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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章二六.入学考试(八)

黑衣少年只是维持着仰头望天空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周遭的剑拔弩张与他毫无关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只有风吹过谷顶的呼啸声和众人压抑的呼吸声。

“老寒,外面的清干净了吗?”

又是那个清脆的少年音,像浸了蜜的风,从谷顶的阴影里软乎乎的飘下来,带着点撒娇的尾调。

众人猛地抬头,只见悬崖边上坐着个棕发少年,暗金色的眼睛弯成月牙,布料昂贵的休闲外套搭在臂弯里,露出里面绣着银线的白衬衫,下摆松松垮垮地垂着,晃着悬空的小腿,笑的像只偷跑出来的小奶猫。

“苏、苏沐阳?!”赤焰团的一个队员认出了少年,声音里带着点不敢置信,“苏家大少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个巨富苏家?”艾拉皱着眉重复,光剑的红光在她眼底跳动,“商人子弟不是应该去读帝国综合学院吗?”

她转头看向洛璃,这位贵族之女可能会更了解这些东西,却见后者正盯着悬崖上的苏沐阳,纤白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能量鞭。

近几年突然名声鹊起的巨富苏家,其发家速度快得惊人,短短十年,一个来自偏远三等星贫民窟的小家族,跃升成为帝国炙手可热的商业巨头之一。

洛璃的家族与苏家素有来往,因为年龄相仿,她也时常在各种宴会上与这位苏家大少爷有所交集。

对于这位苏家唯一公开承认的继承人,在今天之前,她对于苏沐阳的印象始终停留在宴会上那个抱着甜点塔不肯撒手的小少爷形象——永远穿着最新款的定制礼服,嘴角沾着奶油渍,笑起来眼睛会弯成蜜糖色的月牙,像个被家族精心豢养在金丝笼里的纯洁天使。

而且还很喜欢往贫民窟跑,十次宴会邀请,有八次都以“要去给朋友送限量版营养液”为由缺席。

也因此,洛璃常常能听到一些不修德行的“上流”贵族在背后议论,说这位从贫民窟出来的苏家大少爷骨子里还是改不了穷酸气,放着好好的贵族圈子不融,偏要和那些底层渣滓混在一起。以后要真是让苏沐阳继承,怕是再厚的家底都得败在他手里。

但倘若他们所言皆为实情,那此刻那个坐在戈壁之上,笑容邪肆的少年,又是谁?

洛璃突然想到某个夜晚的宴会后,父亲对她说的话。

“苏家能在短短十年,突破阶级限制,一跃跻身帝国上层,绝非偶然。他们的背后,可藏着一匹可怕的怪兽啊。”当时父亲的眼神深邃得像藏着星图,语气里带着她听不懂的深奥含义。

洛璃一直以为,父亲说的怪兽是说苏家那位一直挂着张和蔼笑脸,却在商业上大杀四方的苏家家主。但现在看来,说不定那只所谓的“怪兽”,指的是这位行事看似离经叛道、实则深不可测的苏家大少爷。

但苏沐阳为什么会出现在第一军校的考核现场?

一般来讲,帝国里的富商、政客家族里的子弟都会优先选择帝国综合学院,那里的课程设置更偏向商业管理与政治策略,也可以结交学长学姐教师等广泛人脉,毕业后更是能直接进入家族企业或政府部门,是典型的精英晋升通道。

而帝国第一军校以严苛的军事训练和实战考核闻名,毕业即意味着要投身星际战场或边境戍守,死亡率常年居高不下,向来是贵族子弟避之不及的地方。

按理说,今年到达入学年龄的苏沐阳,应该出现在半个月后的帝国综合学院入学考试现场,而不是这里,帝国第一军校的一年生的结业考试星球上。

除非……洛璃想到了一个人。

“如果苏家大少爷在这儿……”洛璃的声音突然变冷,像荆棘划过岩石,“那第六皇子殿下……”

