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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木瓜(十三)

“安陵?”

变故太突然,景衡仓促间只来得及抓她手臂,一下没拉住不说,还把自己带了个趔趄。咕咚一声,安陵面朝下栽倒在地,脊背拱起,身体微微抽搐。青年心知不妙,忙提着胳膊把人翻为侧卧,灯笼凑近,却见女孩呜咽一声蜷缩得更狠,双目紧闭,口鼻处满是鲜血。

这?!

景衡大骇,顾不得许多,顺手丢开灯笼,打横抱起烂泥一样的人极速离去。所到之处,流光闪烁,众弟子只觉一阵风呼啸而过,便寻不见半点身影。

“刚才那是谁?”

“似乎是少主。”

“对,是景衡少主,我认得他的气息。”

“我怎么瞧着怀里还抱了个人?”

“呦,谁家小娘子这么好福气?”

“说不准,万一是谁家小郎君呢。”

“哈哈哈哈哈……”

闲言碎语追不上风。景衡一路狂飙冲到医馆,把女孩往肩上一扛,腾出手铛铛铛敲门。里面当即有人应声,很快,门开了,白衣修士探出头,看见青年时着实吃了一惊。

“少阁主?你怎么……”

“先救人!”

景衡急切打断,把病人往来者面前送,一下没抱稳,安陵咕噜从他臂弯里滚下去,趴在门槛上痉挛,一口一口往外呕着污血。白衣修士神情一凛,立刻蹲下抓她脉搏,然后一道法诀甩过去,女孩柳絮般浮空,飘向室内一侧床榻上。景衡紧紧跟随跨过门槛,一抬头,却发现屋内还有个藕色衣衫的美人,面前桌案上摆满纸稿,正搁下笔向他们望来。

他一时觉得对方眼熟,还没想起来在哪儿见过,只听白衣修士喊道:

“阁主,您要不然来瞧一眼,这孩子着实不太好。”

五阁之间互派弟子驻扎是常态,其中药阁弟子最受欢迎,几乎成为了各家医馆的顶梁柱——毕竟谁还没个头疼脑热的时候。然而外派数量毕竟有限,应付通灵阁几十人足矣,对于门徒甚众的化天阁来说却有些捉襟见肘,故而蓬莱定期会额外聘一些出师的药阁弟子来岛。

这些弟子虽名义上归属化天阁门下,内里仍大多自认是药阁中人,对故地满怀旧情。因此,白衣修士一喊阁主,景衡便知晓对方身份,连忙行礼。

“晚辈景衡,参见南枫阁主。”

南枫似是对他浑不在意,径直从他面前走过去坐到床榻边缘,一边给侧卧的女孩搭脉,一边随口问:

“你是文铎的弟子?”

“是。”景衡应声,顿了顿,想起来还没介绍病人,又说,“那位师妹叫安陵,是……”

“玄离新收的小徒弟。”

景衡一怔,噤声点点头。难道药阁阁主如此神通广大,还能依据脉象辨别身份吗?

交谈中断,南枫不多言,眯下眼,右手离开安陵腕部,飞快结几个印,指尖冒出莹莹的碧色光芒,沿中轴从她额头缓缓向胸腹划去。待划至上腹,指尖骤停,他凝神探查片刻,忍不住咋舌,又往下挪动三寸,最后重新回到方才的位置结印。碧色光芒迅速浓成翠色,朝那一点压下去,女孩随之哽了一声,旋即平静下来,眉宇间的痛苦淡化不少。

“她吃过什么?”见情况稳定,景衡再次发问。

席间每人饮食一致,若真有什么变数,也只能是走之前喝的酒了。景衡心存疑虑,不过依旧老实回答:

“喝了一碗绛珠酒。”

“碗?多大的碗?”

青年用手粗略比划大小。

南枫深吸气闭目,白衣修士更是“啊呀”一声,欲言又止,脸色相当难看。事已至此,饶是再迟钝的人也能明白问题出在酒上,可偏偏是这点让景衡想不通。他朝二人拱手一拜,诚恳道:

“仙君恕罪。我少时也曾见家师饮用此酒,从未出现异样,为何安陵却……?”

