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昨天多糟糕,今天太阳总会照常升起。
除非今天是阴天。
窗外的景色晦暗,乌云不断从海平面推向陆地,风雨欲来的气势裹挟着横滨上空。
但天气的阴霾,丝毫影响不到高木雅内心的晴朗。
昨天,织田作之助极为认真地告诉她:“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我不会探究你的过去。但是,如果遇到麻烦可以告诉我。”
他的笑容如雨过天晴的阳光,“不是说,第一眼看到我,就知道我是好人了吗?”
高木雅抖着嘴唇,哭的更大声了。
回到餐馆时,织田作之助的衬衣都湿了大半。
既然已经认清自己穿越到动漫世界的事实,高木雅决定振作起来。首要任务,是要想办法养活自己。
起码要把欠织田作之助的钱给还了。
当得知,织田作之助为了帮她联系圆脑袋老板花了三个月工资时,高木雅当场就嚷嚷着要去把钱要回来。
红发男人倒是全然无所谓的样子。
他解释说,那笔钱是给情报贩子的咨询费,他跟圆脑袋老板毫无关系,主要是情报贩子在中间联系。
情报一到手,钱货两清,这笔交易已经完成了。
高木雅事后很认真地向织田作之助承诺,她一定会把那笔钱还给他的。
她必须要为自己的任性买单。
然后。
高木雅就过上了高强度学习日语的生活。
毕竟,无论是打零工或者找份正式工作,都起码要会日语。
她也想过是否要回Z国,但身为一个来历不明的黑户,她根本解释不清人是怎么凭空出现的。
总之,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教她学习日语的老师是织田作之助收养的五个孩子,小朋友们知晓这一情况,都兴致勃勃。
日语学习没有想象中的枯燥,孩子们虽然不是专业的老师,但都很尽心尽力。克巳和优会准备画满图画的单词卡,真嗣会分享他喜欢的小说(虽然都看不懂)。小大哥幸介是教授日语的主讲教师,每天都用心准备教材,咲乐则是她的同学。
高木雅穿越前看动漫习得的古怪发音让小老师们哈哈大笑,发现纠正不过来后又有些急躁,每天都致力于在她耳边不断重复正确的发音。
咲乐还会在晚上跑去和她一起睡,跟她练习发音。
17岁的高二学生高木雅有些羞耻。
尤其当两岁半的咲乐学习进度比她还快时。
时间就这样过了一个月,高木雅的日语已经进步到能够进行简单的日常沟通。
这期间她住在餐馆老板提供的房间,和大家的关系愈发融洽。
有一天,高木雅兴奋地告诉织田作之助,她找到工作了!
“是在跟老板和辛介他们去唐人街的时候发现的!看到贴招聘公告就去问了一下,没想到真的通过了!”女孩眼睛发亮,一顿连说带比划,“是一家免税店的销售,专门招会中文的员工。老板说他以后会去那附近进货,可以顺路接送我上下班诶。而且,今晚为了庆祝还会有大餐哦!”
织田作之助微笑着,如她所愿摸摸了她的脑袋,夸奖她真厉害。
高木雅如同一朵向日葵般,对着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脸。
免税店上班第一天,首先是岗前培训。
负责培训的经理还是熟人——古董店的白井。
白井见到她很惊讶,“我们还挺有缘分的。”
高木雅也有些意外:“你从古董店辞职了?这么快就找到新工作了?”还成了经理。
白井笑了笑,语气轻松:“嘛,工作不满意总是可以换的。”
他看了眼时间,“我们还要等一会儿,还有一个新人。”
那位新人卡在规定的时间点准时出现,“抱歉,路上有些堵车,我来晚了。”
“没事,时间刚刚好。”白井说。
高木雅在一旁目瞪口呆,黑色短发,圆框眼睛,还有嘴角上那颗极具标志性的痣。
那不是坂口安吾吗?!
横滨这么小吗?怎么随随便便就能遇到动漫里的关键人物。
白井给两人递上空白的工牌和油性笔,让他们写上自己的中文名字。
待两人写完,他眉梢一挑:“两位都姓高木啊。”
高木雅连忙纠正:“不,我姓高。名木雅。”
事实是两人都不姓高木。
她注意到,坂口安吾写下的名字是“高木辉治”。
假身份啊,看来坂口安吾有任务在身。
不过,若非任务需要,他也不可能来免税店当销售吧。
作为知名间谍,他代表异能特务科卧底港口mafia,又代表港口mafia卧底mimic。
三面间谍的生活应该很忙碌。
想到这,高木雅眼神一暗。
织田作之助在故事里死于和mimic首领安德烈·纪德同归于尽,这其中有坂口安吾的参与。
她不清楚现在故事发展到了哪,只能跟织田作之助强调远离mimic。
龙头战争已经过去一年了,离mimic登陆可能已经很近了。
“高,高、高小姐!”