她的话没说完,就看见苏沐阳身后的阴影里走出一个金发少年。阳光透过谷顶的缝隙洒在他发间,像镀了一层金粉。

他穿着一身深蓝色军装制服,领口扣得整整齐齐,袖口卷到肘部,露出线条优美的手腕,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像春风里的白月桂:“洛璃小姐,好久不见。”

秦朗的出现让谷内的气氛更加微妙。

帝国第六皇子,生母是小贵族之女,生产当夜就因为一些不可言说的原因离世了。秦朗本人更是一岁被侍女拐走,流落偏远星球的贫民窟,六岁才被找回,是一个远离帝国权力中心却又备受关注的特殊存在。

传闻他在贫民窟的五年间吃尽苦头,回归皇室后始终保持着平民般的温和谦逊,与其他自小养在皇室里的皇子截然不同。

许多人一直不看好这位皇子,直到半年前的那次游乐园事件。虽然皇帝陛下下令将事件细节封锁,但仍有部分消息通过加密渠道流传出来。

三个十岁少年,被穷凶极恶的星盗绑架,不仅自身毫发无损,还将四名星盗反杀至体无完肤,时至今日仍然神志清醒的瘫在疗养院接受治疗。

秦朗甚至凭借这一事件,将当时算是皇太子的热门人选的第三皇子拉下了马。

那次事件后,秦朗的声望在暗地里悄然攀升,原本游离于权力核心之外的他,开始被各方势力重新审视。

如今他出现在帝国第一军校的考核现场,答案似乎呼之欲出——按照帝国律法,皇室直系男性成员年满十岁必须进入第一军校接受系统军事教育,这是不容置疑的铁律。

但这又引出另一个问题。按照年龄计算,今年他们都应该参加的是入学考试,为何却出现在他们一年生的结业考现场?

似乎察觉到洛璃欲言又止的疑惑,秦朗极为善解人意地柔声开口道:“出现在此地并非我们的本意,只是入学考核的考官们,似乎觉得我们不太适合入学考核的难度。”

一旁的苏沐阳接着秦朗的话茬抱怨起来:“我们可不是自愿到这个鸟不拉屎的星球来参加什么结业考的哟,那群考核官坏得很嘞,不问意愿就把我们扔进来,还要我们把你们全数淘汰了才能入学。所以也别一脸怨气的看着我们呀,谁让你们不幸成了我们的入学考试的‘题目’了呢。”

“毕竟这军校,老秦是非读不可的,我和老寒也只能奉陪到底啦。”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这些一年生的水平也太逊了吧?”他晃悠着腿,从口袋里摸出颗彩色糖球抛进嘴里,“突然有点怀疑帝国第一军校的含金量了,打群赤蚁兽都这么费劲,还得我们来给你们‘打扫战场’,你们这一年真的有学到了什么吗?”

苏沐阳的话音像针一样扎进每个人的心里,四大团的队员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刚才还在为击退赤蚁兽而暗自庆幸,此刻却被一个十岁少年当众嘲讽水平低劣,这让他们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

艾拉的光剑光芒摇曳不定,显然是气得不轻,但她握着剑柄的手却在微微颤抖——连三百头赤蚁兽都能在十分钟内徒手解决的怪物,他们真的有胜算吗?

石磊沉默不语,他始终紧盯着那个堵在谷口的黑衣少年,一直在脑中分析测算着对方的战斗数据——身高、体重、步频、攻击间隔……

生性谨慎的石磊并没有被苏沐阳明晃晃摆在台面上的挑衅激怒。他的思路清晰,他们四大团当前的首要目标应该是突破这个黑衣少年,离开赤鳞谷这个“大肚水瓶”,若战斗在这块仅有一个出口的狭窄山谷中爆发,对于人数是对面近百倍的四大团是极其不利的。

然而,那黑衣少年仿佛一座亘古不变的雕塑,依旧静立在谷口,周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沉寂。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偶尔扫过众人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只是过眼云烟。

洛璃还在试图发起更多的对话,以期获取更多有用信息。

“苏家弟弟,你刚才提到的‘老寒’,就是这位徒手解决赤蚁兽的少年吗?”她刻意放缓了语速,语调柔和似四月春光,这是她谈判的习惯。

【不要让谈判桌变成战场,不要制造因为愤怒而失去理智的敌人。】这是洛璃初入社交场时,父亲教给她的第一件事。

“啊呀呀,洛姐姐这不是明知故问嘛。”苏沐阳舔了舔唇角的糖渍,恶趣味的学着洛璃的称呼,“不过姐姐你可不能叫他‘老寒’哟,这可是我的专属称呼啦。你们只能喊他的全名,至于名字嘛……我不告诉你……唔!”

