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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周一早上,童欣刚拉开椅子坐下,秦楚阳就凑过来,满脸堆笑:“早,同桌。”

“早。”童欣一脸嫌弃,顺手把书包摘下拿出文具和书本。

“同桌,没吃早餐吧?看我给你买了什么?当当当……”说着秦楚阳从书桌里拿出豆浆和煎饼放到童欣桌上。“快吃吧,还是热的。”

童欣眯起眼睛,仔细端详,然后转头问:“你不会在里面放了毛毛虫吧?”

“怎么可能。”

“那放了瓢虫?”

“没有。”

“不会是蟑螂吧?”童欣吓得靠在椅背上。

“喂喂喂,人和人之间还能不能有一点信任了。”

童欣“哼”了一声,“我和你之间没有信任,只有仇恨,你是不是忘了你都对我干了什么‘好事’了?要不要我一件一件数给你听,上周五你在我文具盒里藏了只塑料蛇,上周四你抓了只蜗牛粘在我杯子上,还有周三……”

“哎哎哎,这都过去多久的事儿了,咱不提了。嘻嘻。我今天绝对不会再逗你玩了。这些真的只是食物,没有其他动物,不信我打开给你看。”说着伸手去拿煎饼。

“等一下,你今天怎么这么好?不应该啊!”童欣斜眼看着秦楚阳,一脸狐疑:“无事献殷情,非……”

“诶,打住啊,把我说成什么人了。”秦楚阳一脸委屈道:“我不就是想缓和一下咱俩的关系吗,毕竟是同桌,还是要好好相处,以前是我调皮捣蛋,以后我发誓再也不惹你生气啦。”

童欣还是不相信,觉得这个少爷不知道抽什么风,又或者是换套路了。想来想去,这东西还是不能要。

但又不好拒绝得太直接。

“我早上吃过了,你还是拿回去吧,或者问问别人吃不吃。”

“诶,整好我要,我还没吃早餐呢,嘻嘻。谢谢二位!”说着郭晓天毫不客气地拿过煎饼和豆浆。

秦楚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看到童欣正半眯着眼睛度量自己,一脸猜忌,马上露出八颗牙齿:“你要是吃过了,就给他吧,不浪费,环保,嘻嘻。”

转身秦楚阳就拿出手机,给郭晓天发了个捅刀的表情。

【操,你是不是早知道童欣不会吃我的早餐,所以,才让我买豆浆煎饼,合着是给你自己买的。】

【天地良心,我哪有那心思,我以为童欣爱吃,毕竟京市人吗,谁不爱吃豆浆煎饼呢。又发了个无辜的表情。】

【我信你个鬼。算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这招也不行啊,童欣也不信我,不吃我东西啊!】

【你别急,这才第一次,你多买几次,持之以恒,总会有感动她的一天,有志者事竟成。加油!】

【操,要是还不管用,我就把你游戏号卖了祭天。】

【唉,你别呀,别伤及无辜啊,那号我练了好久了。】

又是一堆捅刀的表情。

接下来的几天,秦楚阳每天早上都会带早餐给童欣,有的时候是豆汁胶圈,有的时候是油条豆腐脑……

童欣百思不得其解秦楚阳不断献殷勤又没有恶作剧是为什么。不过,很快她就想明白了,感情他是想方便抄作业,毕竟之前秦楚阳没少惹她生气,作为回礼,她坚决不给秦楚阳抄作业。

想明白这一层,童欣也就大大方方的吃起了早餐,同时也爽快的把作业借给秦楚阳抄。

来而不往非礼也。

二人的关系至此,总算走上正轨。

郭爸爸一脸欣慰,就是以后没有免费的早餐了。

自从和童欣关系变好后,秦楚阳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理解了追女生就是要对她好,并要投其所好。

于是每天孜孜不倦的观察童欣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喜欢读什么书,喜欢哪个老师的课、放学了都干什么……事无巨细,也不觉得烦,还时不时做着第二天的计划,买什么小礼物、给她讲什么小故事、怎么让她开心……

咱就是说,秦楚阳你要是学习上有这一半上心,这成绩也不至于这么惨不忍睹、人神共愤吧!

