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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请祭天

泰山脚下。

一座早已筑好的行宫。

行宫的正殿之浩大,可容纳数千人,四周整齐排列着一根根巨柱支撑殿堂,巨柱之上雕刻着祥瑞之兽用以彰显此殿的尊贵。

殿内正前方,是由九阶长台筑成的阶梯,层层递进直至第九台之上,存在了一套黑色龙骨镶边的桌椅,虽不是那座京城皇宫内的龙椅,但也相差不多了。

皇帝端坐在正椅之上,双目深沉地看着面前的皇后。

皇后微微低头,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不问问我这一路的经历?”

夏皇沙哑着嗓音:“无恙否?”

皇后深吸一口气:“幸得两位侠女相护,我才可平安归来。”

“她们想要什么?”

“我自有安排。”

夏皇微微点头便不再说话,低头批阅着奏折。

皇后垂眸而立,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后夏皇才抬头继续说道:“没什么要问的吗?”

皇后目光落在夏帝身上,淡淡开口:“你要说,我就听。”

夏皇停了停笔,看不出神色变化。

“太子他们来了,我召他们来的。”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老大。”

“老大的野人军也带来了。”

“太子掩护的不错,我也顺势推舟把他们全都放进来了。”

夏皇一步一步走到皇后的面前,注视着皇后的脸庞:“你说他们要做什么?”

皇后嗤笑一声:“他们想做什么你不知道?”

说完也不理会走到她面前的皇帝,反而是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刚刚夏帝所坐的位置,神色慵懒的拍了拍椅子的扶手:“不都是想要你坐的位置吗?”

夏皇闪动着幽深的眼眸:“你想不想要?”

“你若想要我可以给你。”

幸而这座大殿内只有皇帝皇后两人,不然若是让其他人听到把这段话散播出去,那首先朝堂百官就得上旨死谏了。

皇帝顶多被骂几句,但皇后的位置是别想坐下去了。

皇后却是根本不怕,反而像是被逗笑了一般:“好啊,你给我就要。”

“不过你先替我解决太子他们吧,我可不想我的登基大典上还留有姬姓之人。”

她打量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的态度却让人为之胆寒。

夏皇眯了眯眼:“我也姓姬。”

皇后像是突然想到好玩的事情般眼睛一亮:“要不到时候你来做皇后吧。”

“这样你这个姬姓之人就可以继续待在皇宫了。”

皇帝嘴角微微上扬,不过很快又冷了下来,皇后注意到了他的表情,翻了个白眼:“假正经,不过真的不是你安排刺杀我的吗?”

夏皇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的手段还不至于这么低级。”

皇后无所谓的甩甩手:“都一样,在我看来所谓的帝王权术和阴谋诡计没什么区别,也幸好你战场上的本领没丢,还能亲率一军灭了成国,不然……你看我怎么嘲笑你的。”

夏皇嘴角一抽,叹了一口气。

“好了,你先下去准备吧。”

“准备什么?”

“与我一同祭天。”

皇后一怔:“你不怕那些人骂你?”

“而且太子他们很有可能就趁机发难了。”

夏帝摆了摆手:“不这样怎么解决他们,退去吧。”

皇后冷哼一声,嘟囔着从杏花那里学来的话语:“又成你的工具人了。”

夏皇微微一愣,工具人……

不得不说,从字面意思来讲还挺适合皇后的。

皇后乜了他一眼:“说真的,真的是老大刺杀我的吗?”

夏皇点点头:“老大也好,太子也好,我也好,是谁并没有什么区别,祭天大典之后这座朝堂之上再无姬姓之人。”

……

距离封禅大典还有十二个时辰。

所有的王公大臣,皇子皇女都在各自的居所选择沐浴。

就连被接到行宫内的杏花和李婧也是如此,甚至九娘也跟着洗了个澡。

这是祭天之礼。

不管任何人,只要是参加大典的人必须如此。

当然,围观的百姓不必强求。

不过也有很多百姓同是如此,他们不懂什么礼不礼的,他们只知道这样能为当今陛下献上崇高的敬意。

很多摇头晃脑的书生都在感叹:“民心可用,盛世将来啊!”

