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冬天……”
早上九点,15区治安队办事处,兰八街医院事件调查小组的冯组长陷入沉思。
她将一张高速公路过路费的发票妥善收进待鉴定证物柜,然后转身向特殊审查室走去。
发票是柳晏和付当泽在医院租用小仓库找到的,据二人所说,小仓库里空无一物,唯余这张看似平平无奇的纸。
如果不是纸面上晕染着大片深红近黑的血迹,任何人都会以为它是被随手丢弃在仓库的垃圾——这酷似凶杀现场证物的小纸张,能一直留在仓库也是个奇迹。
发票上记录的高速口,临近16区一所去年冬天被大火烧毁的孤儿院。
几个月前,冯组长前往16区治安队展开工作交流时,短暂跟进过这个案件。
明明时间才过去不久,她现在回想整个调查过程,却回忆不起来任何事件。
只能模糊记得当时,调查小组发现了一个逻辑上无法自洽的漏洞,组长原本打算沿着那个漏洞调查下去,后来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原定计划莫名其妙地被搁置。
最后直接定论,火灾原因系意外。
那个漏洞……那个漏洞……
像是蒙在眼前的迷雾陡然消散,柳暗花明般,冯组长又想了起来。
孤儿院院长是会火系法术的。
她不可能会放任区区一场火灾烧毁整座孤儿院。
而且经解剖,孤儿院孩子们的死因与火灾无关。那是一场屠杀。
现在一想……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件事,本身也很不对劲。
不过事有轻重缓急,冯组长决定先解决手头负责的工作,有闲暇再去问问16区的同事。
她的关注重点,回到这张发票上的时间——
也是去年冬天。
柳晏三人不能直接参与小组的调查工作,但是可以自发行动,搜查线索。只要不干扰调查小组工作的正常进行,她也不会管他们想干什么。
调查小组的行动固然更专业也更熟练,即便没有这群学生帮忙,他们最终也可以找到仓库,以及这张发票。
只是时间会晚一些,很多时候真相又等不起。
冯组长想了想,打算给小朋友们写封推荐信,以便他们寒假或者下学期能多接点实习工作,最好能收到去1区边缘巡逻的任务。
玉衡基地的实习工作对学生十分宽容,这群小孩想拿高分并不算难。
冯组长没有修炼过,但是也听说过这所学校的学生最热衷于内卷,不仅追求分数,而且追求实习经历的含金量与数目。想必,他们之后知道她主动写推荐信会非常高兴。
在医院回收的证物已经交由鉴定科的同事处理,很快便会出结果,那节在医院天台回收的畸形脊椎骨同理。
——昨天,她和组员们本以为脊椎骨来源于某只人类转化而成的异兽。
然而,在现场检测时,调查小组专用的异兽探测仪没有发出任何警报声。
也就是说,这节蕴藏灵力的白骨只能属于某位人类修士。
冯组长工作多年,接触过不少的异兽和修士,却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
不得已,她又在系统向基地的修士发出协助请求。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这个任务很明显高度关联修士,管理部那群人怎么就是不能特事特办,给她暂时多开点权限呢。每次出现只能由修士解决的情况就得写一次申请,她再不嫌麻烦也怕修士那边有意见,甚至投诉他们15区治安队做事没有规划,想一出是一出。
毕竟治安队的工作往往是紧急任务,要优先处理。修士总是要想方设法临时抽调人手,才能应对治安队的请求,也很麻烦。
不过好在……这两天修仙学院有一位高段修士自告奋勇,愿意当志愿者,全程协助调查,缓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冯组长推开特殊审查室的门,里面十分宽敞,足有一百平米。