就这样一点一滴的积累,秦楚阳知道了童欣喜欢喝草莓味的酸奶;喜欢吃红烧肉;最喜欢英语老师,风趣幽默,不古板,也不题海战术;她还喜欢画画,从小就学习了国画、素描和色彩,而且每周三是她学画画的日子;还有她几乎不提她爸爸……

/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十月末,秋天的京市,别有一番风味。

天空总是湛蓝的,云被映衬的更加纯洁无瑕,如果赶上一场雨,你还能看到难得一见的彩虹。

一切都是美好的,就像青春一样。

一个微笑,一封信,一段初恋!

温度渐凉,早餐带到教室都冷掉了,于是秦楚阳和童欣很有默契的把早餐改在了学校对面的小吃一条街,有的时候,还会叫上郭晓天、林淼淼一起。

“你尝尝这油条,刚炸出来,特热乎,看着就好吃。”说着秦楚阳夹了一根大的油条放到童欣碗里。

“谢谢,”童欣把油条撕开一撇,咬了一口,“嗯,是好吃,外脆里嫩,你也吃。”

“童欣”一个清脆的声音在门口想起,童欣嘴里还咬着油条,抬头一看,是陈明。

陈明笑得一脸灿烂,没想到排队买早餐,还能碰到女神,把手举得老高朝童欣打招呼,却没看见被人挡住的秦楚阳。

秦楚阳顺着童欣的目光,伸出脑袋朝门口看去,脸瞬间垮掉。

几乎同时,陈明也看到了秦楚阳,手臂顿在半空中,笑容也僵在哪。

童欣看他楞在哪里,赶紧说:“过来坐啊,这儿还有位置。”边说边朝他招手。

“啊,不啦,我还有点事儿,要回教室吃,你先吃吧,拜拜。”说着给了童欣一个大大的微笑,转身离开,背影写满不舍。

他知道,上次的事秦楚阳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所以,尽量还是别惹他,离他越远越安全。

“你和陈明很熟儿吗?”秦楚阳一脸不高兴地问。

“不熟,就是有一次我拿作业本太多,差点踩空,是他帮忙才没摔倒,后来又在老师办公室见过几次,怎么了?”

“你最好离他远点,他不是什么好人。”说着秦楚阳也没看童欣,默默地喝了一大口豆浆。

童欣眨了眨眼睛,不解地问:“你很了解他吗?为什么这么说?”

“大人的事儿,小孩别问、别管,赶紧吃饭。总之,你记住,他不是什么好人,以后离他远一点。”

童欣看了秦楚阳一脸认真的样子,“哦”了一声,又小声嘟囔了一句:“你才是小孩儿。”也没再多问。

第一节课结束,童欣捧着英语作业本去老师办公室。刚走出班级,就遇到迎面走过来的陈明。

“去送作业?”陈明笑着问,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过童欣。

“是”童欣也礼貌的回了微笑。

“我帮你吧,恰好也要去找老师,顺路。”说着就把作业本拿过大半。

“啊,不用了,我自己可……好吧,谢谢。”

“嗯,童欣,那什么,我看你最近和秦楚阳走的挺近的,你们是在谈……”

“啊?你别瞎猜,我们就是同桌,仅此而已。”童欣连忙解释。

“哦,那就好,嗯,有句话我想说,秦楚阳这个人不怎么样,你还是离他远一点。”

“啊?他……他还好吧,除了学习不好,有点小毛病,其他还好吧。”

“你别被他骗了,他这个人,自私自利,不学无术,和你不是一类人。”

童欣摇了摇自己的小脑袋瓜,心想:这两个人是不是有什么过节,怎么都让我离对方远一点?

