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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主攻。
2.艾薇没有被拐卖,同时造成蝴蝶效应,白晚风消失。
3.书中大部分人物都会出现,但是基本偏离原剧情走向。
4.宁致远为了家庭和谐没有调任江南。
5.沐子归常年做梦,梦见白晚风(有关正文剧情),分不清现实与梦境,被认为是精神病。
—
芭蕾舞剧《茶花女》结束。
夏薇在后台卸妆,乌黑的眼睛明亮干净,她在等她的女儿夏楚楚来后台。
不一会,一个穿着卡其色风衣的高冷御姐就开门走进后台。
那是她领养的孩子,夏楚楚。
虽然是领养,但是她们出奇的相像,因为她也是孤儿,所以有时候她也怀疑楚楚是不是真的和她有亲缘关系。
但那不重要。
“乖宝!我们晚上去哪里吃饭呀?”夏薇把脸上厚重的妆退下,露出干净白皙的脸。
夏楚楚打开手机,乌亮的眼睛看着屏幕上一家家网红打卡地:“附近有家网红店的炸酱面很nice。”
“走。”
夏薇和夏楚楚往外走,在剧院门口和一个少年擦肩而过。
那个少年穿着白T和工装裤,脖子上戴了条银链,银链上挂着枚红宝石宽戒,领口露出的小半边锁骨上还有一点香烟的烫伤留下的疤。
沐子归莫名感觉锁骨上的疤又开始疼了。
沐子归坐上路口来接他的迈巴赫,车上放着舒缓的音乐,玫瑰香薰也不刺鼻。
坐在驾驶座的司机小心地觑着后座的大少爷。
他们这位大少爷自从几年前开始就不对劲,经常说自己梦到了自己的爱人,像是着了魔一样地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最开始发现不对劲,是因为他拿烟头烫自己的锁骨,边烫还边说:“这不像他。”
夫人和先生吓得够呛,连夜把人铐到医院检查。
那个时候他就站在角落,看着他们一家人从医院里出来,大少爷说:“我只是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夫人问:“那你现在觉得是梦境还是现实?”
大少爷没有说话,可是连我都知道,沉默何尝不是一种回答。
夫人和先生为大少爷办理了休学,让他在家里休息,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他开始大量使用助眠药,让自己保持长时间的睡眠与梦境,甚至有上瘾的征兆。
这不行,于是他们又勒令大少爷一天必须清醒十二个小时,每个星期至少出去玩三次。
于是今天他就出来看了两个多小时的芭蕾舞剧。
回到沐家宅邸,沐子归其实已经有些困了,进门的时候随口喊了句:“学长,我回来了,想我了没?”
客厅里没有人回答。
沐子归转头看向客厅,沐青雅、宁致远和沐予明坐在沙发上,眸色沉沉地看着他。
沐子归:“……”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沐子归赶紧找补:“车上睡了一觉,有些迷糊,我先上楼了。”
看着他上楼的背影,沐青雅略有些悲戚,说:“子归现在是越来越严重了。”
“如果早些年我们能多抽点时间陪他就好了。”宁致远叹气:“他也就不会,不会……唉。”
沐予明看着楼梯口,下定决心,转头对父母说:“老爸老妈,我想带我哥出去旅游。”
“胡闹。”宁致远皱起眉:“就你哥这样的情况,你还带他出去乱跑。”
“可是他不能一辈子困在梦里!”沐予明站起来,决绝地父母说:“刚好我毕业他成年,明天我就订机票带他下江南,让他知道他梦里那个所谓的白晚风从来不存在!”
沐青雅和宁致远一怔,沉默片刻后,沐青雅说:“你让我再想想。”
但是沐予明显然叛逆期上头,第二天真的订了机票带上哥哥去旅行,而沐青雅和宁致远从头到尾没有出面阻止。
沐子归对于旅行没有太大的热情,只是好奇平常懒得一批、很多事都不懂的弟弟,在把他带出去旅游这件事上为什么绞尽脑汁,就差把脑袋真的放进榨汁机里。
沐子归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
沐予明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之前说你梦里的男朋友在江南,我现在带你下江南去找,找不到就代表他不存在,你的生活就能回到正轨了,我就不用替你继承家业了。”
沐予明想:你可不能die 啊,因为有你,所以我才能当二世祖,如果你die了,我就得走马上任,沐家一定会被我败光的。
“……”沐子归失笑:“就算你不想继承家业,也不用这表现得这么明显。”
只能说是沐予明还小,想得实在太简单了。
有些事情不是证明它不存在,就可以安然回到生活正轨的。
沐子归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并不代表他能完全记住梦里的事物,就像他只知道目的地在江南,却不知道是江南十六州的哪里,只能这里找找那里找找,争取在暑假结束前找到。
对此,沐子归一直表现得兴致缺缺,直到……
暑假过去1/4的中午,在一个GDP7000 亿元的强二线城市下飞机,沐子归突然愣在原地。
沐予明发现他的不对,皱起眉问:“怎么了?”
