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柯，回家吃饭外卖到了。”熊律川特意提前点了外卖，提外卖的时候，顺带站在门口叫自家弟弟。
但站门口时，熟悉的葱香味，混合着油辣子的辣味飘荡在空气肆意弥漫，他心道不好。
果然——
“哥哥，我在姐姐家吃了，外卖你自己吃嘛。”熊律柯都没起身，狼吞虎咽咽下嘴里的抄手对他哥说。
桌底下，两只狗也吃上了。狗盆是熊律柯半途中回去取来的，硕大的狗盆比她俩的海碗还大半圈。
张晓当然不可能都给装满了，但每只狗也都分到了8颗抄手，和一盆面汤。
她的猫还被关在卧室里。
人家弟弟坐板凳上不带挪屁股，张晓这个做主人的，还是顾着面子到门口说了情况，并客气地问：“你要不要也吃点？”
“这怎么好意思？那我就不客气了。”熊律川微笑着走进屋，边走边问，“张小姐，有塑料袋吗，我把脚包着，免得脏了您家地板。”
“啊？”张晓傻眼。
她真的只是客气一下。
并不是真的邀请人来吃饭。
已经来了一带二，现在竟又来了一个。
老实说，张晓一个人吃抄手，顶多吃十五个，刚刚顾忌着怕熊律柯块头大，少了不够他吃，还给两只狗也分了十六个，她下午包得抄手都煮了一帘半了，还剩半帘她打算冻冰箱里下次吃，毕竟包抄手还挺麻烦的。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张晓对两兄弟的脸皮厚度刮目相看。
她僵着笑，把剩下的抄手都放入面汤里。
熊律川其实也不好受，但肚里的馋虫叫嚣异常，只好腼着老脸蹭饭。“张小姐，你先吃抄手，锅里的我来看着，看这叫什么事儿，太不好意思了。”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也没见你转身回去啊。
张晓心里嘀咕。
“叫我张晓就行了，张小姐听着怪别扭。”
“好。”
张晓偷偷看着熊律川高大的身子微微蜷缩在她的小厨房里，有些好笑，低头继续吃自己的抄手。
“小柯，把我点的外卖打开和你晓晓姐一起吃。我点的鸡公煲，还点了水果，水果等会儿到，先吃饭吃着。”熊律川其实没点水果，才刚点了一分钟不到，他和弟弟都到人家家里噌吃喝，比主人家都吃得多。
“哦。”
熊律柯不情不愿地打开外卖袋，从里面取出一份大盆的包装严实的打包盒，打开后香味扑鼻，换做平日他也喜欢，但在抄手面前，这份重油重味的鸡公煲也变得逊色。
熊律柯最先吃完，连汤都喝得精光。
他快吃完了，才看到熊律川也抱着个海碗出来。
他瞅着抄手，眼巴巴道：“哥，你能吃完不，小柯给你分几个。”
熊律川见桌上的鸡公煲都没动过几筷子，皮笑肉不笑地劝他弟弟：“乖，鸡肉还老多了，你还小在长身体多吃点肉。”
个没良心的，在外面吃香喝辣的，都不记得家里还有个哥，要不是他脸皮厚，才吃不上这顿鲜美的抄手。
张晓一个人坐在对面，两兄弟跟在自个儿家里，一点不见外。对熊律川的滤镜也彻底破碎了，声音好听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吃喝。
熊律川对若有似无的打量状若无睹，慢条斯理地吃抄手，果然和他想象中的一样美味。
难怪小柯喊都喊不回去。
吃完饭，熊律川抢着把饭碗洗了。听闻张晓还要煎葱油饼，他咽下堵到喉咙的抄手，“张小、张晓，你煎这么多葱油饼作何？”
“我公司同事预定的，早上来不及做，提前做了明天微波炉转一下，就和刚刚出锅的差不多。”
“你是卖给她们吗？多少钱一个？”
“暂定的两块钱一个。”
两块钱？熊律川闻言皱眉。
张晓看他表情不对，忙不好意思地说，“是不是觉得有点贵了，但其实也没挣多少钱，再少就没做的必要了。”
一个葱油饼两块钱，材料和油盐调料燃气都要耗费七八毛，小葱她没额外算价格，但要是她自己，在外面能吃到这么香的小葱，翻一倍她都愿意买。
“我不是觉得贵，我是觉得便宜了，手工费都不止两块钱了。”卖一百个也才两百块，但是一百个葱油饼至少要花几个小时不停做，说白了，她挣的就是辛苦钱。
熊律川从进屋，虽然没有明目张胆的打量张晓家，但她家实在太小，两眼一扫就差不多看全了。
屋里小摆件虽多，家具也充实，但也看得出，很多都有些旧，看得出主人家过得比较朴实（穷！
“我过两天休息的时候准备试试看能不能加点肉进去，到时候价格提高一块，算三块钱。”
听听，多朴实的话啊。