“哎呦,我的少阁主哇,这娘子什么修为,岂能与文铎仙君相提并论?”

白衣修士无奈苦笑。

“修行一道如同打铁,须得修为到了火候,千锤百炼、洗筋伐髓,才能使肉身蜕变为仙骨,历经三灾九劫一举飞升。绛珠果乃蓬莱至宝,那一碗酒,随便喂给哪个凡胎都只有当场毙命的份。小娘子能抗住,纯粹是她根骨足够强悍,又好歹有一些功底……”

“废什么话。”南枫睨他,“还不去熬药,所有带酸的药材全部换掉。”

得了令,白衣修士拱手告退,一路小跑从后门出去。南枫视线梭巡,瞥见角落里的铜盆,伸出左手遥遥一指。

“去把那个盆拿来,端得与床榻一般高。”

“我?”景衡愣住。

“这屋里有其他能用的人么?”

莫名被瞪了一眼,景衡满心救人,顾不得许多,忙依言照做,单膝跪在榻边将盆摆放到位。他虽不通医术,但知道当务之急是移除罪魁祸首,于是关切问道:

“是要让安陵把酒吐干净?”

“她胃上穿了孔,吐出来损伤更大,只能开腹取。”

南枫轻描淡写说着了不得的话,手上动作不停,以指为刃划破女孩衣裙,接着噗一声穿透躯体,继而指尖一勾,灵气包裹着一团团腥臭污秽之物从破口飘出落入铜盆。景衡哪里见过这种血腥场面,当即扭头悄悄干呕一声,然后又扭回来,强迫自己目不转睛盯着看。

作为少主,他未能约束门人;作为弟子,他辜负了师父信赖;作为兄长,他没有看护好安陵。身为有罪之人,如今只是旁观尚且不适,却不及安陵所受痛苦之万一,自己更应该牢记这一刻,断不能逃避。

青年兀自强撑,眼神饱含愧疚,表情却十分坚定,引得南枫不禁侧目。他眼珠一转,没多说什么,继续专注于医治。

等把脏东西清理干净,他拿出一卷近乎透明的丝线,用灵气引导穿过银针,对着翠色萦绕之处缝缝补补,像是在补一件破衣服。缝完那处,他再逐层合拢切开的皮肉,手法如出一辙,看得景衡眼花缭乱,直怀疑是否连衣裙都要恢复如初。

不过南枫并未处理织物,待皮□□合完毕,他命景衡将铜盆搁置一旁,取来软枕垫于女孩腰下膝下,又让青年帮忙把她翻到另一侧背对二人。做完这些,仙君抬手一挥,大致指向前门。

“你走吧。”

“我想留下帮忙……”

景衡以为他嫌自己碍事,立即表明态度,谁知南枫白了他一眼,不耐烦道:

“我要给她全身施针,你留下作甚?”

全身施针,那就是要除去衣物了,景衡一时尴尬,匆匆行礼告辞。不过刚走没几步,南枫忽然又叫住他:

“你是真心为安陵好么?”

“回仙君的话,她既然唤我一声‘兄长’,我就想做个好兄长。”

因不知是否开始行针,景衡不敢回头,只是驻足立在原地坚定作答。身后传来一声叹息,便听南枫又说:

“既然如此,你有两件事要去做。”

“您尽管吩咐。”

“其一,出门后径直找你师父说明今晚情形,如实禀报即可。其二……来时路上有人看见你们吗?”

其实当时太过紧张,已经不大记得了,景衡稍作回忆,不确定道:

“似乎有。”

“那么第二件事,无论谁找你打探内情,只说你见安陵饮酒后吐血便把她送至医馆,而后去向文铎请罪,其余半个字都不要多讲,尤其不能提她昏迷过。”

他微愣:

“您的意思是……”

“照做就是,我没工夫和你闲扯。”

“明白,定不负仙君嘱托。”景衡背对床榻躬身一拜,“安陵就拜托您了。”

……

痒。

又疼又痒。

如同有蚂蚁在肚子上爬,她皱一下眉,本能伸手去挠,但马上遭到阻拦。

“别动。”

这声音和气息都不熟悉,潜意识中警铃大作,她挣扎着想要醒来,眼珠一阵颤动,霍然睁开眼眸。视野不甚清晰,两团重影在面前晃动,形态更是陌生,她立时慌乱,双臂一撑就要打滚起身。不料身体比往常笨重太多,仅仅抬起几寸,便重新瘫软下去。

“说了别动,嫌命长不是?”

