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的轰鸣声渐渐平息,项柔驶离跑道,摘下头盔。
她刚从机车上下来,几个穿着专业赛车服,刚才在赛道上与她擦肩而过的年轻车手就围了上来,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艳和兴趣。
“姐姐,车骑得真不错啊!练过?”其中一个看着很乖的高个子笑着搭讪,“有没有兴趣跟我们跑一圈正式赛?”
“是啊,这压弯技术太专业了!留个联系方式吧姐姐?以后可以一起玩。”另一个长着娃娃脸的弟弟附和道,目光热切。
项柔还没来得及回应,沈聿珩已经几步跨了过来,用身体隔开她与其他车手。
他的手自然地环上她的腰,又向怀里带了带,完全纳入他的影子里。
“她没空跟你们玩。”沈聿珩的声音平淡,直接终结话题。
“干嘛那么凶,”项柔由他带着走,忍不住侧头笑他,觉得他这反应有点过度,“那些一看就是刚玩车没多久的小孩子,有点兴奋而已。”
“表面上看着人畜无害,”沈聿珩哼了一声,手指在她腰间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实际套路多得很,诓骗你们这种看起来精明,实则心软的无知大女。”
“啧,”项柔笑着用手肘顶他一下,“吐槽他们可以,人身攻击我可要还手了啊。”
两人说笑着走到一旁的观众席坐下。
沈聿珩递过来一瓶冰镇汽水,是项柔常喝的牌子,也是她喜欢的橘子口味。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这个?”
“我不光知道这个,”沈聿珩侧头看她,“我还知道你现在想吃火锅,还必须是牛油锅底,特辣的那种。”
项柔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
她笑着,顺势就歪倒进他怀里,躺在他腿上:“沈律师这是打算改行,要做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那我还是先喂你吃点打虫药吧。”沈聿珩从善如流地接话,说完便自然地俯下身,捕捉到她的唇,轻轻啄吻了一下,尝一口冰镇橘子汽水的味道。
项柔抬起手,指尖插入他脑后的短发,微微用力,不让他离开。
两人距离极近,呼吸可闻,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声音放得极轻,像呢喃,又像发现了什么秘密:“沈律师,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沈聿珩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主动和近距离弄得心神微荡。
“你其实不讨人厌的时候,还挺......诱人的。”她手上稍稍用力,压下他的头,主动仰起脸,再次吻了上去。
......
两人刚驶入市区,项柔就接到弟弟项亦的电话,她为难地看向沈聿珩。
项父开门见到并肩站在一起的女儿和沈聿珩,尤其是目光落在沈聿珩拉着项柔的手时,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老项,你怎么来了?”项柔拉着沈聿珩进来。
项怀仁的冷哼一声:“你们医院的事我听说了!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到底有没有那个毛病?!”
“我有什么毛病?!”项柔好不容易被沈聿珩安抚下来的心,瞬间像被点燃的炮仗,炸得她头皮发麻,四肢冰凉。
所有人都可以质疑她,用各种怀疑的目光审视她,但他项怀仁就不行!因为他最不配!
“又觉得我给您丢人了是不是?”她的声音尖锐起来,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当初我学这个专业,你一百个不同意,骂我不知廉耻,丢人现眼,甚至拿断绝关系威胁我!现在好了,终于抓到由头了,可以理直气壮来证明你当初是对的,来显示你的先见之明了,是不是?!”
“姐!爸不是那个意思!爸也是担心你!”弟弟项亦急忙从客厅冲过来,焦急地拉住项柔的胳膊,又转头看向脸色铁青的父亲,“爸!您少说两句行不行?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好好谈吗......”
“他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项柔甩开弟弟的手,积压了二十年的委屈和愤懑在这一刻轰然决堤,“在他眼里,我从来就是个错误!”
“从小到大,你眼里只有项亦!我的奖状你看不见,我考第一你只觉得应该,为什么?就因为他是儿子,能承你的家业,而我,就注定是个陪衬,甚至是个多余的障碍。”
泪水滚落,她倔强地不去擦,任由它们划过脸颊。
“还有妈......”提到母亲,她的声音哽咽,带着巨大的痛苦和无法释怀的怨恨,“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总是念叨要一个儿子,妈怎么会拼着身体不好还要再生?要不是你为了仕途,妈怎么会去一个黑诊所待产!”
