同学都不知道他跑哪去了。
第四节课放学后,大家都急匆匆地往饭堂跑去,整个初中部加上老师六百多人,饭堂里人头攒涌,根本就找不到人。
和同学们吃完饭之后,何嘉南又想着去找唐晔,结果他又没在教室午休。他转头正好碰上袁雅维和同学们走回来,一问起,旁边的男同学告诉他,他们3、4班下午是体育课,唐晔免修体育,所以上午放学后已经收拾书包回家了。
“哇哦,这么自由?!”何嘉南随口感叹道。
第二天上午,何嘉南也一直没空。中午他匆匆吃完午饭,还掂记着去找唐晔的事情,走到3班教室时,很多人趴在桌上午休,但唐晔还是不在坐位上。他也不好出声询问,只好转身准备离开。当他一转过头时,正好看到自己要找的人,从走廊那边缓缓走过来。
“何嘉南,”唐晔平静地向他打招呼,“你找谁,要我帮你叫人吗?”
“不,我就是来找你的。”
唐晔闻言,脸上一点点在舒展开来,“找我吗?”
正午的阳光落在男孩身上,他的深褐色的发丝像在发光,他光洁雪白的脸、他长而浓密的睫毛、他高挺的鼻梁、翘起的嘴角、就连夏季校服宽敞领口露出的锁骨、都像在发着光一样。
两人随意靠在栏杆上聊天。
“何嘉南,你不睡午觉吗?”
“我忙完老师的东西,都快1点了才匆忙去吃的饭,吃完现在都快一点半了,还休啥。”
“那我以后每周四帮你打饭吧?”
“你怎么这么有空?”
“每周四我们三四节是体育,我不用上,可以提早去饭堂。”
“太好了!对了,为什么你申请免修体育,还有你那天怎么一打球就喘成那样?”
唐晔想了想,还是决定坦诚相告:“我有点……哮喘,不过这个病不会传染,你放心!”他又急忙补充。
“我知道了,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嫌弃你。”
“谢谢!”
“谢什么!傻子!”何嘉南轻轻拍了拍唐晔的肩膀。
“对了,听袁雅维说你之前住校的?”
“9月份住了一个月……平板被没收了……说10点钟要熄灯,不给玩电子产品。”他懦懦地说。
“哈哈,那肯定呀!而且乌漆嘛黑的,对眼睛也不好呀!”
“但我睡不着。直到半夜也一直在床上打滚,晚上10点钟睡实在难熬。后来就听我们大姐的劝说,搬到哥哥那儿去住了。”
“你们还有个大姐呀?”
“嗯,她是爸爸妈妈的大女儿,在外国读书,前几天回国一趟。说自家有房子不住非得住校,太折腾了。”
“那是!如果你家不远,还不如回家呢。”
“不远,在合群路那边,骑车过来十分钟吧。”
“那比我家还近。我家住中大,骑车要20多分钟。有一段路是沿着江边骑的,早上骑车又不热,风清凉清凉的,感觉好好!下午要是时间合适,碰上日落,从上了海印桥开始,看到整条江都是金黄金黄的,心情特别好!”
唐晔甜甜地笑了一下。
“你笑啥?”
“没,怪不得你给人的感觉充满阳光。”
“哈哈,是吗?”
“我前两天也在二沙岛江边练习骑车。不过我才刚学会,比较紧张,根本没法好好欣赏江边的景色。”
“你别告诉我你前几天才学会骑单车。”
“啊,嗯……很奇怪吗?”唐晔立即抿上嘴巴。
“没没没。”何嘉南觉得这同学真是有趣极了,笑起来时像朵盛开的花,而平时就像棵含羞草,稍一触碰就会缩起来。
“2号那天买了自行车,哥哥教了我一下,但我没学会,膝盖撞淤青了,5号那天去给自行车装了个辅助轮骑了两天,昨天终于可以拆掉了。哥哥说要是骑着有辅助轮的自行车去学校,估计会被人笑一整条街。”
“嗯,那的确是挺好笑的。我想想,我小时候学平衡车,反而没有自己的小自行车。好像是幼儿园小班还是中班那一年,不太到5岁,爸妈带我去何柏文家玩,我伯父刚把何柏文的车的辅助轮给拆了,让他骑,他摔了一次不肯再骑,一直哭叫着让他爸把轮子装回去,伯父就让我来试试。我才第一次骑有脚踏的车,大概几分钟吧,只要习惯了两脚蹬脚踏,马上就学会了。”
“几分钟吗?”唐晔吃惊地瞪大了他漂亮的大眼睛。
“是啊! 哈哈!不过也是据大人们说的,我哪记得!然后何柏文一见到我会,他又急了,自己跨上车,也不让我伯跟车尾了,也是没过多久,歪歪扭扭几次,便也会了呗!”