安陵定了定神,杏眸慢慢聚焦,锚定在离她最近之人的面孔上。这张脸雌雄莫辨,兼具俊秀与柔美,分明是极好看的,却因眉眼间极淡的厌弃感折损了雅致,仿佛无论谁来都要被他骂上两句似的。

咦?好像也不是完全面生,隐约觉得在哪里见过……

“药阁南枫。”美人仙君察觉她的打量,稍稍掀起眼皮介绍自己,“你小时候发着热乱跑,我给你诊过脉。”

人是记起来了,不过幼时犯下的蠢事又被翻出旧账,安陵脸颊微热,目光游移,羞于直视对方,讪讪道:

“多谢仙君当年医治之恩。”

“现在救你便不算在内了?”

经他提点,安陵恍然意识到眼下情形不对,懵懵环顾四周。她努力伸长脖子,终于注意到南枫一只手正虚按在她腹部,掌心光华流转,又疼又痒的感觉便是源自这里。

“这里是医馆?兄长呢?”

一旁的白衣修士忍不住插嘴:

“嘿呦,娘子真是心大,都到这份上了还惦记着别人。若非阁主今晚恰巧来访,仅凭我一人之力,想保住你修行根基怕是难上加难。”

听到事关日后修行,安陵吸口凉气,顿觉一阵后怕。

“我怎么了——啊,是不是那碗酒?”

“胃部穿孔,经脉酥脆,险些因绛珠酒爆体而亡,传出去也高低是件奇谈。”南枫哼一声,“你喝下去的时候就没感觉不对劲?”

“酒很凉,碗也冰手,入口更是尝不出味道……”安陵歪着头回忆,“像水一样淡,我还以为这酒本就如此。”

床边二人对视一眼,南枫勾起嘴角,对白衣修士挑眉。

“你赌输了,一炉护心丹,明日我来验收。”

后者苦哈哈点头。

“还有,化天阁如何行事,今晚你也算亲眼见证过了,之前的谈话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是走是留,你自己决定,我不会干涉。”

白衣修士脸色微变,朝他真诚一拜,转身离开。

屋内仅余他们二人,安陵眨眨眼:

“仙君拿我打了赌?”

南枫欣然颔首。

“赌你是自己犯蠢还是被人耍了。”

他开口就是这般夹枪带棒,安陵噎住,干巴巴哦一声。两人面面相觑,好半天,她才想起来接着问:

“被人耍了是什么意思?那酒有问题?”

“冰过的酒会麻痹感知,生手误以为其寡淡如水,很容易贪杯多饮。”

安陵牙酸得咧咧嘴,嘀咕了一句粗话。

“失策,我还以为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不敢做手脚,才放心喝下去的。”

“是没做手脚,欺你不了解内情罢了。”

南枫蔑笑一声,收回施术的手去取药,边走边把先前告知于景衡的种种又给她讲一遍,另外粗浅描述了医治过程。女孩吃力地坐起来,一字不落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在他把陶碗递过来时低声说了句“谢谢”,然后一饮而尽。

“你不生气?”他抱起手臂,显得饶有兴致。

“气啊,怎么不气。”药太苦,安陵忍不住皱眉,尽量忽略充斥于喉咙的怪味,“可那又如何,还能找上门兴师问罪不成?”

“为何不行,想的话我现在就可以陪你去。”

“舍得用这种好东西下套,不就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么。真理论起来,他们完全可以说自己尽心招待客人,是我贪恋宝物才自食其果。我又能辩驳什么?”

“‘他们’?”