话音未落,一直站在苏沐阳身侧的秦朗不轻不重的拍了苏沐阳的后脑勺一下,面带歉意的对洛璃道:“抱歉,洛璃小姐,阿阳近来心情不太好,说话总是没轻没重的。”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谷口的黑衣少年,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下来,“他是凌夜寒,是我和阿阳的挚友。”

苏沐阳眨巴着他那双暗金色的大眼睛,故作委屈的揉了揉被敲的后脑勺,又冲秦朗做了个鬼脸。

他确实最近心情不好。可讲道理,任谁被扔到这么个吃不好、睡不香,还得天天面对冷冰冰的石头和虫子的破地方,心情都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更何况,本来以为入学考试就是走个过场,结果被那群考核官直接扔进了一年生的结业考星球,还被下了"淘汰所有考生才能入学"的死命令。

一想到这里,苏沐阳就忍不住磨牙,要不是老秦非得入学不可,他早就带着老寒卷铺盖去厨神星度假,享受他们最新研发的彩虹千层蛋糕了。不行,越想越气,他得想想办法……

看出苏沐阳又开始盘算着他的鬼主意,秦朗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双如天空般蔚蓝的眼眸看向底下的凌夜寒。

他还想藏藏自己的“弦”,所以这里还是请出【对阿阳特攻神器】吧。

似是感受到秦朗无声的求助,一直沉默着的凌夜寒缓缓抬起头,那双沉寂的黑眸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的目光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悬崖边的苏沐阳身上,薄唇轻启,吐出三个字:“阳,过来。”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谷内的风声和众人的呼吸声。

原本还在气鼓鼓磨牙的苏沐阳,听到这声呼唤,像是被戳破的气球,所有的嚣张气焰瞬间消散无踪。他眨巴着暗金色的眼睛,委屈巴巴地瘪了瘪嘴,晃悠的小腿也停了下来,小声嘟囔道:“知道啦,老寒,我不闹了还不行嘛……”

说完,他从悬崖边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红沙,几步走到凌夜寒身边,像只找到主人的小型犬,亲昵地抱着他的胳膊晃了晃,“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真的要把他们全都淘汰吗?好多人啊,打起来好累的哩……”

凌夜寒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偏过头,碎发下的眼眸扫过苏沐阳,那片沉寂的漠然中,似乎掺进了一丝极淡的纵容。他伸出手,轻轻拂去苏沐阳肩头沾染的一片红沙,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刚才那个徒手解决三百头赤蚁兽、眼神冰冷得如同死神的少年,此刻竟然会露出如此温柔的一面?

秦朗也跟着一跃而下,稳稳落在凌夜寒身侧,深蓝色的军靴踩在红沙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金发,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神色各异的四大团成员,温和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诸位,入学考核的规则即是如此,我们无意与各位为敌,但任务在身,不得不请各位止步于此。”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石磊身上,似乎看穿了对方试图突围的心思,“我知道各位在考虑撤离此地,但在阿寒面前,任何试图突破的行为都只是徒劳。他的实力,不是现在的你们可以抗衡的。”

事实上,即使不让凌夜寒出手,仅凭秦朗和苏沐阳两人,也不是不能全歼四大团。只是后果可能会比较惨烈,毕竟他们只有“弦”比较强,“核”都还在开发阶段,真要动起手来,大概率是靠技巧和配合才能勉强压制这群经过一年系统训练的军校生。

