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见到梁安,膝行爬过来,扯住梁安的衣角,神色狂热:“父亲……”
梁安厉声打断,一脚踹在男子身上:“混账东西,见到少宗主还不快行礼?”
男子被踹懵了,这才注意到跟出来的徐天骄,连忙磕头行礼:“是,妙手门梁鸣拜见少宗主。”
梁鸣行过礼后又拉着旁边的男童:“澜儿,快行礼!”
男童没有抬头,只是余光瞥见双一尘不染的靴子,华美繁复的纹路彰显着主人身份的不俗。
男童沉默着磕了头。
“行了,丢人现眼的玩意儿,赶紧滚,别败坏了客人的心情。”等两人行完礼,梁安便不耐烦地赶人。
梁鸣看了眼徐天骄,狂热之色褪去许多,牵着男童退下了。
“让少宗主看笑话了,我们继续进去喝茶吧?”
徐天骄收回在男孩身上的目光,点点头。
“梁门主,梁鸣……他要向你求什么机会?”徐天骄突然发问。
梁安笑了笑:“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劳烦少宗主过问。实不相瞒,他想把澜儿送到我身边教养。”
“那梁门主怎么不同意?听他说那个男童似乎很有天赋?”徐天骄眯起双眼,略带审视看向梁安。
梁安长叹一声,一脸为难。
梁安身边的管事开口了:“少宗主有所不知,青云城事务繁多,我们门主又想着事事躬亲,自然是抽不出身。”
“梁管事,你多嘴了。身为青云城城主和妙手门门主,这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梁安不轻不重地警告。
“梁门主既求事事躬亲,想必也不会放任有天赋的晚辈不管吧。”
“少宗主,澜儿才八岁,正是天真浪漫的年纪。况且他母亲爱他如命,我实在不忍心将其分离。”梁安一脸心疼。
天真浪漫?徐天骄可没在那男童身上看到什么被宠溺的痕迹。
徐天骄面上不显,只是淡淡说了一句,“雏鹰终将离巢。”
“少宗主,哪能人人都有你这心性和天资呢?”梁安无奈摇头,话锋一转,“说起来,少宗主怎么突然来老夫这了?”
徐天骄面露不虞,“和宗主闹了些矛盾,左右看他烦心,便随处游历了。”
“这么说,宗主不知道你来老夫这了?”
“嗯。”
梁安担忧,“这不好吧,要不老夫还是给宗主报个信,免得他挂念担心。”
“不行,你要和他报信我现在就离开。”徐天骄起身作势要走。
梁安连忙拉住,“不可,老夫还没好好尽地主之谊呢。”
“那——”
“老夫替少宗主保密,不跟宗主说了。”
徐天骄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行了,天色不早了,快让人带我去休息吧。”
“好。”梁安点头答应,转身吩咐梁管事,“好好招待少宗主。”
“是,少宗主请随我来。”
等到梁管事安顿好徐天骄回来,夜色已深。
“门主,今晚去见澜小公子吗?”
梁安脸色沉重摇摇头:“先等等吧,等那丫头走了再说。”
梁管事点点头,正欲退下,却听得梁安长叹一声:“不过依我看,她大概是不会走了。”
“门主此话何讲?”梁管事恭敬询问。
“她凭空出现在青云城,本就蹊跷。昨日城内搜查魔物,戒备森严,她对此事却只字不提。”
“门主的意思是——她就是冲我们来的?”