特殊审查室顾名思义,用于办理特殊案件。
正中央嵌套着又一个小房间,它由四面极厚的单向玻璃围成,其中一面开了扇门,天花板和地板有辅助侧链修特制的强力禁锢法术。整个小房间防御十分牢固稳定,可以关押七段及以下的修士。
现在里面囚着一只异兽,它的身躯异常庞大,表面肉芽增生,趴着地上的模样恶心又怪诞。
墙边几排座位上,零散坐着她的下属们、三个学生,和一名陌生的中年女士。女士眼眶发红,神态有些掩盖不住的憔悴,看起来像是刚执行完一天任务后连夜赶过来的。
“洪女士,您好,我是负责兰八街医院事件的专项小组组长,冯梦宁。”冯组长了然,想必这位就是那个主动申请来支援的修士。
也是玉衡修仙学院的年级主任,洪丹唯一的亲人兼监护人,洪宣岚。
冯组长和洪主任简单寒暄几句后,今日工作正式开始。
现场探查工作已经结束,获得的线索零散稀碎,不利于后续工作的推进。
除了搜寻物证,还有一种手段便是询问当事人,洪丹。
昨天傍晚,收工回治安队后,冯组长第一时间找修士求证人类转化为异兽的可能性。
她的问题太过惊世骇俗,刚准备打卡下班的医修们被这个请求紧急叫回工位,和她线上开会,探讨情况,顺便远程查看洪丹的状态。
后者心脏停跳,脑功能停止,在生物学的角度上,已经可以判断为死亡。
它目前只是以异兽畸形的状态苟延残喘,其实也活不了多久,预计今天早上就会耗尽躯体的能量,彻底停止活动——亲历者的所见至关重要,现在是冯组长靠法术复现记忆的最后机会。
异兽的大脑保存得尚算完整,可以让修士施法提取记忆、以它的视角重现过去。这项法术归在幻修体系下,涉及个人**,通常只能应用于性质极其恶劣、当事人已死,又扑朔迷离的案件。
法术需要两名修士配合,一人启动,一人作为媒介实时接收记忆。
本身并不危险,只是启动法术的难度比较高。
不过八段修为的洪主任研读咒文后,确认自己可以使用这项不属于她修炼方向的法术。修士越是高段,就越是万金油。
至于“媒介”。
柳晏看着玻璃房里低声哀鸣的异兽,想起昨天早上,在医院六楼看到它珍重捧着一颗心脏的画面。
他垂下眼睫,主动出声:“可以让我来吗?”
冯组长欣然同意,这项法术不涉及三级回避原则,柳晏进组实习本来也是要跟她学些东西,让他参与合法合规。
下属们自觉启动特殊审查室里的机关,单向玻璃表面登时浮现一张巨大的白布,其上灵力澎湃,白光盈盈。
这是玉衡基地的器修们联手制成的法器,配合幻修查找记忆的法术使用,可以投放提取到的记忆。
接着,洪主任操纵法术,柳晏走进房间充当媒介。
特殊审查室里,丰沛的灵力随咒语流动,逐渐以特定的方式运转,白布上渐渐出现图像。
埋藏在偏僻小镇的过去就此揭开一角。
***
“医生,请问,我女儿真的……这辈子都不能和普通人那样活着,连说一个字也不行吗?”4区区中心医院,有个三十左右的男人衣衫洗得发硬,急切地询问他攒钱高价挂的医修,“求求您,我找过很多医生,真的已经没路了……”
一旁穿着老旧衣服的同龄女人目光同样充满恳切,她身边站着个异常呆傻的五岁小女孩。女孩身上的衣裤看着廉价,却崭新柔软,每一寸布料都干干净净。
那位偶尔来医院坐诊的大能医修摇摇头,面露不忍:“这孩子的智力和失语都是基因上的问题,现在对基因进行改造的法术和手术都不成熟,风险也大,还存在伦理上的问题,实在是没办法。
“看你们也不容易,挂号费我自费退给你们,好好陪孩子长大吧。”
于是男人和女人领着孩子回家,交通工具从长途客车到三轮摩托,到牛车,最后是脚。
……
时间太早,不是这段,跳过。
……
“阿丹,阿丹,”男人和女人摇着拨浪鼓,勉力微笑叫她,神情里是难掩的紧张和忐忑,“叫‘爸爸’和‘妈妈’。”