但凌夜寒不一样,已经达到“沸核”级和“击弦”级的凌夜寒放在这群不过刚开始接触“弦”、“核”的一年生面前,简直堪称降维打击。

秦朗不想太过打击这群未来军人的自信心,但他的友善提醒显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石磊眼中的光芒愈发锐利,他紧了紧手中的合金战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艾拉的光剑已经稳定下来,红光如血,映照着她倔强的脸庞。

四大团的队员们虽然依旧忌惮凌夜寒的恐怖实力,但被两个十岁少年如此轻视,骨子里的骄傲让他们无法接受不战而降的结局。

“皇子殿下,”石磊上前一步,声音沉稳如磐石,“帝**人,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不战而退的懦夫。即使明知不敌,我们也会用手中的武器,捍卫第一军校的荣耀。”

他的话语像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周围队员们的情绪。短暂的沉寂后,此起彼伏的怒吼声在山谷中回荡:“没错!跟他们拼了!”“我们是第一军校的军人!”“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厉害!”

苏沐阳撇了撇嘴,似乎觉得有些无趣:“真是麻烦,都说了你们打不过还要送死。”他转头看向凌夜寒,“老寒,要不我们速战速决?早点解决完这些家伙,我还想去尝尝这星球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野果子呢。”

凌夜寒没有回应,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似乎有寒星一闪而过。他微微侧身,原本静立的姿态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周身的空气仿佛都随之凝滞,一股无形的压力骤然笼罩了整个山谷。

秦朗轻轻叹了口气,知道这场战斗已经无法避免。他抬手抱住已经自觉跑进他怀里的苏沐阳,淡蓝色的“弦”化作一层薄如蝉翼的护盾将他们二人包围。

“既然如此,那就请各位……全力以赴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凌夜寒动了。

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只觉得眼前一花,那道黑衣身影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凄厉的惨叫声便在人群中响起。

“啊——!”

一名队员手中的能量枪凭空断裂,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岩壁上,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凌夜寒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快得只剩下一道道模糊的残影。他没有使用任何武器,仅凭一双肉掌,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地落在对手的关节或要害之处。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骨骼碎裂的脆响和接连不断的痛呼。

四大团的队员们如同狂风中的麦浪,成片地倒下。他们引以为傲的战术配合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堪一击,手中的武器甚至无法对凌夜寒造成一丝一毫的阻碍。

艾拉怒吼着挥舞光剑刺向凌夜寒的后心,红色的能量光束划破空气,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然而就在光剑即将触及对方衣料的瞬间,凌夜寒的身体如同没有骨骼般诡异地扭转,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精准地夹住了光剑的剑刃。

凌夜寒的指尖微微用力,那柄能轻松切开合金钢板的光剑剑刃竟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表面的红色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艾拉瞳孔骤缩,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光剑内部的能量回路正在崩解,这柄造价高昂的利器,在对方两根手指的夹持下,正一点点失去活性。她不甘心地咬紧牙关,试图调用体内的“弦”强行催动光剑,却发现一股冰冷的气息顺着剑刃逆流而上,瞬间冻结了她的能量运转,让她浑身一僵,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另一边,闪耀着金属光泽的堡垒传来炮火的轰鸣,然而对于数百人中仅有的那一个目标而言,这般攻击却显得如此无力。

凌夜寒的身影在炮火的光芒中若隐若现,每一次能量光束即将触及他的瞬间,他总能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石磊额头渗出冷汗,手指在控制台上飞快地敲击,试图通过调整堡垒的射击角度和频率来封锁凌夜寒的闪避路线,但对方的动作仿佛完全预判了他的操作,每一次规避都恰好卡在炮火的间隙,如同在刀尖上跳舞般惊险却又游刃有余。

洛璃脸色苍白地试图牵引她的“弦”,她引以为傲的“玫瑰藤蔓”干扰凌夜寒。

这些由精神力凝聚的淡粉色藤蔓刚刚破土而出,便在触及对方周身三尺范围时骤然冻结,细密的冰晶顺着藤蔓蔓延而上,转瞬间就将整片藤蔓冻成了晶莹剔透的冰雕。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冰墙,不仅无法穿透,反而被那股冰冷的气息反噬,让她喉头一阵腥甜。