“真羡慕你们。”漂亮的异域眼睛里流露着憧憬。
“没啥好羡慕的,那时候小,学东西快,上幼儿园时又没事干,不像现在作业那么多,想学啥都没时间。”
“还好。”
“其实你别怕,有事捏紧刹车,车子马上就停下来了。”
“……对,2号那天我就是这么摔的,一捏刹车,车就倒了。”
“呃,刹车就马上放脚下来呀!白长那么长的腿了你!看下哪天下午放学有空吧,到时再和你去江边骑车。”
“好。”他又露出了很甜的笑。
这两个星期,初一年级的女生们发现了一个新的小确幸:1班班长、出了名的阳光暖男何嘉南,和一个又高又瘦的帅气男生,经常在楼梯口对出的走廊聊得热火朝天。“……一上楼梯,刚好能看到四条大长腿,两两交叠在一起,真是太养眼、太让人喷血了。”
“哎,何嘉南边上的那个小哥哥是谁啦?看起来好有气质,又带点不好接近的感觉哦。”
“哦哦,那是我们班的唐晔嘛,就是传说中‘这题有三种解法’的那个大学霸,好好笑。虽然他外表冷冷的,但真的超温柔,问他问题每次都超耐心回答。”
“讲真,以前他总是一个人在教室角落默默无闻的,现在和何嘉南站一块儿,才发现他们俩竟然差不多高诶。”
“诶,你们有没有觉得,唐晔其实超帅的?”
“对对对,个子高高的,五官还那么精致。”
“侧脸绝了,超有棱角的!简直是撕漫男嘛!眼睛大大的,睫毛还特长。皮肤白白嫩嫩的,有点混血宝宝的感觉~”
“还有那下巴线条,我简直可以盯着看好久!”
“不过他太瘦了点,何嘉南更赞好吗!太有型了!每次在操场看他打球,都帅毙了!”
“嗯嗯,何嘉南也是我的菜,小麦肤色,每次经过他旁边,感觉他整个人都在发光,那种阳光又帅气的感觉,简直让人心动到不行!”
“何虽然瘦,但肌肉线条超赞的,给人一种满满的力量感!”
“哎呀,两个人风格不同,但都好吸引人哦,我全都爱啦!”
“对啊,两个都是校草级别的!”
只可惜磨蹭在他们附近想着有没机会搭句讪、请教一下问题的女孩子们,发现两位大帅哥的话题都不是太好理解。
比如——唐晔手里翻着一本厚厚的书:
何嘉南:“我爸说,量子态就像是一个向量,在希尔伯特空间中演化。”
唐晔:“它其实是一种在量子尺度上展现出独特拓扑性质的物理现象。从数学的角度来说,拓朴量子序涉及到了量子态在拓扑变换下的不变性,这种不变性是由系统的全局性质决定的。”
又比如,何嘉南手里拿着纸和笔,演算着什么给对方看:
唐晔:“……你是说,它将信号从时域转换到频域?
何嘉南:“没错!我爸说时域是我们通常理解的时间轴上的信号变化,而频域则是信号中不同频率的组成。”
还比如,两个人修长的手一边比划着相似的东西,一边激烈地说着——
何嘉南:“那向量的模长呢?”
唐晔:“模长代表了向量的大小,也就是空间中的一个线段的长度。在几何中,模长经常用于计算两点之间的距离,或者判断一个点是否在某个图形内部。”
何嘉南:“这么说来,向量与几何真的是密不可分啊……”
是挺密不可分的。所以传着传着,传言就变成了——
“知道吗?今天有件神奇的事,唐晔竟然去了’空中花园’打乒乓球诶!”
“这有什么奇怪的啦,打乒乓球而已。”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何嘉南抓着他手臂,拖着他去的啦!然后,何嘉南还要握着唐晔的手,耐心地教他每一个动作——两个人,两只手,十个指头纠缠在一起!”