距离封禅大典只剩八个时辰。

杏花她们在沐浴后穿上皇后送来的礼服,让侍女转告她们,她们在祭天大典的位置已经安排好,虽不与朝廷百官站在一起,但也代表着皇后最信任的人,所以必须穿礼服。”

她们当然自无不可,九娘也懵懵懂懂地套上了小衣服。

杏花听到皇后的种种安排把心放回肚子里,看来真是自己多想了,起码皇后娘娘目前是安全的。

在黑夜里,许多王公大臣陆陆续续走出房门,结伴前往大典所在位置。

杏花让九娘站在她的肩膀上,与李婧一同跟在侍女的身后走了出去。

李婧有些别扭的靠近杏花低声道:“这礼服好看是好看,但穿着太累了。”

杏花轻轻点头,嘴里嘟囔道:“再忍一忍吧。”

“毕竟我们是去参加封禅大典的,还是前列,这要是回到十里沟,都能单开族谱了。”

李婧认同的点点头。

早知道让爹和娘一起来了,也让她们知道她们女儿有多威风。

杏花她们一路跟着上山,封禅一般分为两部分,一是“封”,它代表的是祭天之礼,以报答上天的恩德,所以此仪式在山顶举行,“禅”则是祭祀大地,仪式在山下举行。

不过大地却是已经在三月祭祀过了,后来因为皇后遇刺,就把祭天之礼推迟至四月初九。

所以此行是去往山顶。

一个字,累。

对于杏花和李婧而言,她们这些日子行了千里刚刚赶到泰山脚下,还没休息多长时间又得继续爬山,两人都感觉腿已经开始哆嗦了。

料想皇后娘娘也是,祭天大典这种特殊仪式是不允许任何人乘坐轿子上山的,不论你是皇帝还是皇后。

当天色微亮之时,两人一猫互相搀扶着终于到达了山顶。

她们到时已经有很多人站在位置上脸色肃穆的望向前方。

有人把她们引到该去的位置,位置前方已经站了很多人,这让杏花松了一口气,那些礼仪她们又不懂,还想学着前面的人一起行礼呢。

最前方的当然是皇帝与皇后。

随后是太子,皇子。

接着是王公大臣,约有数千,还有被军士拦在外围的密密麻麻前来看热闹的百姓。

这座山顶的人显然已经达到数万人,但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最前方的两人身上。

今日的皇后身着凤冠霞帔,裙摆逶迤曳地,珠翠环绕的凤冠下,一双眼眸沉静如深潭,既含母仪天下的端庄,又藏执掌后宫的威仪,这就是一国之母的气质吗?

不过阿姐为什么突然咽了咽口水……

夏皇头戴帝冠,身穿黑金帝袍,腰束玉带,仅仅是个背影也透出无上威严。

他站在那里就是这个祭天大典的核心,是天地间的核心,更是大夏千万百姓的核心。

说实话,生于大夏王朝,长于这个时代,杏花自觉自己很幸运。

不说别的,就说之前的成国,天灾不断,尸横遍野不是谎话,就因为成国上下的昏庸不作为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大夏也不是没有天灾**,但不论是夏皇或者说官员,他们至少让百姓们能够活得下去。

这足以让所有大夏百姓都祈祷夏皇万万年。

人们知道,在所有历史王朝中,得一明君是多少先辈梦寐以求的事情。

不等杏花感叹多久,时辰已至。

夏皇慢慢转过身,目光一一扫过,朝身后鞠了一礼,众人还礼。

随后夏帝踏向祭天台的第一道台阶,皇后紧随而至,两人一步一步的迈向最高台。

身后百官也陆续进入,他们去往第二台。

最后才是太子皇子们,还有其他宗室成员,杏花与李婧也在此中,她们则前往第三台,也是最低的一台。

不过到底是登台了,李婧非常激动,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敢,只能咬着牙让自己微微颤抖的身体冷静下来。

九娘坐在杏花的肩膀上目光好奇地看着最上方的皇后。

她有点想不通,怎么前些日子和她一起玩耍的人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听大猫说这是全天下最尊贵的两个人。

九娘有些担忧,她不会真的被抓走与这皇后生孩子去了吧?!

到时候大猫能拦住吗……

站在第二台位置最前列的老者往前迈了一步,杏花的注意力放在这老人身上,他身穿红色朝服,虽老但身姿挺拔,神情不怒自威,杏花猜想这大概就是朝中百官之首吧。

老人拱手一拜,随后跪倒在地:“陛下,朝位已定,时辰已至。”

“请祭天!”

身后百官也纷纷跪拜下来,杏花与李婧也跟着异口同声道:“陛下,请祭天。”

围观的百姓像是突然被点燃般,跟着纷纷喊了起来。

一开始这些声音杂乱无章,但喊着喊着就已整齐无比。

“陛下,请祭天。”

数万万军士与百姓的齐声怒吼,声音突破天际,震散了天空中的最后一抹云雾。

于是霞光在刹那之间激射八方,洒落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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