“没错,所以也只能先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以免她出去通风报信。”梁安面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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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梁管事离开,徐天骄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她和梁安彼此都心知肚明双方意图,现在不过是在维持表面的和平罢了。
梁安看似替徐越关心她,实则是试探凌云宗到底知不知道她的行踪。
往深处想,假设凌云宗真没人知道徐天骄的行踪,那神不知鬼不觉把她处理掉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但徐天骄再怎么说也是天下第一宗门的少宗主,谁能笃定她身上没点保命手段,能将她一击必杀。
但这些都不是徐天骄要想的,她现在想的是,青云城昨日是如何得知她到来的。
她对梁安所知不多,梁安却能掌握她的行踪,这种信息的不对等莫名让她心头有些不爽。
正当徐天骄细思之时,一阵凄怆的乐声却打断了她的思考。
徐天骄挑了挑眉,这乐声,和她昨日凌晨在街道巷口的琴音同出一源。
也罢,既然对方有意相邀,那她就前去会一会。
周围虽然有窥伺的灵气波动,但对徐天骄而言也并非难事。
甩出一丝本源法力寄宿于房间内的香炉上,再掐出一张隐匿符,徐天骄就跟着乐音的指引去了。
终点是一处偏僻的小院。
主房的窗棂的墙纸上投出一条绰约的影子,看来邀她之人是个女子。
徐天骄正欲踏入,却感知到一道气息迅速接近,于是将气息再度隐匿起来。
只见一男子阔步直冲主房而去,随即是一道怒吼:“别弹你那丧曲了,惹人心烦!”动听哀婉的乐曲戛然而止。
这声音,怎么有些耳熟。
徐天骄不知里面的具体情况,只见那道绰约的人影起身,随后朝内走去。
男子冲过去拽住影子衣袖,质问道,“怎么,你除了弹琴就只会当哑巴吗?”
这个声音,是梁鸣!
白日的梁鸣过于唯唯诺诺,徐天骄一开始并没将他和现在这个怒气冲冲的人联想在一块。
“呵。”是一声女子的冷笑,“我和你这种卖子求荣的人有什么好说的?”
梁鸣不甘示弱,“你懂什么,澜儿若能得门主青眼那是他的福气。”
“你口中的福气,倒是令人发笑呢!”女子嘲讽之意更甚。
“我懒得同你一般见识!”梁鸣甩下这句话后,便带着怒火离开了。
等到梁鸣离开,徐天骄才移到门前,但并没进去的打算。
“贵客既已决定前来相会,又何故在门前踟蹰不前?”
徐天骄有些诧异,她明明隐藏了气息。
但既然对方已经知晓她的到来,确实没有藏着的必要了。
徐天骄伸手正欲推门,门却自内而外打开,一股馝馞的香气迎面而来,随即撞上一双含情美目。
女子面容明艳,眸中秋波潋滟。
徐天骄移开视线,定了定心神,语带一丝不快,“你既邀我前来,此举未免有些缺乏诚意了。”
“徐少宗主何必介怀,此举于你而言无关痛痒,不过是**的手段罢了。”
女子逼近徐天骄,在她耳边呵气如兰。
徐天骄深吸一口气,推开女子,径直入了门。
“哎呀呀,你这小姑娘好生没有礼貌,连声前辈都不愿意叫。”女子跟在徐天骄身后,语气埋怨。
“我连你姓甚名谁,是何身份都不清楚,怎么好称呼你呢?”
“原来是这个原因吗?那你唤我冰颜前辈如何?”
说话的空隙,徐天骄打量起了房间。室内精美,铺陈雅致,足见主人格调。
再往壁上一看,中央挂着一幅图,月照碧海,碧海生潮,潮托月鲛,月鲛吹箫。
看着这幅鲛人月下吹箫图,再结合之前种种,徐天骄对冰颜的身份也有了几分推测。
画图虽美,但最令徐天骄侧目的反而是小桌上摆放的一株紫昙。
不知为何,这株紫昙总是令徐天骄心中有股堵塞感。
“说吧,你用乐曲蛊惑我前来有何用意。”
“不愧是徐少宗主,这么轻易就看穿了人家的把戏。”
“再说废话我走了。”
“好吧。”冰颜收起浮于表面的笑容,脸色突然变得阴沉。
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冰颜开口了:“我想要梁家覆灭。”
徐天骄笑了笑:“梁安是妙手门的门主,妙手门是凌云宗的下宗门。”
“梁安与魔物勾结,凌云宗要包庇吗?”
“这件事与你有何干系呢?”徐天骄反问道。
有人帮助调查妙手门自然是好事,但在合作之前对方至少要对她坦白。
“想必徐少宗主早已看出,我是月鲛人。而我被困于此地多年,所以对梁家深重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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