/

教室内。

林淼淼嘴里含着棒棒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手机,“哇,太帅了,我家哥哥怎么这么帅?”

“同桌,能把你口水收一收吗?”郭晓天揶揄道。

“关你什么事,我就是喜欢肖浩坤,人帅又会演戏,还谈得一手好吉他……啊……太帅了……”林淼淼又提高了八度。

郭晓天捂着耳朵,翻了个白眼又不甘心地凑过来,“哪里帅啊?也就一般吧,还没我帅,没我年轻呢。”

“哮天犬,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嫉妒我家哥哥。”

“没有,没有,我就是想和你探讨一下帅的标准。你看我,这五官、这气质、这身高,不比他帅?”郭晓天自信地扬了扬下巴。

“你比他帅?你是不是对‘帅’这个词有什么误解。”林淼淼狠狠地弯了他一眼,“懒得和你说,耽误我看哥哥……啊……好帅啊!”

“不可能啊,我这颜值,除了秦楚阳,还有谁能和我比。”说着拿出手机照了又照。“难道是早上头发没抓好?”说着对着手机一顿猛抓。

“这女主怎么这么胖、体态也不好、演技还烂,真不配我家哥哥,一点没有CP感。”林淼淼抱怨着。

“嗯,长得是不怎么样。”郭晓天又凑过来补了句。

“诶,同桌,问你个问题。”林淼淼歪着头,一脸认真。

“嗯,你问。”

“你说我好看吗?”林淼淼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眼欲穿的等着答案。

郭晓天在林淼淼脸上扫视一圈,眼睛咕噜一转问:“你想听真的还是假的?”

林淼淼咬了一下嘴唇,说:“假的。”

“不好看。”

“听真的。”

“真不好看。”

“哮天犬,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说着林淼淼抄起手边所有东西,朝郭晓天砸去。数学书、作业本、英语卷子、三角尺……统统招呼过去。

“嘿嘿,打不着,打不着,”郭晓天窜天猴似的从座位上飞出去,左躲右闪避开了所有武器攻击。

“郭晓天你别跑,我今天饶不了你。”

……

上学时,我们有压力、也有那个年纪不想承担的责任,但是不可否认,那些揉在每一天、每一堂课、每一个打闹里的开心和纯粹,是我们独一无二的美好回忆,会在未来的几十年里,当我们被岁月打磨的没有棱角或者遍体鳞伤时,不禁感慨,原来那时真的很美好!

/

周三,照例是童欣学画的日子。

放学的铃声一响,童欣开始收拾书包。

“同桌,你今天要去学画吗?”秦楚阳歪着头,托着腮帮子问。

“对。诶?……我新买的画笔,放哪了?怎么找不到。”童欣小声嘟囔着。

“在你书桌右侧,作业本下面。”

“哦,嗯?……你怎么知道?”

“额,我这不是关心同桌吗。”

“哼,你是趁我不在抄我作业了吧。”说着童欣把找到的新笔刷塞到书包里。

“啊,今天天气真不错。”秦楚阳的话题转折得既生硬又合理。

“再见。”

“诶,别啊,同桌,今天我和你一起走。”说着秦楚阳背上书包,追上童欣。

“不顺路。”

“顺路,我今天恰好要去那边。”

“去干吗?”

“嗯,那个……去喝奶茶,对,那边的奶茶特别好喝,就是茶百道那家。”

“我们学校对面的小吃街,就有茶百道,你用得着多走几条街吗?”