“没什么……”沐子归勉强地笑了笑:“就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荒谬感。”
沐予明线上打车的手指一顿,问:“什么似曾相识?”
“嗯……”沐子归想了一下:“好像,我应该刚从美国回来……”
他又看向机场的落地窗外:“外面应该下雪。”
“……”沐予明:“老铁,你别太荒谬,现在是夏天。”
两个人出了机场打车,沐予明刚想说什么,却听沐子归说:“麻烦去故里街。”
沐予明一愣:“你订的酒店在那吗?”
沐子归摇了摇头:“又做梦了。”
沐予明差点没翻白眼,下一秒就听司机问:“故里街是吧?有点远啊。”
“我靠,真的有故里街。”沐予明瞪大了眼睛。
“有啊,要去吗?”司机问。
“去!”沐予明迫不及待,转头摇晃沐子归的手臂:“去看看,和你梦里的故里街是不是一样的?”
大概半个小时过后出租车在解放路停车,沐予明付车费的时候沐子归站在一棵香樟树下想着什么。
沐予明收起手机,转头就见满树雪白的香樟花被风吹落,如同冬日下雪碴子一般。
他哥哥正在树下发呆,喃喃自语:“花不是纯白的,但雪是……”
“你说什么?”沐予明走近问。
沐子归摇头:“没什么。”
这是夏天气炎热,阳光烫得人欲生欲死,沐予明实在忍不了今天的太阳,随便找了街边一家店打算休息。
他哥不知道为什么,选了一家夹在古茗和蜜雪冰城两大奶茶界泰斗之间的三无甜品店,刚进去的时候这有一个浓颜系异域风靓女在前台:“两杯草莓芝士奶茶,五分糖,常温,还有一份克拉芙缇。”
夏薇点完餐就到了餐桌旁坐下,原本在拖地的女保洁在忙碌中脱身休息了一下,坐在她隔壁的餐桌旁。
夏薇听见动静望过去,发现那女保洁年纪和她一般大,还颇合她眼缘,闲着也是闲着,就上前和她攀谈起来,越聊越投缘。
和夏薇攀谈间,陈招娣第一次相信一见如故的说法,知道对方也有一个收养的孩子,于是问:“你家孩子叫什么呀?看着和我家孩子差不多大。”
陈招娣口中的“我家孩子”是指她在垃圾桶里捡来的女儿:陈晚童。
也就是在前台打杂的那个,穿着棒球衫外套,扎着高马尾的年轻女生——趁着暑假来打暑假工。
夏薇看过去,愣了一下,才笑说:“夏楚楚,楚楚可人的楚楚。”
听到母亲在和人谈论自己,坐在角落里的夏楚楚抬头,挑了挑眉。原本在切草莓的陈晚童也抬眸看过来,显得有些茫然无措。
两个女孩的目光在此时交汇,微微一愣,又礼貌地笑笑,然后低下了头。
陈晚童干净利落的泡好两杯奶茶打包的过去:“您的两杯草莓芝士奶茶,五分糖,常温,还有克拉芙缇。”
夏薇站起身去拿奶茶和蛋糕,就在拿到奶茶和克拉芙缇要转身的一瞬间,忽然发现有人拽住了自己防晒衣的衣袖。
沐予明在前台点了两杯巧克力冰沙,就想招呼他哥一起去店里坐下,回头却见他哥拉住夏薇防晒衣的衣袖,问:“请问您认识白晚风吗?”
沐予明尴尬得脚趾抠地,立马假装不认识他。
夏薇被突然出现的沐子归问得一愣,没有第一时间甩开他的手指责他冒犯,而是怔怔地摇了摇头,片刻后又笑得有些腼腆,说:“不过听名字,他应该是一个很漂亮的孩子。”
沐子归松开手,笑:“他是。”
沐予明看着沐子归略带苦涩的笑,叹了口气轻拍他的肩膀:“过去坐吧。”
沐子归点头。
他们在奶茶店里休息了一会儿就又走了。
沐予明也不知道该去哪,只以为沐子归在瞎逛,在看着沐子归要走进一个隔十米都能感觉到就不靠谱的巷子的时候,沐予明才拉住他,问:“你知道这是哪?”
