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许多学生一起出南门,黎允歌熟练的向保安王叔挥挥手,而王叔也喊了一句:“放学啦?回家路上慢点儿!”
“嗯,好嘞王叔!”她冲着王叔甜甜一笑。
“有公交卡吗?”她问道。
“有,怎么了?要坐公交?”
“嗯,坐啊,38路,车快来了,你帮我看着点儿,我先跟我妈说一下有客人要来 。你不和家里说一声吗?”
裴归看了眼表‘说道:“过会吧。我妈不看微信,这会儿应该在忙,就不打扰她了。”
黎非晚一边感慨裴归对家人的熟悉,连不用问,都知道家人在做什么。但同时,又好奇着家人担心:“你妈妈万一担心怎么办?”裴归笑了一声,琢磨不透他笑得不知道什么意思,像嗤笑,像自嘲,却唯独没有快乐。又故作轻松的说到:“我妈啊,巴不得我死外面呢,最好夜夜不归,她才开心呢。”良久又补充一句:“她没说过,但我知道她不爱我.......”
黎非晚不明白裴归为什么这么说,但她知道生活应该处处充满爱:“或许她爱你呢?你没有亲口问过,又怎么知道答案呢?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或许你应该问问。一个妈妈不可能向孩子低头,而你又不肯开口,谁也没有说出,这个误会永远也没有解开。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可以试试先开口,可能会有你不希望的答案,但总比不知道一直僵着好。”
“那如果真的是我不希望的答案,怎么办?”黎非晚愣了一下,随后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世界应该是心灵的温柔乡,生活应该洋溢着爱的光芒。如果不尽人意,我来陪你。要试试吗?”或许不一定每个妈妈一定爱自己的孩子,但,生活一定充满爱。公交车来了,黎非晚一边上车,一边看裴归像是下了命中决心一般,拨打电话。
此时,黎非晚的手机,妈妈还没有接电话,‘抱歉,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不知道说了几遍。滴答滴答––手机铃声持续了好久,始终没人接听。
叮的一声,手机那头人打电话,挂断。 裴归的电话,接听。“喂,裴归,有事吗?没事别来烦老子。”是裴归的妈妈,曾归予,态度极其恶劣。
“我今天不回家。”裴归犹豫了一下,缓缓吐出:“妈........我....”原本电话里还有小声的咒骂,现在突然一片死寂。裴归不解:“喂?”对面传来哭声,似乎还伴随着笑声:“当归,你刚才说什么?”
“喂?妈?”电话那头小声的抽噎着:“小当归,长大后,你从来没当过我面叫过我妈,今天终于叫出来了。之前是妈不对,妈道歉,对不起。妈最开始确实是生气,但后来妈原谅你了。妈之前一直拉不下脸,下不来台,其实妈爱你,很想和你解开这个误会,但还非要装作放不下那件事,来骂你。你原谅妈妈好不好?”裴归愣了一瞬,手猛地垂下,张大了嘴巴,刚才想说的一切都愣在嘴边,一句话也说不出。
对面见裴归不说话,急忙补充道:“妈妈说的都是真的,其实妈妈一直想说的,但就是说不出口。不管你原不原谅,你先理理妈妈好吗?”
裴归张了张嘴,哑声道:“妈妈,我爱您。”说的小声,但震耳欲聋。曾归予颤抖的说到:“当归,妈妈还想听,能在说一遍吗?”
“妈,我爱您”
与上句不同,这句说的掷地有声,坚定,果断。公交车的机械女生响起:“金溪广场到了,请大家有序下车。”
此刻,手机里:“小当归,妈妈也爱你。”
在角落里,裴归的眼角滑落如珍珠般的泪滴,如同星辰陨落夜空,无尽故事在诉说。这一幕恰好被黎非晚看见,深深烙印在她心间。
“我先走了!”裴归急急落下这句话,就匆忙下车。公交车向前驶去,裴归在公交车旁边向后跑去。他逆着风,跑的极快,头发被风吹起。黎非晚知道他是回家找母亲去了。少年奔向母亲的跑,是青春最灿烂的模样,美到让人心疼。阳光洒在心田间,世界为他而亮。或许青春就是每次抬头仰望时,总能穿破云层,看到自己从未褪色的张扬。比起摇摇欲坠的日落黄,他此刻是最灿烂的曙光。
黎非晚默默坐在座位上,静静等待。直到,公交车上再次响起机械的女声:“勒马听风街到了,请乘客抓紧下车。”
黎非晚慢慢走下车后,她看着不远处的巷子,默默走过去。巷子太小了,不像巷子,倒像是一条小道。她这样瘦的人在中间,都只有一点地方。巷子尽头是一个大匾上写着墨宝斋的地方,但似乎早已关门,上面是蜘蛛网。黎非晚不禁回想:她小时候有一个玩伴,是邻居,她们俩小时候天天来这儿玩。当年墨宝斋可兴盛了,这条巷子又窄又长,因此得名百里巷。人们大多数选择走大街,绕道后门进去。她们俩小时候调皮老顺着勒马听风街往巷子里去,到墨宝斋玩,可有意思了。久而久之,老板也认识了,便经常给他们好吃的,这里成了最美好记忆所承载的地方。可后来伙伴家搬走了,就再也没玩过了。没事也经常站在这里看看。现在想想,当年老板就六十多岁,现在多半也已经是个小老头了。她现在长大了,每次看见小孩儿一起玩,就要盯上好久,因为回想起当年,也是和好朋友一起这么玩的,那时候总觉得好朋友是能玩一辈子的,然后才知道原来是聚少离多啊。
黎非晚又回想到:当年小家伙面容清秀, 眉宇间透着一股机灵劲儿,记得他的笑容像初升的太阳,眼睛像星星般闪烁,温暖又耀眼, 小小的脸庞藏着无尽的可爱。不知道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过的好吗?