她全身颤抖,几乎要站不稳,仿佛又变回那个躲在产房外,听着母亲的惨叫最终归于死寂的小女孩。
沈聿珩将她拥进怀里,不停抚摸她的肩膀,安抚。
项柔长舒一口气,继续说:“为什么妈妈死了,我在你脸上看不到一点痛苦?!你反而对我更加不耐烦!你是不是觉得,就因为我是个女孩,妈妈才不得不拼了命再生一个!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觉得,觉得是我,是我这个没用的女儿,间接害死了她?!所以你才这么恨我,对不对?!”
项怀仁眼底闪过惊诧,原来这么多年,女儿是这么想的,所以她才会疏离自己,甚至是恨自己。
当年妻子难产去世,他悲痛万分,又因为违反规定,他被审查,日夜写材料叙述情况,累极的时候想抱抱女儿,跟女儿一块回忆妻子,却发现女儿对自己的眼光都是仇恨。
他一个人没办法照顾两个孩子,就将项柔送到妹妹家,本想着是借着时间冲淡父女俩的龃龉,没想到两人的隔阂越来越深。
项怀仁站在门口打量了她一会,转身,开门离开。
项亦也忙不迭地跟上,关门前担心地看了项柔一眼。
项柔抬手擦干眼泪,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般换鞋进屋,蜷缩进沙发不再说话。
沈聿珩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挨着她坐下,伸手覆上她紧攥的手背。
“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没有路在前面,却频频回头的道理。”
“让你看笑话了,”项柔收回手,把头埋进臂弯里,“我没事,想静一静,你走吧。”
沈聿珩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
项柔维持着蜷缩的姿势,在空荡寂静的客厅里不知呆了多久,直到窗外夜色浓稠如墨。
她终于动了动僵硬的身体,缓慢地挪回卧室。
她觉得自己好累,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觉,可惜,合上眼就是父亲厌恶的眼神,还有母亲模糊的脸.她摸出手机,找到存在手机里的一张老旧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梳着短发,笑得明艳动人。
越想脑袋越痛,她在床上辗转反侧,被单被拧成一团,却始终无法睡着。
最终,她放弃挣扎,又摸到枕边的手机。点开沈聿珩的头像,手指悬停了很久,才慢慢敲下一行字:“你睡了吗?”
很快,那边就有了回复:“没有。”
他果然没睡,他一直都在。
项柔有点感动,积压一整晚的脆弱终于找到突破口,汹涌地倾泻。
“我的生活就是这样,沈聿珩。不仅是我这个人一团糟,我的家庭,我的过去,全都是一团乱麻,这样的我,你还想靠近吗?”
她闭上眼,想象他蹙眉的样子,给自己做最坏的心理预期。
手机很快再次震动:“我一直都在,要我上来陪你吗?”
项柔眼底一亮,赤着脚跳下床,几乎是跑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拨开窗帘的一角。
楼下,熟悉的越野车停在路灯旁,车窗降下,一点猩红的光点明灭,是他夹在指间的烟。
他根本没走,他一直就在楼下,守着她:“要!”
巨大到无法抗拒的冲动漫上全身,寂静中一阵放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就站在门口,猛地拉开防盗门。
沈聿珩正打算抬手敲门,看着她通红的眼眶,眉头立刻拧紧:“怎么还哭啊?”
项柔仰头看着他,胸膛剧烈起伏,所有的防备、所有的犹豫、所有对未来的不确定,在这一刻都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碾碎。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颤抖,“沈聿珩,我给你一个合法丈夫的名分,”她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你敢不敢要?”
沈聿珩的瞳孔骤然升起一抹星光,惊讶之后,是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滚烫火焰。
他没有丝毫犹豫:“要!”
门在身后重重关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沈聿珩将她压在门板上,炽热的吻骤雨般落下。
他近乎粗暴地捏着她的腰,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渴望。
项柔仰着头,空气里全是他身上的气息,交织成令人眩晕的催化剂。
“名分......”他在她唇齿间低哑地厮磨,每个字都带着灼人的热气,“我要的可不止一个名分,还有你。”
他的吻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留下湿润的痕迹和细微的刺痛。
手指探进衣摆上行,激起她一阵无法抑制的颤抖。
身上的布料被褪去大半,凌乱地堆叠在脚边。
他托起她,将她整个人抱离地面。
肌肤相贴,每一寸摩擦都点燃一簇新的火焰。
沉重的身躯覆上来:“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项柔没有回答,而是仰身吻上他的唇。
最后一丝克制在这一刻悄然消散,他俯身靠近,将她完全拥入怀中。
痛楚与欢愉瞬间淹没了所有思绪,徒留炽热的温度和令人心颤的贴近。
项柔无力地倚靠在他怀里,随着他的节奏起伏。
夜色浓稠,一室旖旎。
高锁,删了一些,各位脑补吧 MMD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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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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