“……”沐子归喉结滚了滚,下意识的吐出三个字:“佳人巷。”
站在佳人巷筒子楼前的合欢树下,沐子归看着满树红粉合欢花什么也没说,到是沐予明摸了一把手上的鸡皮疙瘩,有些发怵。
沐子归口中的梦境一一出现在现实,这让沐予明也感受到了那种现实与梦境融合的荒诞感。
这怎么可能?
一定是巧合!
沐予明这样想着,就见筒子楼里出来一个染着红发挑染黄发的高大青年,走过沐子归到时候被他一拉。
沐予明:“……”
沐予明再次尴尬的脚趾扣地,后退两步假装不认识他。
沐子归问:“这棵树是叫佳人吗?”
被他抓住的毛荣愣了愣:“……是啊,你怎么知道?”
沐子归呼吸急促起来,眼里好像有希冀的曙光:“那你认识白晚风吗?”
毛荣皱起眉:“那是谁?不认识,我要走了,放手。”
沐子归散打七段不是盖的,毛荣用出吃奶的力气挣脱才甩开,骂骂咧咧:“神经病吧!”
毛荣以为他是来找事的还想动手,但是被晚一步下来的罗历拉走去厂里干活,一路上还在骂骂咧咧。
筒子楼上,东家阿姨和西家阿姨也注意到了他们,开启八卦模式对他们指指点点。
而沐子归只是在那棵开满红粉合欢花的合欢树下呆了好久,轻笑着摇了摇头。
从秋末到盛夏,梦里的他从来没有看到合欢树开花。
沐予明正处于相信未知事物存在,同时也信奉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时候,他差一点点就要相信,沐子归的梦是真实存在的了。
当然还是差那么一点点,因为从始至终他们都找不到一个叫白晚风的人。
沐予明觉得,如果证明这个人不存在,沐子归会不会就能放下了?
他又想的简单了。
有时候没有希望、不再希冀,那才是放下,但是被求生者抓住一丝希望,那么他就会一直找下去。
就像赌徒在输的血本无归之前,有赌的资本、有赢的希望,他就会说:“就一次,最后一次。”
而从未有最后一次。
—
那天晚上沐子归找了一家法国餐厅解决晚餐。
故里街胜利路118号法国餐厅内,沐子归看着餐厅里柔和的灯光,以及悠扬的小提琴曲《卡门幻想曲》,觉得一切不应该是这样的,应该是五彩斑斓的LED灯球和重金属机械音……
“据说这家餐厅之前是一家俱乐部。”沐予明在手机上找到这家店的消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吃到大瓜立马来和他哥分享:“但是那家俱乐部的老板被前男友堵路上杀了,哎呦我操,这年头谈个恋爱都有风险了,什么男人啊这是。”
“What the **!”
角落里传来一声咒骂,沐子归看着面前的蜗牛有些发愣,沐予明到是好事地歪头看过去。
只见发出咒骂的那个角落里,一个金色头发、绿色眼睛的外国女人,正在为难服务生。
叶云莎死死拦住朱安妮塔:“你的钱付少了,不能走!”
在沐予明挤眉弄眼差点把眼球给挤出眼眶的时候,沐子归终于看过去,看见头发黑短直的服务生时顿了顿,总感觉这个服务生应该是火龙果色长卷发。
在看到那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的时候,沐子归恶人雷达突突直跳,把手上的刀叉一放,对弟弟说:“我们走。”
“啊?”沐予明还不在状况内,但是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听你哥的”,于是什么也没问,站起来就跟着他哥走了。
果不其然,在他们走出餐厅不久后,警车就包围了那里。
王建军带着禁毒和刑侦的同志们去包围了那里,远处的指挥车里是市局郑局长和黑客办公组赵组长。
“暗网第一Juanita被抓了。”赵组长转头问一旁的少年:“小红,你怎么看?”
“不怎么看。”凌亦泓木着脸说:“没有人能违背法律的界限办事,如果有,就算是强者也会落马。”
但这些都不关沐子归和沐予明的事了,彼时他们正在回酒店的路上。
他们回酒店的路上,一个网吧老板端着一碗泡面到处溜达,溜达到一家名叫梵高花园的花店门前:“花容月,你家珊珊考到哪了?”