云星河隐在暗处,他在等待一个机会。那是凌夜寒转身的瞬间——在解决掉第七个试图从侧翼迂回的队员时,他的左肩有万分之一秒的防御空隙。

云星河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的“弦”在这一刻凝聚到极致,化作一道几乎透明的银线,悄无声息地射向那处破绽。这是他压箱底的绝技“流萤”,曾在模拟对抗中一击洞穿过教官的能量护盾。

然而,预想中命中目标的触感并未传来。凌夜寒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侧身的动作比云星河的“弦”更快,那道凝聚了他全部精神力的银线擦着对方的黑色常服飞掠而过,在岩壁上击出一个细小的孔洞。

几乎同时,云星河感到一股寒意锁定了自己,凌夜寒那双沉寂的黑眸正透过人群望向他藏身的岩石缝隙,里面没有惊讶,只有一片了然的漠然。下一秒,云星河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巨力撞在胸口,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悬浮车碾过,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般飞出,重重砸在远处的沙地上。

谷内的惨叫声渐渐稀疏,原本密密麻麻的四大团成员此刻大半躺进了闪着白光的临时防护罩里,等待前来救援的考核官们。只剩下石磊、艾拉、云星河和洛璃还勉强站在原地,浑身浴血,狼狈不堪。

艾拉的光剑早已失去了光芒,掉落在脚边的红沙中,她的手臂无力地垂着,显然刚才被冻结的能量回路还未恢复,但她的双眸仍如火般燃烧着不屈的火焰,死死地瞪着那个如同死神般收割了队友的黑衣少年。

石磊的堡垒在刚才的交火中被凌夜寒一脚踹塌,合金外壳扭曲变形,彻底失去了作战能力。他拄着断裂的合金战刀,大口喘着粗气,刚毅脸上布满了血污,眼神却依旧死死地盯着凌夜寒。

即使到了这一步,他仍在努力分析着凌夜寒的动作轨迹,试图从那看似毫无规律的穿梭中找到一丝破绽。

洛璃的“玫瑰藤蔓”在先前的反噬中已然溃散,她倚靠在岩壁上,才勉强稳住身形。此时,她的唇角溢出一缕鲜血,脸色苍白如上好的宣纸一般。

然而,那双平日里总是暗藏着无穷诡计的妩媚眼眸里,此刻仅剩下绝不服输的倔强。抛开所有计谋不谈,她亦是一名铁骨铮铮的战士。

云星河挣扎着从沙地上爬起,他的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是刚才那一下撞击让骨头错位了。他咬着牙,试图将脱臼的关节复位,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浸湿了额前的碎发。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后退半步,反而用没受伤的右手从腰间摸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军用匕首,刀尖遥遥指向凌夜寒,眼神里燃烧着不肯熄灭的战意。

凌夜寒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这几个伤痕累累却依旧不肯倒下的身影,那双沉寂的黑眸中似乎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他没有乘胜追击,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周身的压迫感却丝毫未减,仿佛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让幸存者们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苏沐阳从秦朗怀里探出头,看着下方惨烈的景象,暗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刚才的玩闹心思早已消失不见。

“老秦……他们似乎比我预想的还要固执得多。明明都已经站立不稳了,为何还要硬撑呢?”他伸出手指轻戳秦朗的胳膊,语气中带着一抹难以察觉的困惑,“你说,他们如此拼命,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不就是一场一年生的结业考核而已,即便不通过,也不过是要参加补考罢了。”

秦朗低头看了看怀里一脸迷茫的苏沐阳,又抬眼望向下方那几个摇摇欲坠却依旧挺直脊梁的身影,蔚蓝的眼眸中泛起一抹复杂的情绪。他轻轻拍了拍苏沐阳的后背,声音低沉而温和:“或许对他们来说,这已经不仅仅是一场考试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石磊紧握刀柄的手上,“这是军人的尊严,是他们作为第一军校学员的骄傲。就像你会为了一口没吃到的彩虹千层蛋糕闹脾气一样,他们也有自己必须守护的东西。”