“哇塞!”
“啊,说起这个,我记得昨天放学时看到他们两个人在阅览室里,肩膀挨着肩膀一起看书耶。那画面,简直就像是小说里的情节!”
“啊,我也看到了!那天在走廊我到他们也是头靠在一起,不知道在听什么,边听边笑,神神秘秘的。”
“喂喂,你们说,他们两个,该不会是……那个吧?”
“哪个啊?”
“就是……那个Gay啊!”
“不会吧!!这么养眼的两个帅哥,如果是弯的,那真是太可惜了!”
何嘉南这两天发现,唐晔好像老是躲着他,去他们班找了他几次,都见不着人。
他去上厕所,刚好碰到唐晔从厕所出来。何嘉南笑着说:“原来你在这儿呢,等等我,很快!”说着他和唐晔擦身而过准备走进去。
唐晔却一闪身避开,淡淡地说:“有事吗?”
何嘉南脸上还是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没事啊,就想找你聊聊天,或者下个课间一起打乒乓球。”
唐晔连看都不看他,垂着眼帘小声说:“我没空,你和别人玩吧。”
何嘉南终于发现不对路,问:“你怎么啦?”
“没事。”唐晔甩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莫名其妙!”
又是一个周四。中午,何嘉南一下课就冲到饭堂,前两星期他与唐晔约好的,在饭堂进门处左手边不远的桌子,他会趁大队人马来之前帮自己打好饭。他去到的时候,唐晔果然已经坐在那儿等他,桌上只放了一份饭。
“哇!今天的菜式太正点了,你的饭呢?你怎么没打饭呀?”
“我吃过了,你慢慢吃吧,我先上去了。”说着唐晔便站起来。
“这么早吃过了?”
唐晔微微张了张嘴没有说话,顿了顿抬腿就走。
何嘉南有些尴尬,但他并没有放弃,他对着唐晔背影叫道:“那放学我们一起骑车回家?”
饭堂里的人逐渐多起来,唐晔终于转过身,走回他旁边,礼貌的俯下身,却冷冷的说:“我没空。你以后不用再来找我了。”说完,他转身大步走开。
何嘉南看着唐晔离去的背影,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间变得这么冷淡,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回到教室,好友钟小琳神神秘秘的挨过来,在他耳边说,“你和三班的那个唐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什么呀?”
提到唐晔,何嘉南有点儿不耐烦的问,“什么什么呀?你在说什么呀?”
“这么多年老友,说说嘛!就是那个呀,你和他,你很喜欢他啊?”
“对呀,他也很喜欢我呀!我这么万人迷!”何·高·帅·学霸·篮球得分王·嘉南不禁高傲起来。
钟小琳用看透一切的眼神看着他:“嗯——果然是了!”她举起自己的双手,把两根食指勾了起来又贴在一起。
何嘉南的目光从她的脸移动到她的手指上:“你这眼神……不会吧,你该不会以为我和他搞GAY吧?哈哈哈哈!笑死了。”
“你以为就我一个人这么认为啊?多少人都这么说了,你们整天呆在一起聊着那些人类完全听不懂的,下课也腻在一起,放学也手碰手肩挨肩一起走,还有人说看到你们在二沙岛江边一起骑单车呢!”
“这倒是!和他一起好玩嘛!我们一起讨论复杂的物理学理论问题,很多我都要问我爸才懂,你们又不懂,懒得跟你讲。至于二沙岛还真是一起去过。他那人运动比较渣,才刚学会骑单车不久,我带他去那边练车,那里江边人少车少,风景又不错。”
“好浪漫啊,江边骑车,夕阳醉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这能说明啥问题呀?!我要是跟哪个女的在一起玩,传我们CP,我还没那么奇怪。我们两个男的一起,纯粹的钢铁友谊还要被怀疑?有毛病。”
“哎哎哎!‘有毛病’的可不止我一个啊,多少人都在传你俩有多般配!连CP名都给你们取好了!”
何嘉南突然来了兴趣,“CP名是啥?”
“荷塘月色!”
放学后,唐晔在自己教室里,远远看到何嘉南和同学们下了楼,又等了十来分钟,他才慢慢吞吞收拾东西回家。
当他骑着自行车由大马路准备拐进合群路时,听到路边有人叫他:“喂,唐晔!”