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女人笑着说:“踩线上的六中,差是差了点,但至少是普高啊。”
“好啊,成绩算什么,以后让我儿子给她补课。”陶老板双目有些湿润:“他一个博士生,我不信连个高中生都教不了。”
花容月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前两个月刚去世的孙女,便安慰道:“安安不会希望你难过的。”
花店不远处,傅悦躲在角落里,远远地看着母亲和妹妹,身旁的孟芷安慰着她,孟芷的男朋友拎着三杯奶茶赶过来,与一个走丢了的小女孩擦肩而过。
走丢了的小女孩咬着嘴唇,坐在马路边的长椅上,看着来往行人,等爸爸妈妈来接她。
“囡囡!你在这啊!”一个40来岁的中年男人奔向她。
“妈妈!”应暧薇飞奔向那个男人。
路过一家书店,王建国和燕慧娟抱着资料讨论下半年的新生,刚结束医院康复治疗的卢漱玉突然从旁边窜出来:“明天小兔崽子就回校拿毕业证诶,千万别被他们知道你们在聊新欢。”
一旁黄茜蕊抱着高三教辅往书店外走去。
“黄蓓蕾?”燕慧娟看见那个身影,下意识喊道。
黄茜蕊浑身一僵,然后又急急转头用目光逡巡着什么,最后才看向她:“……老师?”
燕慧娟一愣,问:“你是?”
“我是黄蓓蕾的妹妹。”黄茜蕊艰难扯出一个笑:“黄蓓蕾已经死了。”
“什么……”燕慧娟不可置信。
“已经死了。”黄茜蕊垂下眸:“当初换衣间装摄像头的事情被团委压下,她的私密照被泄露,论坛上说什么的人都有……你不是说考上大学就没事了吗?”
燕慧娟:“……”
书店里一时无言。
李奕华和刘羽尚在老李杂货铺里吃火锅,讨论他们的未来,一个说要北漂打工,一个说要下海经商。
结果下一秒,有警察破门而入:“你好,华东分局刑侦支队办公,你们涉嫌买卖违禁品,请跟我们走一趟。”
地铁站里,夏薇和夏楚楚买票回家,上车时夏楚楚忍不住回头,她总感觉她忘了什么,好像有人在等她……
沐子归和沐予明找到酒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个彻底,沐子归迫不及待上床去梦里会他的学长去了。
第二天他又不知道发了什么颠,大早上抛下赖床的弟弟去了附近的学校。
阳光透过林荫道繁茂的枝叶,在地上形成光怪陆离的光圈。
今天是毕业生回校拿毕业证的日子,为了维持秩序还有学生会和志愿者在路上。
秘书部部长章珛亲自下场,旁边是来干志愿者加分的苗嬥,差不多要轮班的时候他们把袖章一摘、志愿者外套一脱,就往集合地走去。
沐子归进学校的时候与他们擦肩而过。
高中部的教学楼楼下有一棵巨大的香樟树,沐子归看见昨天那个奶茶店里的陈晚童坐在花坛边,正看着教学楼发呆。
沐子归自然而然上去问:“你是这里的学生吗?”
陈晚童摇头又点头:“下半年在这里读。”
“成绩很好吧。”沐子归问。
“没有,踩着尾巴尖进来的。”陈晚童说。
“你在这里干什么呢?”沐子归问。
“我不知道。”陈晚童目光闪烁:“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但是等谁呢?
她也不知道。
沐子归往楼上走,站在明天班前面好久,久到教室里的人都发现了他。
“小帅哥是来看学校的吗?”一个笑的眉眼弯弯露出小虎牙的女生揽着他。
一旁有一个穿着裙子的男生无奈道:“敏,放开他。”
他们都很热情地希望他来兰亭一中,遭一遍他们遭过的罪。
有一个很严肃的、据说三年一直是年级第一的学长,大方的把教辅给他,鼓励他要好好学习。
但是自从窗外一个厌世高冷学姐背着大提琴走过时,这个严肃的学长就脸红到了耳朵尖。
看到那位学姐背后跟着一个体育生,又上演了一场教科书式变脸,刷的一下脸就黑了。
一旁的刘翀大笑:“马晋,瞧你那不值钱的傲娇样,都毕业了,喜欢就去追呀。”
这才是正常的爱恋,青梅竹马或者是隐秘的暗恋,而不是追逐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沐子归问:“你们认识白晚风吗?”
周围人声默了默。
付乖问他:“谁?”
