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夜的后果就是第二天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直播，是几层粉都压不住的憔悴。
今天没有课，下了播祝星冉一头就栽进了被窝里，睡了个回笼觉。
直到手机脑中响起，她才迷迷糊糊地从枕头上抬起头，一看时间已经五点半了。
温颂早上就给她发了信息约她晚上吃饭，想到晚上确实没什么事，她就答应了。
匆匆补好了妆，祝星冉坐在卧室的床边，对着窗户发了会呆。
温颂说晚上下班后来接她，这会应该快到了。
果然，不多时，手机铃声响起，祝星冉接通，果然是温颂。
他的声音有些喑哑，透着丝丝疲惫，估计开了一天会，创业也不是什么简单的活。
温颂：“下楼吧。”
“好。”祝星冉闻言拿过桌子上的包包就换鞋下了楼。
她租的是个老旧小区，电梯经常不工作，比如现在，电梯门口又挂了个“维修中”的牌子。
祝星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高跟鞋，咬了咬牙，提起裙子噔噔噔地走了下去。
大雨初歇，空气中透露着泥土青草的芬芳，树干和陆地都还湿漉漉的，偶尔从叶子上滑落一滴昨夜剩下的雨水。
温颂已经到了，在车门外等着她。
穿了件浅蓝色polo领衬衫和一条白色长裤，头发打了发胶，看得出来，是抓了造型的。
祝星冉快步走上前：“等很久了吗？”
“刚到。”温颂拉开车门，“上车吧。”
“嗯。”
祝星冉绕过了温颂侧身上车，她还没有很适应两人挨得那么近。可是这样的距离，还是让她闻到了温颂衣服上的洗衣凝珠的香味。
很普通的薰衣草味，但是和温颂本身的气息交杂在一起，有些醉人。
祝星冉抓紧包包的链条，心里莫名有些忐忑。车里的空调温度开得有些低，她只穿了条吊带连衣裙，此时只能偷偷摸摸地搓搓手臂。
温颂半打方向盘，操作着车拐进了大路，顺手将空调调高了几度。
“空调在这里，以后你要是觉得冷可以自己调。”
祝星冉看了眼控制温度的小转盘，“嗯……”
“定了家西餐厅，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西餐嘛……大约也就是牛排意面什么的，祝星冉都吃。
“我都吃的。”
此时虽然已经不是晚高峰了，但路上仍然不是很通畅，车流行动缓慢。
温颂的手机放在车里的无线充电板上，时不时亮起。祝星冉撇了一眼，看起来起码有十几条未读消息堆叠起来。
“你手机里好像很多人找你。”
温颂低头看了眼，伸手捏了捏眉心，眼睛一闭一翻，重新看回路前方。
“没事，到餐厅再看吧。”
祝星冉试探着问：“是公司的事情吗？”
“大概是吧，”温颂也有些头疼，“我们下周内测就要上线了，最近还在赶进度。”
“你们工作也挺辛苦啊。”祝星冉感叹，“之前一直都没机会问你是做什么的呢？上次看见你在写代码，是做软件的吗？”
“做游戏的。”
祝星冉追问：“什么类型的游戏啊？”
“你可能会喜欢，乙女类游戏。”
乙游！？
祝星冉有些懵，双眼发光，“你是做乙游的！？”
“嗯，”温颂勾了勾唇，“等我们上线了，给你个内测号，你先玩玩。”
天啊！大佬竟在她身边吗？
祝星冉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天知道她从高中起就开始玩这个小众的游戏，主要是这个游戏目前没有国产的，要不是她日语不错，还真玩不下来。
温颂在开发的话，那岂不是说明很快就会有国产版本上线了？
而且，她还能拿到内测号。
这真的很难不高兴。
-
西餐厅环境很好，天花板上吊着华丽的水晶灯，投下淡淡的光晕，在玻璃杯上折射出斑斓的光，小提琴手在不远处现场演奏，乐声悠扬。
一看就很贵。
西餐厅人不多，桌边点着蜡烛，烛火在空气中跳跃，忽明忽暗。
“你先看看菜单。”温颂下车时带上了放在后座的黑色书包，此时已经拿出了里面的工作电脑开始工作。
菜单一共没两页，翻了几下就到底了。
温颂工作时十分投入，紧锁着眉头盯着屏幕默不作声，偶尔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出一段字符，然后又陷入漫长的沉思。
服务生在不远处已经来来回回向这边看了好几眼了，终究还是上前问：“先生、小姐，你们要点什么？”
温颂这才从一片代码的海洋中抬起头来，飞速看了眼菜单，“我要个一号套餐吧。”
一号套餐是今日主厨推荐，味道应该不错。
祝星冉看了眼温颂，对着服务员说：“那我也要一个一号套餐吧。”
温颂歉意地看了眼祝星冉：“不好意思啊，公司后端炸了，我赶紧修一下。”
“没事，你忙吧。”
工作是正事，祝星冉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低下头玩手机。
这家西餐厅上菜不算快，前菜上完了上牛排，七分熟的牛排看着娇艳欲滴，汁水鲜美，但祝星冉已经全然没有心思品尝了。
只因为她才刚把牛排切开，对面的温颂已经狼吞虎咽吃完了大半块，擦了擦嘴，连甜品都不愿意等了。
“真的不好意思，我、”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我公司那边出了点事……”
“那，”祝星冉梗住，“你去忙吧。”
后半程的饭是祝星冉一个人吃完的，温颂的甜品她吃不下了，叫来服务生打包好，准备带回家当明天的早餐。