他惊了一大跳,赶紧捏住刹车,“吱”的一声。
何嘉南从街道的另一侧骑了过来,追上了停了一下又正准备离开的唐晔,一把抓住唐晔后腰的校服,语气坚决:“唐晔,我们谈谈!”
“危险,你别!”唐晔下了车,把自行车停在路边,靠在河涌边的栏杆上,低着头。
“最近你干嘛不理我?”何嘉南把车停到他的车旁边,自己也站到他身边。
“你是聪明人,消息灵通,难道你没听到别人在传我们什么吗?”
“传我们什么,传我们两个人搞GAY?”
“你知道了还问我,你不怕吗?”
“那你怕吗?”
“我有什么怕的,我本来就一个朋友都没有。”
“所以呀,你既然只有我唯一一个朋友,那你为什么还要避开我?”
“我怕……你介意这种话……”
“傻子!”何嘉南又举起手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这次对于这么亲密的动作,他没有再避开。“要是我的朋友问起我,我肯定会解释清楚。要是不能理解、不相信的,那也不是我的朋友。怎么说,我也不会以伤害无辜的你作为代价,来取悦别的朋友。”
唐晔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神漉漉。
何嘉南笑着问他:“那,一切照旧?”
唐晔也笑了:“好,一切照旧。”
第二天,当两位大帅哥又一起在走廊聊天的时候,交头接耳仍未停止。像他们这样校草级别的人物,议论声从来不会停歇。
“哎呀,你们别八了行吗。为什么不能只是关系好、聊得来呢?男生之间就不能有纯粹的友情?**剧看多了?”一班的“铁齿铜牙小钢炮”钟小琳突然出现在她们后面,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唐晔与何嘉南并肩在学校的走廊上,正聊得兴起,何嘉南的一个朋友经过,顺口确认何嘉南的生日派对。
朋友走后,唐晔宝宝很好奇:“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无胎搜罗’啊?”
何嘉南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解释道:“母胎SOLO啊,是说我生日是四条一嘛,01年11月1日,他们开玩笑说我一辈子打光棍的意思,哈哈。”
唐晔听了,不禁皱起了眉头,他看着何嘉南,眼神坚定:“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独一辈子。”
何嘉南被唐晔的认真模样逗笑了:“你说到做到哦。”
唐晔认真地看着他:“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会让你感到孤单。”
何嘉南觉得他又像变回前些天刚认识的呆瓜一样,想揉一揉他的头发,但伸出手的那瞬间改成敲一下他的脑袋,笑着说:“行,我记得了。”
当天,由于是第一次单独到同学的家里玩,唐晔紧张兮兮,等到他终于找到何家的门牌号之后,一直紧紧悬着的心脏才放松下来。
他站在外面,仿佛已经听到门里充斥着欢声笑语,他深呼吸了一口,整理一下衣服,上前敲了敲门。
没有人回应。
嗯?许是敲门的姿势不对,他又重新重重地敲了敲门。这次总算有人应答:“谁呀?”
又是一阵踢踢踏踏的声响后,门开了。一位眉眼温柔、穿着得体的漂亮阿姨站在门口。
唐晔刚说了句“阿姨好”,她立即说:“是南南的新同学吧,快进来!”随即招呼他进了屋。
唐晔略为不安的低头说:“抱歉,来迟了。”
“没事,今天很多人都是上了兴趣班再来,同学们也才陆陆续续刚到呢!”阿姨笑眯眯的。
唐晔已经被客厅里巨大的哄笑声浪吸引住了。
只见约有十个人已经围坐在客厅的茶几边一起聊着天,听见阿姨叫:“南南,这是你的新同学吗?”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抬头看过来。
“唐晔,你终于来了!”坐在人群中,今天穿着一件深蓝色、上面有个大大的棕色篮球图案长袖t恤、戴着略有点滑稽的生日帽的何嘉南,一边站起来一边招呼他,“就等你了!快过来!”
他旁边的一位穿着镶着简洁花边的白色T恤、牛仔短裤的女生也惊喜地叫着:“唐晔!你也来了?!”
人群议论纷纷:“这是谁呀?”
“我们学校的新同学。”
知道他会跟同学一起,但没想到,一屋子都是!被那么多人注目,一向低调敏感的唐晔紧张起来,他后退了半步,差点踩到了随后进来的何妈妈的脚。
何嘉南走过来把他拉到屋里,一边向大家介绍:“这是袁雅维的同班同学,唐晔”,一边把他按到自己刚才坐着的地方,自己却坐到他右手边的沙发扶手上,指挥刚才坐自己旁边的白衣女生帮忙:“袁雅维,递个纸杯过来,唐晔你喝什么?橙汁?还是奶茶?”