高木雅猛地回神:“是,我在。”
白井无奈地再次强调,“培训时要认真听啊。”
他们身处一间不大的会议室,室内面积只能放下一张长桌和几张椅子。
长桌最边上的投影仪的光打在白幕上,白井正讲解着工作流程。
三人全程用中文沟通。高木雅不用说,母语是中文。
白井的话,上一次见面时,她就知晓他的中文很好。只是没想到坂口安吾的中文竟也相当流利。
她眼神扫向坂口安吾,看他兢兢业业地记录培训内容。
一股莫名的不服输的劲儿涌了上来,比赛一般,也跟着在培训手册上奋笔疾书。
休息间隙,白井好奇地问高木雅:“你几岁呀?上次见面时我还以为你才十三四岁。”
高木雅乜了他一眼:“我没有那么矮吧。”
提及年龄她有些心虚:“已经18岁了。”(其实才17岁,为了方便找工作,办黒证时多报了一岁。)
“高小姐看起来确实比较年幼。”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附和道。
高木雅嘟囔:“我只是长得显小而已。”
确实如此,不算高但纤细的体型,略圆的脸蛋,皮肤白皙,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看起来是会比实际年龄更小一些。
但更主要的,还是她身上那种未经世事的活泼与天真。
高木雅没有察觉自己这份特质,她觉得自己就是个正常高中生,和同龄人没什么不同。
她好奇地问坂口安吾为什么来免税店工作。
“老板薪水开的高,所以就来了。”他简洁回答,把话题巧妙地转问白井,“白井先生在这里工作很久了吗?”
白井:“没有,我也才来一个月左右。”
高木雅疑惑:“那我们上次见面后,你就离职了啊。”
白井半开玩笑道:“差不多。跳槽才能升职嘛。”
坂口安吾注意到两人的熟稔:“两位之前认识?”
“就一面之缘。”白井明显不想多谈。
高木雅也不想提起那段有些糟糕的经历。
坂口安吾从善如流地转了话题:“我刚来的时候注意到,这家店的库存似乎不多,但客流量看起来不错,不会出现缺货的情况吗?”
高木雅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名叫“白の雪”的免税店主要售卖高级甜品和零食,店面不大,陈列的商品少得可怜。
店铺周围也没有仓库,唯一一个小房间还是他们现在培训用的会议室。如果客人增多,一定会缺货吧。
白井解释道:“我们店的商品定位是伴手礼,主要顾客是外国人。店铺与各大机场和火车站都有合作,客人离境时可以在指定提货点取货。所以店里的库存有些少,那些只是用作跟顾客讲解、推销的。”
他提醒道:“你们正式上岗后,一定要向顾客解释清楚这一点。”
坂口安吾若有所思:“没想到这么小的店,能和交通运输行业有这么深入的合作。”
白井语气带一丝骄傲:“我们店也是有些实力的。你们只要工作努力,上升空间很大。”
坂口安吾:“那可真是太好了。不知员工升职渠道有哪些?如果可以,我未来希望能向采购这方面发展。”
白井笑容不变:“采购部一直很缺人,但很辛苦,之前招的人都没能坚持下来。我相信高木君只要有心一定能胜任。”
坂口安吾话锋一转:“没想到,白井君才来没多久,对店铺就已经这么了解了。”
白井爽朗地笑了两声:“既然当得是销售经理,就要对各方面都仔细了解清楚。”
他们聊着聊着默契地切换成日语,语速加快,对话中夹杂着高木雅难以立刻理解的微妙机锋。她瞅瞅这边,又瞅瞅那边,只觉气氛不对,但又摸不着头脑。
搞不明白,她只希望这不要影响到她从天而降的工作。
然而,最先打破这份平静的,并非另有目的的坂口安吾,而是白井。
更准确的说,是找上白井的警察。
第二天,培训被迫中止。
原因是,古董店的圆脑袋老板死了。
而白井,被列为第一嫌疑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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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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