“白晚风。”沐子归重复。
周围的人静默了一瞬,谢敏才摸着下巴说:“没听说过啊,应该不是高三的。”
“他高三。”沐子归肯定地说:“而且他应该和你们一起毕业。”
余潇看他这样肯定,踹了一脚林珂的椅子:“交际花,高三有个叫白晚风的人吗?”
刚才一直装死的林珂直起身说:“不知道。”
他看了一眼沐子归,笑了笑:“我给你表演个魔术吧。”
林珂拿出扑克牌给他抽了张牌插回去,又在牌堆里找到了那红心7。
“呦,红心7,代表无条件之爱。”林珂笑说:“你知道吗?我们这个世界没有红心7。”
他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对沐子归说话:“知道量子纠缠推断平行世界吗?知道薛定谔的猫吗?知道态叠加原理吗?算了,太深奥,那你会画辅助线吗?知道平行线永不相交吗?知道平行方程系数关系是k1=k2,b1≠b2吗?”
沐子归问:“当b1=b2时,世界线会重合吗?”
“这就好笑了呢。”林珂停下洗牌的手,抬头看他:“你要怎么让b1=b2呢?”
沐子归哑然。
“想开点吧,平行世界就像薛定谔的猫,也许这个世界里的猫死了,平行世界中猫却还活着,不同的选择构造不同的世界。”林珂笑:“这个世界的你不幸福,会有另一个世界的你在替你幸福。”
“我不需要另一个我替我幸福。”沐子归又问:“如果我找到方法让它们重合呢?”
林珂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别傻了,我们在三维世界,两个世界融合,你怎么确定他不会死在量子坍塌里?薛定谔的猫叠加态坍塌可是有1/2死亡几率的。”
“……”
沐子归离开时,明天班里有一个人追了上来:“沐子归。”
沐子归转头,看见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生叫他。
“你……知道我的名字?”沐子归问。
“我是楚言楠。”楚言楠说。
这下沐子归认出来了,这就是阮软软和他说过的,陈家前几年认回来的那个私生子,在京城就被护得严严实实的,今年又因为家里内部争斗被送到江南来避难。
“找我有事吗?”沐子归露出标准的社交微笑。
楚言楠看了他好久,说:“没什么。”
然后转身回到了班里。
这一切行为都太莫名其妙了,但沐子归也只是很轻地自言自语:“你是不是也做梦,梦到你哥了?”
他下楼,陈晚童还坐在花坛边,像是在等谁,可到底在等谁呢?
“别等了,你哥哥姐姐都不在。”沐子归很轻地说,陈晚童甚至都听不到。
兰亭一中校门口,沐子归打车,司机问去哪,他想了一下,说:“重阳观。”
司机把他送到一条青石板路上以后就停了车,说:“最远只能送到这里了。”
“好。”沐子归下车。
青石板路沿着河岸,河道贯穿江南。
书香江南是湿润的,沐子归不久就踩着湿润的青石板的找到了重阳观。
他走进香火不算旺盛的重阳观,庭院的正中央正有一个道长的扫地,见到他拱手做了个揖。
沐子归也对他做了个揖,然后自顾自走去姻缘殿,这是他第一次来,又或者说是现实中第一次来。
他把三根香插在香炉烛台上,跪在姻缘殿中,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想。
霹啦——
香案上的得香火炸了一下。
沐子归看见那一星红光,后退站起来拍了拍接触蒲团的膝盖,转身离开。
他走出重阳观,在河道边叫了只乌篷船,跳上船:“叔,麻烦往下走。”
摇船的陈叔冷眼瞥了沐子归一眼,下一秒看见沐子归递过来的百元大钞,立马笑了起来:“好,好。”
书香江南是烟雨朦胧的,沐子归刚上船没多久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陈叔披上蓑衣戴上斗笠,把放在船上备用的油纸伞递给沐子归。
不知过去多久,沐子归在一处桥头下了船,他又走了很长一段路,期间还接到了弟弟的电话。
“喂!哥!你在哪?”沐予明声音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出门转转,我没事。”沐子归笑。
沐予明哭哭啼啼的,直到沐子归挂了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沐子归走着走着就站在了一个破败的老房子前,那是一座旧时代的江南小院,十分老旧,窗棂上都是蜘蛛网,透过破败的白墙,可以看见屋里全是碎瓦。
他淋了好一会儿雨,一旁的屋子里走出来一个男人:“小伙子,别淋雨了,过来坐。”
沐子归莫名地相信那个寸头大汉,走过去问:“那户人家之前住的什么人啊?”