唐晔这才看清右边坐着的白色t恤、扎着卷卷的公主头的女生,正是他们3班的班长袁雅维,他转过脸和袁雅维小声打了招呼。
袁雅维的脸瞬间红了,她低下扎着公主头的小巧头颅,利用侧边垂顺的头发挡住了唐晔的视线,小心翼翼地把空杯子放到唐晔面前。
袁雅维左边穿着一件浅鹅黄花边衬衣的女生,看出了自己闺蜜的害羞,便打趣道:“喂,叫你倒饮料,你给个空杯子,叫人家喝空气呀?”
袁雅维忙拿起橙汁的瓶子,却半天都拧不开。
旁边那女生又叹了口气:“平时跆拳道一挑二都不在话下,今天是手抽筋了?”便帮她把瓶子打开,又帮她扶着瓶子倾倒,免得她手一抖倒在人家身上。
大家看到袁雅维的反应,“嗯嗯,哦哦”地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声响。
唐晔觉得许是袁雅维今天没穿校服,感觉也比平时在班里见到的处事干脆、果断的女班长有点不同,又看到周围的人在无端对她打眼色或假装咳嗽,他有点茫然地看向何嘉南,希望他能告诉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何嘉南轻拍他的肩膀,笑笑表示:“没事,你别理这班八婆。”
这时坐他斜对面的一个男生问:“小晔,唐天呢?怎么没让他一起来?”
唐晔才留意到对面坐着的是哥哥的同班同学、也是何嘉南的堂哥何柏文,急忙说道:“柏文哥哥好!今天妈妈那边的小舅舅一家来了,他跟爸爸妈妈陪亲戚应酬。”
何嘉南插嘴问,“那你不用去吗?”
唐晔答,“但我已经先和你约好了呀。”
何柏文旁边的黑衣短发、打扮得酷酷的女生问,“你也认识唐天啊?”
“唐天的亲弟弟,你说呢?”何柏文代答。
“亲弟弟?不会吧?长得完全不像啊!大家都是初一的……那你们是异卵双胞胎吗?”
何柏文咳了一声:“人家同卵异卵关你啥事啊?你想泡人家啊!”
黑衣女生瞟了袁雅维一眼:“我要是泡了这个弟弟,某人还不踹死我?我还是对哥哥的兴趣大些。话说你们两兄弟性格也不像啊!唐天整个小霸王似的,弟弟,你这么害羞啊?”她看到唐晔两手的手指有点不安地绞在一起。
“哟哟哟! 别吓到我们新朋友。”何嘉南出声赶人。
他向唐晔依次介绍在场的人:袁雅维左边的鹅黄衬衣女生是钟小琳,和自己同在1班;她左边略胖乎乎的是2班的王丽云;再左边的平头小个子男生是郑风,4班的。郑风左边的一男一女是华附的新生徐宇航和王嫱。最后是知行的三个人:何柏文、黑衣酷女生叫黎梓茵,他们邻班的陈浩然。这些都是他小学甚至幼儿园开始的同学,大家从小一起玩到大,感情深厚。
坐在客厅后面的饭桌上、一边看杂志一边偷吃着零食的是他爸,中大物理学院院长何西;不停端水果、零食过来的温柔大方的何妈妈黄莺是大学的历史教授。
钟小琳又问,“唐晔,你以前是哪个小学的?你成绩那么好,没理由以前小学那么多省市竞赛都没见过你。”
唐晔记得他学籍上写的是和哥哥一样的私校,便说,“我和唐天小学都读私校,在番禺。”
华附的徐宇航有点不相信地问,“成绩有多好?”
钟小琳说,“学霸,你以为天下就你一个全科大学霸呢?升学考,我们这位帅哥,可是全!满!分!”
