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们坐在位置上，许朗还沉浸在从明妄那获取的应援色的信息中。
DTS从队标到队服都是红色元素，就他跟个睁眼瞎似的，完全没想到这一层。
他越看越觉得自己比DTS的吉祥物还吉祥，死缠着明妄让明妄把外套脱给他穿穿。
许朗：“救救兄弟，我有预感镜头会扫过来，我里面的短袖也是红的。”
明妄不紧不慢给他出主意，“镜头扫过来，你就站起来转过身把屁股后面的国旗怼到镜头上。”
“靠。”许朗欲哭无泪，“哥们儿怎么就没穿那个胸前是国旗的呢，要是穿了，还能朝胸口帅气一指，再猛拍两下，最后比个赞。”
“猥琐程度不相上下。”明妄锐评。
许朗：“所以啊，快不把你外套借给我穿穿！”
明妄把外套拉链往下拉了半截，说：“是有点热啊。”
许朗眼巴巴伸手接外套。
明妄把袖子捋了半截，露出手臂，白得晃眼，屈肘时肌肉线条隐隐若现。
许朗：“快脱！别晃你那两条爪子了。”
明妄嗖得一下将拉链拉到顶，把衣角往身前拢了拢，“你觉得可能吗？穿我衣服？”
“……”许朗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这臭洁癖不可能把衣服给别人穿，我看第五人格比赛最吸引你的地方就是赛后不用握手。”
明妄给了他一个孺子可教的笑，打开手机，一套丝滑流程点进了自定义，问：“来吗？”
许朗猛叹了句“变态”，摇摇头，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明妄也不恼，正中下怀，他选了个常用地图去练病患的钩点。
……
“各位现场和直播间的观众朋友们大家下午好，欢迎大家来到2026深渊的呼唤九全球总决赛决赛现场，我是解说柠檬。”
“我是解说恒星。”
“我是解说工坊。”
两方战队进场仪式结束，随着解说的声音，COAIⅩ季军赛正式开始。
尽管是季军赛，但现场为CGE和CX应援的粉丝仍热情不减，在介绍每个选手数据面板时，场馆里都回荡着整齐呼喊他们名字的应援声。
第一局上半场，CGE监管Sword先上。
镜头聚焦在谢烬脸上，粉丝应援猛得被打开开关。
“Sword！悬剑！Sword！悬剑！”
明妄嘴角一抽，他们坐在第三排，并不是CGE的集中应援区，他身旁的女生也一直表现得很i，结果刚刚嗷的一嗓子，震得他耳朵嗡嗡的。
“不好意思啊。”女生也注意到吓到旁边人了，连忙跟他道歉。
“没事。”明妄礼貌点了点头。
就是这一瞬间，导播把镜头画面切了过来。
“好，我们看到这位是……”解说恒星紧跟画面，“BS战队的求生选手Myth和他们的监管选手Lang。”
在解说提完自己的名字后，明妄非常明显地听到身旁的女生看着他响亮地“呃”了一声。
然后连忙将准备的应援板画亮了出来。
柠檬：“Myth旁边的是Sword的粉丝，应援板上是给选手的卡通画，旁边这个英文字母“M”上画了个大大的叉是……”
柠檬嘴快，说到这才尴尬望向解说台的同事。
死嘴，快别说了，她差点秃噜出来是把Myth叉出去吗？
另一个解说恒星见状立马补上，“是颗璀璨的星星，我们的粉丝朋友真是非常有的才华啊，卡通画很可爱。”
工坊调节氛围：“Myth这一身黑，大家都知道CGE的应援色是五彩斑斓的黑，所以Myth是为支持CGE而来吗？Myth和Sword真是相爱相杀啊。”
明妄：“……”
全场哄笑。
许朗没忍住笑得很大声。
镜头移开，他朝明妄补刀：“CGE队服也是黑色，我他妈服了啊，还好你没把外套脱了，你是故意恶心剑皇的吗？”
明妄里面穿的是白色短袖，要真脱了，就不是一身黑了。
“草。”刚刚拉到顶的拉链勒得明妄浑身不适，他根本就没想着这回事，现在就是恨不得把这件外套扔了，但他要是现在脱，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谁家好人的应援色是五彩斑斓的黑啊？
明妄只好忍着，直到看完比赛。
CGE和CX老对手，这场比赛打得很精彩，双方你来我回，连四杀局都是双方互秀而非双方互给，两队一路平局，最终CGE以一分之差输给了CX。
而这一分，是Sword少抓的一个人。
第五局，CGE人队跑一，CX人队跑二。
第五局Sword后手上场，战术应该是至少保证三抓，拖入加赛，而CX人队并没有给Sword这个机会，完成平局拿下比赛。
“CX Victory”的结果占满场馆内的所有屏幕。
Sword扯下耳机，沉默地朝台下的观众方向看了几秒，然后转身回了后台。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屏幕里转播的是获胜战队的庆祝时刻。
谢烬手指几乎嵌进掌心，场馆里的喧嚣闷得人喘不过气，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刚才的开门战，每一步都像踩在密密麻麻的针板上。
如果……如果能多抓一个，或者能四杀。
尘埃落定，COAIX，CGE的成绩定格在第四名。