“啊、啊……”十岁的小女孩却不懂,一味地张口嚎叫,声音稚嫩。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是肚子咕咕叫,在徒劳地挥手。不过没关系,很快口中一定会伸来舀着糊糊的勺子,肚子咕咕的叫声也会停止。
……
不是这段。
……
“爸——爸——”“妈——妈——”
男人女人头上长出几根白发,仍然耐心摇晃拨浪鼓教女儿说话。
这时候女儿已经十多岁了,可依旧不能理解话语的含义。她拿着筷子,端碗又吃一口,“啊”“啊”地叫唤了几声。
夫妇俩放下拨浪鼓,有些落寞,但很快又打起精神。至少女儿终于学会自己吃饭了。
……
也不是这段。
时间大幅加速,正值壮年的夫妇飞速老去,身形日渐佝偻。年轻的女儿眨眼间成长,样貌成熟,心智却停滞在幼儿阶段。某天洪宣岚出生了,跟随她的双亲来看望一家三口。
后来夫妇相继亡故,女人在去世前,颤巍巍地给女儿戴上一只阴刻牡丹花的银手镯,“阿丹,希望你在没有我和你爸的未来里,还能美满活着,像朵漂漂亮亮的牡丹花。”
彼时的阿丹脸上爬满皱纹,头发发白,监护人更换为年轻她许多的外甥女。
外甥女常年在4区忙碌工作,平时只能雇佣邻里,好生照顾她。她还是能过着饿了有饭吃,冷了有衣穿的生活。
只是家里变得很安静,没有人教她说话,也没有人摇拨浪鼓。
阿丹开始从外面捡塑料瓶和铁罐回家,囤积在每个角落。
邻居每每好心想清理,都会被她尖叫着拒绝。小小的房子仿佛四处漏风,空洞安静得让她害怕。需要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堵住边边角角。
于是某个深夜里,她会被几个人用一瓶饮料骗走,也变得合情合理。
她被带进一座医院的顶楼,行动受限。
医院比她的家更干净也更宽敞,饭菜花样多上许多,来来往往很多医生护士和病患,每天充满护士们说话的声音。
可阿丹还是觉得很寂静,身边总缺着什么。
她的依赖与信任转移给照顾她的护士,这个比外甥女还年轻的人做事畏畏缩缩,却是极少数愿意耐心回应她的人——啊,还有一个主治医师。
不过每次见到主治医师都是在手术室的无影灯前。
做手术总是深度麻醉,但她仍然清晰能感受到身边的环境。身穿无菌手术衣的医生护士们围绕她,立在一起,人与人的影子沉沉压下,如同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阿丹不懂医生们在做什么,只是听见此起彼伏的“灵根”“灵力”。
很快她感到脊髓里,有股陌生又蛮横的力量汹涌窜入,自行向外延展。五感中的世界顷刻间纤毫毕现,阿丹分明闭着眼睛,大脑里却浮现出手术机器螺丝钉的纹路、主治医师衣服上的缝隙。
甚至能听见脊椎骨肆意生长,骨刺刺入肌肉血管的细微声响。
这时候医生和护士会停下动作,观察她的脊椎。
“这就是修士的修炼吗?好神奇。”阿丹同样能听见医生和护士们低声交谈,“总部发来的手术文档写得好装,什么‘灵根蕴含着自然与灵魂的精髓,所以需要用人体至高的中枢神经系统来模拟灵根,改造基因,用血管延伸灵根的极限’——鬼才看得懂,上了手术台还是要我们自己摸索操作,好没用。”
“估计是哪个中二病脑残写来骗总部的大老板。老板也是傻,灵根不是天生的吗,怎么可能生造?重组脊髓这办法又难又古怪,哪里有用?要不是为了钱,我才不会来15区乡下干这蠢事。”
“这就是人傻钱多吗,都不花钱找个修士看看?真好啊,我要是认识老板高低卖他保健品。”
每每聊到这里,主治医师都会出声打断:“有的,这是总部聘请的修士研究过,认定可行的方案。”
有人鼓起勇气问道:“那是谁发明的这个办法?您的权限比我们高,您有听说吗……呃,这事是可以对我们讲吗?”