“我靠!”其他学校的几个人都惊呼起来。大家基本都参加了全部四校的校招考试,都了解每个学校的侧重点与难度。
“上个周末你还跟初三几个师兄师姐一起参加了省数学竞赛是不?”钟·包打听·小琳又说。
“是啊,说差一个人,考前两天临时通知让我去试试的。”唐晔的语气很谦虚,但其他人却觉得他一定是太牛了,学校才敢直接越过初三的替补,去找他这个初一的新生。
“哇,我们都不知道这回事啊!那你考得怎么样?”袁雅维很关心。
“还行吧,有点难。”唐晔斟酌说道。
“这语气,就是不难的意思咯!”钟小琳说。
“我们老师都不跟我们说这事。”郑风说。
“因为我们都不够格呗!”王丽云摇着胖乎乎的手指Say no。
“你入学考连语文也满分?”徐宇航还是有点不死心。
“我……迟到了,没考语文。”唐晔小声说。
“哦?”徐宇航有点儿得意起来。
唐晔接着说,“不过后来面试时抽背了古文,《孟子》的其中一篇,让我口述关于性善论的策论,然后老师们说勉强过关。”
“你还懂这个!”袁雅维惊讶,她知道他上次语文月考也是全班第一,但没想到他还能精通古文。
“你当然不知道!”钟小琳揶揄袁雅维,“不过呢,说到考试都能迟到,我总算把另一件事联系起来了。前天我偷听到李主任和你们班冯老师说啊,‘这样的头脑,迟到五次算什么,睁只眼闭只眼就行了,还盼着他这三年都能给我们拿竞赛名次的呢!’说的就是你吧?”
唐晔茫然地看着钟小琳,“我不知道啊。好像有几天是迟了一点。”
“牛啊你!十月份上课总共都没十几天,你就迟到五天。”何嘉南说。
“我已经骑得很快了。早上就是起不来我也没办法。”唐晔理所当然的表示。
“果然是读私校出来的,要是公校从小你就被老师骂死了。”
知行的黎梓茵说,“这一点你倒是和你哥很像,整天迟到。不过我们学校是保安登记的,没得回寰,唐天那天才被校长直接拦在校门口批了一大顿。”
“那你们两个晚上在家干什么呀,很晚睡吗? ”
“嗯,还好吧,习惯了。做作业,画画,弹琴,看书,打游戏。”
“还能打游戏?!你们爸妈不管你们吗?”
“不怎么管。”
“你要是每次都考全校第一,还有人管你,横着走都行吧。”
“没有。没那么厉害啦。”唐晔见自己成为众人的焦点,心里越来越紧张,两手更强烈地绞合着。
面对汹涌恶意,他能应对自如,面对同龄人调侃的言语中流露的善意,他却局促不安。
何嘉南眼看着唐晔有点招架不住,便一边护着唐晔的背,一边大声说,“喂喂喂,别再说成绩了好不,不烦么你们,人到齐了,吃蛋糕吧!”
何妈妈从冰箱里捧出个咖啡色上色不太均匀的、看条纹像是半个篮球的大蛋糕,上面还插着何嘉南最喜欢的Q版运动员手办,那塑料小人的衣着和他自己今天的一样,都有个LAKER的标志。
“哇,高比的手办!”何嘉南高兴地喊道。
“喜欢吗?”妈妈笑着问。
“当然喜欢高比,但蛋糕嘛……当然更喜欢啦!谢谢妈妈!”
“这周边该不会是正版的吧?!天啊,我妈肯定不舍得。”
“蛋糕是阿姨您自己做的呀?好厉害啊!”
大家纷纷表示羡慕妒忌恨!直到何爸爸煞风景地拿出他准备的生日礼物——一整套物理题库时,大家才得意洋洋地露出“活该”的表情。
何嘉南从蛋糕上小心翼翼地拿下Q版小人捧在怀里,何爸爸插上13根蜡烛并点着,大家一边拍着手一边唱生日歌,何嘉南许了愿,深吸一口气一下子把蜡烛吹灭。
何妈妈开了灯,大家纷纷把自己的礼物送到何嘉南面前。
堂兄何柏文送了他一直想要的Boss耳机。何爸爸说,“文仔这么破费!”何柏文说,“我爸赞助的,我只出了零头,嘻嘻。”“南南等下快打电话谢谢伯父,给你破费。”何嘉南开心地应了。
袁雅维送了一个篮球场的乐高积木,说:“拼好了可以把阿姨送的手办摆到上面”,有人送了一套漫画,有人送了游戏光碟,有人又送了一件印着高比头像的T恤,华附的徐宇航和王嫱竟海淘了一件正版的湖人队球衣,把何嘉南高兴得不行不行。
唐晔也从书包里拿出生日礼物,送给何嘉南。
何嘉南一看这近乎纯白的长长扁扁的包装盒,“不会吧?”