“劝酒的人叫程炎,据说是程昭长老的亲儿子,我与他无冤无仇,何必煞费苦心给我设套?多半是受他父亲指使吧。”

南枫摩挲着下巴打量她,微微露出点笑意。

“不错,看来不笨,难怪玄离会选你。”

听见“玄离”二字,安陵像是被刺了一下,整个人的气势收敛起来,甚至显得有些束手束脚。她慢吞吞爬下榻,放置好空碗,勉强低下头算是一拜。

“仙君出手相救,在下铭感五内,若来日有用得上之处,我必倾力报答。天色已晚,不便继续打扰仙君,在下告退。”

“去哪儿,英华台?”

安陵微讶抬头,应一声是,南枫又道:

“我的馆驿距英华台不远,刚巧顺路,我送你回去。”

……

夜色弥漫,前路迢迢,二人各提一盏纱灯慢悠悠前行,四下寂寥,青石板上的光影摇曳于习习凉风。自出了医馆,安陵一言未发,披着湿寒薄雾,沉默如雾霭中孤绝的松。

“我有事情要问你。”

南枫忽然打破沉寂,她立刻收拢思绪,挤出个乖顺笑容。

“仙君请说。”

“你背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啊——那些。”安陵先是一顿,随即想起应该是对方给自己施针时瞧见的,坦然答道,“小时候挨过打,留下那些痕迹,让仙君见笑了。”

“不是说旧的。那几处新鲜口子尚未结痂,今天刚弄的吧?”

笑容僵了一瞬,她顺势改为抿嘴微笑,眨巴眨巴眼。

“不小心磕碰着了,皮肉伤,养两天就能恢复。”

“我问你话,你最好如实回答,否则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

脑海中一瞬间闪过李少君曾经喂给她的药,安陵陡然一悚,迅速与他拉开距离,谨慎道:

“我没什么可隐瞒的,仙君何须如此。”

“你根骨足够健壮,即便那是绛珠酒,也不该狼狈至此。”纱灯映照下,南枫的丹凤眼精光闪烁,居高临下透露出审视意味,“结果呢?长期不进食,脾胃本就格外虚弱,修炼又走歪门邪道,把经脉搞得伤痕累累。此时再灌下碗绛珠酒,内忧外患一齐发作,你不垮谁垮?”

她面色一沉:

“我没有。”

“没有什么?”

“我只不过按师叔吩咐辟谷清修……”

“朔榕让你辟谷?”

“是。”

“胡闹!”南枫厉声斥责,面容略微扭曲,“长身体的年纪,辟什么谷。玄离呢?他没制止?”

安陵垂下眼眸。

“师父在外奔忙,不必为这种琐事分神。”

虽说依昨日谈话来看,即便玄离及时知晓,也不会强行拂了朔榕的决断。要怪也只能怪她没经住李少君挑拨,一时昏头动了手;还有那一遭幽禁就发癫的毛病,不然初次在井底老实反省完,哪能牵扯出后面的追罚?

至于毛病是怎么来的,她回忆一番未果,便放弃了思考,左右这阵子想不起来的事不差这一件,顺其自然吧。

女孩正沉浸在思绪中,南枫发出一道意味不明的哼声,命她停住脚步,并指点在她后心。

“让我看看你的心法。”

《窥渊》早就刻在骨子里,无需结印打坐,安陵以极快速度运转完小周天,想了想,没把大周天的经脉路径也抖露出来。毕竟玄离并未交代过能否告诉外人,仔细些总是不错的。

“玄离那套心法么?练得还行。”不过南枫一眼认出,对她的小动作也不在意,“再演练一遍你学的法术。”

“我没学过法术。”她小声说。

“没学过?”他似乎难以置信,音量都高了几分,“整个通灵阁就没人教你吗,御风都不会?”

安陵心虚低头,用脚拨弄着地上的小石子。

“那画符呢,这个总会点?”