“你要是每天都做的话，我每天也预定二十个。”
“你都还没吃过就预定这么多啊。”张晓被突如其来的订单惊讶到，“葱油饼挺油的，吃几个就腻人，你们还天天吃。”
熊律川指着外面的弟弟和地上的两只大狗，笑着说：“等你要是养了一屋子饭桶，你就晓得二十个葱油饼其实不多。”
那倒是。张晓心里附和道，熊律柯就拿晚上的抄手来说，他一个人就吃了三十个，后面还从他哥碗里捞了七八个，两只狗也吃了一个人的饭量，她估摸着还没吃饱，回去应该还要加餐。
要换做她，每天的工资都养不活这三只。
这一刻张晓特别庆幸她养的是猫。
烙了五六十个饼，熊家两兄弟的二十个饼直接用盆子装回去了，剩下的饼，熊律柯吃了七个，两只狗各又吃了六个，熊律川吃了三个，张晓尝味道勉强吃了一个，剩下的近二十个葱油饼她用保鲜膜一个个分装好。
中午的时候她已经在网上下单装葱油饼的油纸袋了，目前暂时只有用保鲜膜代替。
与此同时，熊律川买的水果也到了。他分了几个苹果给熊律川，将剩下的水果连袋子递给张晓：“让你破费了，我俩兄弟连吃带拿怪不好意思，这水果你也别客气，当礼尚往来。”
张晓不习惯推辞，既然给了，她就收着。
两兄弟和两只狗确实吃了她不少粮食，那个量都够养活她一个星期了。
“你等着，我给你抓点泡姜泡萝卜，你拿回去切成小块直接吃也行，也可以拌点辣椒油，明早吃葱油饼前熬一锅粥，搭配着吃清爽借口。”
“行。”熊律川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也将张晓的话听进去了，明早就试试她说的吃法。
但他没想到的是，葱油饼都没放到明早，半夜就叫家里几个摸黑偷偷吃了。
送走熊家兄弟和他们狗，张晓把大门一关，肩膀顿时垮下来。
“太累了！”果然还是一个人自由自在，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想干什么干什么，想用什么姿势吃饭就用什么姿势，站在板凳上也没人看。
她想起被关了下午的猫，连忙打开房门。
门刚打开，张大强骂骂咧咧急急忙忙往洗漱台下的猫砂盆冲。
素芬跟在它身后，也骂骂咧咧声讨。
“芬，你咋啦？才几个小时不见，就想我想得慌？”张晓试图混淆过去，抱起素芬，贴着它的冷脸说，“你差点就把人家给抓破相了，我不关你，人家要你赔怎么办，你说你一只小猫，拿什么赔是不是？”
“喵——！”张素芬横眉冷对，是它先惹我的！
“知道知道，都是那坏狗狗的错，咱们芬是无辜的。”张晓抱着它到阳台储物柜掏了几根苗条，才把生气的芬勉强哄住。
张大强在一旁噌了些吃。
安抚好两只猫，张晓又开始打扫卫生，哪怕熊家两兄弟脚上都套了塑料袋，她心里还是觉得空气中都弥漫着灰尘，拖了地，抹了桌椅柜子，把家里的所有窗户统统打开透气，这才觉得空气清新起来。
下午一口气做了五六十个葱油饼，她胳膊肘都快罢工。
她开始仔细衡量做葱油饼这个兼职是否可行，她虽然穷，还欠了银行一屁股债，但人嘛，能轻松点过，谁又想过得一副劳碌命的样子？
思考过后，她决定下班后暂时不做葱油饼到地铁口售卖，而是继续研究口口空间，看怎么最大化利用。
从厕所进入空间，入目的还是中间紫土地上的绿油油的小葱。
小葱今天依旧没有变化，但那株开了花的小葱，已经开始结嫩籽儿了。
“绿绣球”上缀了一点墨绿色。
再看边上的三块土地，种子还是没发芽。
张晓熟练地掏开一窝种子查看，这才看到了变化。种子表皮隐隐有了裂纹，要出芽了。
今天快递到的是木炭和蜡烛，她一并堆在昨日放盐和白糖的位置。空间里除了那一小块小葱，并没有其它活物，空气里也没有任何想动，在里面待久了，会产生一种与世隔绝的孤寂感。
张晓虽然喜欢一个人的空间，但并不喜欢这种死寂的环境。
后天是她休息的时间，张晓决定亲自去花鸟市场走一圈。
离她家小区两公里外，有一个大型花鸟市场。在花鸟市场旁边不远处，更有一个大型批发市场，城市很多菜市场的散户拿货，都是从这个批发市场走货。
当初负责这个批发市场的项目人具备前瞻性的目光，提前规划预留了后世扩张的场地，所以在日新月异的发展中，很多老派批发市场都拆迁移址了，它还依旧如火如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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