唐晔却觉得有点儿抱歉:“对不起,我没有送你篮球的周边,没想到你这么喜欢……”
袁雅维安慰他说,“我们已经和他做了那么多年好朋友,熟悉他的喜好不奇怪呀!我想何嘉南不会在意的……”边说,边和大家凑近一看——
“哇,最新款的iPad pro。”
“这配置……怕是要上万块吧。”有人说。
何嘉南看着这价格比一般同学间的互赠还要昂贵许多的礼物,不知道该不该接,毕竟自己是跟他说过想换,但也主要是为了吐槽自己老妈把用旧的东西塞给自己而已。他犹豫了一下,说,“唐晔,我不能收这么贵的礼物。”
“嗯,不是很贵……送你了就是你的,你如果实在不喜欢,可以扔掉。哥哥平时也是这样。我没意见。”
“你是说,你哥也把别人送的礼物扔掉?”唐天同班的黎梓茵若有所思,“挺有他的风格啊!据说开学不久,校花学姐就跟他表白了……”
“不是这意思,我是说,我送哥哥的东西他若不喜欢会扔掉或弄坏而已。别人送他的,我并不清楚。”唐晔露出严谨的眼神回答道,“所以,你若不喜欢,也可以随你的便处置。”他又转向何嘉南说道。
何嘉南转向爸爸妈妈,一是礼物贵重,不敢随便收,二是这新朋友的想法很奇怪,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何爸想了想说,“同学,这个南南已经有了。或者你留着自己用?”
“他跟我说过他的是旧款的,运行起来很慢。”
“那给你哥哥用?”
“哥哥也有,爸爸妈妈也有,连保姆也在用前几个月我们淘汰的了。嗯反正送他了就是送他了,随意处置吧。”唐晔有点不耐烦地皱起眉,讨厌再次成为众人的焦点。
何西和太太黄莺对视一眼,又对儿子说,“南南,同学们送你的礼物,你都先收下吧。要好好谢谢你的好朋友们!大家都这么费心地给你过生日!”又看向大家:“叔叔阿姨也谢谢你们每一位同学,得你们这么爱护何嘉南,有心了!”
何嘉南真诚地向每位朋友表示感谢。大家也都起哄说,“哎呀,别这么肉麻啦,那么多年,我们还不懂你么!”
唐晔露出羡慕的神色,“你真幸福,从小到大身边有那么多朋友。”
“我们也是好朋友啦,大土豪!我生日很快到了,你懂的啦?!”钟小琳向唐晔抛了个媚眼,大家笑了起来,刚才的尴尬气氛缓和下来。
几个同学帮着何嘉南一起把蛋糕分切好。
何嘉南捧起两块最大的,先递了一块给自己妈妈:“老妈,今天辛苦了,谢谢!”然后当着大家的面“啵”亲了妈妈的脸一口。男同学们都起哄了,“哇,羞不羞!”“羡慕死你有个这么好的老妈了,我妈连我喜欢的球星是踢足球还是打篮球的都没搞清楚!”
他来到爸爸身边时,刚好脚滑了一小步,蛋糕被直接怼到爸爸的嘴巴上,威仪的中大物理学院副院长何西博士喜获一圈咖啡色的胡子。
“呃,老爸……哈哈哈哈!”何嘉南尬笑着。
大家哄笑:“啊哈哈哈哈!这就是生日礼物送手办、和送物理题库的差别对待啊!”
何西淡定地保持着风度和微笑先接过蛋糕放在饭桌上,突然一把搂过何嘉南,边拧笑说,“来,好大儿,换我亲你!”说着就把沾满蛋糕的嘴巴往他脸上蹭去。
“啊! 我的新衣服!我的帅脸!”何嘉南哀嚎。
……
Nuit,你知道吗?原来孩子与父母之间可以建立这么亲密的关系。
在最深最甜美的梦境里,我都不曾想象过这样的生活呢。
……
大家好喔!这是蠢作者的早期作品,蠢作者最好高智商男这口。
在这个故事里,主角的结局是【注意排雷:悲剧,BE,惨!】
悄悄地说,这个小说,其实是一部体量非常巨大的前传啦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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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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