“保密协议没有这层限制,不过你们记得不要透露给病人们和职级最低的护士。基础理论的作者是穷奇。”
这时候手术室总是鸦雀无声。
许久过去,才会有人讪讪地说起最无关紧要的一点:“难……难怪,难怪文字那么超凡脱俗,哈哈。”
“是啊,是啊……”
无人敢深究这个名字和他们从未见过的老板之间,有怎样的关联。
阿丹的脊椎逐渐生长,陌生的凶悍力量在她的体内肆意乱窜,常常刺得她彻夜难眠。那名周姓的年轻护士会好心守夜,按摩她日趋僵硬的肌肉。
直到——
直到她最后一次被推进手术室。
主治医师站在她面前,难得沉默许久。等到身旁有人催促才拿起手术刀,隔着厚厚的口罩对她说:“再见了。”
她过人的耳力还听见一句话,“阿姨,这根本没有用,牺牲全部都是无意义的。我有点后悔了。”
阿丹浑浊了一生的意识竟然察觉到濒死的危险。
她像条案板上的鱼试图挣扎脱身,很快又被人强行摁住。手术刀刮鳞般削着她的皮肉,神奇的是她并不感觉到疼痛。
阿丹只是想起那个被瓶瓶罐罐堆积的家,死寂与孤独越过恐慌,再度淹没了她的世界。
身体被切割,意识在消散……在她快要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时,她在医生的镜片倒影中看见自己。
皮肤灰白,血管虬结,没有半点人的模样。
她感到莫大的恐怖。
“爸……”
或许是太多次太多次脊髓改造终于治愈了什么,又或许是那条不知从何而来的灵根总算发挥作用,总之在死前的最后一刻。
惊惧之下,一生都不会说话的老妪,此时竟喊出那句呼唤,那句世界上最温暖最安心的呼唤——
“爸爸……妈妈……”
却没有人来保护她。
……
后来的事情像是裹了一团脏污的棉絮,混乱,又恶心。
它好像在地底沉眠,好像在水中蠕动,又好像化作无数个小肉块,游荡在医院里。它和昔日的病友从天花板探出触手,身躯轻而易举地贯穿了机器和水泥墙面,听见护士长惊恐地称它为“怪物”。
它感觉自己似乎变聪明了,混乱的意识中蓦然跳出现一句话——“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主治医师身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口,血流成河,看起来命不久矣。他手里拿着它的CT影像单和一张发票,口中念叨着什么“赎罪”,便夺门而去。
它想追上,却在出门时遇到一个看不出性别的人,金衣上白雪堆积。对方似乎在用欣赏艺术品的目光看着它。
它却只感到源自本能的恐怖,迫切地想要寻求庇护。
……
“啊、啊……”
记忆至此戛然而止。
即便不再为人,即便失去理智,面前那身形庞大的异兽还是鸣叫着。
柳晏终于知道,它在呼唤什么。他递过那只银手镯。
暗红色的血管欢欢喜喜地勾走手镯,小心收入怀中。
丑陋畸形的怪物轰然坍塌,扭曲的面容上浮现满足又幸福的笑容。
笼罩后半生的孤寂落潮般褪去,她的灵魂终于安息。
阿丹想去找爸爸和妈妈了。
***
抽取完记忆后,异兽化为飞灰。洪主任泣不成声,留在原地送她的亲人最后一程。
冯组长安慰了她几句后,带领下属前往会议室复盘,整理线索,抽丝剥茧,尝试还原整件事的原貌。她能感到,自己抓住了关键信息,距离真相已经很近了。
“——去年冬天。
“不久前我和一个新朋友聊天,聊着聊着我忽然意识到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
洛林的语气异常激动,他拿起笔,在纸上画下一条直线。
三名闲置学生在治安队办事处,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同样梳理事件。
带教的何老师休假,修仙学院没有门禁,不需要他们赶回去,调查小组开会同样不允许他们跟随。现在的他们……确实空闲没事做。
洛林向柳晏和付当泽坦陈16区孤儿院一事,开始说明他的思路,“我们来捋下时间线,首先——”