“那家味道更好,料更足,嘻嘻。”

“鬼才信你。”童欣翻了个白眼。

“哦,我想起来了,上次你和六班班花一起喝奶茶就是在那家店。”

童欣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马上来了兴趣,歪着头说:“怎么,分手了,放不下前任?所以故地重游,追忆往事?哈哈哈,你还挺——‘痴情’的。哈哈哈。”童欣笑得前仰后合,眼睛成了好看的月牙。

“唉唉唉,严肃点,别瞎说,什么前任,我和她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就是看了场电影喝了杯奶茶,早就不联系了。再说即使曾经我和她去过哪,也不代表以后都不能去,更不代表我去了就是放不下她,一点逻辑关系都没有,我就是单纯的想喝杯奶茶,被你说的好像目的不纯,另有所图似的?你这样不好,别老把人想那么复杂。”秦楚阳这一本正经的讲逻辑还真是有点不适应。

“难道不是吗?绕那么大远,不像你风格啊。”

“我什么风格?”

“嗯,就是,无利不起早吧。”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现实?就这么不堪?行行行,那边有个店员小姐姐,挺漂亮的,这理由行吧?满意了吧?”秦楚阳有点生气。

“真的?长什么样啊?漂亮吗?多大了,是大学生勤工俭学吗?”

“不知道,不知道,你可真八卦。”说着秦楚阳加快了脚步,想尽快结束话题。

“还害羞,哎,你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啊!聊聊呗,都是年轻人,有什么不能分享的。”

“我和你不熟。”

“我们是同桌,怎么不熟?”

“就是不熟。”

“那好,以后你别抄我作业。”

“……”

就这样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吵闹闹的走到了十字路口。

一个去了画室,一个去了对面的奶茶店。

茶百道内,秦楚阳点了杯奥利奥奶茶去冰三分糖,边喝边看着对面一楼的画室,找寻着熟悉的身影。

这阵子和童欣成了同桌,他其实有些意外。意外的原因是,童欣和自己想像的不太一样。他原以为好学生,会看不起他们这种不学无术的,会动不动就打小报告,就像老师安插在班级里的卧底,靠出卖同学来换取上位;还会没主见,把老师的话当圣旨,点头哈腰,对同学就颐指气使,两幅面孔;还特别爱装逼,动不动就讲大道理,看着就烦!

但是童欣不同,她从不带有色眼镜看人,也不出卖同学,有时候,甚至会替人解围,挺仗义的,就像郭晓天说的那样;她也从来不教育别人,只会善意的提醒,而且真心希望大家都好,希望每个人都能够找到自己的方向,而学习好只是其中一个方向而已,所以,她可以轻轻松松的和所有人打成一片,人缘极好。

秦楚阳想,如果不是为了报复陈明,其实他更愿意和童欣成为好朋友。漂亮、善良、三观正,有才华又有趣。可如果说现在放弃不追了,他又有点不甘心,毕竟吃了那么大的亏,就这么便宜陈明那小子,过不了心里那关,更何况大话都说出去了,不继续也没法收场,面子往哪搁?

但是,一想到要欺骗童欣,尤其她对自己还挺好,他心里又不是滋味。

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好办法,有点烦躁。

进退两难时,心里突然有另个声音说:为什么不试试真的和她谈恋爱呢?

对啊,为什么不呢?秦楚阳拧成麻花的眉头瞬间开了,这叫什么——假戏真做,把假的变成真的不就完了吗。这样既能报复陈明,也在兄弟面前挽回了面子,还不用欺骗和伤害童欣,是三全其美的好办法。

想到这层,秦楚阳不禁身心舒展,有种包袱落地的轻松感,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等一下,外一,分手了怎么办?那岂不是连朋友都不能做了吗?

可是,难道要看着她和别人谈恋爱吗?追她的男生那么多,情书收的那么多,她又那么单纯不谙世事,外一哪一天春心萌动,一不留神看走眼,被哪个王八蛋骗了、伤了,那不是更不好?

要不还是我追吧。

可外一她不喜欢我,怎么办?外一她就喜欢陈明那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怎么办?

……

操,谈个恋爱,怎么这么麻烦!

额,秦楚阳,咱就是说,你是天秤座吗,怎么这么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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