她点点头,依旧摊开左手,右手凝气,在掌心一笔一划勾勒纹路。然而第三个符刚画了几笔,南枫冷不丁喊停,凤眼眯起,仿佛在强压怒火。

“跟谁学的,玄离不可能这么教你。”

“我从书房翻到几本讲符箓的书,自己跟着练的。”她底气不足,声音更小,“是有问题吗?明明都能用出来。”

“用归用,错归错。你一味图快,运气方式太刚猛,总在体内生生钻出一条近路,气脉常年累月受冲击,当然是裂纹密布。换作是体质弱的,恐怕早已经脉尽碎,形同废人。”

南枫目光冷峻,说到此处,忽然抓住她袖口连拖带拽往前走。安陵大惊,可苦于腹部阵痛用不上力,转眼已被拉出三丈,急忙高叫道:

“您带我去哪儿?”

“找玄离算账,正缺个人骂醒他。”

“我不去。”

“怎么,做师父的失职,你还要替他开脱?”

“不能去!”

“这是为你好。”

“您为我好就更不该去!”

南枫终于愿意停下,蹙眉盯着她,似乎在等待解释。眼看挣脱不得,安陵豁出去了,咬紧牙关咣当一跪,身板直不起来也尽可能挺着。

“我行为不端在先,师叔本意罚我清修思过,我却不甘于此偷偷研习符箓,伤了身怨不得旁人,这是其一。师父心怀天下,在外奔波不辞辛劳,强求他回山是陷他于两难。更何况我亦是他游历时偶然所救,如今却阻止他去救别人,岂非忘恩负义?这是其二。”

她深吸气,咽口唾沫,嗓音低沉几分:

“而且他刚回山,我还没来得及和他说上几句话,我不想见面不久便惹他生气伤心,这是其三。仙君,您要是真为我着想,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师父答应过这趟之后不再出门,小满那天给我办及笄礼。等师父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南枫默然看了她许久,继而悠长叹息。

“近期要饮食规律,忌生冷、忌辛辣、忌油腻,酒和茶一律不能碰,咀嚼超过五下就别吃了,太硬。腹部伤口我用术式强制愈合,但等皮肉彻底长好尚需时日,期间不可过度受力。”

女孩听得一愣,旋即面露喜色,正欲开口,美人仙君扫出一团灵气把她扶起,打断道:

“另外,从现在开始经脉必须温养,痊愈之前不得动用一丝一毫灵气,否则我无法保证你日后还能修炼。以上这些若都能做到,我可以帮你瞒着玄离,但如果——”

“多谢仙君!”

安陵神采奕奕,不敢屈身,拱手点头对他拜了又拜,眉梢嘴角扬起的弧度根本压不住。南枫对她的热情有些招架无能,摆摆手,扭头继续沿青石路往前走。

“玄离正忙于破解文铎给他的古体符箓,大概还需要一两日,我明天给你送些药,你争取恢复七八成,别被他瞧出端倪。”

文铎,又是文铎。安陵记起在苗圃听见的胡言乱语,又联想到今日对峙时文铎对此的暧昧态度,眉头一皱,试探着问:

“师父他……与文铎仙君很要好吗?”

南枫奇怪地侧头晾她。

“为何说这个?”

“没什么,只是听兄长聊过,说文铎仙君经常在他面前提起师父。”

“那两个人啊……”南枫语气颇为复杂,啧一声,忽然冷笑道,“这样说吧,早先大家都默认玄离算化天阁的影子阁主,那座英华台,就是文铎按他喜好修建的府邸,供他居住和处理公务之用。”

安陵愕然:

“那后来呢?”

“我怎么知道。”南枫似乎对这话题相当厌烦,流露出些许不耐,“你是他徒弟,何不亲自去问。”

安陵识趣闭嘴,将目光投向远方,视线所及之处,英华台外那片竹林融为黑影,在夜风中飒飒摇动,仿佛无数鬼怪喧嚣作乱。她垂下眼,疲惫地无声轻叹,揉了揉眉心。

如果有谁还记得前面剧情的话,第一次和南枫见面时有提到过安陵日后对他的评价,“人很美,可惜张了张嘴”。

但这是本作最强奶妈,所以,为了生命安全考虑……忍忍吧(目移)

最近是期末月,事多得一塌糊涂,下周很难保证更新,再给大家说声抱歉。《木瓜》篇离结束还有很久,敬请期待!(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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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木瓜(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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