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梅下许约 岁末温情
腊月朔风裹着雪籽落进苏州,瑾知阁的红梅偏趁这寒天开得热烈,雪沫沾在花瓣上,红白相衬,倒似浸了温酒的胭脂。陈婆婆守着灶上的砂锅,将熬得糯稠的腊八粥盛进粗瓷碗,热气袅袅缠着甜香,漫过青砖地,绕进院角的梅枝里。阿桃领着几个孩子围在石桌旁,手里攥着刚绣好的小香囊,囊里塞着陈婆婆求来的驱邪符,针脚歪扭却透着鲜活。
顾松砚踏着雪从书坊来,手里提个素木盒,走到沈瑾知跟前时,雪水已在青布袍角洇出浅痕。他将木盒递过去,声音裹着雪后的清润:“旧年那本《烟雨绣谱》,卷页已脆得怕碰,便偷闲重抄了一册,又添了半载间同你琢磨的几种飞针绣法,你瞧瞧合不合用。” 沈瑾知指尖触到盒面的温意,打开时见扉页上题着 “共守瑾知岁,同栖烟雨长”,墨痕尚带着些微润气。她垂眸翻了两页,再抬眼时眼底盛着软光,从袖中取出块素色帕子递去:“前见你案头拭笔的帕子旧了,便绣了对松鹤,针脚粗疏,只当添个念想。” 顾松砚接过,帕角绣的鹤羽细得能见针迹,他叠好塞进衣襟,凑近时气息轻得似雪落:“往后岁岁,瑾知阁的梅开,我都在。”
陈婆婆端着粥碗过来,见两人立在梅下,笑得眼角皱成细纹:“老身活了六十载,没瞧过这般齐整的一对,连站在梅树下,都像画里裁下来的。” 张妈妈也拎着布包走来,掏出两件棉袄:“姑娘的棉袄里塞了新弹的棉絮,风钻不进去;顾公子这件也按着你的身量改了,天寒可别冻着。”
孩子们不知何时凑到一处,唱起学堂先生教的《岁除谣》,童声清朗朗的,混着腊八粥的甜香,飘出竹篱笆外。雪还落着,却比先前轻软了许多,沾在发间眉梢,也不觉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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