“啊……啊…啊啊啊啊啊。”明妄身旁的女生应该是哭了，她小声跟朋友讲，“Sword真的尽力了，不是在抗压四抓就是在抗压三抓，对面CX可是ivl第一人队，爸了个根的，就是觉得好晦气，坐在了Myth旁边，一定是我的厄运影响了剑皇。”
听力非常正常甚至偏上的明妄：不是？
女孩旁边的朋友握上她的手，劝她，“还好他没开直播，不然Sword又要被串子黏上了。”
“是啊是啊。”两人握手垂泪。
女孩的朋友还想逗她开心一些，说：“你看这个观赛贴的热一，Myth一身黑，脸被解说cue的五彩斑斓，Myth为剑皇应援实锤。”
女孩：“哼！别来沾边。”
明妄：“……”
“你有没有觉得剑皇刚刚眼杀了你？”许朗在他旁边问：“我刚觉得他扫了你一眼。”
明妄：“他要是有那眼神，排点会这么差吗？”
身边的女生啜泣声停了，竖起耳朵警惕地听他讲坏话。
明妄敏锐地感知到，闭嘴了，他提醒许朗，“KG教练找我们了，走吧。”
“好。”许朗点头，跟他一起起身。
他们这次过来，除了看比赛，还有就是和KG的教练正式见个面，沟通转会的事。
……
CGE备战间。
大家迎接Sword回来。
教练在第一个，江湖把他扯到人群间，“比完了，大家都辛苦。”
“我的。”谢烬沉声，“我的，如果能多留一个。”
“别这么说。”米粥第一个站出来反驳，“如果我们能多跑一个，或者如果我们bo2被四抓那局能跑一个，说这些都是废话了。”
“是啊剑皇。”嘬嘬道：“主要责任肯定不在你。”
谢烬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这群人，江湖、双栖、园主、米粥、嘬嘬。
他们平时一口一个剑皇，偶尔还会叫烬哥，但其实每个人的年纪都比谢烬赛场经验丰富、年纪也更大些。
年纪最大的双栖今年已经二十五，最小的嘬嘬也比谢烬大两岁。
现在的赛事观众提到CGE，都说是Sword在拖航母，可没有人比谢烬更清楚，这里的每个人都比他更值得一个冠军，一个曾经触手可得的冠军。
他们都曾经巅峰过，现在状态不好，他就更应该站出来，说到底，总归是自己还不够强。
“行了。”江湖喊他们，“都收起自责，待会去吃火锅，回去再复盘。”
谢烬站在原地没动，指尖有些发颤，片刻后道：“我去下洗手间。”
江湖拍了拍他的肩膀。
……
明妄从洗手间出来，步履匆匆经过拐角，正好和人碰上。
他下意识往右挪，让开走廊，不巧的是，对面的人移了半步，跟他的移动位置一样，两人又对上。
明妄复又往左移动，那人几乎同时动，两人还是碰到了一起。
明妄收起手机，抬头。
四目相对。
看清眼前人后，两个原本都准备继续礼让的人同时顿住了，空气瞬间凝固，带着不动声色的较量。
“你故意的？”明妄先发问。
“就凭你？”谢烬反问。
明妄挑眉，嗤了声，心想：不是就不是，有什么好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刚刚赢比赛的是他。
两人身高几乎齐平，互不相让，对峙一触即发。
明妄注意到谢烬眼尾的红，他笑了下，很欠揍地问：“被对面打哭了？”
谢烬脸色更差，“连半决赛都没进的人在问别人打决赛是什么心情？跟你说了，你能懂？”
“决赛？”Sword居然用这么没攻击性的词刺明妄觉得可笑，反问：“我说的是日语？还是你听不懂中文，如果想知道打决赛是什么心情，应该去问NLT或是DTS，而不是你。”
言外之意，季军赛在我这儿不算决赛。
“是吗？”谢烬眼帘半垂，更看不上他，“你这么厉害，为什么打决赛的不是BS？”
“谁知道呢？”明妄最擅长的就是嘴上不让人，“或许是因为BS抽签没抽到你，没抽上CGE吧。”
“Myth。”听他提到CGE，谢烬脸色“唰”的沉了下来，周身气场骤然变僵，“你觉得你一定能拿冠军？你以为厉害的只有你一个？”
“那你呢？剑皇。”明妄这声剑皇叫的更像是在讽刺，明妄勾着唇角，笑意未达眼底，“你觉得我打职业以后拿不了冠军，CGE会更有希望拿冠军吗？强的不一定能拿冠军，但弱的绝对拿不了。”
“Myth。”谢烬语气加重，带着警告的意味，“你过分了。”
“说实话就是过分？”明妄淡淡道：“可惜了，人屠不能交流，不然赛场上见的时候，你也要这样开麦叫我一声，说你过分了，给点面子，别遛我太久。让我原地把操作停下来吗？我要不要顺便再指挥队友，说对面是剑皇，大家让让他吧。”
谢烬听完，抬眼迎上他的目光，他倒是没想到线下的Myth更能说会道，眼里升起抹兴致，“你以为你能在我手上活几秒。”
“几秒？”明妄拖长了语调，问：“剑皇真的敢追我吗？”
谢烬往他身前移了半步，“你觉得我不敢追你？”
明妄正要再回，身后传来一阵咆哮声。
“冷静啊冷静！”许朗甩着手上的水珠，往他俩身边跑，许朗听到什么敢不敢的，气氛剑拔弩张，他赶忙去拉明妄。
刚碰上明妄的衣袖，就被猛得甩开了。
与此同时，谢烬身后也赶来个人，江湖扯了把谢烬，悄声拦道：“别打架。”
明妄：“……”
谢烬：“……”
“没打架。”谢烬收了气场，跟江湖解释了句。
“那是在干嘛？”江湖和他玩笑，“打情骂俏？听你们讨论什么追不追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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