命运捉弄人,一群小孩子路过。一个小女孩不禁问道:“姐姐,你在看什么呀?”黎非晚很少听到这么稚嫩的小孩声,弯下腰,笑着说:“姐姐在看那边的小房子,姐姐小时候和小伙伴经常在这里玩,不过现在他走丢了。”
小女孩笑道:“姐姐,我也有小伙伴,我们也是来看这个房子的。”
“是吗?那好巧,现在记得墨宝斋的可不多,它早在很多年前就倒闭了。你们家长呢?”黎非晚惊愕道。“姐姐,在那里,那是我爷爷,也是他带我们来的,说要重操旧业!”孩子稚嫩的语气把她逗笑了,她拉着小孩,走向她爷爷:“下次不要乱跑,在爷爷身边站好,知道吗?”黎非晚温柔的哄着。
女孩爷爷过来了:“谢谢你,好心人,你是住这个周边的吗?我正想着把墨宝斋修一修,再开张呢。”
黎非晚虽然舍不得之前的墨宝斋,毕竟承载着她的回忆,但还是说到:“爷爷,我家就住那边。我叫黎非晚,您开张后,我一定光顾!”
老人愣了愣,试探的叫到:“小晚?”像是认识她。这下轮到黎非晚愣了,只有小时候的几个人这么叫过她,再结合开张墨宝斋来看,只有一种可能......好像年龄也符合。
“您不会是之前墨宝斋的江爷爷吧?”老人有些欣喜:“你真是小晚?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你搬走了呢。现在看,你家位置都没变呢!”
“江爷爷!”
“哎!”江爷爷答应着。“小晚,我也在这买了套房,去不去我家坐坐客?”
“不用了,爷爷。我还要回家复习呢!我想问一下,您还记不记得当年的小男孩?”黎非晚迫切的询问。
江爷爷脱口而出:“当然记得呀。小小一只,温润儒雅的,你们俩当年可差多了。”
黎非晚追问道:“我当年太小没记住名字,您记得吗?”
“怎么了?想找他呀?那我就把知道的都告诉你。我记得,有‘溪’字和‘言’字,至于是‘溪言’还是‘言溪’记不得了。不过,听他们家当年说,搬到的好像还在云水市。”听到这里黎非晚松了一口气。这次军训,学校特殊在基地。而且和二中、三中、四中,一起军训,重点高中只有这几个。她记得男孩小时候学习挺好的,应该能上这几所。到时候,留意有没有叫‘溪言’或者‘言溪’的就行。“谢谢江爷爷,我先回家啦!”黎非晚一边走,一边回头和江爷爷再见。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扇门前。
御景澜庭8号院5号楼。
8号院……二号楼……、三号楼……、四号楼……、…………五号楼……到了! 黎非晚熟练的输入自己家门的密码,御景澜庭里都是别墅啊。
黎非晚进入客厅,发现还是空的。妈妈不在家,不过她一点也不震惊。因为妈妈天天这样,她知道就算千千万万个她,都不抵一个公司。
黎非晚进了她的房间,很大,也很整齐,像是一个不属于女孩儿的整齐。正常的女孩儿都会有一些护肤品之类的,可她的房间梳妆台上,只有一些黑色或棕色的简单皮绳,以及一盒旧的不能再旧、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儿童擦脸油。十分整齐的书桌,有满满一摞堆的又高又齐的试卷,都是没做过的。另外就是一个极简的笔筒,里面装着一大把笔。垃圾桶里,只有扔掉的笔芯,以及一小部分的卫生纸。床上也是叠的一丝不苟,被子整整齐齐铺在床上。床边的床头柜上,除了一盏台灯,有许多本课外读物。似乎整个房间唯一不寻常的,只有一个大的离谱的衣柜,和梳妆台上不知多少年前的儿童擦脸油。总的来讲,她的房间整齐的不像人住过的。
黎非晚坐在椅子上,尽管裴归不在,还是把这学期的资料拿出来,她想着明天把这个辅导书给裴归送去。
她找找卷子,想刷刷题。但是又太饿了。于是跑到厨房,自己做吃的。看了一大堆做饭教程,都太难了。她上次做饭差点把家炸了,这让她死了做饭的心。
“还是吃泡面好”黎非晚迅速解决了一桶面。继续看书。
《赤壁赋》,苏轼的这篇文言文以其拗口的句式和深层次的文化内涵著称,理解就有很大难度,就算有注释,也不一定能看得懂,需要有一定的文言文基础。
所以她决定翻译一遍第一段,看看和书上的一不一样。
‘壬戌年秋,七月十六日,苏轼与朋友在赤壁下划舟游玩。清风阵阵拂来,水面波澜不起。举起酒杯向朋友敬酒,吟诵着与明月有关的文章,歌颂窈窕这一章。不一会儿..........’她在纸上这样写下。和课本对了之后,果然大差不差。已经九点了,今天没什么作业,再加上明天军训,黎非晚就洗洗睡了,只是妈妈还没有回来。
裴归和妈妈和解那一段,我认为是我写的所有的中最好的。(???????)墨宝斋那一小段,有几句话是前几个月网上很火的长大离别梗,偶然间刷到,给了我一点灵感。??·??·??*?? ??看个乐呵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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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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