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意的纱裙裙摆有些长,她坐下后裙摆搭地,一部分搭在车门位置,她正准备伸手去提,陆晏之已经弯腰将她搭在车门上的裙尾提上去,动作自然,她有些意外的抬头,车门已经关上。
梁思意:“……”他进入状态的也挺快。
库里南的后座宽敞,两个存在感极度强的人坐在一起,一个矜贵一个貌美,显得空间极具压迫感。
如果不说话,会有一种气势对冲的压抑感。
但梁思意显然没有让这个问题存在。
她一屁股坐下去就叫了一声,“糟糕,忘了叫你开普尔曼来接我了!”
“今晚最后一场戏,关乎到我在江州未来三年、不五年的风评,你可一定要陪我演好,就两小时,演完就撤。”
“你别看她们只是区区几个人,她们流言的传播速度,堪比指数爆炸,比大流感还恐怖。”
“对了,前天她们约了我一回,我不想去,就骗她们说你带我去邻市看音乐会去了,威廉·木森的钢琴巡回演出,她们要是今天问起来,你别说露馅了。”
身边一直没声,梁思意停下话头看他,不满,“你听没听啊?”
“听到了。”
梁思意撇了他一眼,脑中瞬间飘过几十句话,内容都是*****
算了,跟个木头气什么。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每一句碎碎念,他是真听进去了。
一直等她都说完了,他才开口,“这几天是住在你三哥家?”
“嗯。”她漫不经心的摆弄着腿上的裙子,看的出心情很好,随意应一声都像是摁在钢琴升调上,声音微微上扬。
看来在她三哥那里住的还习惯。
她在酒店也住的很开心,她好像只单单对陆园过敏。
想到这点,他又表现的沉默。
“陆晏之,”梁思意突然叫他。
“嗯。”他应。
“合同我仔细看过了,都是很公平的条约,既然你今晚答应陪我来应付场子,那我也不是占你便宜的人。我看了合约,上面写着,你替我家平了孙家的麻烦,我也要配合你在外面当好陆夫人,维护陆家的脸面。”
她的话没说到重点,他还在认真听着。
梁思意没来由先吞了一口口水,才继续说,“我想了一下,我们要有合约精神,既然合约签了一年的,那我们就互相再忍耐几个月吧……也没几个月了,我就是觉得,那份合约还在效期,现在离婚,又要换签合同,挺麻烦的。”
嗯,他也觉得麻烦。
陆晏之:“那就还按合同来,你有新的要求吗?我让律师添进合同里。”
她看向他,迟疑的摇了摇头,说,“那好像也挺麻烦的。”
“不麻烦。”
吃饭的地方还是陆晏之的酒店,快到门口时,她突然想到什么,弯着腰低下头,从陆晏之的角度,只看到她裸露在外面的一层薄薄的雪白美背,肌肤细腻如玉。
他刚要移开眼,梁思意已经起身,呼了一口气,她将手腕举到跟前,仔细观看着,神情颇为得意。
见陆晏之也在看她,她把细嫩的手臂伸过去,“怎么样,像不像?”
她现在嘬这个的熟练度,简直以假乱真,知道哪个地方既暧昧又容易“不经意”的让人看见。
陆晏之目光凝在那抹吻痕上。
下车后,她特地等他绕过半个车身到她面前,然后靠在他胸口位置,以一个外人看来十分亲昵的姿势。
笑容明艳,“陆晏之,搂着我的腰。”
知道她意图,他抬手半拥着她,掌心虚空贴着她的腰侧,儒雅绅士。
梁思意并不满意,小手抓住他的手指,身体微侧,外人看来是一个躲闪的动作,像小夫妻之间的玩闹,她娇笑着逃开,实则小手牢牢将他的手扣在腰上,扣实了。
声音近在耳侧,“这样,再贴近点。”
馨香四溢,心念浮动。
她不是骨瘦如柴的身材,被娇养出来的小公主,身上有一层薄薄的软肉,落在掌心里一抹柔软。
陆晏之掩盖的眸色愈发的深。
梁思意想多了,此时二楼并没有人有心思关心楼下有没有来车。
甚至连梁思意进大厅都没有人发现,她不明所以的看向陆晏之,不自觉鼓起腮帮,一种被忽视的不满。
一群人在围观什么东西,她也好奇,松开陆晏之的手钻进去。
她一过来,周围都让开了一条路,她看清了,玻璃罩中,是一只万历年间的绿地黄彩龙凤花盆,价格昂贵,像这种古董,她第一次见有人真用它来栽花,栽的却也不是真花,翠岫延伸出来枝条,金片缠绕出花瓣,每一朵小花中间都有一抹剔透耀眼的红色。
璀璨瑰丽,勾慑人心。
她不满足于隔罩观花,掀开玻璃罩,小手抚上那一抹红,触感坚硬冰凉,呼吸一滞,是一颗红钻。
钻面不大,只有几十分,这一花盆里估计有一百朵花,也就有一百颗这样的红钻……
红钻本就稀有,上一次她参加一场顶尖级拍卖会,当时会上就拍出去一颗一克拉的红钻,也是差不多的成色,成交价多少来着……两千万!
