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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钓鱼儿

周啸阑看着那张兰花图,痛苦地闭眼,他像是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下午,他的兄长,从来谦和有礼,那是他第一次如此毅然决然,提刀亲手结束了自己的一生。血从他的颈项喷薄而出,他看着周啸阑,露出一个苦涩的笑,身体缓缓倒下。

年幼的周啸阑奔上前想要接住兄长,只是那时他太单薄,和兄长一起跌在地上,他抱着兄长的身体,一边大声叫喊:“来人啊!救命啊!”一边徒劳无功地捂住他脖子上的伤口。没有人听到他的呼喊,今天京城来了杂耍班子,大家都去瞧热闹了。怀中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变凉,他的泪溅在兄长的血里,和血一起往下流,流在他身上那件月白儒衫上,血花大朵大朵的盛开,壮丽凄艳。

那血在梦中,在每一个他想要忘记的时刻,源源不尽地流了十年。他有些恍惚,眼前那兰花好像也沾染了血的颜色,血红一片,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兄长生前最是爱干净,一袭白衣一尘不染,和他人一样。阖棺前,他和周伯亲自为兄长换的衣物。他和兄长从小一起长大,很长一段时间同吃同住,可是死后给他换衣时,他清楚的看到兄长的肩背上有一簇兰花,像是刚点上去不久,和如今这图上的一模一样。他不了解兄长,兄长受儒家思想熏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是断不会在身上点青的。

这十年他明里暗里的都在查,可冥冥之中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将他罩在黑暗之中,一点头绪都没有。这重新出现的兰花图,像是给这黑暗拉开了一道口子。

他沉思了许久,逐渐冷静下来,声音带着点嘶哑,“除了那条锦帕,云蘅在消失前可还有说过什么?”

赵柔柯回忆了下,摇了摇头。“她好像并不想我掺和进去。”云蘅虽然平时也是冷着一张脸,可她在说这话时,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她仔细回忆着一个月前云蘅在房间与她的最后相处,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她似乎伤的很重。肩膀上有血迹。”

周啸阑皱眉,云蘅是所有暗桩中武功最好的,轻功和剑法都是顶尖,单拎出来没人能伤得了她。

如果说对方是有组织,她遭到多人围困,那就不一样了。现如今最要紧的是得先有那条锦帕在手,才能顺藤摸瓜。

“我给你一天时间。”他说。

他抬眼去看赵柔柯,她还在玩袖口上的那只小狸奴,细白指间轻轻缓缓的摩挲着狸奴的尾巴。顺着指尖一点点往上看,是几根白玉一般的指骨,裹着细腻皮肉。此时指骨节上是深色的几道红痕,还有一道破了皮,点点血迹干在边缘上,莫名让人想到红梅落雪。

周啸阑移开眼,拾起茶盏喝了一口茶。 “明日,我要见到东西。”

随后他轻轻放下茶盏,站起身。赵柔柯本坐在圈椅上,却见那人从对座朝她迈步走来,高大身影顿时将她笼罩。他俯下身,大掌撑在圈椅的两侧,和她面对面。

太近了,她像是能感觉到那人热气轻轻喷在她脸上。她伸手指推他胸膛,那人垂眼扫了一下胸前的手指,却未拉开距离,反而一点点往前离得更近,在她以为即将肌肤相触时,他侧过脸,俯在她耳边,轻声道,“姑娘要知道,我并非仁慈之人。”起身前他眼神在她颤动的长睫上停留了一会儿。细看才发现她左眼皮有一红色小痣,衬得一双眼带着狐狸的狡黠与媚,他莫名有点焦躁,急匆匆去往北镇抚司上值去了。

赵柔柯活了两世倒是镇定,看着他的背影,内心想的却是怎么才能出府去拿到匣子。

整个下午赵柔柯百无聊赖的在南院待着,这收拾出来的院落倒是清新宜人的很,院子内种着一颗青玉兰,此时正打着苞。她躺在树下的躺椅上翻着一本闲书打发时间。青叶翠竹一左一右,说是侍候,实则是监视,想要溜出府去,身后跟着两尾巴着实不方便。

周府没有什么经史子集之类的书,丫鬟们话本子倒是藏了不少。她拿着那本《王妃轶闻》看得津津有味,书中的王妃整日被困王府,成日琢磨着怎么逃跑,她一边看一边琢磨着这些逃跑办法靠不靠谱。

胡氏就在那葡萄架下拿着绣绷子绣花,绣了几针抬起头来看了柔柯一眼,胡氏也看出来了那两个丫鬟监视她,中间好几次把想把她们支走都被看出来了。眼下闲得无聊,就只好拉着丫鬟扯闲篇,她要从丫鬟口中套套话,也想替赵柔柯那不开窍的丫头探探周啸阑的虚实。

胡氏是个传统闺秀,《女诫》《内训》从小背到大,打心底里认为女子毕生依仗便是丈夫。她瞧着柔柯和那周家公子两人站一起一对璧人似的,这丫头从小孤苦无依,往后若是能有个有权有势的给她做个倚靠,她也替她开心,不枉她叫她一声三姨娘。

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周公子相貌出众又年轻有为,也不知道如今可有婚配?”