首先,根据小周留下的记录,医院所有权变更的时间点在去年深秋。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医院的人体实验进入收尾阶段,管理层向小周这样无依无靠的普通人下手。
范时回的生日也在深秋。
入冬后,16区孤儿院发生火灾,孤儿院院长没有施法救火,反而与穷奇交易。案件相关人员记忆被清洗,认知受影响。
人类改造而成的异兽开始活动,穷奇在15区现身。
与此同时,医院里的主治医师拼死保留罪证——高速公路过路费的发票。高速口临近洛林成长的孤儿院,时间同样在去年冬天。
正是这一样东西,将15区和16区两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件联系在一起。
“……所以,我猜测。
“正是医院的实验失败,所谓的前老板跑路,将医院包装成生日礼物送给范时回,实则是将责任推给范氏,再去16区孤儿院杀人放火。”
洛林在白纸上写下最后一笔,对坐在他对面的两位室友下结论。
“你的想法有道理,不过……他们去孤儿院做什么呢?”柳晏低头看着纸上的时间线,眉头轻轻蹙起,道,“为什么连你这个火灾亲历者都会失忆?我记得这并不是穷奇的技能,既然有人能大范围让人失忆,你现在又怎么能找回这件事的记忆?”
“嗯……”洛林想不出所以然。
一直沉默的付当泽忽然说道:“你们还记得吗?兰八街那家医院的前老板跑路借口是炒股失败。”
似是一道闪电劈进脑海,思路刹那清明。
“我知道了……”柳晏连忙打开手机,翻找近半年的新闻。
空穴来风,事出有因。
去年的冬季,很可能有一家财团股价大跌,信用受损。同时,这家财团一定是范氏的竞争对手。
回溯时,他同样看到了这两天的新闻。
不出所料,范氏陷入舆论低地,商誉受损,网上骂声一片,产品遭人抵制。股价债券被疯狂做空,其中最耀眼的当属章氏一名姓李的新人。
小李的目光狠辣,风格激进大胆,敢于投下任何从业多年的大拿都不敢投的钱,每一笔投资又都赚得盆满钵满。市场上,已经有不少散户开始跟着他的步伐投资,章氏金融顺势名声大噪。
同样是财团,范氏的董事长却是焦头烂额地砸钱救场,试图挽回哪怕一星半点的信用。
事实上范时回还没有被定罪,有嫌疑不等于是凶手,这种一边倒的情况并不正常。很可能是因为它的对手入场,在暗中引导舆论风向。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范氏没能抢占先机,现在形势极为被动。
再往前,又是范氏和章氏的商战,不过地址在天权基地。内容是章氏企图通过敌意收购,吞下天权基地的一家企业,获得渠道资源,借此打开新的细分市场。
但是范氏早在那个市场占有份额,自然不允许一个财团前来分享自己的市占率,便做了被收购方的白衣骑士,致使章氏收购行动失败。
有人分析,这次章氏收购的目的,实则是为了弥补前段时间异常亏空而做出的尝试。范氏的举动,让他们的经营雪上加霜。
继续向前,章氏的财报显示,上年度末,发生异常多的营业外支出和不正常损耗。同时间,股市债市节节败退。
“……所以你这是,”洛林有些滞涩地道,“在怀疑章氏吗?”
他不敢,也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柳晏放下手机,轻声说:“只是一种猜测。”
可洛林心知肚明,章氏确实有着最大的嫌疑。
他张张口,正准备说什么,忽然又想起早上章书楼发来的消息——
【确实罕见,印象中我也就比你多见过一次。去年冬天我生病住院时,隔着窗户遥遥看过。】
……15区兰边镇那家医院,临近玉衡基地边缘,可以看见异世界的猩红恒星。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0章 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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