她不是小财迷,此刻脑袋里都出现了数不清多少个零。
这都不能用豪横来形容了,谁这么丧心病狂!
梁思意喜欢到移不开眼,她能抱着这盆花跑路吗?
她突然发现这竟然是一盆小雏菊。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猛的转身,陆晏之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看着她。
“这个是?”她还不敢确定,也就不敢明确问。
陆晏之走过来,走到她身边,“给你送的花,喜欢吗?”
竟然真的是陆晏之的手笔,她脸色瞬间变得震惊,说不出喜欢,更说不出不喜欢。
“陆晏之,你、你说真的啊!”
陆晏之看着她笑,连“老公”都不叫了,看来是惊吓到了。
梁思意吞了一口口水压惊,“亿”点惊喜,搁谁谁不吓到。
陆晏之没有表演型人格,他其实不喜欢太过露脸,奈何梁思意喜欢。
这盆花自然不是他今天半天功夫就变出来的,只是她今天刚好提到了送花,他就想起这件事,上次她抱宝贝一样抱着一千块买的盆栽,说是催财运,后来发现被骗的失落,盆栽也丢他车上了。
他当时就想着,什么时候送她一盆特殊的小雏菊。
要说有多贵重,他其实没花多少钱,盆是从他书房收藏架上挑的,红钻是他母亲早年机缘巧合得的,其实是一颗整钻,没有公开问世,没有记载。
这么具有收藏价值,世间无二已经到了传世级别的红钻,他只是在思考那朵小雏菊缺少红色花蕊,想到那颗钻正合适,毫不犹豫送去让人切割成碎钻。
可花瓣还没有做好,他们就已经开始谈离婚。
梁思意从陆家搬走的那天,他从桌上拿起那张卡,看似正常,实则情绪已经失控。
那天他打电话找了几十名设计师催着没日没夜的赶工,他想,就算是离婚,也要赶在那天把这盆花送给她,当送她的礼物,也是对她的道歉,希望她看到这个能开心些。
“上次算命先生不是说你,最近要走财运,这盆花是送给你接财的。”
有这么接财的吗?有催化剂比药物还猛吗?
梁思意是喜欢奇奇怪怪的礼物,也抵抗不住惊喜诱惑,但这次不知怎的,偏偏这次她抵抗住了。
她把玻璃罩子重新罩上,两步走到陆晏之面前,抱住他的腰,声音清脆,“谢谢老公!”
不知为何,他忽然有些失落,他向来分不清梁思意什么时候是戏,什么时候是真性情,
但这一刻他清楚分明知道,她在做戏。
是不喜欢这个礼物?还是不喜欢送这个礼物的是他?
其实都不是,梁思意只是怕自己再次迷失感情,如果她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假婚姻,这一刻,她会感动到哭,可既然知道了,又怎么能清醒着犯傻。
这么贵重的礼物,她没收到过,也不敢收。
她需要清醒一下便借口去上了个洗手间。
陆晏之看了眼那被遗弃的礼物,又移开。
不喜欢就算了,他不会强求她收下。
郑倩文夫妇二人走过来,今晚他们真是开了眼界。
“陆董,你对夫人那可真是用心,以前我以为姚宝珠嫁的费泽那就是天花板级别的老公,还是见识太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陆董对思意好,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听说前天还陪思意去看钢琴演奏会,还是陆董用心思,知道投其所好,你呀,叫你陪我去看个舞剧你都不愿意。”
马俊峰连忙在一旁解释。
陆晏之捕捉到了什么,似是随意一问,“她对音乐会很感兴趣吗?”
郑倩文一脸讶异,“不是吧,陆董你连这都不知道,难道你们结婚这么久了,思意没给你弹过钢琴听?”
她又说,“不会吧,这丫头天天在我们面前炫耀,搁你面前这么能憋啊。”
梁思意刚好回来,就听了这么一句,发问,“聊我什么坏话呢!”
“哪有,都知道陆董这么疼你,谁这么自讨没趣在他面前敢说你的坏话?”
她也懒得计较真假,说了就说了,反正她也不用再在他面前维持什么好形象,只催一句,“吃饭了,我饿了。”
这个话题告一段落。
正好上菜,梁思意往桌的方向去,陆晏之又被落下,眼中有些别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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