五星餐厅的服务员就是训练有素，至少脸上没有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来，到后厨帮她打包好甜品后，放在了桌子上。
“您好，那位先生已经买过单了。”
祝星冉点点头，拿过了甜品，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优雅地离开了餐厅。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约会啊！
晚上八点的市中心商圈正是热闹的时候，处处灯红酒绿，晚风拂过，发梢在空中微微摆动，天空被洗得极干净，一抬头就能看见繁星点点。
祝星冉没走两步就觉得脚疼，包里也沉甸甸的，里面还装着没来得及还回去的雨伞，她泄了气般地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早知道就不穿这么高的高跟鞋了。
下次跟他出门再这么精心打扮她就是狗！
啊，呸！
没有下次！！！！
-
温颂匆匆吃完饭，火急火燎地赶到公司，和几个程序员一起不眠不休地赶了两天两夜，才将将让程序重新运行。
他打了个车回到家倒头就睡，再次睁眼时已经是下午的三点半了。
脑袋有些昏昏沉沉，他坐在床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趿上拖鞋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
“呀！你怎么在家？”
宋诗歌突然的叫声把温颂吓了一跳，杯子都没拿稳，水撒了一身。
温颂：……
“你自己没有家吗？天天在我家待着干啥？”
宋诗歌摸了摸鼻子，“这不是就你家游戏好玩吗？对了，之前说好的给你补课，正好，走起啊！”
说到这个，温颂的肩膀耷拉了下来，整个人看着比刚起床时还要丧气几分。
“别提了……”
宋诗歌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温颂，“约完了？”
温颂以沉默回应。
宋诗歌不死心：“是有多死亡？”
“……”
宋诗歌急了：“你说话呀！”
温颂把水放在桌子上，在沙发上岔开腿坐下，“吃饭吃到一半我回去改代码了。”
宋诗歌放下手里的游戏机，缓缓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温颂，发出了连珠炮般的质问。
“然后呢？”
“你就把人丢下了？？”
“让人姑娘自己回去的？？？”
看着温颂一脸默认的表情，宋诗歌龇牙咧嘴地竖起一个大拇指。
“这要是能追到，我跟你姓。”
温颂一手排掉宋诗歌的手，没好气地说，“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宋诗歌转身就走，“那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走了两步他停下，又倒回来，伸手拍了拍温颂的肩膀，“听哥一句劝，换一个人追吧。”
温颂面无表情地再次把宋诗歌扫地出门，并留下一句“你以后还是在自己家待着吧”。
他掏出手机，才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
温颂在房间找了跟充电线，插上插头，手机屏幕在接触到电源的一瞬间亮了起来，温颂迫不及待地开了机。
除了工作群还在不停的发消息之外，其他的群聊都沉寂一片，联系人也没有发来新的消息。
那天吃完饭分别后，祝星冉就再也没有找他说过话了。
怎么办？
温颂挠了挠头。
他点开章鱼TV，看见系统消息“您的关注正在直播”，赶紧点进去，却发现直播已结束。
他犹豫了一会，点开和芝麻金汤圆的私聊，犹豫了半天，输入一行字。
西瓜瓜瓜瓜瓜：【你最近怎么样？】
祝星冉刚下播，正准备歇会，就看大哥发来的消息，那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赶紧回啊！
芝麻金汤圆：【挺好的呀，一会还准备上节声乐课，再练习练习。】
西瓜瓜瓜瓜瓜：【你还是要注意休息，别太辛苦了。】
西瓜瓜瓜瓜瓜：【有五分钟时间吗？上线我给你刷点。】
芝麻金汤圆：【大哥你有多少钱啊，每天这么花……】
芝麻金汤圆：【大哥吃上饭了吗？和嫂子吃的咋样？】
温颂心里一梗，选择性无视掉了吃饭的话题。
西瓜瓜瓜瓜瓜：【花不完，你放心。】
芝麻金汤圆：【好的大哥！】
她们的交易结束，声乐老师也到了。
芝麻金汤圆：【老师来了，我先下啦。】
西瓜瓜瓜瓜瓜：【好。】
温颂把手机丢在一边，平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
总不能以后就漂流瓶联系了吧？还是说以后就盯着西瓜瓜瓜瓜瓜的网名，只做单纯的主播和大哥关系？
他才不要。
胡思乱想了一会，温颂一个使劲坐起身，吐出一口浊气，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打车去往高新工业园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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