苏沐阳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暗金色的瞳孔里映着下方那些即使狼狈却依旧挺直的身影,没再说话。

就在此时,谷外昏暗的天空中,陡然传来飞行器的嗡鸣声。原来是接到大量紧急救援消息的考核官们终于赶到了。

几架银灰色的悬浮救援艇冲破云层,在山谷上空盘旋片刻后,稳稳降落在红沙地上。

舱门打开,穿着白色制服的医疗人员和身着黑色作战服的考核官们迅速跳下,以专业的动作冲向那些躺在防护罩里的伤员。为首的考核官是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正是时刻关注着凌夜寒三人的严冽。

实际上,若不是洛南那个不安分的家伙临时与他开了一场线上私人会议,他本可以来得更快一些。

严冽的目光扫过战场,当看到凌夜寒三人毫发无伤,而四大团成员几乎全军覆没的景象时,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快步走到石磊等人面前,沉声问道:“还能坚持住吗?”石磊咬着牙点了点头,声音沙哑:“报告长官,我们……”话未说完,便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严冽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将其交给身后的医疗人员,随即转身走向凌夜寒。他的步伐沉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尖上,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此凝重了几分。

男人在距离凌夜寒三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紧紧锁住眼前这个不过十岁的少年。

他没有立刻开口,只是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对方,试图从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找出一丝波澜。然而,凌夜寒的神情依旧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潭,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不过是随手拂去的尘埃。

“凌夜寒。”严冽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军人特有的威严,“你的实力,远超入学考核的标准。但你对同学出手的方式,未免太过狠辣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目光扫过那些躺在防护罩里呻吟的学员,眉头皱得更紧了。

凌夜寒微微抬起眼帘,那双漆黑的眸子没有丝毫温度,与严冽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出无形的火花。

他沉默了几秒,薄唇轻启,声音清冷得如同冬日的冰棱:“他们,敌人。”

凌夜寒并不擅长用言语来表达情绪,不过其意思已然足够明晰了。

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三类人,秦朗、苏沐阳和妈妈独占一类,剩下两类,便是敌人与无关之人。而在这场以实战为基准的考核中,主动向他发起攻击的四大团成员,显然被划分进了“敌人”的范畴。

面对敌人,他从不知手下留情为何物。这场考核里的每一次出手,都是秦朗和苏沐阳跟在后面提醒了他一万次控制力道的结果——若他真动了杀心,那些防护罩压根来不及启动。

严冽显然没料到他会给出如此直白的回答,一时竟有些语塞。

他看着凌夜寒那双纯粹到近乎残酷的眼睛,忽然意识到,用常规的道德标准来评判这个孩子,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这个少年的世界,简单得可怕,也纯粹得可怕。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复杂情绪,语气缓和了些许:“这里是考场,不是真正的战场。他们是你的同学,未来可能成为你并肩作战的战友,而非必须击溃的敌人。”

凌夜寒没有反驳,只是微微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眼里的默默然。

他无法理解眼前这个男人所说的内容。在这世间,并非所有人都有资格成为他的同伴。

在凌夜寒的认知里,同伴意味着可以将后背托付给对方的绝对信任,意味着无论面对何等绝境都不会背弃的承诺,意味着能在彼此的呼吸与心跳间找到灵魂共鸣的契合。

这种信任与承诺,不是一场考核的对手关系就能轻易建立的。他的世界里,“同伴”二字重逾千钧,远非“同学”这层单薄的身份所能承载。

自小一同长大的秦朗和苏沐阳用十年走进他的世界,这不代表所有人都能用十年、甚至二十年来换取凌夜寒的认可。紫葵巷里有那么多的孩童、小混混,可他从未将他们纳入“同伴”的范畴。

他与这个严肃男人,从思维的起点上就存在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严冽试图用军队的集体主义观念来规训他,却不知凌夜寒的世界秩序早在紫葵巷的泥沼与血火中便已自成体系。那里没有模糊的“同学”概念,只有能信任的人和需要警惕的人,只有生存与毁灭的简单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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