翠竹平时总是被要求慎言慎言,一股活泼劲被压住了,正愁没人让她释放天性。听胡氏一开口,眼睛都亮了,青叶眼睛都快眨酸了,她却倒葫芦似的就把他家公子“卖了”个干净。

“这可有的讲了!在公子之前周家并未出过武官。周家世代都是读书人,公子从前也写得一手锦绣文章,科考策论亦不在话下。公子十三岁那年,科举考试后,公子看了那考题,也做了一篇策论。得当朝太傅,成为太傅门生,公子深得太傅器重,太傅还曾言三年后科举,公子必定一鸣惊人。那时公子还未到弱冠,出门有人当众塞帖子。只是还没等到科举考,大公子就......”

“翠竹!”

青叶见使眼色不成,便出声喝住了她。

“周府家事,怎敢妄议!”

翠竹立在一旁不再多言,青叶匆匆向胡氏和赵柔柯行了礼:“二位是公子的客人,不该被闲话扰了耳朵。是奴婢的不是。”

赵柔柯听到兴头上,被打断了,只好说了声,“无妨。”她是知道三姨娘的心思的,只是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不会因为儿女情长阻了脚步。那周啸阑账算的清楚,半点亏也不吃,绝非良配。只是这话现下不好和三姨娘说。

胡氏听完这一番话内心有了计较,不错,能文能武,内心对这周啸阑更是喜欢了。看气氛不对,又扯着青叶翠竹给她们看她的她的绣样,转了其他话题,几个人人倒是有说有笑的。

*

“什么?她在你家?!”

北镇抚司的公廨内,周啸阑在桌案前正看递上来的条陈,被程川一嗓子吼得脑门上的青筋都跳了跳。

他不耐道:“嚷嚷什么?”

随后他往那桌案上丢了条陈,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瓶,放在桌案上,眼神示意程川。

“把这个送到府上去。”

程川还未从刚刚的震惊走出来,当初周啸阑吩咐他把她们娘俩救出来时让他将纸条塞给赵柔柯,他就没看纸条。谁知那上面的地址是周府。把两个已经死了的死囚放在家里,这是多大的胆子。不过他又转念一想,锦衣卫指挥使的府邸,谁敢搜?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是这桌上的玉瓶让他意外,这是北镇抚司独有的上好金创药。

程川摸了摸下巴,看着他家大人总觉得哪哪都不对劲。从前抓的探子也有好些是女子,他施刑可是连眼睛都不眨,如今倒是怜香惜玉得令他陌生。

周府的大门在申时被敲响了,赵柔柯在躺椅上搭着毯子睡得迷迷糊糊被丫鬟青叶给唤醒了。

“姑娘,起来上药了。”赵柔柯醒来看见丫鬟青叶拿着一个玉瓶。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倒是忘了自己的手受伤了。丫鬟已经把药打开了,清凉的草药香从瓶子里溜出来。

“这药是?”她问道。

“是程千户送来的。”青叶答。

她缩回了手。

“程千户走了么?”她又问道。

“刚走。”

“哦,那追上去,还给他。”

这人真是有毛病,把她伤了遣人来送药,这算什么?即便在诏狱踩了还了他一脚还是觉得不解气。

往那躺椅上一躺,将书往脸上一盖,声音从书下传来。

“谁伤的,谁亲自送来。”

眼前人是公子的客人,青叶只好去传达。

周啸阑看着被退回来的玉瓶,又看了一眼程川,皱着眉,脸色复杂。

“罢了。”他将玉瓶收起来放进胸前。

公廨外,天色已经接近黄昏,天边泛着淡淡的紫,周啸阑看着那天色,“那事查清楚了么?”

程川收起刚刚脸上那抹玩味之色,正色道:“人已经查出来了,是锦衣卫的一个兄弟,现在关押在暗牢,只是......"

他犹豫了一下,这是他见过最硬的骨头,这人还和他一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如今这般咬牙死守,也不知为了谁。

程川继续道:“无论对他使用何种手段,那人死活咬死无人指使,只说是潜进来只为了了结私怨。”

周啸阑收回看向天际的眼,垂眼看着手下压着的那一沓纸,

“给他个痛快吧。他不会招了。”周啸阑道。

程川应声回是便下去了。

周啸阑脑子里一直思索着当日赵清远进入诏狱的事。那日赵清远刚被押进诏狱,他正要审问,却得到宫里急召,紧接着他一回来,赵清远便被割了舌头,剜了眼睛,五感俱失,一双手也断了筋脉。是谁阻止他查下去?

因此他将计就计,在抄家那天故意让程川在赵府大肆搜索,让人误以为赵清远已经招了,无论他们搜的是什么,对方必然会有动作,程川昨日从乱葬岗回来便向他汇报了当时情况,看来对方已经坐不住了。

今晚,便是鱼儿上钩的好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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