“一个酒鬼。”洪黑给他倒了杯茶:“很久之前就死了,喝大了踩空掉河里淹死的。”
沐子归点头,又问:“他们家有孩子吗?”
“没有,他家就他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一人毙命,全家团灭。”洪黑说。
沐子归沉默片刻,什么也没说,又看向屋里挂在墙上的几张黑白照。
洪黑注意到他的视线,还没觉得冒犯,就有一种突如其来的无力感,说:“那是我爸妈,还有我姐。”
沐子归点头,又问他:“请问您认识白晚风吗?”
洪黑愣了愣,半晌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沐子归垂眸说了声:“打扰了。”
然后转身就跑进雨里,踩着湿润的田埂往大路跑。
雨水浸没了他的身体,却让他感觉身体越来越重,像是要堕入深渊。
连雨都不能洗涤灵魂,那还有什么能洗涤灵魂呢?
傍晚他回到酒店,沐予明一拳打在他的腹肌上,控诉他抛弃弟弟。
“你特么为了一个梦!一个梦!日子就不过了?”沐予明一拳一拳打他:“你这样子和根鸟有什么区别?根鸟最后都没有找到紫烟!”
沐子归恍惚:“我不知道。”
他为什么执着于梦呢?
好像是在13岁时,他梦到未来的自己对他说,他会爱上一个人。
梦已经被他淡忘了,他只记得两句话。
“有他在,你就不会是丧家犬了”和“你要好好爱他”。
他不能一辈子困在梦里,但他能一辈子困在爱里。
被批斗到天黑,沐子归终于可以上床了。
月光从落地窗外洒进来,冷冷地照在他身上,有那么一刻,他感觉身体开始变轻,然后……
k1=k2,b1=b2。
—
沐子归睁开眼,心悸让他很不舒服,像是整个人浸入海底深渊忍受着海水的压力。
他伸手往旁边一捞,把睡迷糊的白晚风捞进怀里。
“怎么了……”白晚风问。
“做噩梦了。”沐子归把头埋在白晚风的颈窝里,闷声闷气地说:“我梦见你不见了。”
白晚风轻拍着他的背,亲了他一下:“好了,那都是相反的,我一直都在。”
“学长……”
“嗯?”
“我爱你。”
“好,我也爱你。”
沐子归眸色沉沉看着怀里的白晚风,想:幸好只是梦而已。
我不能一辈子困在梦里,但我能一辈子困在爱里。
白晚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磨蹭了一下,道:“再睡一会儿,今天休息……”
“今天休息……”沐子归忽然兴奋地侧身抱住白晚风,问:“那今天能玩囚禁play吗?我新买的铃铛项圈到了。”
白晚风沉默半晌,睁开灰蓝色的眼:“……沐子归,别逼我抽你。”
“给我戴也不行吗?你拽我就停。”
“好像我拽了你真会停一样。”
“学长~”
“我再信你,你就是狗。”
“汪。”
“……”
1.这篇番外的灵感源于泰戈尔的:
有一次,我们梦见大家都是不相识的。 我们醒了,却知道我们原是相亲相爱的。
2.你以为这个故事是:因为艾薇没有被拐卖,产生蝴蝶效应,所以白晚风也消失了。
No no no,其实最开始我的设想是,白晚风许愿想让妈妈的噩梦消失,作为实现愿望的代价,他也消失了,以意识形态观察他在意的人的变化。
但是原稿太虐,直接被pass掉了。
看到这里应该也有人猜出来了,番外三和番外四按照原视角来说,其实就是一个沐子归的梦,一个白晚风的梦,所以我没有打if线的标题。
3.文中林珂和沐子归对话中的专业名词就不再解释了,不然太复杂枯燥看不下去。
大概意思就是说,所谓的“梦”与“现实”,是两条平行的世界线,无限接近永不相交。
原谅我作不出多么高大上的解释。
如果你要它们重合,势必会发生量子坍塌,就像是薛定谔的猫,打开盒子有1/2几率猫会死。
4.“根鸟”和“紫烟”都是曹文轩老师著作《根鸟》里的人物。
小时候看《根鸟》,只觉得是一个bad ending的故事。
后来又觉得这个故事中的路途就是人的一生,路途上有向导,有同伴,有希望,也有危险,有诱惑,有后悔,但最终根鸟选择坚持本心。
虽然根鸟最后没有找到紫烟,但是紫烟永远存在于他的心里。
就像《茶花女》里有一句:
我的心,不习惯幸福。也许,活在你心里更好,在你心里,世界就看不到我了 。
5.只是梦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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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番外四·第二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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